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得到沈玉山的肯定,修炼起来愈发努力了。

  连他看着都自叹不如,他要是有这个劲头只怕早已突破现有的境界,一举踏入虚无。

  时光转瞬,若白驹之过隙。

  眨眼便是深冬,凡间早已下了好几场大雪,站在无念峰往下看,天虞山外尽是白茫茫一片。

  大雪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落下,沈玉山站在峰崖边上,瞩目着远方种种。

  想着小半年的时间,与他们来说仿佛只是睡了几觉,并未过去太久。

  但时间的流逝,却是真实存在的。

  宋迟,也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

  而距离上次同青石交手后,赵无极也联系了的各大宗门商讨,最后也没有商讨出个合适的对策,毕竟魔族对他们来讲,太过陌生,了解少之又少。

  沈玉山曾被召唤,去过几次那样的商议大会,他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一讲了出来,就连陈清安给他的留影石也贡献了出来。

  但青石自打那次交手后,便销声匿迹了,连带着作乱的魔物都统统不见。

  各宗门派人前去那些据点,一无所获,他们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沈玉山心中思虑过重,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只知道青石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的。

  雨夜前的寂静,是暴风雨骤烈的前兆。

  下一步,青石又会如何做呢,或者说他会从哪里下手。

  他就那样在崖边站了半天,直到耳畔传来一声轻轧,才回头。

  陈清安已经推着自己的轮椅,在他身旁停了下来。

  “太安静了。”

  他目视着远方,轻飘飘的说道。

  曾经他也同沈玉山这样,喜欢站在这里看,能得到片刻的宁静,从而更好的思考事情。

  沈玉山淡淡的笑了一下,眉眼舒展,谁说不是呢。

  “你说青石真放弃了,还是在憋什么坏?”

  陈清安挑眉看了他一眼。

  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答案还需要明说吗?

  “若你都猜不到,我就更不知道了。”

  沈玉山伸手推住轮椅,将他调了个头。

  陈清安养了他十几年,从五岁到十八九的年岁,若说了解还有谁能比得过他。

  “这孩子,从小沉闷少言寡语,我还当他是经历了家中变故才如此,没想到那。”

  是没想到,谁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

  沈玉山没再说话,而是安静的将人推到了院落里,在石桌前坐下,为他倒了杯热茶。

  “明日,我打算下山一趟。”

  将茶盏推至陈清安面前,沈玉山缓缓说道。

  说完,陈清安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下山干嘛?”

  他端起茶盏微微抿了一口,

  “昨日有地方递来求助的信件,我去看看。。”

  沈玉山语塞了一下,旋即又给自己添了茶水,除祟只是借口,他只是不想在这样坐着等下去,宋迟久久没有消息,也不知道他这会进展如何。

  “哦~”

  回答他的是陈清安那别有深意的语调。

  沈玉山罕见的有些羞恼起来,他随手又给对方添了茶水,“喝吧,喝茶都堵不住你那张破嘴。”

  也多亏的陈清安现在恢复了,能够代他处理些事务,他才能放心的下山去。

  上个月,曲明远已经为他重塑了经脉,在乾宁山时沈玉山得到过两枚红灵果,给了青石一枚,还剩下一枚也给陈清安用了。

  他得以重新修炼,但要从基本开始了。

  那些鼠怪的晶核,沈玉山手里也有几颗,也统统都给他了。

  那次历练得到的好东西他可是一个都不剩了。

  知晓他的小心思,陈清安也是笑着摇摇头没再接话,端起茶盏吹去热气,微微抿了起来。

  次日一早,沈玉山便喊上了时水。

  “啊不是,你去就去呗,非要拉着我作甚?”

  时水特别的不情愿,这玄云剑宗可太好了,他每天这浪两圈那浪两圈,简直不要太快乐。

  沈玉山睨了他一眼,“我让你留下来,是让你潇洒的?”

  当初说好了留下来帮忙对付青石他们,他倒好,小日子过得比自己都安逸。

  时水瞬间哑然。

  沈玉山不再理会他,出门时碰巧遇到了还留在宗内的顾野。

  她正拿着自己的佩剑,向着沈玉山的方向走来。

  “前辈。”

  沈玉山似有察觉,微微看了一眼她来时的方向,正是陈清安的房间。

  他微微颔首,“是要走了吗?”

  上次各大宗门商讨,水月派自然也在其中,凌月真人得知消失许久的逆徒正赖在玄云剑宗里,简直要气死了。

  追着顾野打了二里地,最后才给她下了最后通牒,再不回去就不要回去了。

  她磨磨蹭蹭了又一个月,实在是拖不下去了。

  顾野对着他点了点头,只是神色却带着一抹异样。

  但总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对着沈玉山躬身见了个礼,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那道逐渐消失在院门外的身影,沈玉山摇了摇头,也带着时水下了山。

  不知宋迟眼下身在何处。

  沈玉山在山脚下停下,开始感受宋迟所在的方位,他虽不知道但二人之间还有契约这层关联在。

  要找人,也并非难事。

  脑海中一条细细的红线向着一个方向飞去。

  沈玉山当即御剑,抓着时水就向着红线的方位追了过去。

  只是路上也不太顺利,许是相差太远,指引方向的红线断断续续,导致他们也走走停停,这片大陆,也差不多被他们走了大半。

  断断续续的飞了月余,这日惯例,红线断在了一处山脉中,沈玉山带着时水二人也停了下来。

  往里没走几步,便传来打斗的声音,剑刃碰撞叮铃咣当的,听着好不激烈。

  “十个打一个都打不过,真实废物。”

  时水与沈玉山并肩走着,小声嘟囔了一句。

  可他们分明还未走到打斗的位置。

  沈玉山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在没有放开神识探查的情况下,时水分明没有其他的动作,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时水得意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掌心化出了一根细小的藤蔓。

  “我是谁,说是诸树的老祖也不过分。”

  只要有树存在的地方,那就是他的主场,虽然和那头莽虎没法比,但查看个情况还是洒洒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