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因为多数同学都不是城区的，到了拿成绩单的日子来的人也不多，更多的是去村口小卖部用那的座机打给老师来询问分数和名次。
唐帆在办公室边听老师在夸奖他边细细看他每一门科的分数，总分全级第一，但是单说地理分数他不太满意，也收好单子请教老师提升地理成绩的办法，让老师开心得合不拢嘴给他提建议。
成绩稳定优异，还对自己精益求精，态度端正得不得了的第一名，哪个老师不喜欢？
李晓北被他爸揪着来办公室拿成绩单看到唐帆的时候就知道要丢脸了。
“李晓北！”李父拿着成绩单的手都在颤，要不是老师和一个白净讨喜的同学被他一声怒吼震住，他得当场揍李晓北一顿，全级四百多人，李晓北第四百名，全班倒数第三！
这年没法好好过了，李晓北心底默哀。
“你……你看看人家那个叫唐帆的同学！你再看看你！”李父气到脸红，看这成绩单上的第一名的漂亮分数，再想想他儿子，头疼得厉害，揪着儿子耳朵就去办公室外面了。
唐帆没去过李晓北家，他爸爸也不认识他，估计李晓北也不想别人看到他被他爸爸训，就准备要先走了。
“老师，那我先走了，提前祝您新年大吉，万事如意。”
“哎呀，你也是啊，平时看书也别太累，一定要注意饮食休息啊。”放了假老师也不会很严肃，平易近人的很，“也替我向你外公外婆拜个早年啊！”
唐帆出了办公室见李晓北正被他爸唾沫横飞的说教，李父实在是忍不到回家了。
唐帆极力减低存在感还是被李晓北叫住，没办法，李晓北也想开溜！不光现在老爸气头上，回去没准还得被他妈揍一顿。
“唐帆！”李晓北只能求救了。
唐帆步子转了方向朝他们父子二人走近。
李父低声问身旁儿子，火气果然是低了不少：“就是你们班那个第一？”
“对对对，我和他关系好着呢！”
唐帆站得笔直：“叔叔好。”
“啊，好啊好啊……”李父没心情教训李晓北了，三人一起朝校门口走，一路上李父都是在拜托唐帆多看着李晓北一点，哪怕他儿子真不是个学习的料，好歹也要近朱者赤，跟着唐帆学点好啊！
不说人家那成绩，就是那小孩的气质和谈吐就不是一般同龄人能比的，让李晓北多接触当然是好的。
“唐帆啊，也放寒假了，没事的时候就去我们家做客啊。”李父笑眯眯的说道。
“好的叔叔，我其实一直想去的，但是晓北说父母平时辛苦，他也就很少带朋友回去，怕给您添麻烦。”
要不是唐帆表情诚恳，好家伙，李晓北差点就信了！
“哪里会麻烦，一定要来啊。”
李父说完转头就白了李晓北一眼，冷哼一声：“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晓北，我要去剪头发，你要一起吗？”
李晓北看着他爸，等他爸开口。
“去吧，你也去给我把头发剪短一点！你看你这一头鸟窝一样的，你看人家唐帆的发型多好看！”李父越说越嫌弃，觉得儿子没救了，成绩不行审美也不行，就作妖他最行！
李晓北揉着自己头发不敢吭声，敢顶嘴一句他爸是真可能直接让他剃光头！
“那我们先去了，叔叔。”唐帆从头到尾表现都是滴水不漏，彬彬有礼，看得李父喜欢的紧。
“你们慢点哈。”
到了理发店李晓北才彻底松了口气。
“还好今天碰到你了！要是我爸在气头上的时候把我带回去，跟我妈念叨两句，得两个人一起揍我！”
“从小学开始到现在一年两次，你应该也习惯了。”唐帆闭着眼坐着不动，吩咐理发师只需要剪短一点就可以了。
李晓北听这话琢磨着哪里不对劲，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唐帆是说他每年两次期末都会被揍！应该免疫了！
“帆啊！你跟着赵哥学坏了！”李晓北痛心疾首，那明显是赵时的损人风格。
唐帆低笑了声没搭理他。
“等会儿一起去赵哥那里？”
“明天吧。”唐帆继续刺激他，“我得先回家一趟，应该有奖金拿。”
李晓北觉得一口血卡在了喉咙不上不下：老天爷，你在吗？我觉得受到不公平对待想反映一下！
等各回各家，唐帆确实有奖金拿，外婆拿着成绩单一个劲点头，满意得紧，他外公则是掏出了两张红通通的毛爷爷奖励！
五十都算大钞了，更别说毛爷爷。
“我觉得我地理不好。”唐帆美滋滋的收下钱，继续卖乖开了个头，和二老开始了如何提升地理成绩的交流讨论。
李晓北当然没有直接回家，他得等他爸妈火气都消了再回去，就去了赵时那，老君他们也都在。
“来，成绩单拿来欣赏一下。”瘦猴直接上来翻他裤兜掏出折叠的单子。
成绩单是全班同学成绩都列在上面的，老君和赵时也凑近看了看。
李晓北和唐帆的名字是最好找到的，一个在最上边，一个在倒数第三个。
“我的妈……我就没看过那么高的分数！”瘦猴目光钉在唐帆那一行挪不开眼，门门功课接近满分！
店面外放着火盆烧着碳，李晓北坐下烤火，语气沧桑：“我已经看腻了，每次周考月考都是这样。”
“啧，厉害了。”赵时笑了笑，“他人呢？”
“回家领奖励去了呗！”瘦猴倒是猜的很对。
“……是了。”李晓北点了点头。
老君一掌拍到李晓北头上，幸灾乐祸：“你是不是被你爸抓去拿成绩单的时候碰到唐帆的。”
不然李晓北现在都不可能出现在这。
李晓北长叹一声：“是啊，我爸要是对我能有对唐帆那样的和善，我做梦都笑醒。”
“你可醒醒吧，你想成为唐帆那样你得等来生。”瘦猴无情的看了李晓北一眼，“听说有个甩飞饼的国家和我们国家人口差不多，你还有一半的概率下辈子投胎去甩飞饼，哈哈哈！”
“我他妈的……”李晓北不烤火了，他得给瘦猴松松皮，起身就要逮住瘦猴一顿削。
瘦猴打不过他，跑得过，跑路不忘继续挖苦，街边店面的店主好像看这画面看得多了，嗑着瓜子加油打气。
“晓北啊，跑快点的，抓到那泼猴使劲打。”
……
年关将近，大街小巷都喜气洋洋的，不少店家都去进了年货摆摊销售，春联、灯笼、糖果还有烟花炮竹，四处都是喜庆的红色。
唐帆在拿了成绩单的第二天就准备赴约李晓北，去他家做客，提前跟他外公说了一声。
临出门外公给了他四个红色的礼袋，每个袋子里东西都一样，一条黄鹤楼还有六个红色小盒装的坚果，都是别人送外公的，外公说着快过年了，去做客别失了礼数，既当作这两个多月受那几个朋友照顾的谢利，也当作年礼了。
东西也不重，唐帆一手提着两袋就先打车去赵时那放下三袋。
“哥，瘦猴和君哥的也放你这啦，我外公给的，嗯……谢礼和拜年礼。”而排骨已经在春运大家都往回赶的时候，坐上长途大巴去外地了。
唐帆有些拘谨，他没想到今天赵时门面这聚了这么多人，应该有十来个，上次给赵时看店的王益也在，走进去把东西放桌上有种被狼群盯上的感觉。
“嗯。”赵时扫了这群人一眼，大家立刻纷纷把视线移开。
“别怕，都是一个社区的兄弟。”赵时小声在少年耳边说，“要去哪？”
“我要去晓北家，昨天答应去他家做客。”就算那群人没在看他了，他也不自在，想赶紧溜，“那我先去了啊，哥。”
“嗯，去玩会儿就回来找我。”赵时想了想接着说，“他们一会儿就都滚了。”
唐帆胡乱点头应下就走了。
他在全校师生面前演讲，备受瞩目都不会紧张，但是在这群穿着打扮‘新潮’，发型……狂拽炫酷的少男少女面前他没法那么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