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总裁豪门>歪兵正传>第5章 青出于蓝(5)

刘帅的后续训练计划,我做了微微的调整,日常做饭也主要以掏炉灰和打扫卫生为主。

这样的好处是,可以加强他挖土的速度,以及清理痕迹的细致程度。

偶尔的时候也会一点一点的教他,敌人的火力标识,简易地图的制作,以及65式指北针的使用。

我把在炮侦后进班一大半的东西都教给了他,对这些东西他倒是一学就会。

包括如何悄悄的剪开铁丝网,绕开雷区,然后趴上两天不动,小心的屏住呼吸在那里静静的观察,接着告诉我眼前一共过了多少个士兵,有多少个岗哨,人家炊事班倒了多少垃圾这些一切的一切。

我们有的时候甚至还从数蚂蚁开始,这是步兵潜伏的看家本领。

这时我才发现,他的确是一个侦察兵的好料子,只是体格瘦弱了一些,格斗不行。

而且,这小子一手的好电脑,后来甚至达到了全团顶流水平,玩游戏作弊不说,不作弊大家也打不过他。

因为身材瘦小的原因,有的时候连长和指导员不在家,他甚至还要被其他战斗班长借走,从三楼顶用绳索吊下来,然后从二楼机房的通气窗钻进去,打开机房的窗户,方便这帮老家伙进出玩电脑游戏。

这就成全了他的另一个技能,渗透到时候可以遇缝就挤,看洞就钻。

因为他的英文相对较好,所以在电子词典的辅助下,有一些外军的资料翻译工作也特别顺利,尤其是对外军装备和武器的认识,他高出我们一截儿。

那个年代,我们了解外军战术的途径特别的少,即使是连营以及团里的图书馆,可参考的也并不多。

直到有一次,与东南亚某国的陆军观察团交流的时候,才大长了见识。

那天,因为东南亚某国陆军参谋长阿迪佳拉的到来,团里把炊事班主力全部集合,用来招待外宾,并捎带脚展示一下中国部队的后勤保障能力。

我也是被抽之列,而且带了一个兵,班里的战士都是跃跃欲试,可我只带了刘帅。

原因是他外语好一些,关键时候我能知道人家说的啥。

到了团部,我特意叮嘱了这小子,宴会后,一定把喝剩下的白酒瓶子给我捡回来,不能让别人抢了,盯死喽。

刘帅记的特别认真,在他眼里过的数,绝对没有差的,一共出了多少瓶酒,领了多少条烟,都放哪儿了,用了多少,心知肚明。

他一心一意就记着班长告诉的这点儿事,其他的一概不理,连烧火都烧的无精打采。

那天,那位外军参谋长带着他的观察团,参观了我们的团史馆,看着一面面惨烈的旗帜肃然起敬。

他听说过中国的松骨峰战斗,也看过着名作家魏巍写的谁是最可爱的人,但是不理解是什么能让这些中国人战斗到人生的最后一秒?

政委耐心的解释了中国的五千年文化底蕴和千百年来战斗精神的传承,以及什么是革命?什么是解放?什么是牺牲。

在训练场上的时候,全团的尖子兵云集一隅,各种新旧火器的应用,让阿迪佳拉大加赞叹中国陆军的单兵能力。

但是就在战术演练上,他忽然掌声不那么热烈了,大家不知道为什么?

原来,他告诉所有的人,他们的国家经历了几十年的战乱,不仅是内战,还要和很多国外的雇佣兵交战,这些人的战术娴熟之外,对于各种情况下,尤其是战场细节的处理也特别到位。

而他在中国的班排以及连级战术综合演练的过程中没有看到这一点,比如说红军冲上蓝军战壕的时候,直接扫射,如入无人之境,这似乎只能在电影里见过

再比如说打扫战场的时候,只是简单的清理,然后就凯旋归来。

他似乎在说:“这些中国人在演戏“。

我感觉特别不舒服,师团首长脸色铁青。

阿迪佳拉微微一笑,他继续给我们讲了一些详细的与国外雇佣兵交战时的经历,包括当破障之后,突入到战壕内,敌人完全可以在战壕内预设大量的炸药,或者地雷,包括在交通壕里以及指挥所里设置定向地雷、绊发雷等等。

更有甚者,在牺牲的战友身下、一些重要的装备、弹药箱、以及看着不起眼的器材下放上松发雷,只要我们任何一个大意,都可以给自己造成重大的伤亡。

何况,如果是阵地战,哪怕只是最原始的轻武器攻防战,也可以在进攻的必经之路上,设置各类的陷阱以及雷区,这样红军按现在的方式开辟通路,然后火力压制后发起集团冲锋,那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浪式进攻这种二战时期的思维,早就淘汰了。

随后,他提议我们与他的观察团来一次模拟对抗,这次对抗由他们观察团随机抽选10个人,而我们从侦察连中抽选骨干组建一个排的兵力,负责在丛林内遭遇战。

为了小心一点,我们特意选的全是老兵,还换了军衔。

因为没有提前准备,也没有提前布置,加上我们对396高地的树林十分熟悉,所以所有人都一边倒的认为,这个东南亚小国的陆军参谋长有些小骄狂了。

我们必须让他们看看,步兵谁才是王?

结果,当信号弹打起,双方同时从两侧进入林区时,我们一个排三个战斗班,将近四十个老兵反而没打过他们10个人的两个小队。

只见人家成菱形战斗队形搜索前进,运动射击更是打的精准无比。

战损的数量呈现了惊人的一边倒,我们在自己熟悉的树林中尚且不能占据上风,那么如果去西南边陲地区呢?

真的要是山地作战,与他们的山地师交手,后果可想而知。

这次的训练,让我们懂得了训练场上的尖子与战场归来老兵的区别,训练的再刻苦,也只是技术或技能的提升,而战场上回来的人,那是多种因素下的结果,不可同日而语。

那一刻,我们才知道,中国太久没有战斗经验了。

我们躺在和平的摇篮里成长,在自己燃放的硝烟里训练,在自己和自己人的对抗中总结成功和失败,在自己的历史和现实中总结经验教训。

现在这一切的一切看来,只等于四个字——固步自封。

中国陆军的轻步兵之王,那是前辈和先烈打出来的,与我们这代无关。

那一天,中国的炊事班水平到是让他们大开眼界,阿迪佳拉领略到了什么叫世界美食发源地,三十多个连队的炊事班长,每人一个拿手菜或家乡特色菜,放在一起,那水平就不一样了。

来参观的外军观察团吃的美美的。

送走了他们之后,回到连里我开始索要我的战利品。

我想到的是刘帅一定不负所望,没想到的是他让我超出了所有预期,这家伙不但把人家喝剩的酒给端了,还把没喝的酒,以及烟、糖、茶和水果全扫荡了。

总之能顺的都顺,塞进战斗背囊就跑回到连里。

外军刚刚走,还没等所有炊事班长回过神来,带着自己的兵抢战利品,这小子就没影儿了。

团长直接追了过来,至少得把剩的那一箱半茅台交出来,抢劫抢到他头上了,要不是刘帅是新兵,估计得挨收拾。

好在他来之前,我提前预知了团长的动作,紧急又开了两瓶茅台,然后倒进水壶里,愣说剩下的半瓶也是喝剩下的,这样可以给连长和指导员留点存货。

再说营里也得交差呀,不然不好看。

不仅如此,中华烟刘帅同志也顺回来一条多,这绝对是好东西,团长来了后,各营连的主官也都冲了过来打秋风,狼多肉少,我们是省了又省。

有的主官更是直接开口骂我,新兵的时候捡人家扔的东西,一个顶俩,现在怎么搞个接待外宾,抢战利品也一点情面不讲,都是革命战友,至于一点不留吗?

我瞅瞅刘帅,寻思那是我的兵,可真是没白带。

等所有的人都走了之后,刘帅他们几个就凑过来,问我要那些茅台空瓶子干啥?

我说可以请大家喝茅台,我看到有的家伙嘴角都流出了不明液体。

我挨个打碎了茅台酒瓶之后,所有的加一起,又攒出来大半个军用水壶的酒,那天晚上炊事班弄了几个小菜,全班在一起,一人一小口,喝的也是美美的。

每个人眼睛都瞪的跟鹰一样,谁多喝一口就踹死他。

只是偷藏的那些烟,我大多都分了,自己留了一包,酒留了一点。

人去楼空后,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顶着天上的一轮明月,自己一个人坐在菜窖上面,点燃了两根烟,然后放在地上,再酙满了两杯酒,轻洒在地上。

这是给老马和老熊的,他俩要是在,今天这么好的酒,这么好的烟肯定能抽上。

这时,一队“纠察”朝我走了过来,见到是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行了一个军礼走了。

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对着月亮,看着地上的烟火,一明一暗,我知道他们来了,而且也在分享着我手里的中华烟,这是我们当兵三年抽过的最好的烟。

我叨叨着今天的所见所闻,告诉他们,咱们这代看样子也是落伍了,知识文化才是强军的硬道理。

想着想着,我心里就有些酸,我一口酒下肚,五味杂陈,眼泪在眼窝里打转,但始终没有哭出来。

我想他们了,在我最痛快的时刻,总是想起他们。

这算是我对他们俩的思念吧,基本上每到十五的时候,我都会坐在这里,哪怕是点上几根烟。

走的时候,我妈本来就叮嘱过我,不允许在部队学抽烟。

我也一直没告诉她,其实我会吸烟。

后来回去的时候,她发现我的被子上有被烟烫的洞,然后严厉的问我什么原因,我也没有说。

军队不同地方,没有所谓的清明十五,更不允许烧纸钱祭奠。

我们有的是向英雄献花,向英雄致敬!

我不知道他们在地下钱够不够花,只是叮嘱于诺在家乡多烧一点,在那边咱不当大款,也别拮据。

而我呢,在部队,也只能以这种唯一的方式,来想念他们。

前一阵子,我曾托退伍的战友去看望柳如萍,马班长的一对双胞胎长的漂漂亮亮,还给我寄来了照片。

嫂子现在过的很好,地方政府给安排好了工作,街道这边对烈属也是格外的关怀,民政局和妇联更是年年来慰问。

熊四海的家里也是一样,地方政府和林场照顾的很好,逢年过节或者家里有人生日,于诺都会替我到场,多尽一份心。

单凭这,我挺感谢于诺的。

可是,人走了,毕竟是没了,阴阳两隔,再多的温暖,也暖不热那块冰冷的石碑,再过几十年,能有多少人记得起他们呢。

我又吸完了几根烟,晃晃悠悠的回去,倒头睡到第二天,然后继续着日常的训练。

因为外军的介绍,以及对抗吃了瘪,这让我们团颜面扫地,只不过团长并没有发火。

相反,他认真的进行了反思,觉得自己淘汰了,或者说自己军校学的东西,不实用了。

他感觉面对现代战争,哪怕是单纯的轻武器对抗,自己的打法也跟不上时代了。

团长这时才反应过来,什么是科技大练兵?说白了,就是与用科技武装到牙齿的敌人战斗,凭现有的条件,怎么样能想办法打赢,或者给敌人以最大杀伤的办法。

掌握科学技术,提升科学技术,至关重要。

了解科学技术,找到他们的弱点,与之抗衡,也至关重要。

所以说,如果找到了什么好办法,验证过了,那么就应该拼命的练。

我们不为未来几十年考虑,十年都嫌长。

只为了在部队的这几百天而日夜努力,随时有战事,随时能拉上去,随时能让他们以血还血的付出代价。

松骨峰、铁原这些是历史,但也许也是我们的未来。

于是,他组织全团的老兵,尤其是参加了交流与对抗的老兵,集中研究对方的战术,把每一个细节复盘回来,形成教案,然后再结合资料进行修改。

最后,他请在南京军事学院的老师指点,然后用在全团的训练上。

铁军先锋团从这时刻起,开始了正式的针对于现代战争的训练,一切该打破的全部打破,一切自以为是的、自愚自乐的训练模式和训练成果,全部丢掉。

一切自嗨的对抗和总结,一切自洽的表扬通通都扔到爪哇国去。

我们的目标,一个东南,一个东北,他们所有的装备和战法,都是我们研究和模拟的对象。

我们要的只有一个,蓝军无比强大,无论谁模拟蓝军,都可以成为战场的bUG,开打即开挂,红军必须被虐,虐到疯狂的时候,才能不顾一切的拼命。

因此我们的丛林战、巷战、阵地攻防战、破袭战能力大幅度提升,还抽空学习了登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