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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一脸严肃,跟墙角的两个男人对上眼,气氛略微尴尬。

  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很端正的背影,吴邪知道是张起灵,他收起枪,看了眼被捆起来的男人,他有点印象,以前在队伍里见过,是陈皮阿四的伙计,意料之外的人。

  屋里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是,以闷油瓶的身手,人进屋那刻就被捏晕了。

  吴邪坐下来,关心问道,“你没受伤吧?”

  张起灵举起左手,手背面向他,上面有一片擦伤,“被门夹了。”

  吴邪端手看了看,从背包里拿出碘伏给他消毒,“小伤,跟你之前的比,简直不值一提。”

  一个伙计蹬了蹬脚,“妈的,受伤的是我,他一拳揍得我鼻血乱飚。”

  另一个伙计跟着哼起来,“哎哟,我的腿可能骨折了。”

  吴邪甩了个白眼,“光天化日,强抢民女,他娘的还有脸说。”

  伙计嚷嚷起来,“我老大让给他捎句话,我还没说完,他就一拳头挥过来了。”

  吴邪走过去,蹲在他俩面前,拍了拍伙计的脸,“你好好说话,让你带什么话。”

  伙计小声道,“老大让我给阿坤讲,他该回家了。”

  听到阿坤两个字,张起灵望过来,伙计身子一抖,不敢再说话。

  吴邪拍了拍伙计的肩膀,凑上前低声道,“我放你回去,你也帮我给你老大带句话,小三爷才有资格催他回家。”

  伙计又抖了抖,这他妈出门的时候,大家伙不都说吴家小三爷是个废物吗?

  把伙计送上车,吴邪笑着朝后视镜招手,“欢迎下次再来啊。”

  张起灵跟在旁边,看了看,转身往楼里走。

  吴邪抓住他,问道,“你老实告诉我,那伙计给你说了什么。”

  陈皮死后,南方那边他的后人会乱成一团,抢盘口,划分新地盘,过一两年,又是新的一片天。这中间的难事,吴邪经历过,知道如果有一个武力值超强的人帮助,会轻松很多,就像他以前有潘子,这些人也希望能掌握闷油瓶。

  张起灵斜着看他,脸上平静地像没听到任何声音,不仅哑巴,还聋。

  吴邪静静等着,他知道这人惯常用这个招式,以前被这双毫无波澜的眼神望着,可能自己就心软觉得不该逼人,现在可不一样了。妈的,吃我的用我的睡我的,问几句话又不是要你命,至于这么排斥么?闷油瓶每次失忆都这个一言不发的逼样,活像到了青春期的初中生,难不成张家人的失忆症有令心灵倒退的作用?从婴儿到少年,再到欠揍的青春期,不知道有没有更年期。

  张起灵突然开口,“吴邪。”

  吴邪打起十二分精神,以为这场拉扯战终于以自己的胜利告终,“什么?”

  张起灵望向街对面的炒菜馆,“吴邪,我饿了。”

  算了,他就不该觉得一个失忆的人,脑子有什么正常的逻辑。

  吴邪吃过一顿,只给张起灵点了份炒猪肝和蛋炒饭。吃完回医院,张起灵说要回去拿点东西,吴邪站在小区楼下等他,过了几分钟,看到他抱着一张薄毯从楼里走出来,另一只手提着塑料袋,方方正正,像是书。

  吴邪走过去接过书,那只手还受着伤,“你买的?”

  张起灵点头,“空调冷。”

  吴邪寻思还知道关爱自我了,有进步。

  到医院路过广场,那对年轻夫妇已经不见了,树荫下只有一条空荡荡的长椅。

  胖子还在看重案六组,正播到季洁和杨震的感情戏,胖子看得比抓嫌疑人时还认真。吴邪歪在椅子上写东西,张起灵坐在旁边看书,吴邪瞥了几眼,是本什么《中国妖术大恐慌》,心里觉得挺乐,闷油瓶还有这种癖好。

  吴邪写了十多页纸,到走廊里给解雨臣打电话,说东西待会传真过去,让他把传真号发过来。

  解雨臣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我在解家的老房子里找到了类似记录。二奶奶当年好像因为误食了这种丹药,最后不治身亡。具体的情节我也不太清楚,霍老太闭口不提,其他当事人都不在了。”

  吴邪安抚道,“还有一个当事人,陈皮,人虽失踪了,但屋子留着。”

  “那我去趟广西。”

  吴邪透过门上的透明隔板,看了眼屋里认真看书的张起灵,“你先研究丹药的事,我也要去广西,一并查了。”

  解雨臣嗯了声,又问,“那黑瞎子没跟你一起?”

  吴邪说,“出塔木陀他就走了。”

  解雨臣愤愤,“这个混蛋,他收了我的钱,我让他跟在你们身边保护你们。”

  吴邪回想起在国道线上拦车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