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完结】>第134章 纯阴体质的少宗主(13)

  小元君瞧上去可怜兮兮的。

  尤其是方才被推搡着又揪出来,神情恓惶,好像是误入狼窝的羔羊,让人翻了个面,粉色柔软的肚腹都袒露出来。

  怎么会让画舫里管事的抓住了?

  他的两个“道侣”呢?

  宗慎目光在水鹊唇上滞了一瞬间。

  又和那漂亮的眉眼对上。

  四面厢壁上好像涂抹了明闪闪透光的材质,与烛光相映之下,宗慎又想起昨夜这人也是这样看他。

  不知所措而微微睁大的,瞳仁中似乎盈满了水。

  相较于之前,宗慎缓和了语气,“过来。”

  有人给水鹊让出位子,就在宗慎右手边。

  这种情势下,水鹊只能依言行事,他怀中抱着琵琶,在梨木镌花椅上好端端地坐下了。

  还有点不知所措的,周围又没有熟识的人,他小心地看了两边的剑修几眼,就垂下了眼眸。

  几名剑修面面相觑,冷淡的脸上,眼中是相似的疑惑。

  不知道他们哪里吓到了这个人。

  他们看起来不好相处吗?

  弘远倒是想出声,但宗慎没开口,他是师弟,也不好打开话匣子。

  气氛僵持,隐约尴尬。

  宗慎眉目沉凝,忽然启唇道:“琵琶,很不错。”

  应该是在和他说话?

  水鹊纳闷儿,他看了看怀中抱的琵琶,他不懂乐器,感觉都差不多。

  这琵琶就是一副琵琶样子,也没有用什么厉害的材质吧?

  随口敷衍地应和:“唔、嗯。”

  还点点头,假装自己也很懂行的样子。

  宗慎本意不是夸琵琶。

  见水鹊大约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他也没有澄清。

  整个厢房,靠着东边近江水的一侧开着长窗,而西边临着画舫中舱的廊道,除却如今实掩起来的门,只有一页小窗。

  是纸糊的黑木窗。

  纸窗角落,悄然破了一个黑魆魆的洞。

  肉体凡胎且五感没有那么敏锐的,或许察觉不出来,但房内皆是伪装出来的修真者。

  饶是水鹊,也发觉了。

  他没什么经验,还不会很好掩饰情绪,下意识地往窗户那边看。

  怕人家像是武侠剧里那样,用一管细竹筒戳入纸窗,吹些毒气进来。

  弘远神识传讯,对宗慎道:【那管事估计疑心未消。】

  他们五个男子,只留了这一个小乐人,又装不来那些浪荡子弟的样,庞管事浸淫风月生意多年,熟谙其中的门道,怕早在一开始就对他们这样的有所怀疑。

  那些浪荡子弟什么样?

  宗慎锁起眉,他抬手,掰回水鹊偏向窗户的脸,“专心一些,现在你要关注的,只有我们。”

  受制于人,水鹊缓慢眨了眨眼,小声应答:“嗯嗯。”

  好软。

  也很乖。

  大手桎梏着那张雪白小脸,宗慎的指腹无意间下压,挤得小元君脸上的嫩肉有些变形。

  外界皆可以看到那只大手,手指在狎昵地摩挲对方的脸颊。

  与之对照的是,宗慎背向着纸窗的脸上是一派清正,问水鹊:“你吃什么水米长大的?”

  怎么养的这样?

  玉软温香,纯然的样子要嫩得出水。

  宗慎没见过这样的人。

  他只是完全处于好奇地问。

  吃什么水米长大?

  水鹊觉得他问的问题很奇怪,还是慢吞吞地仔细回答:“山泉水,我们自己山头种的稻米,我爹给我煮的饭。”

  他说得认真,一字一顿的。

  说罢,还抬眼和宗慎对视了一会儿,细声软语道:“你能不能先松开手呀?”

  掐住他脸了,他说话都说不清楚,又还要问他问题。

  宗慎:“嗯。”

  他手松开,又将水鹊怀中累赘的琵琶放到另一边。

  在他低头摆放琵琶的片刻,弘远见到了宗慎红透的耳根。

  这还是他们沧海剑宗的首席师、师兄……?

  其余剑修寻到机会出声,就好像坐在原位,隔了八仙桌会使得双方听不清楚一样,还状似无意地走前来。

  其中一个问水鹊:“一直是你爹给你做饭吗?”

  他是没话找话,不知道怎么和人沟通。

  好在小元君愿意搭理他。

  水鹊点头:“嗯。”

  他继续问:“那你娘呢?你娘做菜好吃吗?”

  水鹊的眼睫覆下,“我没有娘。”

  他没见过他娘。

  剧情里也从没提起过。

  那剑修自知说错了话,想着转移话题,视线在水鹊脸上一扫,忽然脑袋一抽就问:“你是不是涂了口脂?”

  嘴巴好红。

  还有唇珠,圆鼓鼓的。

  水鹊紧张地抿了抿嘴,涂钦午亲得太用力,他嘴唇现在还烫烫的,吞吞吐吐道:“没、没涂。”

  “真的吗?”

  有高大剑修好奇地半蹲下来,仰着头去研究水鹊的嘴巴。

  沧海剑宗以无情道闻名,弟子几乎是三四岁就被收入门派内,派中对红尘情爱忌讳莫深,长老授课时也避之不谈。

  年轻一代培养起来的弟子与其说是先天冷淡无情,不如说是在后天培养中导致的未通情事。

  因此,这剑修半点不觉得自己如今这般行径,凑前去仔细端详小元君的唇有什么不对。

  他靠得近,水鹊后仰了一下。

  弘远揪了一下师弟的后领,让他不要冒犯了对面的人。

  他和大多数自小在沧海剑宗长大的弟子不一样,是半路出家拜入剑宗的,修的也不是无情道。

  低声问水鹊:“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从前未曾见过?”

  避免窗外窥视的管事听清,他们全压低放轻了声音说话。

  弘远早年在下界摸爬滚打,大多数有名有姓的宗门他都上前求教吃过一口饭。

  按理来说,这样出众的小公子,他应当见过的,就算没见过,对于亲人相似的眉眼总该有印象。

  水鹊看了看他们,道:“水鹊,微生水鹊。”

  宗慎出声问:“微生游意和你什么关系?”

  “他是我堂哥。”水鹊老实回答。

  剑修们相互看了看。

  他们和微生游意倒算是老相识了。

  在秘境历练时,还有每十年一次的门派峰会上见过。

  这么说来……

  是悟真派那个小宗主?

  几个剑修蓦然不自在起来。

  宗慎更是定定看了水鹊一会儿。

  水鹊被人盯得心中发毛,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忐忑道:“怎、怎么了?”

  他鲜少在外露面。

  但悟真派宗主独子是纯阴体质,在下界并非是秘密。

  有些阳气重的散修,想要正式踏入仙途,有个门派庇护,排在前列的捷径之一,就是向悟真派毛遂自荐。

  听闻悟真派在近五年招收新弟子时,除却根骨,也将阳气丰厚与否列入了重要的参考之中。

  他们听闻了,就理所当然地想……

  这个小宗主真是有伤风化。

  只是没想到真见了人是这样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宗慎问:“那两个是你的道侣,还是你的炉鼎?”

  谁?

  水鹊反应过来,脸都有点升起温度,“都、都不是。”

  他脸颊红起来就更加漂亮了。

  避开别人的视线,眼睫垂着颤啊颤。

  其余剑修们莫名其妙就感到心痒痒的,全都凑前了去看他。

  最初问他是不是涂口脂的那个剑修,说道:“你皮肤好细好白啊。”

  至于窗外心中怀疑而窥视的庞管事,一见到这些人亲亲昵昵地围着水鹊,就放下心来了。

  他还以为是什么域外仙人伪装来调查。

  结果么?

  不过都是些雏儿的毛头小子,装的清正,一看到漂亮的郎君连眼睛都移不开。

  庞管事冷笑,转身隐入黑暗的尾舱。

  ………

  水鹊在包间中等得很是煎熬,实际上距离他被捉住塞进包间里也没多久。

  但是这些剑修如今围着他问东问西,个个表情是冷淡的正经的,却好奇他多大了多高了,有人还十分稀奇地用手比了比他的腰,认真问他腰围多少。

  东一句西一言的,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抛,听得水鹊晕头转向。

  宗慎坐在原位,神色淡漠,只静静地看着。

  等到小元君被其他人烦得越来越靠近他这边,躲避得将近要依偎到他的怀中了,宗慎才冷然道:“够了。”

  也就是这时候,五色云气从门缝底下弥漫进入。

  没有多久,无声无息地将四周围笼罩起来,入眼皆是云烟,还有在云气中隐隐约约闪烁的七宝珠翠。

  如果是凡人,大抵第一印象就会以为自己是误入了如梦仙境。

  至于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画屏,再亲眼见到自画屏上走下来的美人,自然也不觉得古怪诡谲,而是该认为自己见到仙人了。

  周围同伴与怀中的小元君皆悄无声息消失了。

  桌椅也消散不见。

  宗慎身形高大挺拔,原地站定,如同一棵寒岁的松树。

  自画屏中走下的几名女子,手抱琵琶,衣袂翩跹,在缭绕的云气中飘然而动。

  乐声迷惑人心智,五色云烟掩盖了她们浮在地面上飘动的步伐。

  来了。

  宗慎沉眸。

  止雨剑出鞘,空气中无端生出波涛浪涌之声。

  他转腕,电光火石之间,动作肉眼难以看清,身影几闪,好似有霜锋雪刃飞舞清空,几名女子全如同云烟一样被刺穿一样搅散了。

  重新凝起来的实体变成了几名男子,同样白衣蹁跹。

  剑刃破空,这些人再次于几瞬之间被解决。

  “皆不是真身。”

  宗慎当即断定。

  不过解决了之后,眼前逐渐重新明晰起来,那些凝聚的人本身也是画屏妖的一部分,被诛杀后画屏妖的实力减弱,五色云烟自然也消散了一些。

  没过多久,其余剑修也提着剑,踏云烟而出。

  都不是真身。

  真身在哪?

  宗慎当即竖剑掐诀,风中鲸波鳄浪,搅海翻江一般的动静。

  将房中的云烟狠狠拍至舱壁。

  方才显现出乌木贵妃榻上的景象。

  男男女女围着依着,小元君被逼迫得避无可避, 眉眼像是被空中的水汽濡湿了,下巴尖让女子染着红蔻丹的手指挑起来。

  唇比原来还要红,原来是叫人抹了口脂,约摸在挣扎之中,口脂还擦出了唇周,留下靡丽的一尾红。

  “不、不行的!”水鹊要避开抵到唇边来的酒盏,他一偏头,就让女子掐着下巴带回来,只能抬手弱弱地推拒,“画屏姐姐,我不喝酒……”

  酒盏在推拒的动作之间略微一倾斜,透明的酒液就洒落到衣襟上。

  好几双手探过来给他整理衣襟,然而却是越理越乱了

  他本就白净,雪色的一身肤肉,如今害臊得闷粉闷红。

  清透的酒水,盛在锁骨窝里。

  太多人了,水鹊口中呛出无助的呜咽。

  当头一棒似的,剑修们提剑迎上,与画屏妖缠斗起来。

  刀光剑影。

  宗慎满面冷肃,挥剑斩断妖邪真身,那抹云烟尖啸一声,飞身藏入画屏之中。

  这边方一停歇,两个高大青年破门而入。

  一个黑影被丢到地上,摊着唉唉叫痛,正是庞管事。

  涂钦午手中的枪,锋锐尖端还悬在他脑袋上,叫庞管事倒在地面不敢轻举妄动。

  宗慎再回眸去找水鹊的身影。

  小元君因为修为低下而挨了画屏妖怪欺负,如今见了同伴,自然和旧燕归巢一般飞扑到同伴怀中。

  小脸雪白,泪眼婆娑,一看就是被吓坏了。

  眼睫毛都湿湿软软,黏成几簇。

  眀冀低头,先是和小宗主道歉自己来迟,再用干净帕巾,给人轻轻擦干净唇角画出来的红痕。

  宗慎没听见水鹊对同伴哽噎地说什么。

  看到佩剑的那一位青年轻拍水鹊后背哄着,另一个耍枪的也上前去嘘寒问暖。

  小元君委屈得要命,把脸埋进竹马的胸膛里。

  宗慎看不见对方漂亮的眉眼了。

  眼皮覆下,止雨剑收鞘。

  ………

  那画屏原是庞管事从郊野一处荒宅里挖掘出来的。

  里头寄住着一种叫无相的妖怪。

  化身有男有女,容貌都如仙人一般。

  庞管事本就是做风月生意,得了那屏风,如有神助,不愁没有来客。

  他购置了画舫,又招揽了一些乐人伶人以此掩人耳目,无相会在客人被乐人吸引住的时候悄然出现,编织一个春宵幻境,那些沉溺于它幻境分身的恩客,全被吸光精气,下船的不过是一个空有皮肉的骨头架子。

  逢人只会痴笑道画屏美人好,为画舫打出了名声,没过几月,骨头架子一垮就是去了。

  庞管事得钱,画屏里的无相妖得了精气。

  离奇死亡的人就多起来。

  事情大了棘手了,就有人求助于仙门来解决。

  同一个事件,恰恰好让沧海剑宗和悟真派的撞到了一起。

  沧海剑宗那边的情报,显然比悟真派功善堂里记录得要详实,他们一行剑修,一来便是冲着画屏的。

  宗慎将画屏封入收妖匣中,待押入下界宗门联合的司祟监作决断,至于庞管事则押入安泗郡大牢。

  事情告一段落。

  各自告别,沧海剑宗与悟真派应当要分道扬镳。

  人影憧憧,立在岸边,月亮仍旧高悬。

  水鹊受过惊吓,累极了,已然趴在眀冀背上睡熟。

  脸颊嫩生生,抵着宽阔肩膀,颊肉堆起,挤压得唇瓣露出一道小隙,隐约可见霜白贝齿。

  宗慎蓦然又想起方才贵妃榻上的一幕。

  那靡丽的一尾红抹出唇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