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酒里有药?怎么可能,那是侍女……

  他亲手写的信根本看不懂就算了,甚至酒都有问题,名为阴谋的云层笼罩头顶,压得杜季青喘不过气。不行,得冷静思考一下,如果是景元,他不会让自己陷入如此被动的状况。而且丹枫刚才还好好的,却突然变了态度质问他的罪行。

  现在科技那么发达,别说一比一模拟字迹了,就算是克隆他一个一模一样的仿生人都不在话下。

  拼演技是吧?我也会!

  杜季青也同样用痛心的目光回望他,把手放在大腿偷偷狠掐了一把。

  “啊……呜呜呜。”糟糕,掐得太用力差点就叫出声音了,还好他技高一筹用哭声掩盖住了,假惺惺哭诉,“你好冤枉我,光是看了几封信就给我判那么重的罪行,以我的为人,难道会因为寿命将尽而残害仙舟同胞吗?我也杀了不知多少丰饶民,更清楚堕落成魔阴身的后果,我能活得长久了,可景元呢?他是罗浮将军,必然会讨伐我这个孽物!”

  杜季青低头抹眼泪,半晌听不到丹枫的声音,心头有些惊慌。

  不会在他来之前就已经跟丰饶民勾搭上了吧?那可真是天大的冤枉!

  不过以丹枫对他的情分,是不会看着他被打入幽囚狱的,而景元……

  杜季青止不住去胡乱猜想,手突然被再次抓起来,先是衣料撕破声响起,紧接着胸口一凉,一身酒气的男人比大狮子压迫感更强,逼近的那瞬间杜季青还以为自己要被咬死了。

  惊惧袭上心头,他忘了反抗,脖子被啃出了牙印,疼痛狠狠揪着他回到现实,丹枫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粗重的呼吸如老牛辛苦耕耘最后一块地,吐息烫得狐人止不住瑟缩起来。

  这种反应他再了解不过,当时他深陷情热期时也是这样难受。绝对是酒里有东西,他才喝了两杯,也觉得身体燥热得慌,想起柜子里还有抑制剂,可他身体发软推不开丹枫。

  “丹枫、丹枫!你不能够被私欲带偏……”下颚又挨了一口,疼得杜季青反射条件一拳砸在丹枫脸上,换做以往丹枫是可以躲开的,但是他没有,尖锐的牙齿磨破了薄薄的皮肤,渗出来的血让他无比上瘾,明知眼前深爱之人会痛,他仍是没有停下动作。

  杜季青已经瘫软了下去,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抬高视线看着天花板。

  “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可是这么强求,我不会回应你,只会恨你。”

  男人猛地一顿,不可置信抬起头,眼睛里流露浓浓的悲伤,他在努力克制杜季青带来的诱惑力,几度想要吻下来都硬生生忍住了。

  红色的血液自嘴角蜿蜒而在光洁的胸膛晕开,丹枫微微张合被自己咬破的嘴唇,吐出了一个字:“逃!”

  杜季青立马回神,他扭身钻出来,顾不得穿上衣服跑去门口,急忙忙的动作在打开门之后又停住。

  屋外站了几十名全副武装的云骑军,锋利的长矛和弓箭都在对准着他,景元走出来,冷声下令:“捉拿饮月君!”

  不知道记忆是从什么时候崩坏掉的。

  直至胸膛的血液凝固住,杜季青都没想通。

  他从加害人成为了被害人,据说是说不出话的侍女上报的神策府。天大的笑话,一向不近美色的持明龙尊因爱生恨强上乱玉真君,这话光是传出去都被判为造谣,可是今日所见,眼见为实。

  “是你做的吗?”身上披着不合身的外套的狐人微微侧过脸,被汗水濡湿的长发不顺从的贴在面颊,始终无法散去的酒味混杂他独有的冷香,形成一种让人上瘾的催情香。

  “你觉得是我陷害的丹枫?”景元反问他,“乱玉,事态已经不可掌控了,就是连我都不能够看清未来的走向,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丹枫是意料之外,我必须把他拿下,他先前就发现了我们的异常,如果不及时止损,那么我们就很被动。”

  杜季青跟他已经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我倒不是怨你,而是作为你的合谋,为什么我却不能够知情?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同伴吗?”刚从被动里醒神的狐人抬起汗津津的下颚,他双目含情,似嗔似怨的目光看得人心头有愧,景元怜爱地亲吻他的额头,说:“抱歉,乱玉,你知道太多会影响判断,事情就由我一手操办就好。”

  杜季青觉得难以置信,他以前对丹枫有情,会被感情驱使,不代表现在也是。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仿佛让心口缺了一块,又堵得胸口闷闷的呼吸不上来。

  景元贴着他的面颊蹭了蹭,目光扫过他被抓出指痕的细白手腕,低声问:“他碰了你哪里?”

  杜季青闭上眼睛,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我应该让朔雪去保护你的。”

  那只小猫咪怎么保护,冲上去卖萌吗?

  光裸的脚踝被什么蹭过,细细的尾巴羽毛般划过皮肤,低头见是白色的小猫咪,杜季青对他展开双手,它就要跳上来了,刚跳到半空就被景元捏住了后颈。

  “你干什么欺负它?”杜季青见不得小动物受欺负,抢过了四肢短小的猫咪。见他护犊子似的,景元更醋了,明面上仍笑得漫不经心:“夫人,它可不是什么简单可爱的小猫咪而已,未来可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凶兽呐。”

  “喵呜~”怀里的朔雪发出令人怜惜的嗲声,杜季青的心被萌化了,恨不得把脸埋进它的白毛里蹭蹭。

  “你怎么忍心说小可爱是凶兽?如果他是凶兽,你就是大坏人!”

  景元的笑意收敛,“朔雪,出去。”

  “朔雪,别听他的。”杜季青抱紧了小猫咪,云骑早就带着丹枫离开了,这里只剩下他们,要起身回房,景元突然出手掐紧他的腰,朔雪也喵呜一声跳到地上,用还有点尖锐的乳牙叼住景元靴子。

  小家伙俨然是在护主呢,也不看看是谁把它带回来了,吃里扒外成这样。

  景元不顾杜季青挣扎,捏过他的脸亲下去,他来时咀嚼过薄荷味的口香糖,清凉的味道在杜季青颅内攀升,他酒劲还没完全过,再被蹭到痒痒肉,双目泛着好看的水光,要从景元胸膛软下去。

  景元扶着他的双臂,让他把全身力道都压自己身上,一步步走去隔壁的客房,杜季青房中都是丹枫的味道,他很不喜欢。

  他还边用言语奚落:“夫人啊夫人,你怎么敢单独约其他男人去自己房间,何况还是喝酒呢?别说是传出去导致你名声受损,就是丹枫乱来,你也没办法逃开。”

  “你怎么就断定我逃不开?”杜季青身体柔韧性极好,又匀称不失力量感,他感觉一只手捋起了裤管停在了脚踝的铃铛上,轻轻一弹,金色铃铛摇出清脆的声响,羞于难以启齿的画面浮现脑海,杜季青更低下头去。

  打理得极好的长发从瘦削的肩头不断落下去,颈侧的牙印依旧鲜红,景元默默凝视着,忽有一股子火气窜上来,他咬牙说:“瞧瞧你这伤口,总不能是自愿的吧?我想也是,堂堂乱玉真君乃是狐人第一美人,不说勾勾手指头,光是看去一眼,任何人都能够对你俯首称臣。”

  杜季青被说得脸面无光,他气恼喝道:“景元!”

  “难道不是么?怎么丹枫碰得我就碰不得了?前段时日还主动缠上我呢,如今一见了旧情人,连夫君都不认了。”

  狐人抬起腰肢起身,他回头勾过景元的脖子,讨好一般在他薄唇啄了一口,浓密的眼睫毛垂下阴影,也在颤动着,他说:“景元别气,我只对你自愿。”

  景元没有动作,他铁了心是要生气,杜季青维持着跪姿有些久了,只有手臂的着力点让他有些难受,他想回身,可景元的大手就跟铁块一样狠狠掐紧他的腰,不容得他过多行动。

  杜季青就以背身的姿势扭头贴着他的脸,说道:“我向来看不清捉摸不透的感情,但也没有跟丹枫、应星纠缠不清,我想我对你也是有感觉的,不止因为你解了我的情热,这些年你守护我也辛苦了,不需要再自己一个人苦苦承担。景元……唔!”

  他说个不停的两片红唇被男人叼住,碾磨的力道卖力克制,而杜季青的嘴唇还是被他的磨出血丝,景元尝到血腥气,看似粗暴的动作居然也慢了下来,景元将他轻轻一推,解去外袍的时候眼睛一直在凝视他。

  一场绵长的热吻结束,倒在松软被褥的狐人胸膛剧烈起伏,他通红的的眼眶隐隐闪着泪光,水汪汪的蓝眼睛哀愁望着男人。

  “想讨好我,这点诚意可不够。”

  “那我该怎么做?”

  “我会教你的,这次我不会再心疼你,无论你怎么哭喊,我都不会停下来,祈祷吧乱玉,祈祷我会温柔一点。”

  如今的景元还没成长成完全体,可自身从骨子里散发的霸道气息让杜季青为之吸引,他朦朦胧胧的意识还在思考着自己是狐人,身体素质可比七百年前好太多了,根本不在怕的。

  然而景元身体力行告诉他,想法没有得到证实就不要心怀侥幸。也算是体会到了景元生气到底是多么可怕,杜季青不仅听了铃铛晃动声一天一夜,还要去数多少下,数错重来,它里头的芯子很特别,不是叮铃一声,而是叮铃铃,还有点杂音,这叫他怎么数啊?

  “亲爱的,你好像有点意犹未尽?”忙活至深夜,大汗淋漓的景元把湿润的刘海捋到脑后,他笑看着说不出一句完整话的狐人,再次投身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