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山懒得理会他那副得意的嘴脸,脚下运力转而出现在了声音传出的位置。

  密集的林木,被剑刃和灵刃砍得树身斑驳。

  十来名修士围着一名男子,齐上阵却依旧被对方压着打,狠狠的压制着那些人。

  沈玉山的手已经不由自主的握住了腰身上的软剑。

  很显然,那名以一己之力压着众人打的男子,已经陷入了癫狂状态。

  长发垂散,双眼被血色充斥,状似疯魔。

  他体内的白魇魔虫显然已经到了成熟阶段。

  “快!想办法逃出去!”

  “怎么逃,他压根不让咱们离开半步。”

  那人眼中已经只剩下了一个字,杀。

  眼看着十来名修士四处逃窜,却依旧无法逃出男子的手掌,沈玉山也无法再等下去,他的手已经不听使唤的抽出了长剑。

  深吸口气,沈玉山飞身跃了出去,在男子的长剑即将落在其中一人的身上时,被他及时挡住,然后将对方的剑给挑开,救了那人一命。

  之后的结果,便不用再多言,几个回合,沈玉山便干净利落的将那人的脑袋砍了下来。

  对方也跟着缓缓倒在了地上。

  剩下一堆受伤的修士,皆是松了口气。

  然后就是面面相觑,一脸的不知所措。

  “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

  一人上前对着沈玉山见了礼,其他几人也只好跟着道谢。

  沈玉山收起剑,看了眼他们身上的服饰,问道,“你们是哪家的弟子。”

  一身青绿的统一服色,想了想,沈玉山脑子里没有什么印象。

  “我们是清莱派的弟子。”

  “只是.....”

  为首回答的那名弟子,对着沈玉山有些欲言又止起来。

  他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是什么?”

  眼见那男子不好意思开口,他身后突然走上前一名弟子,“我等很感谢前辈出手相救,只是直接将人杀掉是不是未免太过残忍。”

  好嘛,原来是想恩将仇报。

  “若不杀他,死的可是你们,即便如此你还觉得残忍?”

  发狂的人是救不了的,若不死,他们只会被鲜血所刺激,见的血越多便越发不可收拾。

  “他只不过是魔怔了,动手也并非他意,若是带回去诊治想必也能恢复神智。”

  就这么将人杀了,未免太过武断。

  那人有些不满的抱怨道。

  更何况,这人死了他们回去怎么交代。

  沈玉山也知道同这些人只怕是讲不出什么道理了,留下一句随你们,转身就想走。

  “等等,你把人杀了,你不能走。”

  眼见他要走,那人又不死心的追上,挡住去路想要拦下沈玉山,而同他一起的那些弟子没有任何人出声制止,只是任由他来当这个出头鸟。

  沈玉山并不想对正常人动手,因此还算有耐心的告诉他,“这人是中了魔族的算计,他已经救不回来了,若是不及时除掉,你将他带回去只会陷宗门与绝地之中。”

  一个发狂的修士,不怕疼,不怕流血,他本身的修为被提升了数倍。

  若是资质平平的还好,即便发狂也厉害不到哪里去。

  但资质平平的人,修为自然也不高,是达不到让白魇成熟的要求的。

  所以,白魇所寄居的人,没有一个是资质平庸,修为不高的。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现在我们大师兄被你杀了,我们回去又如何交代。”

  那人依旧不死心。

  沈玉山冷笑,“所以,你们是要恩将仇报?”

  “不敢,只是希望这位前辈,能同我们一起回去,向掌门解释清楚。”

  沈玉山压下心底的火气,看了眼这一众伤残,是直接明说身份让他们回去交差还是不管不顾的离开。

  若说出身份,不免以前做的事情被人发现,虽说现在源头找了出来,但他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啊。

  即便手上还有当初陈清安得到的白魇幼虫,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那些人可是实打实的被他杀掉的。

  不管不顾的走,这群人回去,少不免会将所有的事情推到他身上来,人心复杂,添油加醋也不是不可能。

  要不,都杀了吧!

  这个念头一起,就被沈玉山摁了下去,妈的,人杀得多了,现在就是正常人他都有这种念头了?

  他不动声色的给了时水一个眼神。

  后者收起看好戏的态度,转瞬铺天盖地的藤蔓瞬间将那些弟子围了起来。

  不过瞬息的事,等藤蔓消失,原地已经没了沈玉山的身影。

  “要我说,你干脆将他们都杀了,以绝后患。”

  时水不赞同的咂咂嘴,要他遇到这种事,那肯定一气之下杀了,把他们都杀了。

  沈玉山也不想留下这些后患,但仅仅只是几句言语冲突,就随便杀人他还是做不到的。

  至于会不会败露,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他只要将魔族在人修身上投放白魇幼虫的证据找到,自然就不用再藏着掖着。

  红线继续向前飘着,沈玉山御剑带着时水跟在后方。

  短暂的飞行,不过几日的时间,又在一处农家村落落了下来。

  青天白日,村子里也十分的热闹,几个大娘在村口说着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

  沈玉山到时,正好听到那么一段。

  “也不知道程家的小妮子走了什么狗屎运。”

  “是呀,那男人长得又高又壮一看就是干活的好手。”

  “哎呀,主要是长的还真是俊那。”

  “模样生的好,也有气势,说不定还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嘞,像咱们这种乡野农户,哪有生的那样好看的人家。”

  几个大娘坐在村口树下的石头上,大冬天的也不嫌冷,抄着双手聊的十分起劲。

  沈玉山却是听得脚步蓦然一顿。

  他抬脚走近,那几名妇人看到他时都跟着愣了一下。

  “哎呦这位公子有什么事吗?”

  看他在石头前停下脚步,倒像是来问路的。

  一位大娘忙不迭的起身问道。

  其他人也赶忙站了起来,前脚程家出了个俊俏的郎君,眼下村子里又来了一个。

  她们程家村这是撞什么大运了。

  “是呀,小郎君,你来咱们程家村是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小郎君姓甚家住何方,今年岁数几许,家里可有婚配?”

  大娘们你一言我一嘴,瞬间就将沈玉山围了起来,着急忙慌的甚至直接打听了起来。

  沈玉山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对着几位大娘点了点头,“大娘安好,我来此处寻人,不知道方才大娘们口中的人,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