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望眼睛一亮,立刻就要抱人,被宋昕撑着胳膊挡开:“试一个月,行就行,不行就滚蛋。”
“好好好,”祁望点头如捣蒜,越看宋昕越是喜欢得不行,“这一个月我一定好好表现。”
“先把尾款结了吧,”宋昕拿出手机,噼里啪啦给执行总监打字,“我通知同事,让他跟你助理联系,我们工作室庙小,经不起甲方拖欠。”
祁望立刻按住宋昕的手:“不用你来,我找我助理,让他立刻联系你同事,放心,尾款保证今天下午到账。”
宋昕愉快地同意了。
一个月后,就算恋爱不成功,至少提前收回了一大笔合同款不是嘛!
然而宋昕的如意算盘并没能打太久。
他们将白父白母送回家之后,祁望开车带着宋昕开始了云城环岛游,并在房车里将人吃得渣都不剩。
起居室里的沙发折起来是沙发,放下是床。宋昕就没见过它们是沙发的样子。
他在第一次同意了之后,祁望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恨不能冲进新世界里不出来,苦的只有宋昕一个人。
“你他妈能不能轻一点!”宋昕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吼出这句话了。
祁望立刻慢下来,嘴里说着:“乖,不疼啊,我慢一点。”
宋昕恨不能杀了他,你慢一点,你慢一点,可你速度是慢下来了,但你力度还是跟打桩机一样,撞得震天响。
地再硬,也要被你撞烂了啊!
过了一会儿,暴躁扭曲的宋昕开始哭:“我不试了……我试过了,不行,真的不行,我们就此结束好不好?”
性*生活不和谐也不能长久不是吗?
祁望眼睛赤红,捂住宋昕的嘴,下面动作不停,嘴里也在不断指控:“你得到了我的人,裤子还没提上就要甩了我?宋昕,你说说你是不是人啊,你是不是人啊!”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宋昕的第一次体验感太差了。
他最后哭得没力气,嗓子都哑了,想杀了祁望的心没一开始那么强烈了,眼下满心都是委屈。
“早知道这么疼,我他妈就不该想着找个人谈恋爱结婚,我就应该专心搞事业,我就该听我爸妈的话,留在M国不回来……你就欺负我吧,呜呜……”
祁望听到这话却突然停了动作,愣愣地看着身下满目通红的人。
然后结结巴巴地问:“你……第一次?”
宋昕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抬手就扇了祁望一巴掌,不过没什么破坏性:“不然呢!?”
祁望眨眨眼,脑子一抽问了一句:“你不是跟闻君何谈过吗?”
“谈过就要上*床?”宋昕怒了,挣扎着要起来,被祁望眼疾手快又摁回去。
宋昕觉得自己该有点血性,男人哪能被cao得这么哭,还被刚确认关系不到一天的现任质疑自己,他不要面子的吗?
宋昕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猛地抬脚踹了祁望的大腿根。祁望没站稳,往后退了一步,宋昕撑着身子起来,爬到床头去捡衣服。
一只裤脚都还没穿上,就被祁望重新扑倒。
“昕昕,我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以为、以为你那个……”
祁望无比兴奋,无比开心,同时又无比懊恼,他简直不能从字典里找到可以形容自己现在心情的词汇,只好不断低声下气哄着宋昕,“我保证慢点,轻点,再也不弄疼你了,好不好?你打我骂我,我都受着,我错了,好不好?”
他其实对这种事是不是第一次没多少概念,也不在意,他又不是生活在封建社会的残留余孽。
可是当真正发现自己喜欢的人从未有过别人之后,那种难以克制的喜悦和珍重,还是席卷了他。
他挺不耻自己这种心态的,但怎么说呢,就是控制不了。
然而宋昕还是很不忿:“我高中毕业那年还没成年好吗?你是——”
话还没说完,又被祁望堵住了嘴。
他们在房车里住了两天,宋昕除了吃饭上厕所,就没下来过床。
或者另一种形容更准确,祁望把房车开到一处僻静的海滩之后,车就没再动过地方。
两天了,食物总要吃完了吧?总要开车去市里补充物资了吧?祁望大手一挥,早有准备。他抽个宋昕睡着的空档,去不远处的码头买了一大堆海鲜回来,生蚝、虾、螃蟹、鲍鱼,还从海里捡了一些紫菜。
宋昕睡了一觉醒来,面前就摆上了蒜蓉生蚝、蒸螃蟹和蒸虾,还有一大碗紫菜蛋花汤。
祁望唏哩呼噜喝完一大碗蛋花汤,又逼着宋昕喝,生蚝也用勺子撬开递到嘴边,十分殷勤。宋昕嘴角抽了抽,默默吃完了饭。
两人吃过东西,祁望两眼放光,又凑了过来。
宋昕抬手就拍上对方的脸,将祁望整个人掀到另一边去:“坐好,说正事。”
见他脸上没有笑容,祁望顿了顿,坐好了。
宋昕面色镇定,轻声咳嗽两下开了口:“我想去看看白叔叔。”
祁望讶然:“不是刚送下他们吗?怎么还要去?”
“闻君何有件事托我做,我给忘了。”
猛然听到前任情敌的名字,祁望有点不爽,但面上没表现出来,只问有什么事非做不可。
“你不用管了,总之是闻君何跟白离的一些私事,我再去见一面白叔叔,说完咱们就走。”宋昕语速很快,不给祁望反应的机会,从沙发床上下来,去拿挂在高处的外套。
可是脚一软,整个人扑到车厢内壁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祁望一把捞进怀里。
祁望一只手抱住宋昕,另一只手去旁边储物柜里掏东西。
宋昕大惊:“你还来?!”
他只穿着一件衬衣,被揉搓得不像样子了,下身穿了一件白色平角内裤,两条腿荡来荡去,晃得人心里像长了一片痱子,痒得难受。
可是裤子和外套都被天杀的祁望挂在了离床最远的厢壁上,只能远观不可亵玩。
宋昕一时忘了还有一只禽兽在旁虎视眈眈,大意了。
“不知道为什么,”祁望有些罕见的羞赧,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不含糊,“一看到你就硬。”
说着就把人又扔回了床上。
三个小时后,房车终于停在了白家楼下。
宋昕脚软,缓了十几分钟才下了车,和祁望一起走进单元楼。
白景行夫妇没料到宋昕二人去而复返,都有些惊喜。白妈妈很开心地留宋昕和祁望多住两天再回去。
“不了,阿姨,我们还得——”
祁望话没说完,就被宋昕打断了:“好啊,阿姨,我还有三天假期,正好陪陪您。”
然后不再管祁望黑下来的脸,开心地和白妈妈聊家常去了。
于是宋昕过了快乐轻松且充实的三天。
每天早上跟着白妈妈去码头买海鲜,中午吃完饭午睡两个半小时,下午去小区里喂喂流浪猫,晚上一起做晚饭,然后在睡前抽一个小时处理下工作。他睡在白离房间,祁望被安排睡在另一间客房,两人相敬如宾,简直不要太舒服。
白妈妈偷摸着问了一些闻君何和白离之间的事情。宋昕到底是闻君何发小,替他说了不少好话。
不过让他惊讶的是,向来看闻君何不顺眼的祁望,竟然也变着法儿夸人,什么英俊潇洒人中龙凤,平洲城中豪门望族,虽然为人有点冷漠,但对白离十分深情专一,对旁人什么的从不搞暧昧。
听得白妈妈笑眯眯。
两个人离开云城的前一晚,去海边看夕阳。
浪花一层层涌上来,退回去,海风咸涩,扑在脸上有股淡淡的腥气。宋昕站在海边,看了很久,突然问了身旁的祁望一个问题:“你说闻君何能追回白离吗?”
祁望想了想,觉得成功率不高,但不忍心打击宋昕,只好说了模棱两可的话。
“两个人能找到彼此,更多的是靠运气,而能否走到最后,靠的是爱和坚持。”祁望抬眼望着远处火红的云霞,一层层沉进海岸线里,突然想到什么,挨近了宋昕一点,将他的手抓在自己手里。
然后说:“我就运气很好。而我三十岁喜欢的事情,到了八十岁也一样喜欢。”
宋昕当时是感动的。
直到后来过了很多年,他才更深刻明白了祁望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老当益壮,说的就是祁望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