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越靠近丹衡住所的时候,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就越来越强烈。
几乎是颤抖着推开门。
丹衡跟往常一样,坐在圆桌旁喝茶。
脸上是温和的笑。
“淮舟,你来了。”
江延慢慢靠近丹衡,是这个气息没错。
跟刚刚自己在魔渊感受到的,看不清脸的人的气息是一样的。
聚气成刃。
丹衡的脖颈处瞬间就开了一道口子。
“淮舟,你对灵力的掌控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丹衡放下茶杯。
对于师弟要他性命的这件事仿佛早有预料。
江延的手哆嗦着。
“师兄,真的是你。”
丹衡不置可否,“是我。”
丹衡慢慢的靠近江延的刀刃,对于脖子上的刺痛毫不在意。
漆黑的瞳孔紧紧盯着江延的脸。
仿佛想在江延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来。
一滴一滴的血砸在地板上,空气中的血腥味不断的发酵。
再靠近一点,丹衡的大动脉就要破裂。
江延最终卸了力气,手臂无力的垂下。
“师兄,为什么。”
丹衡没有回答,反而仰着脖子大笑起来。
脖子上的血珠没入衣领,这场面看起来怪异又荒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江延听的刺耳,丹衡却笑得更加夸张。
江延崩溃大吼。
“师兄,你不要再笑了!!!!!”
丹衡拍着桌子,直不起腰来。
许是笑得久了,有些累了。
丹衡才重新饮了口茶,双目赤红,“淮舟,你终究下不去手。”
江延后退了一步,对于丹衡这个疯癫样子感到陌生。
他拼命的摇着头,此时此刻还在为丹衡寻找着借口。
“回答我,师兄。这件事是不是另有隐情。”
丹衡站起身,步步紧逼。
神情有些癫狂。
“淮舟,你太相信我了。”
“那些被忽略的细微之处,你真的就没有怀疑过吗。”
江延的神经刺痛。
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那些刻意不去深究的疑点。
为什么寻找双生花的时候,丹衡会那么巧的刚好救下自己。
为什么在风澈说那些话时,丹衡会第一时间出现。
为什么明明自己加固了封印,但封印还是一年年的衰弱。
江延不可置信的抬头,“你监视我。”
“不对,师兄。那次我来找你,你设下结界到底是在做什么!!!”
丹衡脚步一顿,随即笑起来。
带点奖赏的意思。
“淮舟还是这么聪明。要不,你猜猜看呢?”
丹衡的手,那么细小的伤口。
不会是炼丹时炸的。
江延快速扫视了周围,平整的地板处有一块翘起。
丹衡顺着江延的视线看过去,面带微笑鼓了鼓掌。
“猜对了呢。”
一个念头飞快的在江延的脑子里闪过。
“不要!!!!”
江延想阻止,手上刚刚凝聚的灵力却瞬间消散了。
江延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
丹衡已经掀起了地板,瞬间散发出的恶臭。
熏的江延头晕目眩。
丹衡蹲下去,将被禁锢的人的脸掰了过来。
语气温柔。
“淮舟,你看看这是谁。”
江延瞪大眼睛,反复确认着这个。全身上下没一块好皮的人。
不对,是魔。
“知……知闲?”
那魔费力的睁开,被血肉糊住的双眼,长时间滴水未进的嗓子,艰难的发出两个音节。
“公子?”
似乎是对于两人对视的厌恶。
“碰。”的一下,地板又被关上。
“好了,淮舟。给你看一眼就可以了。”
丹衡抚摸着江延的脸,像是最最亲密的恋人。
江延厌恶的转过头。
后撤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是标准的攻击姿势。
那一掌,被丹衡轻松的擒住。
“都说了,淮舟。”
“你太信任我了。”
这是江延昏迷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丹衡看着安静待在自己怀里的人儿,在他额间落下一吻。
“淮舟,等你醒来一切就结束了。”
从房梁处下来一个人。
“干嘛说这么多,直接杀了不就好了。”
来人正是伏玉。
丹衡轻轻的把江延放在床上,对着身后的人头也不回。
“你可没这个本事。”
“现在不就可以试一试嘛。”
那人右手凭空出现一把剑,直直对着江延的心脏而去。
被丹衡挡住,又挨了一掌。
“他不会阻止你,别动他。”
“好吧好吧。”
伏玉笑着。
“不过你这师弟,长得可真是漂亮啊。”
伏玉凑上去,仔细打量着。
“比我魔渊最受欢迎的妓子都要好看。”
丹衡铺好床,细心的将江延的银发梳到一边,确保他睡着舒服。
“别拿他跟那群垃圾相比。”
四肢都被铐上了锁链。
镣铐的内里还铺了层丝绒。
伏玉在旁边嘲讽,“你还真是对他用情至深啊。”
丹衡没理伏玉,只道,“走吧。”
“等等。”
伏玉拽住了丹衡的衣袖。
“我的弟弟,你怎么给他搞成这个样子。”
丹衡看着他,眼中平静无波。
“凌云宗那么多人都要死,我肯定要拿点利息回来。”
伏玉愣了一下。
“哈。你真是比魔还邪恶。”
“是吗?”
丹衡推开门,外面狂风大作。吹得衣衫不断摇摆。
“我不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