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圆

  季星然察觉到不对劲了。虽然他几乎已经站不住了,身体下意识敲响警钟。

  “你什么意思?”

  常河抬起脚步向前逼近季星然,眼里的疯狂不加掩饰: “星然,你是我的,今天晚上我们就要彻底合为一体了!”

  季星然反应再迟缓,此刻也明白了常河想要做什么了。

  常河已经逼到了他身前,季星然想推开他然后逃离这个房间,伸出双臂,常河却是一动未动,他反而被反作用力推到在身后的床上。

  季星然知道这样的动作很危险,他想翻身起来离开床边,常河动作更快,双臂撑在季星然身边,将他困在自己身下。

  季星然精神紧绷到了极点,他压下浑身不适的身体,紧盯着常河: “常河,你在做什么?你在强迫我!”

  常河眼神狂热: “星然,我喜欢你,我们本来就是情侣,季家和常家会联姻,这是理所应当的。”

  这人口口声声说喜欢他,之前又是谁对他深陷泥沼时冷眼旁观的?

  季星然: “你不是已经和季心贝在一起了吗?我已经不是季家的人了!”

  常河神色几近扭曲: “季心贝怎么比得上你?你这么万众瞩目,那么多人喜欢你,季心贝算什么,星然,没人比得上你!”

  常河似乎已经忍到了极点,开始上手触碰季星然的衣襟,季星然奋力挣扎着,但是他此刻几乎没有丝毫反抗的力气,两相博弈,季星然衣服上的扣子绷开落地,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胸膛。

  “啊!”常河猛地把手抽回来,他的手腕上印了个深深的牙印,清晰的齿痕渗出丝丝血迹,可见下手之人有多狠。

  季星然趁此时机翻身起床,但是双脚刚碰地时腿一软踉跄着跌倒,季星然也顾不上缓缓,咬着牙撑地起身,跌跌撞撞地往房门走去。

  然而常河反应很快,他起身追上去,三两步走到了季星然身边,拽着季星然拦住他。季星然本来就站不稳,被常河这么一拽,他失去平衡,不可控制地跌入常河的怀里。季星然泛起一阵恶心,他挣扎着要推开常河,但常河此刻的力气比他大,季星然根本无法挣脱。

  “常河,你这是在违法犯罪,你冷静一点!”

  常河动作都没停顿一下: “不会的,星然,这关系着季家,你舍不得的。”

  “砰——”

  常河牢牢控制着季星然,正想继续动手,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常河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大力将他掀飞落地,常河还没看清来人,铺天盖地的拳头迎面而来,不大的房间里响起拳拳到肉的声音和男人惨叫哀嚎的声音。

  季星然本来还在失神,眩晕之中看到一片血迹斑斑,他赶紧上前拉住路归舟。

  “归舟!别打了!”

  路归舟感觉到触碰他是的季星然,他很听话的动作停顿住了,他没有回头看季星然,他怕他眼中的暴戾会吓到他。

  季星然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下状态,从路归舟的背后抱过他: “我也恨不得杀了他,但是归舟,不可以,不值得。”

  虽然季星然此刻很难受,但是此刻他要安抚好路归舟。

  路归舟用力深呼吸,压制住心里的暴戾,片刻后,他转过身,将季星然按入怀里,感受这季星然温热的肌肤和心跳,他还不满足,低下头,将头埋在季星然的颈窝里,汲取着属于季星然的气息。

  季星然也不说话了,倚着路归舟,他疲惫极了,将身上的大部分力气都放在路归舟身上,紧绷的精神也逐渐松懈下来。

  路归舟来了,他安全了。

  季星然闭上眼,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季星然再睁眼时,眼前的环境已经彻底变换。他有些呆滞地盯着天花板,觉得有些眼熟,脑子缓慢运转,想起来了,这是路归舟的那套临江住宅。

  是个安全的地方。季星然松了一口气,想要起床,动了动身子,才发现有个人趴在床边,压着他的被子。

  季星然的动静将那人惊醒了,男人猛地抬起头,看到季星然已经醒了,睁着眼看着他。

  路归舟想也没想,起身将季星然拥入怀中。

  季星然也抬起手,覆在路归舟的背后,一下一下的抚摸着。

  两人无言地拥抱了一会儿,季星然的记忆逐渐回笼,他退出路归舟的怀抱,端详着路归舟。

  怀里的温热离去,路归舟有些不安: “怎么了?”

  “你有没有哪里受伤?”虽然记得他们的战况是路归舟压倒式的胜利,但是常河拼死挣扎反抗中也可能会伤到路归舟。季星然不放心,一一检查,又拿起路归舟的双手查看,果然看到指关节处一片红。

  路归舟不在意手上的红痕: “这个没事,说明我把他砸得够狠。”

  季星然皱着眉,举着路归舟的手,满脸不赞同。

  路归舟收回了手,再次将季星然拥入怀里,紧紧抱着: “乖宝,让我好好抱抱你。”

  季星然不动了,窝在路归舟的怀里,他能很清晰地感受到路归舟的不安,抱着他好像是一个孩子抱着自己最珍贵的宝物,生怕别人抢走。

  季星然的心软成一片,由着路归舟,安静地被他抱着。

  路归舟听着季星然的心跳,很是后怕,声音有些沙哑: “星然,小昭,乖宝,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不能没有你。”

  季星然一下一下地给他顺毛,侧脸蹭了蹭路归舟的发顶,闻着路归舟的味道。

  路归舟已经找了医生给季星然检查身体,检查出来季星然喝的酒里被下了药,所以他才四肢无力,任人控制。路归舟帮季星然给学校和剧组请了假,让季星然这周好好休息。

  季星然在休息的时候,季母给他打来了电话。

  昨晚路归舟在发现联系不上季星然后就直接追来了文郡饭店,万幸赶上把季星然救了下来。他报了警,常河在医院里,出院后等待他的将是牢狱之灾。

  季家得知昨晚的计划失败了很是着急,但是他们在哪里都找不到季星然,只能不断地给他打电话。

  季星然接了。

  电话一接通,就是季母谴责的声音: “星然,你怎么可以报警呢?”

  季星然沉默着听完了季母劈头盖脸的谴责,他说: “酒里有药。”

  季母顿了一下,不在意地说: “助兴而已。”

  季星然突然笑了,眼底有几分阴郁: “你们想干什么?”

  “星然,你是季家的一份子,应该为季家做贡献的。季家近两年发展不顺你也知道,你和常河自小两小无猜,本来就应该在一起的嘛。”季母语重心长,头头是道, “你又认识路总,路总那么在意你,你就撮合路总和心贝,这样,我们和常家和路家都联姻,季家的未来发展将会是无限光明的,对你也好。”

  季星然皱着眉听完了,语气都提高了几分: “你是觉得把我和常河绑在一起了,路先生就会嫌我,然后就会对纯洁无辜的季心贝另眼相看?”

  季母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震惊,理所当然地赞同: “星然很聪明。”

  路家和常家谁更具有权势显而易见,这样的事当然得亲生的孩子上才能更放心。

  什么狗屁逻辑!季星然直接挂了电话,把季家和常家所有人的联系方式都拉黑。

  路归舟正在客厅看文件,看到季星然气冲冲地从房间里出来,放下电脑起身过去: “怎么了乖宝,这么生气?”

  季星然接了一杯冷水一口气喝完,顺了一口气: “接到了个晦气的电话。”

  “什么电话?”

  季星然把刚才通话的内容和路归舟总结了一遍。

  路归舟眼里的温度顿时降入冰点。

  季星然吨吨吨地又喝了一杯水,冷静了下来: “不说他们了,影响心情!”

  路归舟藏下眼里的阴暗,换上温和,安抚地摸了摸季星然的脑袋: “好,不说他们。乖宝今晚想吃什么?”

  本来只是这个周末暂时住在路归舟这里,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路归舟车接车送季星然去剧组,因为回云市回来得晚,便直接把季星然带回了他的临江住宅。季星然也默许了。两人心照不宣。

  发展到后来季星然住在路归舟这的时间比住在宿舍的时间还要多。因为他报了表演课,有时候上完课晚了,路归舟来接他,季星然不想让路归舟来回折腾,就直接和路归舟回去了。当然,是分房睡。

  路归舟还是很忙碌,但是无论多忙,路归舟都会回来和季星然一起吃晚餐。

  季星然隐隐觉得他们好像直接跳过了情侣确认关系的环节,直接同居了。

  这可不行。

  季星然皱着眉思考,路归舟什么时候再和他表白一次啊?如果路归舟不表白,那是不是要他表白?虽然谁表白的结果都一样,但是他还是想听路归舟说他喜欢他。

  路归舟发现了季星然的走神,出声唤醒季星然: “星然,皱着眉在想什么呢?”

  季星然是不会告诉路归舟他在想让他说喜欢他的。季星然正色,伸出筷子夹菜: “在想今天的课堂作业。”

  路归舟笑道: “有什么问题不会的可以问我。”季星然报志愿的时候还在季家,还想着以后要进季家的公司帮家里的忙。所以他和路归舟是一个专业的。

  季星然闻言笑着调侃: “什么问题能劳烦路总出手啊。”

  路归舟神色如常,脸上挂着笑: “不劳烦,为了你什么都是应该的。”

  两人相视一笑,暖色灯光下,餐桌上的氛围很是温馨。

  过了一会儿,路归舟状似无意地开口: “星然,季家和常家要破产了。”

  季星然拿着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又面不改色地继续夹菜: “嗯,从商有风险,经营不善破产也是应该的。”

  路归舟却进一步把话挑明: “我干的。”

  季星然愣了一下,失笑: “嗯,那也是商业风险,他们自行承担。”

  路归舟又进一步说: “季家人可能会进去蹲局子。”

  季星然抿了抿唇: “善恶有报,法治社会,做了违法犯罪的事情就应该承担后果。”

  路归舟观察着季星然的神色,这些消息好像都没有引起他心中的波澜,但是路归舟还是很忐忑: “你会怪我吗?”

  季星然摇了摇头,笑道: “你做什么我都赞同你。”

  路归舟本想先斩后奏,事实上他也斩了一大半,但他还留了一线,无论多想将那些人挫骨扬灰,在季星然点头前,他都克制着不能赶尽杀绝。

  现在得到了季星然的答案,路归舟终于可以松开心里的枷锁。

  短暂的对话好像只是餐桌上不重要的小插曲,他们很快就聊起别的话题。

  电影拍摄季星然的戏份已经接近尾声,学期也已经过半,有几门课要结课了,季星然变得更加忙碌,忙到看到季家破产的消息都激不起心中的波澜。他现在要赶去上表演课,路归舟要送他,快到小区门口了,他们约好直接在小区门口见面。

  “季星然,你救救我们!”季星然刚走到小区门口,一个人影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上来就扒拉住了他的衣服。

  季星然吓了一跳,他将自己的衣服从那人手里拽出来,连连后退。

  “我们的房子被法院收回了,你爸爸现在还在看守所,星然,你救救季家吧!”季母踉跄着站稳,脸上妆容不似往常那么精致,盯着季星然的表情扭曲。

  季星然眉心紧锁: “法治社会,法院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救不了。”

  季母的表情可怖,上前要抓住季星然: “你可以的!你去和路归舟说,他有办法!”

  在季母即将碰到季星然时,路归舟突然出现,挡在季星然身前,抱着他往后退。 “保安呢!她是怎么进来的!”

  保安匆匆赶来,一边道歉一边抓着尖叫着的季母往外拖。

  路归舟回身看季星然: “乖宝,你没事吧?”

  季星然摇了摇头。

  路归舟看着他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 “是不是被吓到了?”

  季星然沉默片刻,叹了一口气: “没有,只是想到过去。”

  他的心情很复杂,他想到曾经他小心翼翼地讨好她,她对他不屑一顾的样子,他曾经是真的把她当母亲一样爱着的。

  “不要想她了,以后她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路归舟轻轻摸了摸季星然的脑袋, “我们今晚就不去上课了吧,去吃些好吃的,去逛逛,我带你兜兜风。”

  季星然瞬间从复杂的情绪抽身,睨了他一眼,义正言辞: “那怎么行,不要耽误我学习!”

  他已经决定在娱乐圈混脸熟了,他不是科班出身,拿到这部电影的角色是他运气好,但是他当然要抓紧时间好好学习,总不能一直局限在一模一样的角色里,也没有这么多同样的角色给他演。

  路归舟撺掇季星然和他去放松的计划失败了,只能无奈地笑笑送季星然去上课了。

  秋去冬来,谢虞怀的戏份终于结束了。

  虽然季星然不是主角,但是李导和林长烟也为他举办了他的专属杀青宴。

  杀青宴上,林长烟尤其伤心。

  “小昭,你杀青了,以后姐姐就不能经常见你了,好想你!”林长烟喝了酒,脸颊泛红,抱着季星然的胳膊十分不舍。

  路归舟不动声色地将季星然的胳膊抽出来,放到自己怀里,然后和季星然挤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而他则坐在了季星然和林长烟中间。

  林长烟悲伤的表情卡住了,精致的眉心拧起: “路总,你有事吗?我和我弟弟说话你这是做什么?”

  路归舟神色淡淡,十分正直: “男女有别,不要靠这么近。”

  林长烟简直气笑了: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龌龊吗?”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吵了。”季星然赶紧开口劝住马上就要到吵起来的两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路归舟和林长烟一开时就互相看不顺眼,现在好像愈演愈烈了。但是路归舟和林长烟都是他很重要的人,哪方的心他都不想伤,只能尽力端水。

  季星然把路归舟挤回他原来的位置,先安抚林长烟: “长烟姐,你是我的好姐姐,不要和他计较。”

  然后季星然转过另一边,迎着路归舟期待的眼神,张了张嘴,非常尴尬地卡壳了。

  路归舟又期待又忐忑地催促: “乖宝?”

  季星然给路归舟倒酒,生硬地转移重点: “今天是个好日子,你们不要吵架啦,喝酒开心一下!”

  林长烟满意地嗤笑了一声: “对,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喝酒喝酒。”

  路归舟眼里的光肉眼可见的黯淡下去。

  季星然愧疚了一会儿,又理直气壮起来,和林长烟开开心心地碰杯。

  杀青宴结束,他们都沾了些酒,准备再休息一晚明天再回云市。

  剧组给季星然和路归舟一人开了一间房,路归舟却放着自己的房间不回,强行挤进季星然的房间。

  “路总这是干什么?这么晚了,被人看到对我们的名声多不好。”

  路归舟将季星然困在玄关前,盯着季星然: “星然,林长烟是你的好姐姐,那我是你的谁?”

  路归舟显然很计较这个在宴席上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

  季星然压着差点爬上脸的笑意,故作苦恼: “好问题,我也不知道。”

  路归舟凝着季星然澄澈透亮的眼眸,神色郑重: “星然,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季星然果然再一次等来了路归舟的表白。季星然望着路归舟的眼眸,什么时候起,那双总是覆着寒霜的眼眸在看向他的时候只盛满了炽热的爱意。

  “我想和你成为情侣关系,我想是你的男朋友。”

  “好啊。”

  答案来得干脆利落,路归舟绷紧的神色倏然一松,显得傻愣愣的,季星然放肆自己的笑意,任由心里的爱意从心底溢出。

  路归舟回过神来了,脸上迸开前所未有的笑意,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将季星然抱起来在原地转圈圈。哪里还有半点路氏集团那个冷面阎罗的样子。

  路归舟抱着季星然倒在床上,撑起身子,注视着季星然,爱意疯狂滋长,却什么也没做。

  季星然躺在床上,手臂环着路归舟的脖子,笑着看他: “你干嘛,看着我又不说话。”

  路归舟沉下头,将唇印在季星然的唇上,一开始只是轻轻相贴,后来越吻越深,路归舟的舌尖探入季星然的唇缝,轻而易举地撬开季星然的牙关,唇舌交缠,又进一步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两人微微分开,都是气喘不已。然而不等季星然喘过气来,路归舟的唇再次落下,印在唇上,鼻尖,眉心,一下又一下,像是对着最爱的珍宝打下自己的烙印。

  虽然确认了关系,但是两个人的生活好像也没有多大的变化。毕竟他们早就“同居”了。

  变化大概就是某一天季星然又和路归舟相拥吻得意乱情迷,一夜巫山云雨,自此季星然从客房搬到了主卧里。

  转眼, 《十二风花雪夜》上映的消息和夏日的风一起来了。

  季星然作为重要配角,和导演主演们一起参加首映礼。虽然季星然早就结束了这边剧组的拍摄,但是他也没闲着,一边上课,一边又接了别的角色,生活一直丰富充实。

  林长烟一见着季星然,就冲上来抱他: “好久不见了小昭!”林长烟档期很满,现在季星然回湖湾别墅的次数也少了,自从季星然在这部电影里杀青后,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季星然笑着回抱她: “长烟姐,好久不见。”

  林长烟欣喜地打量着季星然,突然一顿,眼尖地看到季星然锁骨处的一处红痕: “这是什么,小昭,你被蚊子咬了吗?”

  季星然愣了一下,低头一看,赶紧略显慌乱地将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 “嗯嗯被蚊子咬了。”

  林长烟又不傻,她也不是小姑娘了,看着季星然别扭的反应,很快就明白了。

  她心里骂骂咧咧的,好像才发现站在季星然身后的路归舟一般: “哟,这不是路总嘛?路总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来参加一部电影的首映礼。”语气多少有些阴阳怪气。

  路归舟的手很刻意地环着季星然的腰,轻笑了一声。

  小小的动作对林长烟的伤害性极高。

  季星然见着林长烟和路归舟之间的气氛又开始紧张了,赶紧打岔: “长烟姐,首映礼快开始了吧,我们快进去坐吧。”

  林长烟张了张嘴,看着季星然挽着路归舟的胳膊,笑意甜甜地看着她,她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转身进了会场。

  季星然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路归舟: “归舟,我们进去吧。”

  路归舟的心情倒是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因为自己的“杰作”被外人看到了更加愉悦了。季星然很敏锐地察觉到了路归舟的情绪,他只觉得路总真是幼稚的可爱,没有出声戳破他的小得意。

  沾了季星然的光,路归舟跟着剧组主创团队坐在前排。季星然现在也不是籍籍无名的素人了,提问环节也有不少媒体关注他,季星然很满意,今天也满满刷脸了。

  首映礼结束,季星然正准备和剧组告别离开,一位优雅的年长的女士突然叫住了他。

  “你是……叫做季星然吗?”

  “是的。”季星然看着她,女人的头发精致的盘起,妆容淡雅,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那双经过岁月洗礼的眸子看着他,像是含着无限柔情。

  季星然的声音也轻了下来: “您是?”

  女人笑了一下,声音也如微风般温柔: “我是长烟的粉丝,今天来参加首映礼的,刚刚看完了电影,觉得你演得特别好,我很喜欢你。”

  季星然笑道: “谢谢您的喜欢。”

  “电影里你弹钢琴的姿势特别漂亮,是学过的吗?”

  季星然点头: “是的,采的钢琴音也是我弹的,让您见笑了。”

  女人笑着摇摇头: “你弹得很好。”

  女人也没有忽略季星然身后的路归舟, “这是你的朋友吗?”

  季星然点头: “比一般朋友还要好。”

  女人看着路归舟隐隐环着季星然的手,笑了笑,没有点破。

  这位女士说话如春风沐雨,带着亲和力,还有些眼熟,让季星然忍不住和她多说些话。

  一直到林长烟应付完了记者赶过来。

  林长烟看到季星然女人相谈甚欢,有些惊讶,但也只是一瞬她就理解了。林长烟停在女人身边: “妈,弟弟,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林长烟看到季星然微微睁大的眼睛就知道了,有些无奈,给季星然介绍: “介绍一些,这是我妈妈,林慈女士。”

  季星然看着两人的长相,终于知道为什么刚才他看着林女士会觉得有点眼熟了,分别站着还不觉得,此刻母女二人站在一起,两张脸有几分相似。

  听到女人的名字,季星然愣了一下,微微睁大了眼睛: “是林老师呀,不好意思刚才竟然没认出来。”

  知名钢琴家林慈女士,十几年前很活跃,后来她办的音乐会,参加的活动渐渐少了,近年更是罕闻消息了。

  “认不出来也是应该的嘛,都已经过去了,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了,现在都开始养老啦。”林女士笑着和林长烟说, “我们在聊你这部电影呢,星然演得特别好,我特别喜欢。”

  林长烟看着母亲的眼神,哪里还不明白她的妈妈在想什么呢。但是这次林长烟选择了按照母亲想的那样做——林长烟自己心里也有些不现实的期待。

  林长烟把虚无缥缈的念头压下去,笑着看向季星然: “不如我们找个餐厅,继续聊?”

  季星然愣了一下,回头看向路归舟,询问他的意见。

  刚才林女士一直和季星然聊,路归舟也一直安静地没有插话,这会儿装雕像结束了,开口: “你想去就去。”

  林长烟一如既往地看路归舟不顺眼: “哼,小昭想去哪你管得着吗?”

  林女士顾不上叫女儿礼貌一些,她听到一个关键词,愣了一下: “烟烟,你叫他‘小昭’?”

  季星然点点头: “是我的小名。”他已经把路归舟给他取的名字也当做自己的另一个名字了。

  “这样啊……”林女士神情恍惚了一瞬,很快又挂上了优雅的笑, “我们就近找个餐厅吧,小昭?”

  一行人驱车到了最近的餐厅,定了个包厢。

  林慈女士对季星然的态度更加热切了,称呼也从“星然”变成了“小昭”。她好像更喜欢这个称呼。

  “小昭,你是哪里人呀?”

  季星然顿了顿,他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于是季星然只是说: “我在云市长大的。”

  这不是一个正面回答,林慈只是顿了几息,又笑着问: “你今年应该才十几岁吧?”

  季星然觉得林慈女士很亲切,所以即便是初次见面,即便她一直问他的消息,季星然也不觉得反感。

  “马上就要过20岁生日了。”

  林慈神色愣了一下,眼里闪过很复杂的情绪: “如果我儿子也在的话,也应该这般大了。”

  这话听着不是个美好的记忆。季星然神色变得谨慎,不知道该不该问。

  林慈看出他的犹豫,很好心地直接为他解答: “他丢了,一生下来就不见了。”

  季星然微微睁大了眼睛: “……怎么会丢呢?”

  林慈脸上温柔不复,眼里闪过一丝狠戾: “林家家大业大,有些人明面上斗不过林家,气不过,就耍阴招报复我们,把孩子抱走了。”

  林慈的语气又变得无力: “我们再去找的时候,孩子已经不见了,这么多年了,我们一直找不到他。”

  季星然握了握拳: “我,我想冒昧问一下您,请问,您当年是在哪个医院生的呢?”

  “那个时候我来云市参加演出,不小心摔了一下,胎像不稳,就留在云市保胎了,是在云市第一医院。”林慈脸上满是后悔,每每提及此事她都会红了眼眶, “是我太自负了,我的宝宝很乖,在我肚子里一点也不折腾,所以我还到处参加音乐会,才会导致这个结果。我们早就给宝宝取好名叫做‘长昭’了,我们希望他可以像太阳一样耀眼温暖,光明灿烂,但是……唉。”

  季星然呆愣愣地听完林慈的话,好像听到了什么惊骇的消息一般,身躯微微颤抖。

  路归舟抬手环上季星然的肩,轻轻抚摸,安抚他的情绪。

  他们都知道这个医院代表了什么。

  林慈短暂地陷入自己的情绪中,林长烟发现季星然的神情: “小昭,你怎么了?”

  季星然咬着唇,尽量将颤抖的声音平稳下来: “我,我也在找我的家人。”

  林长烟睁大了眼睛: “你不是……”

  在林长烟的世界里,季星然是路归舟的管家吴叔的亲戚,之前季星然对她还有防备,所以只告诉她小名,后来才知道他叫季星然。

  她也不是没有期待过季星然会不会是她那个生下来就不见了的弟弟,她甚至为此和吴叔,和别墅里的其他人都明里暗里打探过,但是,他们都说季星然是吴叔的亲戚,暑假来这边玩,暂住在路归舟的别墅里,季星然有完整的成长轨迹。

  即便林长烟也没有放弃找弟弟的希望,但是已经二十年过去了,二十年来他们曾经见到一个相似的人就变着法拉人去做亲子鉴定,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对他们是无穷的打击,林慈积郁成疾,林长烟和林父也常常为此梦魇。他们的做法不再如当年那样疯狂,至少不会见一个感觉像的人就拉着去做鉴定了。

  季星然解释: “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我出了一些意外,失忆了。最近才知道自己的身世。”

  一直到沈香兰告诉他真相前,季星然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后来沈香兰告诉他了,他见到林长烟时也没往这方面想过。林长烟从来没提过她有弟弟,季星然也没想过世界上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林长烟被这个消息砸得有些晕眩,林慈回过神来,忍不住握住了季星然的手,望着季星然的眼里满是热切和希冀: “小昭,你愿不愿意和我去做个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的那一天正好是季星然的生日。

  季星然是和路归舟一起去的。

  季星然的心跳很快,转头一看路归舟,看到路归舟的表情比他还紧绷,季星然愣了一下,捏了捏他的掌心,失笑: “你怎么看着比我还紧张?”

  路归舟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握住季星然的手,应了一声: “嗯。”

  也许他们之间有一些心态守恒定律,见路归舟这副模样,季星然反而平静许多。他们十指相扣,一起到了鉴定中心。

  林父也来了,季星然第一次见到他,他很高,戴着金丝边眼镜,站在那气势威严,但是一见到季星然,他的眼里闪过几分无措,不太流畅地和季星然打招呼。

  路归舟和季星然一起和林家人一起问好,林长烟一如既往地阴阳怪气路归舟几句,而这次路归舟只是老老实实地装哑巴,动作也规规矩矩的。让林长烟都有些不适应。

  白大褂的医生拿着鉴定报告出来了,林慈最先迎了上去,接过报告,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的鉴定意见部分,她看得很认真,短短的一段话,她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看到最后,泪水难以抑制地从眼角滑落。

  林慈看着季星然,泪眼朦胧: “我的昭昭啊,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阳光正好,微风轻抚,碧绿的枝叶和蓝天白云相映衬,绘出一幅最惬意温暖的画卷。

  季星然站在阳光下,左边是路归舟,是他的爱人,右边,是坚持找了他这么多年的家人,他被爱意包围着。

  以后,他有很多人要去爱。

  也有很多人在爱着他。

  —

  完结啦!乖宝在异世界会永远幸福快乐!感谢看到这里的宝贝们!么么么希望下一本还能再见到你们!

  后面应该还会有个福利番外!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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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时沅颤颤巍巍轻手轻脚掀开被子,在男人醒来前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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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撩汉事业遭遇滑铁卢,苏时沅决定先搞搞事业,这才发现原主原来是个歌手,被泼了脏水后直接退圈了,现在是个全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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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网传您和明元娱乐公司老总有不可言说的关系,是真的吗?

  苏时沅:您是说我和我自己有一腿?

  记者:……噢噢,不好意思。那听说您和风易集团总裁有不可言说的关系,是真的吗?

  苏时沅:哦那是我前夫,现在已经没关系了。

  封易:???我什么时候同意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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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郁生来好像就是个不幸的孩子。

  他出生后,家里本来好好的生意急转直下,父亲脾气也变得暴躁,对母亲和小小的他拳脚相向。

  在他15岁那年,工厂倒闭,他也没了父亲。

  后来,母亲再婚。

  没过两年安稳日子,继父离世,母亲的医药费和他的学费没了着落,还背了一笔债务。

  这次,连母亲都指责他是个丧门星。

  阮郁也认为自己是个丧门星。

  他开始了同时打三份工的日子,但这点收入根本不足以填补庞大的开支。

  当医疗费催缴单再次送到阮郁手中时,他终于做了决定,签下某个男人给他的合约。

  霍彦迟是公司掌权人,最近,他发现有个男孩总是在他面前晃。

  便利店,酒吧里,甚至打个桌球也能碰上他。

  他让助理把合约送到阮郁面前,却被阮郁丢进了垃圾桶。

  Ok,就当是他会错意。

  无论是欲拒还迎还是强人所难,对这些剧本,霍彦迟都没兴趣。

  后来,阮郁拿着皱巴巴的合约找上他,问他,合约还作不作数。

  霍彦迟觉得好笑,果然欲擒故纵的小把戏。

  两人开始了合约上的关系。

  阮郁认为,长大就是在不断地失去,成长到现在,他除了尊严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他以为,签下自己的名字后,他将失去最后的尊严,却没想到等待他的不是无尽羞辱,而是他期待已久的宠爱。

  霍彦迟以为,这次也会像之前一样,最多三个月,他就该找下一个人了。

  可是这次,拖着不愿解约的人,却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