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烦躁，烦躁到最近几个礼拜的学习都不在状态。高二时祁凌成绩已经稳居班级前十，高三时又提了一把基本上保持在班级前三的程度，可是最近的两次周考竟然考到了二十名开外，祁凌好几道题甚至都是空的。
班主任给祁父打电话，因为祁母心脏不太好，祁凌以前成绩不好怕班主任打电话会刺激到她所以都留的祁父电话。
祁父跟祁凌好好谈了会：“阿凌你最近怎么了啊，爸妈虽然不要求你考得怎么样，但是你这段时间情绪真的不好。爸妈工作忙没时间开导你，你跟我们说说。”
祁凌低着头，不知道如何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要是阿凌觉得爸妈年纪大了有代沟，你找你的朋友说说，或者找哥哥说都行，有事不要憋在心里，憋坏了你妈又要心疼了。”
祁凌说了句好。
但是他才不跟祁俞说，他天天忙着和女朋友开心，哪里还记得自己这个弟弟。
周末，祁凌到了Rose Heaven，进去之前他就在袖口上别好了袖牌，旁人看到这袖牌就不敢随意搭讪了。
谭则正和一个常客聊着天，那人也认识祁凌对谭则说：“你小弟弟来了。”
谭则回过头看到祁凌对他招手，给他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简单地把手头上的事交代给其他人。
“麒麟弟弟，怎么了，今天又要来喝酒吗？”
祁凌摇摇头，谭则就给他倒了杯水还让人送了点酒吧里最贵的小食，祁凌说：“谭则哥，你上次不是说有事可以来找你吗？”
谭则点头：“怎么了，遇到事了，跟哥说说。”
“就是如果你的朋友给每一个人一颗糖，但是给了其中一个人两颗，你会不会不高兴。”
“不会啊，不就多一颗糖吗，要是别人喜欢我把我的都给他都没事。”谭则觉得这个问题实在问得没什么水平，有点浪费自己人生导师的称呼。
祁凌解释：“我就是举个例子，肯定不是糖。”
谭则饶有兴味地回味这句话：“小麒麟你这意思是不是说，自己的朋友对别人特殊自己会不会生气。”
祁凌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就比如说别人把你送的礼物送给别人了，你会不会生气？”
谭则想了一下，反问祁凌：“要是你送了我礼物，我送给别人你会生气吗？”
祁凌想了想：“送你的就是你的，你想送给谁都可以。”
谭则拍了下手：“对啊，送给别人了不应该随他处理嘛。我送给别人的东西就是转手卖了也没什么。”
听到这个回答，祁凌有些蔫巴，谭则想到什么突然说：“不对，可能还是得看人。”
祁凌目光疑惑地看向对方，见谭则上下唇一碰说出了杨啸的名字。
“要是我送给你杨啸哥的东西他转手送给别人我一定要跟他闹分手。”
谭则一脸理所应当，祁凌问：“为什么杨啸哥就不可以送给别人啊。”
谭则嘴角微弯，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笑意：“那当然，所有的原则在喜欢的人面前都是形同虚设的。比如平日里清醒成熟的人在喜欢的人面前可能会无理取闹、会撒娇、会不由分说的生气，反正就是不讲道理……嗯？不对啊。”
谭则讲着将目光重新落到祁凌身上，上下打量：“你小子问了半天，你该不会是早恋了吧。你刚才说得不就是对喜欢的人吃醋的表现嘛。”
像是混沌之中突然迎进来一丝光线，祁凌脑子里某根断了的弦一瞬间被接上：“怎么可能？”
见祁凌矢口否认，谭则只当他是年少懵懂，喜欢而不自知：“没事，不就早恋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也17了嘛，放心你家里人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打你的。”
祁凌还怔在那里，对这一答案感到不可置信。
他喜欢祁俞？
“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喜欢他的。”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实在不确定，找个机会验证一下不就可以了。”
祁凌问：“怎么验证？”
“很简单啊，看感觉，就比如你看到他会不会不由自主地想靠近，想碰他，或者就比如说我，反正你上次也看到了，我和你杨啸哥接吻的时候会心跳加速、无法呼吸，我们之前分手的时候，我会心痛、会难过。倘若有一天我发现他不爱我了，我会怎么样，我可能会想去死吧，因为没了他我人生就没有意义。”
也许是说到真心，祁凌发现谭则的眼眶竟然红了。
祁凌站起身：“谢谢哥，今天我们说的话可不可以帮我保密，任何人都不可以说行不行？”
谭则恢复神色：“好，去试试吧，但是哥要告诉你，如果你真的验证了发现自己喜欢对方，但对方对你的表示毫无回应那也是一种委婉的拒绝。记得及时让自己抽身，万一陷得深了你会痛苦的。”
高三的课程越来越紧迫，有时候祁凌周六都得去学校补课，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将之前谭则说的话验证一遍。
他好几周没见到祁俞了，今天补完课，百无聊赖地回到家，趿拉着拖跟妈妈打了个招呼。
祁母最近这几年工作越来越忙，前段时间心脏病还犯了一次，祁父让她休息她却闲不住，唯一妥协的大概就是在家时少做点家务。祁凌不想她担心，努力挤出笑容，祁母还是一眼就看出他心情不佳。
“你哥今天回来了。”祁母对他眨眨眼，祁凌眼神亮了起来，确认了一遍：“真的吗？”
祁母点头：“下午刚回来的，这会应该在房间补觉呢。”
祁凌二话不说上了楼全然不顾身后祁母叮嘱他不要吵醒祁俞的话。
走到祁俞门前，祁凌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轻喊一声祁俞的名字，然后才略带心虚地推门进去。
房间里窗帘拉了一大半，祁俞躺在床上睡觉。
祁凌脱了鞋，踮着脚走到祁俞床前，在祁俞脸上看到了几分倦怠的神色。
祁凌想伸手帮祁俞擦拭掉那些累色，他不喜欢这样的祁俞。
他想，谈个恋爱把自己搞得这么累，有什么意思。
这样待了一会，祁俞均匀的呼吸还是一如往常，祁凌往祁俞身边挪动了下身体，低头凝视着祁俞的轮廓。
不知道怎么，他觉得心跳骤然间加速，他怕祁俞醒了。
祁俞却睡得熟丝毫没有反应。
祁凌深吸一口气，低头，吻上那柔软之地。
也许是害怕被发现，也许是紧张，又也许是喜欢，祁凌原先只准备蜻蜓点水的轻吻却用错了力道，吻得狠了，直接磕到了牙。
他慌张地想起身却在这时看到了祁俞猝然睁开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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