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一向觉得箫尘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如今竟是愚蠢至此。”声音越来越凶狠，即便不回头，顾箫尘都能想象到齐南淮那副满脸怒火的模样。
顾箫尘抿了抿嘴，索性也便直接同齐南淮摊牌了：“王爷既然已经知道了这是陷害，知道我是为了弄走刘萨，为了转移王爷的注意力，以此救人，因为这件事而感到心中不悦，大可直接杀了我。”
理智告诉他，这种情况下他应该同齐南淮好好讲，顺着他来，但他如今已经头疼难耐，混乱的记忆再次一窝蜂的涌入他的脑海之中，让他越发烦躁。
每每想到方家被抄家一事，顾箫尘便觉得心口憋的难受，一下下的抽痛。
再加上齐南淮如今在这里一步步的试探他，更让顾箫尘烦上加烦。
“......”齐南淮的脸色越发阴沉，落在顾箫尘下巴上的手也紧了几分，“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吗？顾箫尘，单单是你今日这副以下犯上的语气，都足以让本王直接杀了你！”
这般模样，当真是和失忆前的那般性子一样。
不仅不肯服软认错，反而还要和他对着干。
“那王爷便杀了我。横竖我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于王爷而言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停顿了一瞬间，顾箫尘仰头直直的注视着齐南淮。
“陷害王爷手下将领，又对王爷以下犯上，这罪名应当足以让我死几次，王爷难道不想趁着这个由头，名正言顺的杀了我吗？”
齐南淮:“……你是在挑衅本王”
周围安静的顾箫尘甚至能够听见二人彼此的心跳声。
灵泽却像是已经见惯了这般场面似的，在齐南淮掐住顾箫尘下巴的时候，他便很自觉的重新拎起已经被吓蒙了的方敛，一声不吭的离开了那里。
无所谓，这两个人吵了那么多年，严重的时候甚至刀剑相向，最后也没见谁真的把谁杀了。
一个比一个嘴硬罢了。
累了。
齐南淮深吸了一口气，竭力的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怒火，“顾箫尘，你这是在一次次的挑战本王的底线。”
顾箫尘：“王爷若是执意这样以为，我自然是无言以对。”
齐南淮：“……”
看着这般模样的顾箫尘，齐南淮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过了一会，落在顾箫尘下巴上的手缓缓松开，齐南淮的声音也稍微和缓了一些。
“本王只是不明白，你为何总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下巴上捏着的那只手松了，但是落在腰身上的手抱得越来越紧。
在齐南淮灼热的呼吸打到他耳垂上的一瞬间，顾箫尘身体忍不住一颤。
这般亲昵的举动显然不像是寻常友人之间能做出来的。
所以，所以……
惊觉二人之间关系可能不对劲的顾箫尘如遭雷击，整个人僵硬的站在原地。
“明明当年本王放你走的时候，你身体尚且康健，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了？”
幼时他二人关系尚不至于如此水深火热，只是后来因为顾家的事，顾箫尘的性子变了不少。
在顾家的事被解决后，顾箫尘便去到了当时尚且是三皇子的裴云离身边，当了他的陪读。
再次见面，已然是几个月后。
当他们再次见面的时候，顾箫尘的身体已然垮了。
齐南淮曾不止一次的追问顾箫尘缘由，每次都被顾箫尘呛了回来。
再后来，三皇子登基，他二人因为兵权的事，彻底沦为仇敌。
在齐南淮活动的时候，一股淡淡的香味涌入顾箫尘的鼻腔内。
那种香味似曾相识，好像他以前曾经对这味道的主人有着深刻的印象，又好像，只不过是因为齐南淮身上一直都是这种味道，他才会觉得莫名的感觉熟悉。
他甚至莫名的感觉那股香味闻起来让他心安，原本躁动不安的心绪竟也因此稍微平和了些许。
即便这香味的主人前不久还在掐着他的下巴，对他发火。
明明只是一句感慨，可顾箫尘却直接听出了齐南淮话里不对劲的地方，“王爷的意思是，我体弱并非天生？”
齐南淮:“你以为”
“王爷是说……”顾箫尘还想再追问，已经有一个人急匆匆的从门外跑了进来，打断了他的话：“王爷，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