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玄幻奇幻>罪人们的陈词滥调>第19章 我要调戏勋爵先生,他听了可高兴了

如果此时一位路人好奇地向车窗里张望,就会看见我——一个红发的法国人,衣衫不整地压着尊贵的勋爵先生亲个不停。如果他恰好是一位落魄的八卦杂志记者,那这时就要兴奋了——又能编个骇人听闻的新闻了。连这个糟糕的标题我都想好了:光天化日的南肯辛顿富人区,热情法兰西男游客舍身求法,与贵族大学生车内激吻?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和查尔斯纠缠了多久。但我也没有更进一步(要是真的这么做,就很难保证查尔斯不会做出什么违反祖训的决定了),只是徒劳而绝望地和他接吻而已。


这样就已经足够羞辱他。我很后悔伤害了他,但现在已经什么都来不及补救了。


我漠然地松开了他,给他惊魂未定的身躯扣上安全带,又往他嘴里塞了一根烟。


“我不抽。”他叼着烟,瓮声瓮气地回答,嘴角还沾着没擦干的口水。


“老公(mon mari),您抽烟更有魅力。”我突然讨好地给他擦了嘴,又恭恭敬敬地把他被我抓乱的衣服整理好。反正我给马尔切罗经常整理衣服,这种事都是小事一桩。


“法国佬,别逼我对你动粗。”他威胁性地挑起眸子,明显是有些生气了,但碍于面子,没好意思直接跟我蹬鼻子上脸。“不准用那种恶心的称呼叫我!”


“好吧,您需要什么,甜心?”我笑得很谄媚,甚至可以说是很恶心。很显然,这个称呼也没有博得他的好感。


“给我打火机。”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尽量平静地说出这句话,而不是一拳揍到我目眦尽裂。


“好的,我的勋爵(my lord)。”就像刚冲完的男孩子会进入禁欲模式,刚冲动过的我现在也是乖巧得不行,双手捧着打火机送到他眼皮底下,简直是百依百顺。哪怕现在查尔斯气到打算把直接我按在车上办了,我也绝对毫无怨言。


他一把抢过打火机,冷冷地瞪着我:“克里斯蒂安,你以为我打不过你吗?”


“当然不是喽~”


此言非虚。养父让我接受的教育大多有关器乐和声乐,还有跳舞。但查尔斯可是货真价实的贵族。仅限骑术和击剑,他或许真的可以媲美专业人士。要是他还学了什么诡异的防身术,那我在他面前简直可以说是弱不禁风。


我以为,按照这种刻薄又高傲的英国佬一贯的作风,他就算不立刻下车把我扭送进局子,也得拿长柄雨伞狠狠抽我一顿。可他一个也没做,只是叼着根本没着火的香烟,疑惑地凝视着我的笑脸。


“怎么了,你是要抽吗?”


“不不,我的嗓子很金贵,是不能抽烟的。”


中国有句俗语……叫什么“伸手不打笑脸人”。我还是识趣的。哪怕我刚刚让查尔斯传出了惊天动地的绝世丑闻,他也对一张这样的傻笑的脸下不去手。


他果然有些厌恶地看着我:“笑得真恶心,下次别笑了。”


一听他这话,我笑的更欢乐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勋爵”这个称呼博得他的好感。他不再发火,而是耐心地跟我讲起了道理。


“克里斯蒂安,这种庸俗的戏剧化情节勾不起我的兴致,你也早应该过了看三流爱情小说的年纪了。”他重新躺回座位上,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但我觉得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好,好~查尔斯让我去我就去。”


“好吧。如果你觉得我的建议有些参考价值……别忘了带钱。”


“我会花光您的钱。”


他险些发作,把我从车上拖下来脸朝下扔出去。但街上这么多人,看来某些属于贵族老爷的矜持还是不允许他这么做。最后只能徒劳无益地指着我的鼻子干生气:克里斯蒂安,晚上别睡得太死,迟早会会你!


我谄媚而夸张地笑着:“蒙哥马利先生,您可以干我,现在,立刻,马上,就在这里。为了您,我什么都能做,只要讨得您的欢心。”


他疑惑不解地望着我。


我举起他的一只手,温柔而缓慢地亲吻他的指尖,同时可怜兮兮地抬起眸子。


“对不起,勋爵先生……希望我的冒犯不会让您记恨我。”


看到查尔斯那惊讶到微微缩小的慌乱瞳孔,我就知道这一招对他同样有效。我对他的反应嗤之以鼻。所以说即使是蒙哥马利,也只是个没有脑子的傻瓜男人。只要我稍微向他露出一丝软弱,他就要掉进我的圈套,以为我真的爱他。


当然,一般人确实不会轻易向外人展示自己的伤口和软弱。但我不是一般人——更确切的说,我是条没有自尊的弃犬。


我早就弄清楚怎样做才能最大程度上避免疼痛。在拳脚还没打痛自己时,就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就好像已经被打痛了一样。这样多半可以免了些皮肉之苦。


这一把戏对养父伯纳德那样的变态倒是没有什么效果的。


他只能闷闷不乐地垂下眸子。


“为什么……我只是想要你好好开车。”


可怜的查尔斯,倒霉的查尔斯,闭目养神、不再和我说话的查尔斯。他大概也没想到,只是让我唱个歌,就险些酿成了不可挽回的恶果。如果他在我强吻他的时候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轻蔑,情急之下我极有可能要对他犯下令人发指的罪行。我一向不接受精英们高高在上的指责,我无法忍受他们目中无人的丑陋模样。哪怕他们并不是有意的,我依旧会怀恨在心——我在养父身边已经动用私刑搞死了好几名这样先生,还有一连串姓名已经写在了笔记本上。他们迟早也会被我伺机杀害,让我为他们无名的尸骨铲上最后一抔土。


我不会告诉他我那一刻在想什么,他也不会告诉我。至少这样,我们还能继续维持着不温不火的虚假恋情,继续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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