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又看向了和那个隐藏的房间挨着的墙壁。
“我老了。”
他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徐洲白向他看过去,他的确是位老人家。
老头拿过徐洲白手里的本子,撕下了几页纸,咬破自己的手指。
徐洲白想拦的时候已经晚了,他惊奇的发现血珠在老头手上凝而不散,老头以指代笔,以血做墨,在被他撕成长条的纸上画了起来。
徐洲白就在一旁乖乖看着,应该是什么符咒,每一道比划都很用力,他甚至想用精致和漂亮来形容这个符咒。
老头一连画了3个,已是气喘吁吁,额头冒汗。
“我老了,只能做到这些了。”
徐洲白现在才明白他那句我老了是什么意思,很是感激,他们之间其实是没有关系的,可是老人家二话不说就帮他。
“这两张符咒是火符。”老头拍了拍摞在一起的两张。
“三昧真火可将鬼怪烧死。”他又指了下最后那张:“这是一张定身符,对人对鬼都有用,你收好,视情况使用。”
徐洲白把三张符仔细收进兜里,对老人家比划了个谢谢。
老头摆摆手:“谢就不用了,将我吞回去吧,世道变了,我这种老家伙有个地方安身就很好了。”
他要回去时,视线在屏风上停了一秒钟。
徐洲白:【怎么了吗老爷爷?这个屏风有问题?】
老头摇摇头:“只是没见过这么栩栩如生的刺绣,好手艺,行了,将我吞回去吧。”
徐洲白把他吞了回去,你就在我这里安享晚年吧,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一定不打扰你。
他又重新把三张符拿出来,仔细看了看,闲来无事,在本子上照着符咒画了起来。
屏风上的萧一,刚才老人家看过来那一眼有杀气。
徐洲白趴在桌子上,画了一堆,越画越像样。
正对比着,想起自己的黑狗血来,于是把那盆黑狗血吐了出来,沾着黑狗血在纸上画。
黑狗血的气味慢慢从他房间里飘散出去,那些住在隐藏房间的客人闻到这个味道,顿时变得躁动不安。
“哐哐哐”
徐洲白的桌子晃了起来,他抬起头,发现是房间都在晃。
地震?
这时门外管家的声音响了起来:“还请诸位客人保持理智,问题很快就会解决。”
房间的晃动开始变小,逐渐安稳,紧接着徐洲白的房门被敲响了。
管家:“还请客人打开房门。”
徐洲白用最快的速度把三张符收好,再把黑狗血吞回去,至于他自己画的那些符,被他抱到了床上去,全都塞到了被子底下。
做好这些他才过去开门,笑呵呵的看着管家。
询问着:【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这里忌讳出现狗血,尤其是黑狗血,还请客人注意。”
徐洲白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什么?】
他手一摊:【我哪有那东西啊。】
管家盯着他的手,他也看了过去,就看到自己的手上沾着黑狗血,像是一朵在手背开了的玫瑰花,皮肤的纹理是花的脉络。
他忙把手藏了起来。
管家没再多说什么离开了。
徐洲白关上门,拍了拍胸口,眼底都是兴奋,看来黑狗血对这些鬼是有用的,不然不会反应这么大。
他又连忙吐出几个小瓶子,装满黑狗血,再把外面都擦干净,把盖子拧紧了就放在床边。
等管家又开始叫他们吃午饭了,他就把这些小瓶子揣在兜里,感觉有满满的安全感,走起路来都更加抬头挺胸。
午饭的餐桌上格外安静,池上雨也拖着伤腿下来了,看来没有骨折。
大家一想起和他们同在一层楼的那些看不见的客人,就食不下咽。
池上雨更是没有动筷子,他虽然很饿,但是想起早上的不愉快经历,他就吃不进去。
“洲白,你房间门口的血是怎么回事?你没事吧?你有没有看到什么?或者发生什么?”
大家又都竖起了耳朵。
徐洲白原本也是经常靠写字和大家交流的,甚至他一大部分的沟通方式都是这样,因为不能指望人人都懂手语,他如果不是哑巴,也没有在意的人不会说话,他也不会花费时间精力去学这个。
但是经过池上雨上次那么说,他就非常不想用纸笔和他沟通。
就感觉像是自己听了他的话,按照他的吩咐在办事。
他眼珠一转,向立在一旁的管家招了招手。
管家来到他身旁。
徐洲白:【你能充当下我的翻译吗?谢谢。】
管家空洞的眼睛看了他一眼:“请说。”
徐洲白:【我隔壁房间的客人,今天去我那里敲门,想和我换房间,我没有开门,它后来就离开了,地上就留下了那些血水。】
乌黑的眼珠看着管家:【可以换么?这个问题是对你说的。】
管家把他前面的话翻译给了大家,之后对徐洲白道:“根据游戏规则,那就是您的房间,请勿更换。”
徐洲白点了点头:【谢谢。】
池上雨:“为什么要和你换房间,难道你那个房间有什么?”
王峰:“也许因为那是主卧,徐洲白你小心一点,千万不要开门请它进去,我小时候听鬼故事,说只要我们不把它们请进去,鬼就进不去的。”
徐洲白点了下头,把俩人的话在心里默默分析了下,刚认识的人担心他的安全,有交情的反倒是只在意他的房间里有什么。
池上雨瞪了王峰一眼,附和着:“是啊是啊,你小心点,有什么事一定要喊我。”
徐洲白无语的笑了下,喊你,那倒是挺难办的。
他们吃完饭后,管家就要求他们回房间了,等他们回到房间后,管家又开始邀请那些看不见的客人下楼用餐。
徐洲白的门又被敲响了,等安静后,他打开门看,地上留着的血字变成了:你躲不过的。
徐洲白无视的把门关上,虽然还没见到这个鬼,但是对它的印象已经很差了。
你最好别惹到我头上,不然我沾着黑狗血的拳头一定往你脑袋上招呼,他比划了两下,来到屏风前,对上面的刺绣男人,用手语说着关于这只非要换房间的鬼的事情。
徐洲白:【你说这个鬼是不是很过分,他有本事,他去找那个管家去,有本事改变游戏规则去,我压根也不稀罕当这个鬼新娘。】
叹了口气,回到床上继续画符去了。
眼睛前忽然蹦出三个礼包,转来转去。
【恭喜你进入游戏时间长达16个小时,触发奖励,请选择。】
徐洲白没想到居然这么简单就有奖励,不用杀怪,不用拼命,只需要时长够就可以。
他选了中间那个。
【真话丸10粒。】
徐洲白开心收下,这和白捡的奖品有什么区别,当然高兴。
而且他当初还觉得黑狗血没用,这不也用上了。
徐洲白很知足,翘着小腿继续画符,等老人家身体情况恢复一些,自己可以拜他为师,学习一下。
这样要是以后再进入到鬼怪游戏里,他就会如鱼得水。
画符的笔停了下来,他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难道这种生活要一直持续到死吗?不停的被扯入各种危险的游戏中,自己现在还年轻,如果自己老了怎么办?
到底怎么才能彻底结束游戏?
另一拨客人吃完饭回来了,那个鬼固执的还在敲徐洲白的房门。
这次他留下的是:【晚上见。】
徐洲白:这只鬼好猖狂!
他被这只鬼搞的心烦,离开了房间向玻璃花房走去,到了时就看到管家站在那棵柳树下,而柳树的枝条像是鞭子一样狠狠抽在了管家身上。
管家一动没动,徐洲白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朵花,是一朵玫瑰。
管家是犯了什么错吗?原来看上去那么温柔的柳条居然这么厉害。
管家和柳条好像都注意到了他,徐洲白也就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
管家向柳树恭敬的鞠了一躬,拿着花向他这边走来。
徐洲白:【你没事吧?】
在npc这留个好印象,应该对游戏也有利,更何况他之前还充当了自己的免费翻译。
做人得有良心。
管家:“没事,谢谢关心。”
欠了下身,便离开了。
徐洲白遥望着那棵又恢复温柔的柳树,走了过去:【你是这里的老大?】
柳树没有回答他,只是抬起一根枝条,压了压他脑袋后翘起的头发。
徐洲白感觉到柳树对自己没恶意:【你刚刚为什么要抽他?我觉得他工作做得挺好的,是因为他摘了这里的花?这里的花不可以摘吗?】
柳树的枝条卷起一朵雏菊花,用力一收,雏菊花就离开了花枝,柳枝如同一只手把那朵雏菊花戴在徐洲白耳朵上。
徐洲白仰着头,乌黑的眼珠稍显冰冷盯着柳树,比划着:【你就是我的新郎?】
另一边管家将那朵玫瑰放在了花瓶里,空洞的眼睛盯着看了半天,没一会儿又把玫瑰拿了出来,捏碎,塞进嘴里,慢慢咀嚼后吞咽了下去。
做完这些后他换了身长衫,看了看衣袖,抬起手抓出褶子。
徐洲白:【你为什么要选我当新娘?首先我就不是女孩子。】
柳树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徐洲白:【而且我有喜欢的人了,你就算得到了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说出这种台词,但是他的确有喜欢的人了。
他喜欢萧一。
屏风上男人手里的书撕破了一页。
柳树的枝条都安静了下来。
徐洲白在这儿坐到了晚饭时间,看着丰盛的晚餐,这么一天三顿的吃着,他会长肉的。
但是餐桌上少了一个人,王峰向胡婷询问道:“刘哥怎么没下来?”
“他有些发烧在睡觉。”
“怎么好好的还发烧了?”
“他原本体质就弱,而且这里阴气森森的。”胡婷叹了口气,希望只是单纯的发烧吧。
她向管家询问有没有退烧药,管家很快就把退烧药拿来了。
徐洲白觉得他身为npc挺惨的,还要挨抽,不过不愧是npc情绪稳定。
池上雨饿了一天了,也实在忍不住动筷子了,好在这次他的饭没有出什么意外。
不过吃也堵不上他的嘴:“马上就要天黑了。”
今晚和昨晚可不一样,今晚多了很多看不见的邻居,还有一个扬言晚上要去找徐洲白。
胡婷快速扒拉了两口饭,拿着药和吃的就要上楼。
徐洲白拦住她,把一小瓶黑狗血塞到了她手里。
胡婷想起之前的那些鬼怪的骚动,感激的说了声谢谢。
徐洲白又偷偷给了池上雨和王峰各两瓶,并且给了王峰一张火符。
一抬头发现管家在看着自己,他甜甜的笑了下,晃悠着回楼上去了。
夜晚没有任何拖沓的来临,伴随着管家的提醒,徐洲白原本想今晚绝对不睡的,但还是很快就睡着了。
屏风里的人再次走了下来,手扯住徐洲白裤子的抽绳。
萧一:你喜欢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