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反派死于一厢情愿>第40章 不要他死

  陆知轻身形微微一顿,他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根本没有任何条件和徐青月谈判,眼神因为身体的疼痛变得愈加恍惚。

  徐青月看见陆知轻向自己哀求的样子,心里升起一丝暴虐的快感,拿手背不轻不重地扇了两下对方满是湿痕的脸颊,试图让陆知轻清醒过来。

  麻木的身体因为外界触碰有了一丝反应,陆知轻条件反射地向后一躲,嘴里念念有词:“放过贝莉,放过行风……”

  徐青月不知为何有些恼怒,特别是在听到陆知轻在自己面前反复提到别人的名字时。在他印象里,陆知轻似乎从没为他做过什么。自从高一时的莫行风闯入两人的二人世界,徐青月只能像个卑劣的小偷似的在远处窥探原本属于他的生活。

  为什么,凭什么?事已至此,陆知轻甚至不愿意向他求饶。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特别高尚,特别舍己为人?”徐青月轻蔑地笑道,眼里的恨意几乎要将他蒙蔽。“你为莫行风要死要活的在这里受折磨,不就是想让我坐牢吗?那我告诉你,他现在正和陈家的大少爷在外面旅游呢,不会回来找你的。”

  “等他知道你的死讯,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呢?”徐青月玩味地笑笑,用手指一点点将陆知轻肋骨处上的伤口抠裂,殷红的鲜血争先恐后的染红双方的皮肤。陆知轻剧烈地颤抖着,嘴唇惨白,已经没有力气哭喊。

  他的心像是被砍刀砍出了一个大口子,冷风呼啸而过,痛得他撕心裂肺。

  陆知轻早已无法辨认徐青月口中的真假,心想原来莫行风不是去出差,而是去旅游了。自己已经让他厌烦到如此地步,以至于要跑到其他地方躲得远远的了吗……

  “陆知轻,你为我做过什么呢,好像什么都没有吧。”徐青月看着被鲜血浸透的手指,放入唇中吮吸,心跳飞快。陆知轻的样子实在是太漂亮了,比他虐待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凄美。半躺在躺椅上的身体抖个不停,腹部上干涸的血迹和茉莉花交融在一起。先前倔强的眼睛也早已流不出泪,呆滞地看着天花板。徐青月从没欣赏过陆知轻的全身,更没品尝过他。一想到这,他就更恨了。

  徐青月上前解开了束缚带,陆知轻依旧没有反应。徐青月见他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直接拖着他布着道道血痕的手臂摔在地上,不知从哪找来了能把人吊起来的刑具,把陆知轻的两条纤细的手臂吊在了半空。

  “你现在应该还很难受吧?”徐青月用脚恶劣地踩了一下陆知轻的下身,那人吃痛地闷哼了一声。

  陆知轻略微回神,张口骂道:“忘恩负义,咳咳……的蠢货。”

  徐青月阴沉下脸,“忘恩负义?你说我?”他挑起陆知轻的下巴,端详那人的面孔后想要靠近夺取一个亲吻,反被陆知轻吐了口水。

  “滚!”陆知轻用尽全身力气想躲开和徐青月的肢体接触,不料被对方一脚踹在了肚子上,疼得弓起身子喘息。

  徐青月冷着脸,继续说:“你也配说我忘恩负义?”

  陆知轻缓了半天,微微抬头,目光毫不畏惧地直视徐青月的眼睛。“如果我不跟莫行风在一起,你又能怎么样?找老师,还是找家长?你太小看他了。”

  “你会死的。”陆知轻的声音清冷。他闭了闭眼,回想起高中时一个曾经背叛莫行风的人,下场就是被打得半死不活。莫行风是一个极其领导力且心狠手辣的人,他有正常人的同理心,可是在陆知轻出现之前,从未在别人面前轻易展露。

  老师们对他了解不全面,只说他是个很坏的孩子。因为莫行风很少在学校里闹事,一般都在外面打架斗殴,所以一直没有被开除。那么厉害的一个人,这辈子却栽在了陆知轻手里。

  徐青月最恨别人说他不如莫行风。而这话从陆知轻嘴里亲口说出来,无疑是在触犯他最后的底线。

  “你真的很爱他,什么话都只袒护他,可惜就是没有爱过我。”徐青月叹了口气,从桌上配置好药品,往针筒里灌入。

  “你少他妈放屁……别在这假惺惺地装可怜了。”陆知轻瞪着他手上的针管,身体又难以抑制地发起抖,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拒绝针尖带来的疼痛。

  徐青月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陆知轻,冷声开口:“现在说一句爱我,我就不给你打这个。”

  陆知轻顿时汗毛直立,紧闭上眼睛,毫不犹豫地开口:“我不爱你。”

  尽管闭着眼睛,陆知轻也能感受到针尖的靠近。那冰凉的触感已经靠上了他的手臂脆弱的血管,下一秒就能轻而易举地刺破。

  “说爱我,马上。”徐青月已经不耐烦了,左手狠狠掐紧陆知轻的脖颈,逼迫他说出那三个字。

  陆知轻无力地挣扎着,还是咬牙切齿地拒绝:“我爱、莫行风。”

  “莫行风”三个字将徐青月彻底激怒,不知名的液体已经顺着血管到了陆知轻身体各处。陆知轻再一次真切地感受到针尖恐惧带来的绝望,他却无处可逃。

  熟悉的热意蔓延至全身,陆知轻啜泣着,半耷拉着眼皮,感到空气越来越稀薄,意识到自己可能马上就要被徐青月折磨死了。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受到怎样的酷刑,只希望徐青月能恨到他直接杀了他才好,不要再打针了。陆知轻感到掐着喉咙的手一松,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随后大口呼吸着空气来维持清醒。

  徐青月不等陆知轻反应过来,粗暴地扯下对方的裤子,将最脆弱的部位暴露在空气中。

  陆知轻一惊,沙哑地开口骂道:“疯子,你他妈的做什么!”

  紧接着,徐青月在陆知轻面前摆放了一台老旧的摄像机,黑洞洞的镜头正对着他满是伤痕的躯体,春光乍泄,一览无余。

  陆知轻很快明白他要做什么。身上的热意愈发滚烫,几乎要烧穿了他的意志。他只能软绵绵地跪在地上,低着头掉眼泪,不去想任何有关情欲的事。

  徐青月整理好着装后看了看手表,走到门口时回头说:“时间不早了,你就在这等待救援吧。不过,我很期待进来的人看到你这样,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谁让你不说爱我呢……这也是没办法的。”徐青月已经全然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下意识地想要陆知轻难堪。他很懂得病人的心思,知道自尊心强的陆知轻恐怕已经完全崩溃。

  但他不在乎让破碎的人碎得再彻底一点。

  “想解决的话,可以蹭一蹭地板。”

  陆知轻咬嘴唇的力气过大,将唇咬破得鲜血淋漓。但现在,只有疼痛能让他清醒。之前痛苦的时候想想莫行风就会好很多,可现在不行,他的面前摆着摄像机,想念莫行风只会让他在欲望里陷得更深。

  徐青月已经离开了废弃医院,陆知轻仿佛从远远的地方听到了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他恍惚地想,下一趟汽车来时的声音,他就能获救了。

  可此时,莫行风还在飞机上。陈恕担心莫行风一个人出事,还是决定和他一起折返回去。

  “我能报警吗?我不知道为什么,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莫行风又给陆知轻的手机打了通电话,依旧是关机状态。

  “失踪案要超过24小时才能报警,现在警察不予受理的,”陈恕安慰地拍了拍莫行风的手,“好好睡一觉,下飞机了才有精神找人。”

  “我没办法睡着……”莫行风想起和陆知轻同居的日子,心里异常怀念。他不是贪恋和陆知轻住在一起,而是知道陆知轻就在自己身边哪也不会去,确认这个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安全感。

  他再怎么恨陆知轻,也从没想要对方死。

  陈恕看到莫行风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决定在起飞前最后五分钟给陈沄星发消息,让他找一找陆知轻。陈沄星那边很快回复道,看监控陆知轻似乎是去了一个极为偏僻的地方,那路上荒郊野岭,没有监控录像,半路上有个废弃大楼,怎么看都不是可以门的地方。

  陈恕心头一颤。他看了眼莫行风焦灼的样子,冷静下来思考片刻,还是决定等下了飞机再说,否则莫行风绝对按捺不住自己,想方设法去跳机都不算夸张。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过去,天色将晚。陆知轻一直待在封闭的室内,因为这里并不透光,他无法推断现在是几点。

  恐怕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应该是傍晚了。陆知轻清了清嗓子,想呼喊一声贝莉的名字,确认她是否安全,发现喉咙已经干涩得声音劈叉,沙哑又难听。

  这样更没办法呼救了。陆知轻稍微动了动腿,想换个姿势让身体舒服点。但因为长时间的跪坐,动一下便疼痛非常。再加上徐青月这个混蛋给他打了药,陆知轻感觉自己的四肢更加不听使唤,所有的感官都无限放大在敏感处。

  陆知轻羞耻地发觉这点,头埋得更低了,不想让摄像头捕捉到他现在的面容。

  又跪等了大概半个小时,陆知轻感到一丝困倦。他有些庆幸,终于不用再忍受肉体上的折磨,终于能睡一觉,尽管这不太舒服。即使长时间没有进食,他也没有感到有多饿,但体力确实有所消耗。

  肋骨处的伤口结痂后又被徐青月抠裂,陆知轻强打精神低头看了看,眼眶瞬间发红。

  好不容易克制住想哭的情绪,却又再次爆发。肋骨处的茉莉花纹身和血迹重叠在一起,怎么也看不清原来的样貌。陆知轻知道,等血迹洗净后,那上面会留下一条丑陋的刀疤,狰狞又扭曲。

  徐青月笃定这朵漂亮的茉莉花是为莫行风而纹的,他也从陆知轻痛苦的表情中证实了他的猜想是正确的。如果陆知轻不肯接受他,那他便偏要在两人类似于定情信物的纹身上搞破坏。

  眼泪一滴滴滑落在地,陆知轻哭得好不伤心,哭累了又睡了过去。

  莫行风在飞机上没能睡个好觉,焦虑得咬手指。陈恕见他实在想知道有关于陆知轻的消息,便将前一个小时收到的短信内容一一告诉了莫行风。

  他以为莫行风会发狂,但对方却出乎意料地冷静。莫行风听完后沉思片刻,闭着眼睛好像想起了什么,冷声开口:“我知道是哪了,下飞机之后,我叫人直接过去找他。恕哥,你就别去了。”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莫行风坦然地笑了笑,“那地方恐怕就是戒同所。你曾经因为陆知轻帮了我那么多次,现在我想靠自己解决这件事,你就放心吧。”

  陈恕还想再说些什么,莫行风轻声打断。

  “我不会让自己有事,也不会再让他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