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总裁豪门>歪兵正传>第6章 啊摇篮曲(6)

关于中队长所说的学以致用,要用实践来检查我们战术效果的计划很快就展开了。

教导队准备组织一场红蓝军实战对抗演习,让我们提前做好思想准备。

所有的人都跃跃欲试,准备开始大展身手。

我们为此做了很多的预先设想,然后看着地图都在猜演习的地点在哪里,现场的地形怎么样?

是组织班进攻?还是班防御?

假想敌到底是漂亮国?还是隔壁的那个孙子,亦或是边上的那个假爷们?

然后研究怎么对付他们,什么策略?什么战术?

班里也开展了充分的讨论,有的时候很激烈,争论的都要打起来的地步。

为了把这场对抗演习打好,我们所有的人都写了决心书,而且还做了很多预案上报到队里,并模拟着如果是正式班长,怎么样针对可能展开的演习,组织自己的兵进行对应性训练。

我们利用业余时间,认真学习了所有南疆或朝鲜战场上的经典战例,我还从钟雅宁那里要来了一本《中国战争统鉴》的下卷,那里面记载着近代中国所有战斗的全部过程,连地图和全兵配置,优劣分析都有。

就差自己制作沙盘,然后学着做兵棋推演了。

我感觉自己很在状态,俨然是一个最基层的班级指挥员了。

一个阶段的学习,让我知道在部队光耍浑、使横、搞乌龙是不行的,做为一个班长,有头脑固然重要,但是提升班的凝聚力、战斗力也同样重要。

试想,如果真的打起来,自己的士兵不信任你这个班长,在执行命令的时候打折扣,或者放水,那么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同时,单兵的作战能力和团队的整体作战能力必须要有一个科学的衡量标准,一个班里如果孤单英雄太多了,缺少了协同,会成为一盘散沙,看似强大,实则不堪一击。

各自为战的后果往往是被各个击破。

如果单兵战术水平太弱,全部要靠别人,依赖性太强,那么也很难完成上级交付的任务。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一将无能,军破身死,就是这个道理。

我结合自己在九连炊事班的人员特点,开始思考和研究未来的训练方向,我觉得回去之前得有个系统考虑,这样好和那个三无产品讨价还价。

结果没几天,教导队的对抗演习计划正式下来了,所有的人大跌眼镜、大吃一惊、大有全体撞墙称病不战的架势。

原来,所谓的实战是真的,对抗也是真的,只不过是让我们回到各地的团里偷东西。

换言之,是以班为单位,回到自己的娘家,祸祸自己的家里人。

这种招术就太过份了,教导队的理由是大家对自己的老部队非常熟悉,地形、地貌和人员特点、装备情况、火力分配情况都了如指掌,这种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优的顺风仗都打不赢,那考核肯定不合格,趁早滚蛋。

可是问题是,我们回去打几个秋风不要紧,然而一个班要对付一个团,单从兵力配置上,就是处于绝对劣势。

何况,你还要祸祸人家,偷哪个连的东西不得被人打死?即使是现场抓不住,可是毕业了还得回去啊,一样会被抓出来踢死。

这种对抗就是让我们去自杀。

可是队里不这么想,他们认为这是最好的检验方法,不仅如此,他们还把我们的计划提前通报了各个团,请各团加强防范。

从道义的角度出发,作为兄弟单位,提前通知,教导队的干部们是做到仁至义尽,好极了。

从义气的角度讲,教导队的士兵,顾不顾老团队的情感,那就看他们怎么干了,自己掂量着办,尺度和分寸自己拿捏。

从教学的角度讲,如果这帮家伙不执行或者故意放水,那肯定是考核不合格,回来要往死里收拾的,严重的要滚蛋走人。

就这样,我们被逼到一个夹缝里,好像被人抓住的王八一样,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横竖都是个死。

这种绝境下,队里还继续发扬没有最损,只有更损的风格,各班的指挥员,让大伙投票选举,按民主意见来,队里不做干涉。

于是,我们三班的临时班长就成了我,大家一致选择,千夫所指的把手指头指向了我。

没有一个讲义气的。

理由也很简单,陆朝天是全团出了名的惹祸精,天天被各级首长骂习惯了,他当班长好,任务成功了,回去挨收拾的是他,虱子多了不怕痒,皮糙肉厚的也不怕被秋后算总账。

如果没完成任务,在队里收拾他也行,反正他是被罚的最严重的,也不怕这一样。

这种倒霉蛋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我气的现场发了飙,可是压根没有人理会,反而全都在那里安慰着我:“老陆你就从了吧,咱们这里就你最坏,干的缺德事儿最多,不差这一回了,挺过这关,哥几个请你到镇里搓一顿,了不起一人请你一顿”

“你妹的,好事不想着我,这事我是第一名”我心里直骂,可是还得顶着头皮上。

于是,按照队里的要求,我带着大伙灵活机动的与我们老1团开始对抗,主要的任务就是偷他们家的东西,一区队三个班全部来自1团,那就分批展开吧,八仙过海,各展神通,被抓给差评,被打死了是烈士,踢伤了自己找军医院报到。

至于偷什么,偷多少,什么方案,怎么进去、怎么撤退,自己制定计划然后上报。

时间有的是,白天、黑夜、周六或周天都行,哪怕是传统节日也可以。

团里如临大敌,各连听说后都增加了岗哨,本来伙食就不富裕,吃的再被偷了,那得多憋屈。

一来二去,大家开始过招。

反正我还有两个友军可以利用,只要选择好最佳时机和战机,选准最好路线,就有机可乘。

我第一次正式组织以班为单位与“敌人”进行周旋,也算是出奇制胜,几次下来,全是胜利而归。

反正嘛他们是阵地战,我是游击战,这时候我才开始总结机动的重要性、佯攻和主力协同的关键点,以及进出路线的问题,撤退与掩护的问题,还有反思维作战是个啥。

我带着大伙,不遗余力的先把团部掏了,因为他们谁也不会想到,我会打团长和政委的主意。

大部分人认为一帮一年兵,回来偷自己团最高首长的东西,那是找死的行为,顶多也就是打打外围连队的主意算了。

但是我不这么想,我觉得现在他们既然知道了我们教导队的计划,而且是实兵对抗,那么最有可能放松的地方,就是团部。

所以,带着人一溜烟把团部小灶给端了,副食基地保障给首长们的肉和鸡全部拎走,鸡蛋能带的带,不能带的也不怕拉稀,现场喝掉,喝不完的踩碎,就不给团长留,让他们喝西北风。

其实我这也是有目地的,首战不惹毛,后面他们冷静了就不好说了。

当时其他几个战友都吓坏了,还有人劝我说:“朝天,咱们意思意思得了,你这么干,回来会被劈死的”

反正我已经横下了一条心,既然大家都选我,那我就把坏事干到底,回来要收拾,谁也好不了。

打完了团里的秋风,听说团长跳着脚叫骂了好长时间,他确实把账全算在九连身上了,但是刀疤也不买账啊,这是演习啊。

既然是演习,又是实兵对抗,那就说明团里的部署有问题,有漏洞还不让人钻了?

刀疤在那里振振有词似的,好像干这坏事儿的是他一样,还挺得意。

可是回来的路上他就不淡定了,对李英明说:“陆朝天那个王八蛋这是要把全团都点炸了,以后咱们九连估计得夹着尾巴做人,这小子这次得罪的人肯定少不了”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他没想到,我下一招惹毛的不止是团首长,我还来了一个火上浇油,让这个团的怒火再大些,最好决策再冲动些。

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没放在团里,直接选择了团家属院。

反正演习计划里没说不准袭击团家属,那按照作战原则,在他们的后院放火,也能影响到前方战局。

就这样,那一晚,好多家属院里挂着的肉、干菜或者养的鸡啥的全丢了。

我们摸进去的时候特别容易,因为家属院的岗哨班基本没怎么设防,他们做梦都没想到,我能把目标选在这儿。

因此我们如入无人之境,走的时候,我还在他们岗哨班的大门留下了名字,以至于后来整个纠察队把我的名字挂他们门上,只要别撞见,撞上肯定让我好看。

这是不共戴天的大仇。

听说,那天晚上很多首长在营区都接到了家里的电话,嫂子们有的害怕、有的指责、有的大骂、还有的气哭了,反正我是全部留的纸条,说明了这是教导队要求的,士兵对抗,你们现在是蓝军,那我只能不客气了。

“嫂子们见谅,教导队一中队一区队三班全体先道歉,有事儿找我们队长”

“这帮兵痞子,敢惹老娘?”有的嫂子气的据说都拎起了菜刀,要来教导队算账,还好被老公拦了下来,没出人命。

为了以防万一,关于偷回来的活鸡,路上全部弄死,这样队里就不会退回去,我们也可以打打牙祭,至于赔礼道歉的事,那是队领导们考虑的事情,关我们啥事。

我们是一级战斗班,就要有打旋风的样子。

基于我的这种骚操作,也让队里头疼不已,估计那阵子我们队首长都失眠了,反正计划是他做的,上报师里也批了,观察组在这儿也不好直接终止演习吧。

何况我们的战术运用的也特别好,即使被发现,那些团里和家属院的兵也追不上我们。

我们三个班,此起彼伏,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相互吸引火力,相互穿插,反正都是贼不走空。

师观察组也是乐的看笑话,每天还要有各种战利品吃,不吃白不吃,这是多好的事儿。

可是后来,我发现我们队里玩埋汰,在对抗上,他们居然特殊的审查我的计划,然后发现有问题马上给对方通气儿。

靠,演习到这种程度,自己方面都出了高级间谍,所以有两次我被人家追成了狗,还好我们散的快。

但我也不是好惹的,我觉得既然这样,那就兵不厌诈,咱也阴队里,看谁坑谁。

反正报计划嘛,我报一套,执行的是另一套,回来有人问,我就说现场情况有变,灵活机动了,谁也说不出来啥。

我照样,按自己的感觉开始弄我想弄的,我们每人都配了小刀,专从他们意想不到的地方摸进去,然后悄悄的划开种植基地大棚,接着把他们刚刚红了的柿子全部揪走,带不走的就把红的部分咬一口,其他的放那儿,等着他们自己捡回去,把好的部分切下来,炖酸柿子汤。

我都能想到这帮兵喝剩柿子汤时啥表情。

有的时候,实在偷不到东西了,就跑到装备库,偷他们的汽车轮子,要么是把哨兵按倒踢一顿就跑,他一吹哨,我们就有机会了。

何况我们自己也有哨,对着吹,整所大家都直蒙,反正把1团搞的鸡飞狗跳。

我们九连一百多号人,全体失声。

但是有一点,我们不向自己的连队下手,兔子不吃窝边草,这点道德情操还是有的,可以坑一个团的战友,不能坑一个灶的。

至于自己连被其他两个班谁打劫了,那只能找他们去,别找我们。

单这一点,我们连长和指导员都没了脾气,至少他俩回来说不着我,我又没祸害连里。

可是其他方面就不好说了,据后来统计,这阵子我带着一个步兵班,东西偷的最多,物资破坏的最多,被人家记小账本准备以后清算的事儿也最多。

我成了“陆三多”

为了吸引对方的注意力,我还打了营长的玻璃,把某连长晾晒在晾衣区的八一大军衩挂到了他们装备库的大炮上,那个连长发誓等我回来,找九连把我要到他们连,让我洗内裤洗到退伍。

但不管怎么说,我赢了。

我们团长说,这次较量充分暴露了一个问题,就是防不胜防,这如果是战争状态,遇到敌人偷袭,我们可能会损失更大。

他不是为了替我打掩护,而是觉得这次对抗确实看到了实质问题,很多连即使是牙恨的直痒痒,但是依然不在战时状态,所以频频吃亏,也没有更有效的应对办法。

要知道,我们三个班加起来,顶多一个排。

一个排能让一个团成了精神病,那还了得???

有人也曾反问过“就西方那帮人,能有这么坏吗?”

团长一瞪眼:“万一呢?那咱们不吃大亏了”,说完了他也不忘记叮嘱一下团部食堂要小心点,因为我之前刚刚来了一次“二进宫”。

那是学习刘伯承元帅的战例,七亘村伏击战,三次选择同一地点伏击,我对团部和家属院也是同一道理,他们以为我也就整一次得了,问题是我第二次他们也没招儿。

等他们觉得我可能还会走老路的时候,我就去干别的。

主动权已经在我的手里,这就不怕了,我深刻的体会到了朝鲜战场上那次穿插故事里那个营长的想法,想尽一切办法牵着敌人鼻子走,是取胜的关键。

后来的一次,出了一个小问题,那天出了一些状况,我们吃了大亏,真的差点没跑死,我感觉至少有半个营在出来追我们。

问题是我们的实兵对抗是军事行动,地方不知道。

而且我们的所谓对抗,其实就是偷袭、渗透、干扰、破坏或者说斩首,与反偷袭、反渗透、反干扰、反破坏、反斩首,不涉及其他。

所以部队常态表面是看不出来的,外松内紧。

即使全团都加强了警戒,也都不是明面的,因为明面被我们侦查到了,就不算警戒了。

所以有一个傻子不知道怎么想的,他居然也想偷部队的东西。

可能知道部队的危险性,所以他不是偷什么装备,也不进什么军事禁区,他选择的是副食基地,想偷些米面粮油或者肉类的东西,第二天倒卖,换俩小钱。

可能是穷疯了。

也可能是这个边上的小村子懒汉实在没什么事儿干,而且这小子路比我们还熟,他那天选择的路线与我们的埋伏地点出奇的一致。

我们几个人浑身插满了草,把自己伪装的跟花坛里的花儿一样,正准备行动呢,发现有动静,然后几个人猫了起来。

看到一个影子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啥好东西。

等判断精楚的时候,一个战友小声说:“遇到同行了,是个小贼,咋办”

“抓,正好练习一下抓舌头的技巧,别整出声,捆了带回去”,我说。

于是,我们趁他不注意,在后面一个突袭,他还没发出声就被我们扑倒然后按在地上,嘴里直接塞上了我们的袜子。

那味儿挺呛眼睛,但是没办法,身上实在没其他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不小心弄出了点响动,被对方哨兵察觉到了,那货果断的吹响了报警哨,然后指着我这个方向。

我发现好像有一堆人四面八方的哗啦一下冲了过来,觉得大事不妙——“风紧,快跑”

说完,拽着那个小子一起就没命的跑。

那天夜里,我们被追的极其狼狈,从团副食基地一路被追出了396高地,跋山涉水的反其道而行之,绕了大远往教导队跑,跑到505的时候发现身后基本安全了,才发现拽着的这小子,已经快不行了。

拔出来袜子狂吐不止,人也接近虚脱。

我们猜可能是化学反应,也可能是生理反应。

当时谁也没顾着他,只当着在部队时拿背包绳拉着战友跑五公里呢,所以薅着他没有一个人回头瞅瞅,再加上天黑。

好不容易快到了教导队,那小子一下子跪了下来,直磕头,死命的求饶,发下超级毒誓,以后再也不敢了,打死都不会做贼了,尤其是会离部队远点,解放军太吓人了。

可是我们也没办法,既然抓了,没有上级命令谁敢放?只能带回到队里,因此他还得跟着我们继续跑。

跑到他死去活来、哭爹喊娘的。

到了队里,队长都懵了,这次执行任务,啥也没捞到,抓回一个活人来,结果一问是个小贼,才弄明白咋回事。

最后,还是队里宽松,没有送到派出所,用队长的话说:“教育教育得了,这小子估计这辈子都不敢再往咱们这片儿走了”

我们想想也确实,薅到队里,这家伙几近昏迷的状态,估计他把这辈子的步都跑完了。

也正因为这个事儿,我们因为避免了部队财物的损失,抓住了小毛贼,还挨了队里和团里的双重嘉奖,所以之前惹的祸,回去的时候,团里也不好说啥,只能干瞪眼。

这或许就叫吉人自有天相,我的战术考核是本届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