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兄弟, 又和你家夫郎出海捕鱼去?”

  “躺得骨头都酸咯,难得艳阳天,可不能浪费了。刘哥出海回来了?这么大一桶, 看来是大丰收。”

  “几斤的分量哪算得上大丰收, 碰上鱼群了运气好, 抓着几条新鲜的玩意儿, 打打牙祭。”

  被唤刘哥的汉子拉开竹笼,一股浓郁的海鲜味扑面而来,里头物料丰富,刚捞上来不久还砰砰跳跳的鲜活着。

  东岭没有官方禁渔期,本就是远离富饶之地的穷僻之所, 以海为生, 再明文规定禁渔期,岂不是平白糟践百姓的性命。

  初春捕鱼再正常不过。

  江盛盯着某处砸吧砸吧嘴, 动作幅度不大,但魏游一眼看出自家夫郎的嘴又馋了。

  “这两条鱼生面孔。”

  鱼背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像是一块饱满的水玉,看着不是凡品。

  魏游跟着江盛在鲤州城附近的小渔村住了十日,见过不少鱼, 长了不少见识,这回一下指出两条膘肥的大鱼,惹得刘哥笑意更浓。

  “小郎君好眼力,这是咱东渔村的特产,其肉素以滑嫩细腻著称, 听闻还曾被皇上夸赞过, 有天下第一海鱼的美称。”刘哥自豪道。

  魏游来了兴趣:“叫的什么名?”

  刘哥说了个鱼名,魏游没听过。

  “若是小郎君喜欢可以前去落日角碰碰运气, 不过此鱼十分动作灵敏,一般人难以捉到,全靠运气。”

  刘哥没想着藏私,落日角这地方随便问一个村里人都知道,没有掩藏的必要:“你们可得抓紧了,去晚了可就没位置了。”

  像刘哥一样天不亮出门的人毕竟是少数,就他们说话的这段时间,好几波人从他们身后快步走过,开船驶向大海。

  一听说有地方猎奇,江盛哈欠也不打了,魏游一手拉住头发丝都在躁动的江盛,把人摁在身旁。

  “去落日角的怕是和刘哥一样的好手,我和夫郎半吊子的水平能抓一两条普通的鱼就是海龙王开光了。今日错过了东鱼岛的天下第一海鱼,日后回了建州不知还能否有机会一尝,倒是颇觉遗憾。刘哥,你看能否割爱一条?”

  刘哥略显迟疑。

  十日前村子里来了一群人,虽穿着低调朴实可气质分明,一瞧便知非池中之物。

  自从这群人来,村子热闹不少,村东到村西,连平日里不大走动的人都对其津津乐道,猜测来历,如今听小郎君提及才知原是来自建州。

  刘哥用鱼竿轻戳鸫鱼背,万分为难:“不是我舍不得,小郎君有所不知,再过三日便是一年一度的海龙王出海日,需有鸫鱼供奉,以求风调雨顺,年年有鱼,所以你看这……”

  魏游笑着看了柴正峰一眼,后者利索上前,往刘哥手心塞上东西。刘哥颠了颠分量,左右观望,确认无人注意他们后把东西揣进怀里,嘴里的笑容自始至终不消融。

  他又想起来,家里水缸里还养着三尾鸫鱼呢。

  足够了,足够了。

  “哎呀,不是我吹,这鱼不仅和海龙王息息相关,还有送子观音的奇效呢。”

  “这倒是神奇。”

  口头上应和着,实际上笑笑过,谁也没当真。

  江盛的食尖划过鱼鳍,剔透的鱼身映衬下,无端显出些亲昵。

  魏游见了,随口问:“想养着?”

  “嗯?养什么?”江盛不解。

  魏游仅当他是舍不得吃:“鱼,建州院子里的池子空荡荡的,你若是喜欢就养着观赏。”

  原本还在逗鱼的手倏然收回,回头瞪了他一眼,撅起嘴巴气鼓鼓地走了。

  怎的还生气了?

  魏游属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在原地好半晌,等人走出好几米远才顿然醒觉,连忙跟上去打趣:“夫郎不仅食量惊人,气量也比海宽呐,就大人大量别和我一条小虾米一般见识。”

  闷气生的好好的,一有人服软,压在胸口的火山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瞬间爆发:“喜欢那狐狸精就养啊,我又没生气。”

  这吃的哪门子醋。

  魏游又好笑又冤枉。

  宽大的手掌顺着对方的小臂一路向下,掰开一节捏紧的手指,张开五指强硬地插入手心。

  小手挣扎不止,几次三番差点挣脱,可魏游丝毫不放手,最后惹恼了人,虎口一痛。

  魏游无奈地揉搓对方炸毛的脑袋,来回顺毛,大概是折腾累了,虎口的紧绷感渐渐松弛。

  魏游低头看去,整整齐齐一排牙印。

  “好一个‘灵牙利齿’,回头就把那鸫鱼炒做糖醋鱼,给夫郎补补身子、补补牙。”

  江盛牙痒难耐,凶狠磨牙,又想吃人了,那个姓魏名游的人。

  魏游憋着笑,故意问:“去捕鱼还是回去吃鱼?”

  回答他的是一声咬牙切齿的:“吃鱼!”

  吃鱼的后果无非有两种,一种是没吃撑欢天喜地去海里欺负鱼,还有一种就是江盛这种,吃撑了窝在魏游怀里嘤嘤叫。

  微鼓的肚皮朝天摊开,露出细软的表里,宽厚的掌心覆盖住大半白花花的肚皮。

  被触碰的肌肤因滚烫的热度猛的一缩,大掌揉搓的动作跟着停住。肚皮的主人转头躲进魏游怀里,露出半只透红的耳朵,即便如此,嘴上依旧硬气到底:“你轻点,肚子里要是有孩子都被你摁扁了。”

  恶人先告状这招倒是运用的炉火纯青。

  魏游放轻力道来回打转,怀里的人却不安分,一会儿用食指在他胸口画圆,一会儿发出舒服的呻.吟。

  “别闹。”

  怀里的香味更浓了。

  魏游忍无可忍,一把把人抱起,往里屋去,把没有防备的江盛吓得嗷嗷叫:“干嘛呢你,说说都说不得了,我告你家暴。”

  仔细看去,脸上哪有半分惊慌,反倒笑意盈盈,勾人的眼睛亮的跟狐狸精似的。

  欠教训。

  “活力十足,看来健康的很。”

  江盛脚尖摩挲着柔软的被褥,脸上冷冷嗤笑:“瞧把咱们大荆的瑞安王猴急的,青天白日的强抢民男,把人锁在床头,还有没有枉法了,孩子他爹在家等着奴家做饭呢。”

  修长的手指一勾,衣带子丝滑散开。

  魏游俯下身,手背在他的耳后很轻地滑了一下,懒懒地嗯了一声,说:“做鱼?”

  一个吻融进枕头,江盛掐着魏游撑在耳边的手臂,被亲的软的说不出话来。

  魏游的手指划过撑起弧度的肚皮,没入里裤,江盛浑身一激灵,身体瞬间紧绷,没等缓口气,就听耳边传来带有笑意的低嗓:“这位小夫郎怀了?那一会儿为夫亲身向肚里的孩子问好。”

  密集的吻亲的江盛晕头转向,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

  等理解之后。

  江盛侧脸在枕头上擦了擦,通红的耳朵热意不减,甚至蔓延至浑身上下,像是在开水里滚过,红的像只任人宰割的小龙虾,羞耻得再没开口说过话。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