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参观恭王府,中午在外面吃了泰国菜,下午回家后我和漆浩玩了几小时的国际象棋,这可能是我和他为数不多的共同爱好了。

  晚上,下棋下累了,我先去冲了个澡,穿上睡衣,然后躺在沙发上,和漆浩商量吃什么,他提议自己做,我想了想,又从沙发上爬起来。

  我说:“这么晚了,太累了,咱们点外卖吧,我开几瓶酒。”

  “又喝吗?”漆浩问。

  我回答:“喝,反正也没怎么喝过。”

  说是戒酒,可我永远在戒酒的路上,点了烧烤和轻食,一边解馋一边养生,漆浩忽然说:“你家里最近有没有朋友来啊,如果不方便我就去住酒店了。”

  我坐在沙发上,发着呆看他,然后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我说:“你放心待着,我去你家还不是没住酒店。”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怕影响你。”

  漆浩站了起来,就站在沙发旁边看着我,他蹲下来了,拍拍我的肩膀,说:“我去找一部电影,待会一起看,好不好?”

  “好。”

  他用了那种温暖自然的语气,看人的时候,眼睛里特别有神,我不假思索地答应。

  他又问我:“你想看哪一部?”

  我两只手握着手机,说:“看你喜欢的吧,我都可以看。”

  “我喜欢看文艺片和恐怖片,”漆浩还是坚持询问我的喜好,问,“你喜欢什么片啊?”

  “恐怖片,文艺片……都挺好的。”

  最终,选了《Hello!树先生》,漆浩说:“韩杰导演的。”

  “韩杰我好像见过,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韩杰,”我抱着靠枕坐在沙发上,看漆浩摆弄电视,我说,“以前我妈想投资电影,就试图融入电影圈,还和他们吃饭什么的,但后来就放弃了。”

  漆浩转过脸来看着我,露出少有的惊喜,说:“真的见过吗?”

  我坚定地点头,回答:“但我也和他们不熟,和那些大人都不太熟。”

  “左阿姨为什么不投资电影了?”

  “我妈挺迷信的,有一次去寺庙,求了个签,人家大师说她那一年搞电影准赔钱。”

  这个话题就到这儿了,外卖还有七百多米的距离,漆浩找好了电影,但没打开,他走过来坐在我旁边,一边看他的手机,一边和我聊天,我又躺了下去,想一想,脚冲着别人太不礼貌,就把腿缩起来了。

  “没事,腿放直啊。”漆浩放下手机看着我。

  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而且被人这么盯着看,猛然变得有点腼腆了,于是我坐了起来,说:“不躺了,外卖马上来。”

  没想到,外卖距离我二百米的时候,Frank的电话打了进来,我实在想不通这么晚有什么事儿,就拒接了,等拿了外卖,Frank的电话再次打来。

  我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听筒那头没人说话,只听得到细碎的人声,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杂音,我想了想,还是给他发了条短信,问:“打电话为什么不说话?”

  Frank并没有立即回我。

  红酒啤酒都开了,我咬着烤肠等待电影开始,三十几分钟之后,漆浩忽然提醒我:“你手机亮了。”

  “谢谢啊。”我一边跟漆浩道谢,一边伸长胳膊拿手机。

  是Frank回了短信,他说:我没打电话,在口袋里不小心碰到了,不好意思。

  哦,好吧,我说。

  漆浩问电影怎么样。

  我点着头说很好看,过了一会儿,我放下吃的去了卫生间,把抽屉里的歌词纸找出来,原本没打算把这首放进专辑里的,但现在好像又改变了想法。

  我坚信,没谁能凭空写出深入人心的歌,我把太深刻复杂的情感倾注,再度过几乎是折磨的思考,写下的歌词放在厕所的抽屉里,算是藏起来。

  不防别人,只防我自己。

  拿上了我的吉他,出去之后,漆浩已经喝得懒懒散散,他坐在地毯上看向我,问:“你要弹吉他吗?”

  我说:“我要唱歌,但得酝酿一下,待会儿再唱。”

  “什么歌?自己写的歌?”

  “对。”

  电影正播到“树”的洞房,也在播哥哥死去时的惨像,刺目的红色,冰冷的深冬。

  我把吉他放在沙发上了,漆浩对我说:“你过来坐在我的旁边,我要跟你说话。”

  于是,我过去坐在地毯上,轻声地问漆浩:“你醉了是吗?”

  “可能吧。”

  “头一次见喝醉了这么老实的。”我说。

  漆浩微笑了一下,我不由得也开始微笑了,他说:“早点睡觉吧,你太累了。”

  “不累。”我摇着头。

  “其实你真的不用给我介绍女朋友。”

  看来,人家可能真的是单身主义,否则也不会醉了也惦记这件事,我只得拼命地点头,承诺一般,说:“知道了,不给你介绍了,不用担心了。”

  可是,仔细想想我还是不够缜密,他不需要女朋友并不代表他不想谈恋爱,我就问他:“那你喜欢男孩子吗?”

  “嗯。”他点头。

  我笑得很响,说:“跟我这种人出柜,还用得着喝酒壮胆吗?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看看我身边有没有。”

  忽然,漆浩就不出声了,笑也不笑了,他的呼吸很缓慢,我也用安静来回应他,他想了很久很久,才说:“喜欢情投意合的。”

  “你这是新的废话文学吗?”

  问不出什么来了,接下去的时间交给漆浩自由发挥,他伸手就扯我的袖子,要抓我的手,我没有抗拒他,他说:“我不太会讲话,所以就算有了喜欢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告诉他。”

  “直接说啊。”

  “真的吗?”

  “的确,也是分情况的,有些时候我教别人教得起劲,轮到自己谈恋爱的时候,就什么都弄得一团糟。”

  又聊了几句,我站起来去摸吉他,又回来,盘着腿坐在地毯上,我说:“你可以听听我写的歌,可能会知道怎么办吧,虽然挺伤感的,但歌名还是温暖向上,叫《爱人不可或缺》。”

  我自己作曲,自己编曲,自己作词。

  “我不是游人,路过;

  你不是风光,无限;

  焦急的步伐,响过;

  没哪里比我,安静。

  一簇火一杯水一盏灯,等谁。

  哽咽着四个字,景色绝美。

  目光是海里鱼,抓不住吧。

  最潦草的回忆,退潮涨水。

  我记得,

  傍晚梦醒时分,

  柜子里的报纸,

  亲吻微凉呼吸,

  爱情浅尝辄止;

  大雨里的行人,

  没有线的风筝,

  影子等待夜幕,

  爱人不可或缺,

  没哭过没笑过没想过,真的。

  没香味的蜡烛,成了焰火。

  牵手时刮起风,悬铃叮当。

  最珍惜的礼物,那朵干花。

  我记得,

  傍晚梦醒时分,

  柜子里的报纸,

  亲吻微凉呼吸,

  爱情浅尝辄止;

  大雨里的行人,

  没有线的风筝,

  影子期待夜幕,

  爱人不可或缺。

  我记得,

  大雨里的行人,

  没有线的风筝,

  江城薄雪消融,

  爱人不可或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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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城薄雪消融,爱人不可或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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