“进去里面看看。”
江延道。
“如今魔族蠢蠢欲动,我们能探到一些情报自然是最好。”
“探不到……”
江延看了看风澈手中的佩剑。
“你我二人也不会被困在这里。”
老实说,江延一点都不奇怪。
上次来的青楼会有所变化。
但是这变化是不是太大了点。
风澈有些不敢看。
“师父,这......”
风澈的脸红透了。
江延也有些讶异。
上次来的时候好歹是,在青楼里面才会......
怎的如今,在大街上都有好几对。
“嗯嗯啊啊,好舒服。”的叫着。
恰巧一位刚刚完事儿,被压在身下的魔族蜷着腿。
一脸的餍足。
“要了奴家的身子,就要在战场上努力哟。”
得,江延明白了。
这是压力没处发泄呢。
江延熟门熟路的走到青楼,他要是没记错的话,上次好像在这里结识了一个小魔族。
不知道能不能从他嘴里问出什么东西来。
风澈看着江延一脸熟客的样子,有些不满。
但是他也知道,现在绝对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
只得先按下内心的小九九,想着回去找个合适的时间问问师父。
魔妓妖娆着走来,“公子,如今魔渊不太平。为了犒劳大家,这里都是免费的。”
江延记忆力很好,他确定面前这个与上次来时的魔妓不是一个人。
魔渊不比人间,更迭速度没有这么快。
“上个老板娘呢,我记着她伺候的很舒服。”
魔妓掩着唇笑。
“公子莫要打趣奴家了。”
魔妓眼神突然间凌厉起来,“如今可是已经有七岁了吧。”
死了?为什么?
青楼的老板,说大不大,说小可也称不上小啊。
面前这个人绝对知道点什么,不然怎么也不会是这种态度。
可江延没有细问,免得引起怀疑。
转而道。
“可以点人吗?”
江延粗着声音,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那魔妓一脸的狐疑,都这个时候了。
还讲究这些。
“可以的,公子。”
“我记得你们这儿以前,有个被削掉了半张脸的人儿。”
“怎地刚刚一路上都没看见他。”
“啊?”魔妓的笑容一顿。
而后又道,“公子记错了吧。这儿可是青楼,被削掉了半个脑袋可不能接客,在青楼里可没法子活啊。”
江延点点头,“许是我记错了,毕竟……”
他面上露出猥琐的笑,“我就喜欢带着点残疾的,欺负起来才更叫人舒爽。”
“啊哈哈。”
魔妓敷衍了几下,“公子现在可还要点人?”
“点的。”
江延点头。
“找个干净点儿的。”
“好。”
那魔妓应声,转而看向风澈。
“那这位公子?”
江延抬脚拦在他面前。
“我们就喜欢三个人一起。”
说着还向魔妓挤眉弄眼,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魔妓面上了然。
“三人行确是别有一番滋味。”
魔妓走了。
但江延分明却听到她嘴里嘀咕。
又要残疾又要三人行,这客人玩的真变态。
哈哈哈。
江延和风澈在屋子里等待着。
江延拿起桌子上的茶水就要往嘴里送,风澈握住了江延的手腕。
“嗯?”
“师父,魔界的茶水还是不要沾染为妙。”
江延无所谓的吹了口气,风澈透过层层热雾看着江延将那茶水咽了下去。
“没关系,青楼里茶水最多加点药,助兴用的。不会下毒。”
“你师父我,这点抗药性还是有的。”
风澈感到委屈了。
师父比自己多活了十几年,这十几年里师父的生活他都是没有参与过的。
他见到师父的时候,师父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这么些年来都没变过。
那师父年轻的时候,会不会也冲动,会到处闯祸。然后委屈巴巴的等着别人给他收拾烂摊子。
江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门上。
没空关注小徒弟的心情。
等到魔族一进来,江延放下茶杯,一个手刀上去。
仔细端详了那魔族一会儿。
才给魔安安稳稳的放在床上,才道,“快走。”
风澈还没反应过来,江延一只脚就已经踏出了房间外。
等两人安安稳稳落地。
风澈才想起来问。
“师父,怎么突然就走了。”
江延压低了脚步声,也示意风澈不要发出太大的声响。
“那地方待不了,老板估计已经发现了我们的不对了。”
“啊?”风澈不明白,怎么就发现不对了。
“我开口的时候特意强调了我要找的人被削掉了半张脸,这么明显的特征不存在记不住。”
“很明显,那个魔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按照正常的思维,她只需要回答有没有这号魔的存在就可以了。”
江延绕了两圈。
再一次感叹,幸亏上次来了,不然都不知道往哪里走。
“但是她却欲盖弥彰的来了句,在青楼里没法活。”
风澈有些想不通,“万一她是个爱唠嗑的性格呢。”
江延拿出两张符纸,递给风澈一张。
风澈接过,师父闭关的那几年,他恶补了许多关于符箓的知识。
现在看到手上的符箓,他能准确的说出“敛息符”三个字了。
听这语气,还隐隐约约透露着自豪。
江延瞅了风澈一眼。
风澈立马挺直了腰背,眼睛里的期待都不掩饰了。
“不错。”
嘿嘿嘿。
狗狗傻笑。
江延继续刚刚的话题。
“所以,我后来又试探了两次。一是残疾,二是三人行。这都可以是接着往下聊的话题,可她都没有。”
“证明,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需要再虚与委蛇。”
江延踩上屋顶,再次揭开瓦片。
但是很可惜,这次里面什么都没有。
“上个老板的死或许也跟她有关。或许是她杀的,或许她是受人指使。但这些都不重要。”
江延小心翼翼的将瓦片放上去,确保看不出这里曾经有人来过。
“那个半边脸魔族,上次我就发现他的治愈能力不简单,血脉极其纯正。”
“那个老板的死估计跟他脱不了关系,从街上到楼内。包括刚刚床上那个都不是熟面孔。”
“大换血,可能是为了掩饰那个半边脸的真实身份。”
风澈混沌的脑子,渐渐有了一丝清明。
“那师父。我们找到那个魔族,是不是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江延吸气呼气,又吸气呼气。
对于自己徒弟的天真感到好笑。
“不会的。再怎么样他都是个魔族。”
江延嘴角边的弧度慢慢扩大,风澈心里顿时升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他直觉师父不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果然。
江延语气温和,“说不定严刑拷打,才会从他嘴里掏出一些有用的情报来。”
......
“师父,你真幽默。”
江延没理他,自顾自的往前走。
风澈一直跟在江延身后,还在想着师父为什么不搭理自己。
却没注意到,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
脑袋就要撞上江延的头。
江延眼疾手快的隔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手覆上了风澈的嘴。
拖着风澈快速藏到拐角处。
脚步声越来越近。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风澈感觉整个人都被师父的雪松气息包围着。
在冷泉那会儿,强行被打断的欲望,这时候仿佛又重新翻涌起来。
师父的手心好软。
只要伸出舌头,就可以......
风澈觉得自己现在晕乎乎的,仿佛喝下那杯茶水的不是师父,而是自己。
江延在墙上贴了张符,耳朵贴上去。
想着能不能听到什么重要的情报。
风澈的理智瞬间回笼。
原本蠢蠢欲动的心思,也歇了下去。
像是刻意防止有心之人的偷听。
在外设了层结界。
江延只大概凭声音分辨出那是两个男人。
具体说的什么一概不知。
“真是闹心。”
江延心想。
拍了拍风澈的肩膀。
“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乖乖待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江延跳上屋顶的一瞬间就幻化成了一只黑猫。
安静的舔着自己的爪子。
竖瞳装作不经意间扫过两人。
其中一人,应当是试炼那天混入凌云宗的人。
至于另外一个,江延闭上眼睛。
细细的感受着他周身流动着的气息。
无论是魔族也好。
还是人族。
只要记住了气息,以后再见到就不会太难认出。
随着气息的感受越来越深,江延的身体一僵。
不可置信的睁开眼。
死死地盯着那人的背影。
“碰。”
江延刚刚所在的地方瞬间炸开。
伏玉收回手,看着面前炸毛对着自己哈气的猫。
又是一下。
“喵!!!”
直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一摊烂泥。
伏玉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何必呢。”
对面那人摇了摇头。
“一只猫而已。”
伏玉面上一派温文尔雅的公子模样。
下手却极其狠辣。
“我自是比不上您,端的这表面功夫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人没理他。
反而道,“希望你说到做到。”
伏玉作了个揖。
“那是自然。”
另一边的江延,手臂上的伤口留下的血只单单用灵力止住。
风澈看到了,刚想说话就被江延扯着领子,往凌云宗赶去。
落地时,风澈才仔细端详着师尊的手臂。
刚刚那一声爆炸,他也听到了。
只是这伤口,切面平整。
完全不像是炸出来,倒像是......
江延不甚在意的收回手。
“切了块肉,没什么大不了的。”
风澈急急忙忙的握住,伤口并不深,可切面很大。
“师父,您又是何必。”
风澈想要触碰,却又因为胆怯而未能付诸行动。
江延摸了摸风澈的头。
“没事儿,不是什么很大不了的伤。”
滚烫的眼泪打在江延手臂上。
竟是比血肉剥离还要痛上几分。
江延心一跳。
掰起风澈的头,细细擦掉他眼角的泪。
“怎么哭了,受伤的是我,又不是你。”
风澈哽咽着,抚摸着江延完好的皮肤,擦拭着周围的血迹。
“如果不是我在,师父自己一个人就能脱身。根本就不需要以此来掩人耳目。”
江延好笑,“别哭了。不是因为你,只是不太想打草惊蛇罢了。”
风澈抬起头,眼眶红红的。
“真的吗。”
江延点点头,笑眯眯的。
“当然是真的啊,不然我早就骂你了。”
江延的语气轻松平缓,却又让人信服。
“我会说:都怪你。昭岚,为师痛死了。”
风澈终于破涕为笑。
但眼里的心疼还是没有半分减弱。
一副恨不得把自己的肉给江延贴上去的架势。
江延没法,强硬的拉住风澈的手,就往自己伤口上按。
“师父,你干嘛?”
风澈大叫,想要挣脱,但江延的手却纹丝未动。
恍惚间才惊觉,师父以前都是让着自己,逗自己玩的。
风澈感受到指间那温热的触感。
江延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江延松手,“你看,我都没有感觉的。”
“你师父我,是一个靠谱的成年人。有灵力在是不会让自己痛的。”
风澈还保持着怀疑态度,“真的吗?”
江延一脸的笃定,“真的啊。”
风澈不说话了,扯下自己的里衣,挑了块干净的布料,给江延细致的包好。
期间眼睛都没眨一下,生怕自己手上一个用劲儿,弄得江延不舒服。
“切不可沾水……”
眼看着风澈又要唠叨,江延赶紧道。
“不放心的话,晚上来找我,再看看吧。为师现在有事儿,先走一步。”
江延说完就消失了。
“等等,师……”
“真是的,师父每次都跑的那么快。”
等到风澈真的走了,江延才重新显出身形来。
“真痛啊。”
“嘶。”
江延边喘气边给自己输送灵力。
第一句真没骗风澈,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要打草惊蛇。
但大部分原因还是有个小徒弟在。
把人带过去,总要把人安全的带回来不是?
至于第二句。
刚刚在魔渊,灵力被压制。
如果强行使用灵力的话,那这一下子就白挨了。
所以一直忍着,本想回到凌云宗再给自己疗伤。
结果这小子,整这出。
江延绝对不是个可以忍痛的人。
风澈按的那一下子,江延嘴唇都咬烂了,才克制自己没有叫出来。
不过还好。
江延靠在树上。
额头上的虚汗不断的往外冒,“小徒弟,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