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鹤的执念，张卫没有再劝。
直到知鹤自己停下手，低头在张卫额头上吻下。
他扬唇：“师尊，你的气色好像变好了些。”
白衣白发，原本衬得张卫脸色很苍白，或许是渡灵力有效果，张卫唇瓣都起了点血色。
这种情况已经维持近一个月了，知鹤每日晚上便奋力修炼吸收灵力，还要阻止魔气将灵力吸收净化。
如此夜里修炼，白日便将灵力渡给张卫，日复一日。
张卫心疼知鹤太累，吊着自己这条命已经耗费他太多心血了。
可他一旦听到张卫劝诫的话，便执拗得要命。
用他的话说便是，若再次眼睁睁看着张卫死去什么也不做，他会崩溃的。
如此，张卫也就随他去了。
他看向知鹤温柔轻笑：“那你想不想跟我接吻？”
不等知鹤回答，他双手环上知鹤的脖子，仰头吻上他的唇，不是浅尝即止，而是温柔探索深入。
知鹤怜惜张卫的身体，已经大半年没怎么动他了。
如今感受到张卫的热情，他怎么忍得住。
大手托住张卫的后脑勺，放纵地加深了这个灼烫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张卫的手滑入他衣服里，自胸膛一路点火滑下小腹，紧接着便又要继续下滑....
他慌乱得握住张卫的手，声音暗沉：“师尊，别.....”
“你不想要我吗？”
张卫并未离开他的唇，略带魅色的眼神看向知鹤。
知鹤感觉自己都要爆炸了，却始终忍耐着。
“我怕你受不住，师尊，不要闹.....嗯！”
话没说完，张卫那只不安分的手已经挣脱他探了下去，紧接着再次加深亲吻，含糊道。
“知鹤，我要你。”
知鹤眼神变暗，翻身抱着张卫眨眼回到属于他们的家里。
将张卫放在床上欺身吻了上去，一番火热缠绵，到最后一步时他还停下问张卫：“师尊，可以吗？”
张卫面色潮红，媚眼如丝。
“这个时候还能停下，知鹤，你是不是不行了？”
知鹤眼神幽深，俯身含住那张气人的嘴巴……
口嗨的后果，就是张卫以晕倒结束这场情事。
察觉到张卫不省人事，知鹤无比自责的立刻停下动作，不停地喊张卫。
感受到张卫还有气息只是晕过去，才浅浅松了口气。
他非常小心的给张卫洗澡擦拭，穿上衣服，又给自己洗漱一番后，抱着张卫离开了伏魔山。
再次回到灵羽峰后山，没有惊动任何人。
回到那个他们初见的山洞，将张卫放在充满灵气的寒冰床，熟练的抱住张卫。
张卫睡得很熟，他却一刻都不敢闭眼。
怕闭眼之后再也见不到师尊，怕见到的又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很清楚，师尊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
他不会让师尊孤独离开的，不会.....
知鹤就这么抱着张卫看了几个时辰，次日清晨张卫才醒来。
也就是说，张卫此次昏迷了半天一夜，比以往任何一次昏迷时间都长。
“唔，知鹤，你醒这么早？”
张卫在他怀里翻了个身，仰躺着才发现这不是他们修建的小屋。
他撑起脑袋扫了一眼，竟是灵羽峰后山的山洞。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他忍不住笑出声：“怎么突然想回来了？”
之前他也提议要回灵羽峰，但知鹤说在这里怕别人发现他，不想别人打扰他们。
最后才在伏魔山定居。
知鹤闻言拉着他重新躺下，疲惫的将人搂在怀里。
“因为这里灵力充足。”
张卫回抱着他：“一夜没睡？”
“怕师尊再也醒不过来，不敢睡。”
张卫眼眶一红，埋在他怀里沉默片刻。
抬头笑道：“现在睡吧，我看着你睡。”
知鹤将人抱紧了些：“不想睡。”
与师尊在一起的时间那么短，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睡觉那种无聊的事上。
张卫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没有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
知鹤已经很难受了，若是连他也苦着脸伤心，只会让知鹤更难受。
思及此，张卫嘴角重新扯出笑容，坐起身对着知鹤眨眨眼。
“许久没回来，我们出去走走吧，看看灵羽殿有没有变化。”
张卫的情绪转变知鹤看在眼里。
他跟着坐起身捏了捏张卫的脸颊，轻笑：“听师尊的。”
两人下床洗漱，随便吃了点知鹤带的灵果便当早餐。
随后牵着手走出山洞。
走在熟悉的山间小路，看着昔日灵气浓郁的仙露温泉如今变成两个大坑。
昔日雅静的灵羽殿小院还是慌乱破败，梨花巨树上开着稀疏小花，好些甚至在摇摇欲坠。
张卫走在梨花树下，接住飘落下来的花瓣。
“人之将死，看什么都像是对我的一种暗示。”
提醒他该离开了。
知鹤上前握住他的手，将那花瓣紧紧握在两人掌心之间。
“师尊，你不是孤单一个人，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所以哪怕是死，也不要怕。
张卫抬手抚上知鹤的脸，指腹在他脸上轻轻摩挲。
不论过去多久，知鹤的容颜依旧，不曾有一丝老去的模样。
只是以往稚嫩的眉眼如今越发老成，时刻管他像是管个孩子一样。
大多时候都是知鹤在伺候他，连衣食住行都是知鹤在为他整理。
明明知鹤比他小，何其有幸能得到知鹤的喜欢啊。
他笑：“我知道，我的知鹤最乖了。”
两人又逛了许久，回到山洞已是傍晚。
今夜张卫还要缠着知鹤做些什么，知鹤确实无论如何都不敢了。
对此张卫气呼呼的不理他，知鹤无奈哄人。
好不容易将张卫哄睡着，他翻身离开寒冰床，弯腰在张卫唇上亲了亲。
他走向不远处的温泉中盘腿而坐，掌心为刃划开心口...
顿时满头虚汗，疼得面色惨白。
他忍痛两指并拢将自己的心脏取出，取出的瞬间猛地吐血：“咳....”
不敢太大声，怕吵醒张卫。
知鹤抬手胡乱擦掉嘴角的血，看着面前的心脏双手结印。
他早就知道自己是个没有心也不会死的怪物。
世上能杀死他的，便是这颗心炼制而成的利器，只要他炼制出来，就能同师尊一起死了。
*
知鹤炼制自己的心脏用了三日。
这三日知鹤脸色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差，往日比女人还殷红的唇瓣几近苍白。
好像比张卫还像个将死之人。
直到第十日张卫身体扛不住即将断气时，知鹤抱着他说：“师尊别怕，我陪着你，我一直陪着你....”
他取出一柄猩红色的短剑，冒着黑红血气，还能闻到极重的血腥味。
张卫心惊：“这是.....”
知鹤极尽疯魔般吻上张卫，眼神偏执又深情，随即将那短剑刺入自己的胸膛。
“知鹤.....”眼泪夺眶而出。
知鹤体内的魔气从伤口处不要命的往外散，容颜肉眼可见的老去，头发花白。
联想到前几日知鹤的异样，张卫瞬间就猜到知鹤早有同他赴死的想法。
他无力躺在寒冰床上，双眼含泪，想抬手摸摸知鹤都做不到。
知鹤垂眸看向他，嘴角溢出笑容，用尽力气躺在张卫身边，抱住他。
“师尊，没有你的世界太可怕了.....”
闻言，张卫缓缓闭上双眼，眼泪自眼角落下。
两人双双闭上眼睛。
感应到灵羽峰那强势滔天的魔气，裴玄与沈晚晚带着仙门弟子急速赶来。
他们看到昔日山洞外的结界消失，两人将其他弟子留在外面，疑惑的来到山洞里。
正巧看到寒冰床上相拥的两人肉身化作星光消散的场景。
沈晚晚不知怎的眼眶含泪：“师兄，那是......”
裴玄还没说话，他们便又看到那些细碎的星光在半空中化作人的模样。
那面容无疑是张卫与知鹤的面容，沈晚晚几乎瞬间落泪，大喊出声。
“师尊！”
半空中的人似乎看到了她，对着她浅浅一笑，随后与知鹤一同消散于世间。
裴玄与沈晚晚跪地叩拜。
“弟子送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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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位面，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