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山看着陈清安的惨状,他的手一时间不知该触碰哪里,“陈清安,陈清安....”

  他唤了两声,里面的人依旧没有一丝反应。

  就那么躺在那里,要不是还能感受到那抹微弱的呼吸,沈玉山都要以为人已经死了。

  他和陈清安没有相处太久,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

  但二人之间却有着不可斩断的羁绊,他有着短暂间的愣神,脑海中那张始终带着温和的笑脸,逐渐与眼前这张沾满血迹的面容相重叠。

  青石,你怎么敢......

  心头升起一股无状的愤怒,沈玉山冷着脸转身,庭院中魔气浓郁翻滚,却不见任何人影。

  “出来!”

  沈玉山对着空旷的庭院喝道。

  这么多年,他就是养条狗都该养熟了吧,到底是他低估了魔族嗜血狠辣的手段。

  在百花镇,仅仅只是怀疑身边的弟子,他就无法接受。

  现在却被自己亲手养了十几年的人,折磨成这样。

  陈清安,你可真是瞎了眼。

  养了这么一头白眼狼。

  沈玉山的话音落下,院中的魔气便肉眼可见的向房檐上聚拢,最后一袭黑雾翻滚房檐上出现了一道身影。

  “是你。”

  沈玉山眸光微眯,掌心也缓缓现出了一把长剑。

  此刻的王宣看着和昨夜似乎有些不同,他随着魔气突然出现,周身也萦绕着浓郁得黑雾,气势也有些不同了。

  沈玉山微微打量了下院落,除了王宣再没其他人的身影。

  就连跟着他前来的宋迟,也不见了身影。

  “别找了,你那头妖兽现在自身都难保了。”

  王宣勾唇笑着,说话间他的身旁再次出现了一团黑影,安静的站在他的身旁。

  黑影在月夜下魔气浮动,沈玉山一眼就认出,这是昨夜救下王宣的那只魔物。

  “去吧,别弄死了。”

  王宣对着魔物施发号令,大人可是说了,若是将人抓住到时任凭他处置。

  弄死可就不好玩了。

  话音落下,魔物便动了,朝着沈玉山站立的方向,猛地冲了过来。

  魔物还是还是一团黑雾的形状,并没有现出本体。

  沈玉山不紧不慢的挥剑防御,而后飞身向后退了几步,他只防不攻,任由魔物向他释放着各种魔气攻击。

  此刻不比昨夜的竹林,能施展的空间有很大,魔物在庭院中追着沈玉山攻击,追了半晌却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王宣等的有些不耐烦,“废物,动作快点。”

  浪费了这么久还没将人拿下。

  他说完,魔物的动作越发快和狠辣起来。

  沈玉山边躲避边观察着,他发现这魔物也比昨夜强了不少,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它仅仅一天的时间,强了这么多。

  但也仅此而已。

  沈玉山旋身再次躲过魔物的攻击,脚尖轻点飞身悬在了半空中,手中长剑飞出再次化为数道幻影,与地上的魔物缠斗着。

  另一只手则抬起对准了房檐上的王宣,“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打过我了吧。”

  纵使他强了又如何。

  手中凝聚起蓝色的灵力光球,数以万计的灵针轰向了王宣的方向。

  看着他眸子里转换出惊惧的神情,沈玉山冷笑了一下。

  看来这人还是不了解他的实力。

  或者说太过自负,以为有了魔气的加持,就能拿捏他了。

  沈玉山看着王宣狼狈的在房檐上窜跳着,躲避着他的攻击,一个前脚刚被废掉修为的人,竟还有能力在他的手下躲这么久。

  他倒是有些好奇,青石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让一个废人,入了魔后竟然奇迹般的恢复了修为。

  倚靠的虽然不是灵力,但也让王宣不至于死的那么快。

  院中,魔物同剑影缠斗,房檐上王宣上蹿下跳,两个人有着说不出的狼狈和滑稽。

  沈玉山不想再浪费时间,指挥这长剑,最后逼得庭院中的魔物不得不现出了本体,同附城的魔物一般,他们长得大都没什么两样,只不过眼前的魔物修为高了点,倒是更像人了。

  它的外表同真正的人类没有太大的差距,唯一可辨认的就是手上细黑尖锐的指甲,同嘴巴里那密密麻麻的尖牙。

  肤色也稍有差距,有些发青的颜色,但差距不大。

  见他现出真身,沈玉山停下对王宣的攻击,伸出手长剑自主的飞回手中,接着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庭院中。

  一瞬间,人便出现在那魔物的身后,利落的挥剑,腥臭的血液四处飞溅,那魔物的头颅就这么被他斩了下来,在地上咕噜噜的滚了两下,最后停在了铁笼的边上。

  王宣看的心惊,转身就欲逃跑,只不过他刚转身便迎面撞上了瞬移而来的沈玉山,抬脚便将他踹下房檐,重重的摔在了院子里。

  今天这人不死,都对不起自己所浪费的精力和时间。

  沈玉山再次出现在院中,站在了王宣的面前,长剑指向他的脖颈,“说,你们抓来的姑娘在哪里。”

  王宣咬咬牙,“我不知道。”

  沈玉山冷笑,“不说是吧。”

  他有的是办法让他知道。

  他缓缓靠近王宣,背光的身影让人有些看不清面容,身上散发的寒气,却让王宣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下一瞬,沈玉山便冷着一张脸,抬脚碾在了王宣的手上,一根根指骨被他直接碾碎,庭院中瞬间响起一道惨烈的叫声。

  “啊!我...我真的不知道!别踩了!”

  王宣疼的额头冷汗直落。

  沈玉山不予理会,他的脚又落在王宣的手腕上接着碾碎,看他还是只叫疼,不愿说,他就继续碾向他的小臂,再往上就是手肘。

  一寸又一寸,庭院中响彻着王宣的惨叫声,和那细微的骨骼碎裂的声响。

  直到他的脚落在他的臂膀,对方才颤着声喊道,“说!我说....别...踩了..”

  王宣痛的几欲昏厥,但偏偏每当他有被痛晕过去的迹象,沈玉山便会指间弹出一道灵力没入他的眉心。

  死活不让他晕过去。

  待他说完,沈玉山这才施施然的放下脚,目光幽深的看着他,“在哪。”

  “在...就在后院的水牢,在这座院落的厢房后面。”

  话音落下,沈玉山便拎着王宣来到了厢房后面,水牢的入口前,用剑劈开牢门,走了进去。

  待他亲眼看到水牢里绑着的顾野时,这才将手里的人扔在了地上,最后给了他一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