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总裁豪门>歪兵正传>第4章 青出于蓝(4)

鉴于这三个小子的表现,我决定还是要强化一下他们的基础军事训练。

尤其是刘帅,这个小子目前是比较让我头疼的。

不像吴伟伟,连续一段时间疯狂的飙歌,他的嗓音好了许多,而且听从连长的建议,让他更多的在训练上以体能为主,并在捕俘上与刘强龙成为一对,摔来摔去,体魄也强健了不少。

娘气似乎弱了许多,阳刚之气渐涨。

这三个人,刘强龙是刺头,在军事素质上最有潜力,而吴伟伟这个败家仔儿,精于算计,心思多,虽然总是乌龙不断,但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他是接我炊事班掌灶的最佳人选。

如果前辈们知道,炊事班的采买大权以及掌灶大权,要让一个败家仔儿来当然,估计得跳出来骂我一百个来回。

可是人总有优点,他精打细算这一点可真是继续了浙江人的优点,不但抠到了骨头里,而且还有理、有力、有节,所以他最后成为了九连的司务长。

这是几年后的事。

只有刘帅,彻底成了我的大尾巴,走一步跟三步。

这段时间部队配发新的军装,别人穿着的都合适,只有他的又肥又大,极不合身,于是我就找到了团后勤仓库,然后要求换一件。

那个老兵原来也是老炮营的,我认识,所以他按照刘帅的身高随便挑了一件,我也没在意,就这么拿回来了。

回来小刘帅挺开心,于是很快的就换上了新衣服,一看正合身,对着镜子怎么看怎么美。

但是过了一会就发现了问题,尿急想嘘嘘一下,找了半天,居然没有鸡架门。

这可急坏了他,情急之下,只能临时像个大姑娘一样,脱裤子尿尿,完事才看到原来裤子的侧面有一个拉链。

他焦急的回到班里找到了我,说:“班长,你看看我的军装,是残次品,有问题,开门开错地方了,在右腰上”

这时我才发现,后勤仓库那个龟蛋拿衣服也太不在意了,居然拿了一个女兵的裤子给他。

班里的其他战友哈的一下子笑了起来,然后刘帅穿女兵裤子蹲着尿尿的事儿,也不胫而走,这小子哭的好伤心,怎么哄都哄不好。

没办法,只能逼着我放了大招,我和他坐在菜窖上,小心的道歉,还给他唱了一遍我是一只小小鸟。

可是因为我实在没有什么音乐天赋,发音不对,挨了他的批评。

我让他再给我唱一遍,他就开始在那陶醉的给我唱:我是一只小小小小小小小小鸟,却总也飞飞飞飞飞飞不高。

说实话,音儿其实掌握的还真挺对,韵味十足。

我提前给后勤仓库打了电话,又带着他到了现场,人家一个三年老兵给这个小新兵蛋子赔了礼、道了歉,我还现场表演了一下,把那个狗日的锤了一遍。

这样,小家伙才开心。

可是他的训练成绩还是一直上不去,新兵时老马对付我的招术,我已经全都用上了,还是起不了什么作用。

现实逼着我必须不能继往,还要开来。

单单一个双杠二练习,他就能自己把自己悠出去,然后掉到沙坑里。

尤其是四百米障碍,别人跳下去一弹就上来继续做战术动作,到了刘帅这儿跳进去就不见了动静。

我以为他摔死了,等走过去一看,他正在努力的想爬上来,只是个子小,跳又跳不高,所以在坑底下怎么跳,我也看不到他的头。

我教他扑坑,人家踩一脚就弹了上来,继续做下一动作。

这小子踩一脚,又滑到了坑里,摔够呛,然后在那里一跳一跳的。

高板跳抬也是怎么也上不去,实在当啷时间长了,我拿火机在下面烧一下他的屁股,才能“刷”的一下蹿上去,接着去绕那个低桩。

待到爬铁丝网更过份,屁股撅的老高,这样爬确实省力气,可是真要是战场过封锁线,敌人一梭子打过了,估计他的屁股就得开花。

于是我让他尽量的低,再低,再低,再低。

“哗,刺啦”屁股到底被铁丝划了一个大口子,白花花的臀部露了出来,其他的战友抱着枪坐在那里哄堂大笑,他哇的又哭了出来,好伤心。

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也很努力,只是好像努力和改变不成正比。

回来缝裤子的时候,自己不会缝,把划坏的地方揪起来,然后穿针引线,再缠几圈,成了一个大疙瘩,弄完就蹬腿穿上了。

我坐那就问:“你坐下的时候,不嫌咯屁股吗?”

他自己坐了坐:“好像是噢,班长,那咋整啊”

弄的我实在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让他把裤子脱下来,然后拆开,一点一点给他缝好,还从我的旧军装上剪了一大块,做了补丁,这样不但好看些,也能耐刮蹭,避免明天再来一道口子。

真要是这样,那裤子就废了。

我都在想,什么时候堂堂的鞍马县陆少,成了缝缝补补的老婆子了?

老兵们也都在嘲笑我,说我这个班长当成了“娘妈”,整个一个老妈子带个孩子,可是谁愿意这样呢?

这是自己的兵呀。

当年老马在的时候,虽然我不至于像他这样,但是那个军被拆洗的时候,我也确实缝的不像样子,若不是老马及时的帮我拆了重缝,我晚上不但得挨冻,在内务检查上也得吃亏。

这也许是一代教一代吧。

其实刘帅这个兵挺机灵的,当然偶尔的时候也迷糊,他的迷糊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要弄明白了,那么举一反三不是什么问题。

问题是迷糊的时候,实在气人,能把人气疯后,再活活气死,之后再气的诈尸。

比如说在组织班防御训练的时候,我经常性的一个口令就是壕前布雷。

按照正常,口令一出,我的兵会立刻开始寻找和确认敌人坦克的进攻路线,然后在可能抵近的地方设置雷区,布置反坦克地雷。

当年的反坦克地雷,虽然是模拟雷,没有什么威力,而且连队为了保障训练,也多的很,但也耐不住刘帅同志经常性的自己埋雷,然后自己给自己炸死。

我们炊事班,在训练上,成了全团班级单位消耗教练弹药最多的班。

这并不是什么光彩事,做菜的消耗干过了战斗班,这是啥情况???

妈的,团长、营长和连长天天指着我鼻子骂——败家仔儿

面对着首长们的指责,我也没啥脾气,早就没了锐气,谁叫自己摊上这个熊兵呢?

有一次,我们参加全团的战术考核,其中有一个动作,就是敌人的坦克已经抵近我的战壕,全班伤亡惨重,这时我发现刘帅居然很安全,他一直跟在我的屁股后,我去哪,他去哪。

然后我就吼了一声,“前方五十米敌坦克已经迫近,刘帅我命令你前出爆破,给老子炸了他”

“是,班长”

按照日常经验,这个战术动作,应该是听到命令后,仔细观察,然后立刻甩出一枚手榴弹,再借着手榴弹的爆炸,人翻出战壕,藏进弹坑,接着再观察,如果坦克还是远一点,就再甩一枚手榴弹,爆炸后立刻前出接敌,把炸药包或爆破筒拉响捅进去。

那天,我就忘记了这茬儿,也是被考核考蒙了,每周都是倒第一,实在是两眼通红,于是也没看刘帅手里拿的是啥。

我以为他会拿炸药包。

可是,他居然拎了两根爆破桶,然后就翻了出去。

第一枚手榴弹炸的很好,可是他翻的姿势就比较优美了,这算不上战术动作,直接滚到对面一个坑里。

出来一看,敌人坦克还远,再扔一个,然后又一个翻滚,这回还能好看点,跟打地鼠游戏里的地鼠一样,虎头虎脑的。

但是时间还是没把握好,于是又扔出一个手榴弹,这回差不多了。

只见刘帅得意的磕磕巴巴喊了一声:“班长,看我的,冲啊”,他拎起了两根接一起的爆破筒就冲了上去。

我刚刚想说好样的,但好字没出口就惊呆了。

由于爆破筒两根接一起,有点长,他拿着没拿住,冲的时候有点猛,结果把自己弄了一个撑杆跳。

这还不要紧,爆破筒没塞到坦克上我也认了。

但是问题是,他把爆破筒当金箍棒一样,杵到了地上,自己被弹了回来,爆破筒他也没撒手,人被反弹进坑里,爆破筒也掉进了坑里。

于是我看到的是那个坑里冒起了白烟。

“好样的!”

团长在指挥所看完之后,恨恨的夸了一句:“陆朝天的兵是真行啊,这要是在战场上,我得给他记一等功”

说完,操起电话打到了九连,然后不等连长说话,冲着话筒就一顿疯狂输出:“你们连他妈的是怎么整的,炊事班战斗力再弱也不能在战场上搞自杀啊,丢人现眼”

营长在一边,也是把帽子一丢,扔在了地上,看着同他一起蹲下来的教导员说:“该,9连长这俩货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就说不应该把这三个货全集中在一起,有一个就够陆朝天那小子喝一壶的了,还什么响鼓要用重锤,这回好,咱们三营的脸得插裤兜子里,丢人丢到家了”

回来以后,我自然是让连长爆骂一顿,完事李英明还要再数落一翻,回去之后刘帅知道自己闯祸了,乖巧的在那勤快的干着各种脏活累活,时不时的还偷眼瞧着我,就怕我说他。

其实,我怎么能说他呢?自己的兵,没带出来,最大的责任是自己。

大家也没有责怪他。

我和几个老兵商议了一下,基于刘帅的这个军事素质,得找个最安稳的任务让他干。

这时,一个老兵跟我说:“班长,过几天不是要考核班进攻吗?让帅儿到爆破组吧,专门负责按摇控器引爆,这样把握”

我想了一想,也是,这应该是最安全的办法,等对抗的时候,他只要在后面,看我们的手势,把炸弹引爆即可,于是就愉快的同意了。

那几天我睡的特别的安稳,很香!想着这回肯定不会出什么大事。

可是到了当天,还是出了一点小情况。

当时我们负责强攻敌人一个阵地,然后进去后把他们的阵地上的标识物炸了。

起先,我们预演的也算顺利,预案做的也相对完备。

接着,就准备动真格的,全体在预备攻击阵地待命。

就在导调员高喊着,预备——开始,我们应该立刻展开进攻的时候。

我出错了!

因为有点太紧张,怕出问题,我下了一个检查武器的命令。

其实这个武器已经检查一遍了,可我认为这回是翻身的好机会,刘帅只要在后面负责引爆就好了,因此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在上去前,还是再检查一下的好

于是全体检查武器。

这本来是最简单的一道命令,所有的人开保险,验看一下随身装备即可。

可是没想到,只听轰的一声,我们全班还没有跳出攻击阵地,就都冒起了白烟,而且由于人过度的聚集,现场浓烟滚滚。

对面演敌人的六连都傻了。

团长在望远镜里看着,然后打电话问:“九连,你们那边怎么回事,阵地着了吗???烧尸体呢??????”

“不是”连长有点磕巴,但也不太好意思,他有些尴尬

“那是怎么回事”团长问

“是刚刚演练开始时,陆朝天下了一个检查武器装备的命令”

“脱裤子放屁,他早干嘛去了?为什么不早下令检查????”团长问,但是也没多说什么,这顶多就是浪费一两分钟的事,可是接下来他不淡定了

“他想再确定一下”连长解释说

“嗯,然后呢?”团长问

“然后有个兵检查的时候,把炸弹的开关也打开了,又忘记关了,还不小心按了一下摇控器”

......

他应该是想检查一下炸弹是不是有延迟,我是这么想的。

刀疤也不知道剩下的该说啥了

团长也无语了

电话里相互停顿了大约几秒钟,突然就听话筒里面吼:“把那个迷糊兵拉出去给我毙啦,还有那个班长,也给老子毙啦,我们铁军先锋团的牌子早晚砸他们手里,这是什么他妈的兵,谁招来的?”

刀疤也在那躺枪,我是他招来的。

说完团长电话一摔,在指挥部跳了半个小时霹雳舞,暴跳如雷。

这次我们算是彻底出名了,一个整整的战斗班模拟训练,本来炊事班做为第十班,做连里的暗兵,要用在关键的时候的。

可是现在,这支暗藏的队伍,战斗力实在令人堪忧,就是搞一个日常演练,都能自己把自己班炸的全体阵亡,这还能干点啥?

事后,刘帅自己躲了起来,害怕见人,总是猫到菜窖里,谁安慰也不行,而且经常性的半夜吓醒,然后就哭。

这可咋办?

我试了很多很多的办法,最后找到一个能让他安静的地方。

那就是猫在靶场的战壕里,任上面子弹横飞,嗖嗖的,我和他蹲在坑底下聊天。

他听着外面的枪声和爆炸声,情绪就稳定一点,于是我就给他讲自己的糗事,讲其他人的糗事,想尽量的逗他笑一笑。

看他的情绪有缓解了,再告诉他:在部队,闯祸不用怕,训练差也不用怕,每个人都一样,爹妈生出来的时候都只会哇哇的哭,一切的一切都是后天练成的,只要好好学习,发挥自己的特长,就肯定能发挥作用。

刘帅问我:“班长,那我能干啥呢?我结巴,报话报不好,枪也打不准,战术动作也不行,做菜还不好吃,洗碗还端不动大铁锅,种地刨不动土抡不动锄头...”

说着说着他又哇的哭了,伤心极了。

我想了想,然后说:“你有优点啊,个子小,还眼尖,有耐心,脑子好使”

“是吗?”刘帅眼睛一亮,然后又暗了下来,他说:“那能干啥呢?个子小除了掏下水道有用,其他的没有用;眼尖也不管啥用,人家有望远镜,再说还耐心呢,那个更没用”

我笑了,一拍他的脑袋瓜子,接着说:“你咋知道没用,用处可大了,以后班长就叫你遁地术吧,将来肯定有大用处”

“?”

刘帅不太相信,然后问:“我能行吗?班长”

“行,肯定行,你得相信班长”我安慰着他说:“你看,你个子小,就适合渗透,有耐心适合潜伏,眼尖适合观察,脑子好使又过目不望适合收集敌人火力点做记录,这些加一起,你说厉害不厉害?”

“列害”他一嘴东北话,认真的点了点头,抹干了眼泪,有点小开心,然后又问:“那我啥时候能那么列害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我不能说真话,只能一本正经的说瞎话。

我告诉他:“你要有信心和奈心嘛,班长一点点教你,你认真仔细的学,早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兵”

“嗯”刘帅认真的点了点头,还十分有信心的说:“我一定学好遁地术,当好兵”

我们俩拉了钩,还上了吊,这事儿总算被我唬弄过去。

其实这个时候他的确还小,而且还是个新兵蛋子,什么遁地术,不过就是潜伏、挖洞和侦查而已

多少年后,刘帅已经是某地级市刑警大队的队长,当我们二十几年没见面,第一个电话打过去的时候,他除了兴奋的喊我一声老班长时,剩下的就在吐槽,我教他的这些本事,把他坑惨了,要不然他也不能来刑警队,天天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