韬不凡疯了,怎么可以主动挑起战事呢?

  华离在阁楼上心绪不宁,这场战事来得太突然,她知不凡没有侵略华国的野心,如果只是因为对她的承诺,那她凭什么要让成千上万的无辜士兵为自己流血牺牲呢?

  想到这里,她决定要去阻止他,阻止这场战争!

  即便华、韬两国未来不得不针锋相对,但至少不能是为了她,距离三个月之约没有几天了,她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但这几天,威帝对她看得非常紧,就算已是深夜的现在,他还在阁楼下与白弃疾他们谈着战事,看来华国这一次北伐应战势在必得。

  

  这时,楼下好像听到了宫女小惠的声音,定是送夜宵而来,华离心中突然有了个想法。

  “小惠,上来也帮我加些茶水吧。”她在阁楼上说。

  楼下一个清脆的声音,说:“是,华离姑娘,奴婢这就来。”

  楼梯传来脚步声,墙壁上慢慢倒影出一个端着茶水的身影,一会儿,那个娇小的宫女便上到阁楼,朝华离行了个礼。在这皇宫,虽然华离的身份特殊,算不上主子,可大家心里都有数,皇上对她看重的很,因此所有人对她都是客客气气的。

  小惠平时就是负责芳菲阁的杂务,每日送茶送饭倒也勤快,她轻手轻脚地走近桌子,开始给华离斟茶。

  华离很喜欢这个小姑娘,于是和气地对她说:“小惠,谢谢你了。”

  “姑娘哪里的话,这是奴婢的本分。”小惠十分机灵可爱。

  华离叫住正要离开的小惠,问道:“小惠,我能求你帮个忙么?”

  “姑娘尽管吩咐。”

  她压低声音对小惠说:“请你帮我去问问修然公子,是否重阳节那天在百越山放风筝飞得最高?”

  小惠不大明白什么意思,但修然公子博学多才,人又谦逊有礼,一股仙人般的风采,大家有事都喜欢问他,宫女们更是争着抢着去服侍他。

  既然华离姑娘有此一问,她当然愿意帮这个忙了,便一口答应下来。

  

  第二天,华离与往常不同,一早便说要人帮她梳头着装,实则期待着小惠赶快带来好消息。威帝吩咐下去,华离想要什么服侍大家必须听从,看她今天心情不错的样子,他说一会儿要带她出去走走。

  女人打扮起来总需要时间,古语不是说“女为悦己者容”么?威帝自然有耐心,所以一边看奏折,一边满含期待的在楼下等她出来。

  自从上次的事后,威帝感受到了内心的强烈嫉妒。长久以来,华离从来没有用那种依恋的眼神看过自己,却毫不吝啬地给了旻修然,所以才使他疯狂起来,限制了华离的自由,小心翼翼地将她宝贝起来。昨日,收到韬世王战书,又不知为何他也要争夺华离,他几乎控制不住心中怒气,谁也别想夺走华离。

  威帝想起那日她手上的眼神,心中明了,想要留下华离,只能用柔情来打动她,但不论如何,他已经决定,等这次北方的战乱一平定,他就要立刻娶她,让华离正正式式成为他的妻,而且将是唯一的妻。

  

  阁楼上。

  小惠一边给华离梳头,一边陶醉地说:“修然公子真的什么都懂,他说重阳节最适合放风筝了,而且在正午的时候最好,还说百越山东侧有一大片草地,又宽又好看,在那里放风筝会飞的最高……”

  华离的眼睛充满了希望,她明白修然的意思。接下来,就要等五日后的重阳节,她到了百越山找到穿云针,便可以远走高飞,与家人团聚了。

  计划顺利,华离终于放下心来,便与小惠开始说笑,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打扮好妆容。

  听到了有人下楼的动静,威帝从桌案上抬头张望,看见一位绝代红粉佳人出现在眼前,他知道等待再久也是值得的。今天华离穿了一身粉紫色的高腰长裙,显得身姿窈窕,别有一番姹紫嫣红的美。白皙的肌肤略施粉黛,长发轻挽飘着长长的丝带,层层叠叠的领口露出细长的脖子,正带着迷人的浅笑,从楼梯上款款走下来,一步,一步,仿佛正踏在威帝的心底,看得他不由得痴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浓妆淡薄总相宜,笑怒悲喜皆风华,让人爱她再多也不觉得够。

  

  “我们走么?”微笑的华离,眼眸总是更加流光溢彩。

  威帝听到她说话才醒悟过来,对了,说好了是要出去走走的。

  他屏退了所有侍从,像个青涩少年般,拉起心中情人的手,满怀着甜蜜与华离牵手在皇宫里散起步来。这种美好宁静的感觉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与她的十指相扣,他知道华离就在自己的身旁,与他如此亲近。

  威帝时而看她的侧脸,美丽的犹如四月梨花海棠,微微的浅笑,淡淡的清香,无不让他沉醉。他心想,有她在身边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也好,即便是海枯石烂、地老天荒,也不会觉得寂寞了。

  突然华离停了下来,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只听她说到:“我记得这里,八岁那一年我来给太后弹琴,就在这里,我用琴撞了你。”

  “你还说,谁有你那么大胆子敢拿琴撞我的下巴?看,都留下疤了。”

  “啊?真的?对不起,在哪?”一边说着,她一边认真端起威帝的脸,在下巴处寻找起来。她这才发现,那个人居然高出她一头,自己还得翘着脚才能与他的下巴齐平。

  看华离着急的脸近在咫尺,还可爱的把他的话当真,威帝便忍不住轻轻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华离捂着脑门停下来,幡然醒悟,怒道:“你骗我,还敢占我便宜!”

  威帝开心地笑了,拉着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胸口,说:“我没有骗你啊,是有疤,不过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