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渣了主角后我天天修罗场【完结番外】>第86章 番外骆铭(2)

  那天早上两人算是不欢而散,牧星朗在想用什么方法让骆铭长长记性,骆铭没再提过类似的话,当然也没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

  挺好的。

  但据牧星朗观察来看,他也并没有多接受现在的身份。

  他还不去上班,每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他身边。

  牧星朗算过,几天下来,他们就没有分开超过一个小时的时候。

  幸好公司之前是裴延这个工作狂在打理,近期也没有什么非要他出面的紧急项目,就当又休假了。

  骆铭对此也是有理有据,他说:“宝贝说过我完全可以把自己当作以前的骆铭,以前的骆铭是个外科医生,做生意这种事我不会。”

  听上去的确是那么回事,可他毕竟是骆深,潜意识里本就有怎么处理那些公事的概念,只要去多多接触,理一理章程,撑过这段失忆期并不难。

  而且骆铭现在拥有的记忆相比裴延可要多多了,接触熟悉的事物解锁更多记忆,这是很有可能的事。

  但他偏不干。

  “宝贝很希望我恢复记忆?”骆铭俊美的脸上满是温柔笑意,眼底却是漆黑死沉的一片。

  牧星朗用餐的动作一顿,随后又像是满不在意地答道:“无所谓啊,我知道你还是你就成。”

  骆铭将自己面前已经分切整齐的那份和青年的调换,他拿着餐刀继续,“宝贝真的喜欢我?”

  “当然。”

  牧星朗这两个字答得很肯定,骆铭手上的动作慢下来,眼里流露出不解的情绪,“但宝贝并不想时刻看到我,还想把我赶去公司。”

  “距离产生美,小别胜新婚,而且在你说不去后,我从没有强求过。”

  骆铭无话可说了,空气里只有偶尔的餐具碰撞声,但不过一会儿他又找到了新的切入点,“裴延呢,那天早上你还念叨这个名字。”

  “宝贝还会想起这个未婚夫吗?”

  牧星朗陷入了沉默中,这是骆铭自那天早上后第一次提起“其他人”的名字。他问这么多,实际上中心思想一直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真的喜欢他吗?

  牧星朗给出了肯定回答,他依旧执意要从各个角度来验证。

  别的就算了,现在他问裴延……

  牧星朗抬眼望着他,现在他是骆铭,会不会过几天睡一觉,记忆退回去又变成裴延了?

  那不是永远也搞不清了吗?

  “宝贝很难回答的话可以慢慢想,不着急。”骆铭也在看着他,影帝级别的演技,只要他不想,没人能看得出他的真实反应。就比如现在,那温柔还带着安抚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丝毫不介意呢。

  不过牧星朗是谁,早已摸透他本质的人,当即他便作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说道:“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在这里你除了有个大名叫骆深外,还有个小名叫裴延。”

  好像有点扯,但不管了,他说的是实话,“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叫这个名字,但那天晚上我刚好梦到了以前的事,所以……”

  所以什么他没说,但恰到好处露出了一点歉意的表情。

  骆铭:“这具身体的大名叫骆深,小名叫裴延?”

  牧星朗一本正经点头:“嗯嗯。”

  “这么巧?我穿越过来后没去改名?”

  “改什么名,骆铭我再跟你说一遍,这具身体本来就属于你,你是从这个世界穿到那个世界再穿回来,”牧星朗说,“你只是刚好忘了这些而已。”

  “而且你还说过,裴延在那个世界是我的未婚夫,但在这里,你不仅拥有这个名字,还拥有了未婚夫的身份,像命中注定一样。”牧星朗说着差点笑出来,这都是他瞎掰的,骆深那时候介意裴延介意得要死,成为他的未婚夫后也不会把这些和裴延联系在一起。

  牧星朗忽然感觉自己是在和骆铭飙演技,挺有意思的。

  骆铭沉默了几瞬,没有再问裴延的事了,他还有别的人要问,“霍深呢,我以为你喜欢的是他。”

  我喜欢啊,牧星朗心说。

  但他深知这话是不能对骆铭说出口的,于是他道:“唉,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感情这种事不是我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你要想知道,要么等记忆恢复,要么就跟我好好过下去,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撒谎,反正我现在就是喜欢你。”

  青年一句又一句的“喜欢你”,听在骆铭耳里不可能没有半点触动。

  青年原本就是长在他贫瘠阴暗世界里的一株小嫩芽,蓬勃盎然,连带着他也焕发出一丝生机,而现在他又给那片世界里洒满了阳光。

  太过美好。

  越过美好的东西,越是显得虚幻。

  骆铭垂下眼,克制着内心涌起的强烈情绪,却听青年认真问道:“骆铭,你想要跟我好好过下去吗?”

  骆铭心脏更快地跳动起来,喜悦和恐慌不受控制地一并倾覆过来,他定了定神,再次朝牧星朗望去,说:“我想。”

  “那就好,所以别想那么多,顺其自然就好。”牧星朗满意地叉起一块骆铭切好的肉放进嘴里。

  好吃。

  两人这算是开诚布公谈了一次。

  接下来的时间,骆铭依旧黏着他,占有欲强烈,除此之外他情绪稳定,并没有出现任何阴沉偏执的神经病行为。

  牧星朗逐渐放下心来,那个还没想出来的要治他的招也被暂时搁置,直至某天晚上他去参加了一发小组的酒局。

  发小失恋,于是就叫了他们几个玩的好的陪他喝酒,这种情况自然不好带上骆铭,但牧星朗承诺去两个小时就回来。

  骆铭答应了,牧星朗去了。

  几个朋友都知道他酒量不行,没逼着他喝,只是让他当个听众,听发小叭叭叭,最后其他人都喝晕了,就他还好好坐着,发小继续对着他叭叭叭,说着说着这人还嚎啕大哭起来。

  牧星朗一点都不惊讶,他这发小从小就这样,遇到事难过了必定会大哭一顿,哭完就没事了。

  有事的是他。

  骆铭见他超过时限没有回家便开车过来接,他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发小正搂着他的肩哭得伤心,而他也搂着发小的肩,一边拍一边安慰。

  骆铭只是看了一眼,笑着把他接走了。

  牧星朗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不管是他还是发小,都绝没有一点暧昧的心思。

  牧星朗是在后来的几天相处中发现骆铭的不对劲。

  那天晚上回到家之后,他们上床了。这是骆铭醒来后第一次跟他上床,之前两人的行为只限于牵手拥抱。

  原因是什么,牧星朗很清楚。

  在骆铭看来,他的记忆是完整的,他只接受自己是骆铭,也依旧介意这具“别人”的身体。因此,即便他对他再有渴望和爱欲也始终克制。

  那一晚牧星朗以为他是突破了心结。

  有了第一次之后,接下来的几晚就没有闲着的时候,而且每次都是一次比一次凶。牧星朗大多时候都是骆铭帮他清理好便沉沉睡去,有一次他没睡熟,翻了个身,腿搭过去,旁边是空荡荡的,没人,他一下就醒了。

  睁眼适应了房间昏暗的光线后,他看到骆铭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孤寂、黑暗,仿佛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

  牧星朗没有惊扰他,他想看看是不是偶然,于是第二天晚上他强撑着没有入睡,还特意把房间里的灯光调亮了些。

  骆铭根本没在意这些,以为他睡着之后又起身坐在了房间的沙发上。

  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视线直直落在身前的桌面上。

  牧星朗知道桌上放着什么东西,那是他玩雕镌时留下的一把小刀。

  他不知道骆铭究竟在那里坐了多久,反正他没熬过他。

  第三个晚上,骆铭拿起了那把小刀。男人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小刀显得格外熟练,就是看得牧星朗胆颤心心惊。

  幸好,没过多久他又放下了。

  牧星朗松了口气。

  白天的时候,骆铭表现得毫无异常,眉眼含笑,气质温润平和,牧星朗看不下去,忍不住挑破道:“骆铭,你最近有什么事吗?如果有,我希望你可以告诉我,而不是独自承担。”

  骆铭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一些,并且不太着调地说道:“宝贝,我最近很快乐。”

  这就是不想跟他摊牌的意思了,牧星朗还没说话,他手机响了起来,接完电话后,他对骆铭说道:“我出去一下,你再想想我刚刚的话。”

  骆铭的脸色沉了下来,“又是石晔安吗?”

  “嗯。”石晔安就是牧星朗失恋的那个发小。

  “可不可以不去?”

  “他跟人打架了,我去看看。”

  骆铭没有再说话,脸上也再没有一点温和的笑意,牧星朗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还是出去了,“我很快就回来,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的事。”

  牧星朗那天的确没有出去多久,回来之后骆铭没问过他有关石晔安的事,也闭口不提自己的心理问题,到了晚上却比任何一次都过火。

  骆铭了解他的身体,而且他还是个医生,真要弄起来,他在他手下毫无招架之力。

  想说的话没说,这次牧星朗在半道上就睡过去了。

  太刺激,刺激过后就累得只想睡了,即便心里记挂着事他也没能撑住。

  早上醒来他懵了一会儿,然后第一时间就是去看骆铭。

  骆铭手肘支在床上,半撑起身体对着他。牧星朗在他手上、身上扒拉着看了一会儿,除了他昨晚抓出来的痕迹,没看到其他不该有的才放了心。

  牧星朗又躺了回去,人松懈下来才发觉自己浑身还残留昨夜的酸软。

  他略带怨念地朝骆铭望去,这一望正好对上男人始终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牧星朗不由一怔。

  他从没在骆深这张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温柔到极致的笑,眼底漆黑不见任何光亮,无端透露出一股病态和冷感来。

  在骆深的脸上没见过,但对于骆铭这种状态他并不陌生。因此,只是稍微愣神的功夫,牧星朗已经反应过来。

  “你还是没有想跟我说的吗?”他问。

  “有。”

  “好,我听着。”牧星朗鼓励地看着他。

  骆铭被他这样看着,神情有瞬间顿住,他忽然伸手蒙住牧星朗的眼睛,倾身下来头埋在他颈侧,“宝贝,可以一直陪着我,哪里也不去吗?”

  牧星朗没多想,只当他指的今天,当即便翻过身去抱他道:“可以。”

  但这一动,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他脚腕上有东西。

  长长一条,一端连在他脚踝上,另一端不知道连在哪儿。

  但牧星朗已经明白现在的情况。

  他被锁上了……

  第一反应不是生气失望,也不是惊慌害怕,而是果然有这一天的荒谬感。

  “有时候真想把你关起来。”骆深曾经说过的话,霍深也不是没表露过同样的意思。

  真不愧是同一个人,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骆深还有所克制,这种事情最多只是想想,到了骆铭这里,他疯起来真是什么都敢做。

  “骆铭。”牧星朗推了一下他,让他起来面对自己。

  骆铭抬起了头,脸上依旧是近乎偏执的温柔,他在他眼角亲了一下,说道:“宝贝发现了?”

  “嗯,”牧星朗应道,“你先告诉我这是玩情趣还是真想把我拴在床上?”

  骆铭没有正面回答,说道:“宝贝刚刚已经答应我了。”

  答应一直陪着他,哪里也不去。

  这就是真想把他拴在床上的意思了,跟他猜测的一点没错。

  两人就这样望着彼此,一时都没有说话。牧星朗微蹙着眉头,显得纠结和犯难,但始终没有任何厌恶和生气的征兆。

  表情不太对的反而是骆铭,“宝贝不怪我?”

  “这个先放一边,”牧星朗说,“但你得告诉我为什么突然这样?你晚上做的事情我也都知道了,不必在我面前装。”

  “骆铭,你不是说过永远在我面前表现最真实的一面吗?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早就知道,真的没必要对我隐瞒。”

  “还有,把这脚链给我解了,不舒服。”他话说得平静,就像是在叫骆铭帮他解一条领带,笃定了他会帮他。

  牧星朗的确笃定,因为眼前这个人是骆深。

  骆深不会不顾他的意愿,强行将那些偶尔诞生的阴暗欲望施加在他身上。他会为了他克制和退让,现在作为骆铭也一样。

  牧星朗相信这一点。

  他没有再多说一句,只是看着他,眼里表露的意思很明显。骆铭的表情在他说不要对他隐瞒的时候便收了回去,他眼里像是没了任何情绪,只剩一片冰冷和荒芜。

  牧星朗没有退缩,依旧直勾勾看着他。

  半晌过后,骆铭坐了起来,他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一把精致小巧的钥匙,然后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薄被。

  青年一双腿生得修长漂亮,脚踝处一根银色的链条系在上面,衬得越发精致勾人。

  骆铭看了两眼,用钥匙插进被遮掩的锁孔,“咔嗒”一声轻响,链条从青年腿上脱落。

  牧星朗皮肤白,落下一点印子都会很显眼,此刻他脚踝上就已经被压出来半圈明显的痕迹。

  骆铭眼神动了下,随后又面无表情地握住轻柔按压。

  他是锁不住他的,骆铭早就知道这一点。

  但他还是做了。

  在把锁链套上那一刻,他甚至想好了接下来自己会面临什么。

  青年会愤怒生气,他会要求他把链子解开,如果那时候他还不听从他的话,他会彻底无视他,当他不存在。

  骆铭最受不了这一点,到那时候他一定会退让。

  一番操作下来,像是做了一圈无用功。

  现在结果并没有改变,唯一出乎预料的是青年的态度。

  他说他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即便他做出这样的事他也能接受吗?

  骆铭正想着这些的时候,青年挣开了他的手,还用脚踹了他一下,他愠怒地瞪着他,不爽道:“问了你那么多话,你是一句也不准备答是不是?”

  牧星朗:“说,为什么突然想把我锁起来?”

  骆铭:“这样会安心一点,不想宝贝出去和别人玩,不想宝贝被别人抱,更不想看宝贝抱别人。”

  牧星朗:“……”他什么时候和别人抱过,唯一勾肩搭背的一次就是石晔安趴他肩上哭,还被骆铭撞见了。

  这怎么也算不上抱吧?

  不过换位一思考,要是有人这么搂着他老公,他虽然不会怎么样,但心里多少也会有点不舒服。

  骆铭还是个占有欲强盛的疯批醋缸,被刺激到了想发神经也正常。

  呸,正常个鬼啊?哪有正常人是这种心理状态的,只是骆铭的行为都在可控范围内,也始终没有突破底线,他才毫无心理障碍地接受了而已,否则他非逼着他去看一看心理医生。

  他每天晚上盯着桌上那把刀就挺危险的。

  不过石晔安的事只能算导火索,归根究底还是骆铭没有安全感。

  牧星朗:“我跟石晔安真是一点事都没有,他喜欢女人的,我是喜欢男人,但你不会觉得我会对那家伙有意思吧?不过我以后会注意的,不会再随便跟人勾肩搭背。”

  骆铭只是听着,不仅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一点表示。

  牧星朗又用脚踢了他一下,“行吗?这样做心里有没有好受一点,我保证只喜欢你一个。”

  骆铭看着青年那双漂亮的眼睛,在他的视线中,他缓缓开了口,“行。”

  “宝贝真的不怪我?”骆铭又过来抱住了他,“我知道你喜欢出去玩,不需要委屈自己迁就我,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你生气的话打我骂我都可以。”

  牧星朗环住男人的肩,“我只说不和人勾肩搭背,没说不出去玩,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你还做?还有,你怎么动不动就让我打你骂你,疯起来还让我拿刀捅你是吧?你是受虐狂吗?”

  骆铭抬起头来看着他,这次他眼里多了些真实的笑意,“如果宝贝喜欢,不是不可以。”

  不着调的话语,是在开玩笑,但他眼里却又有几分认真。

  他不是受虐狂,但如果对象是他,他愿意做。

  明白这个意思后,牧星朗差点噎住,在尺度方面他是永远比不过骆铭的。

  牧星朗连忙转移话题,“你别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继续给我坦白晚上去那坐着的事。”

  他抬下巴指了指房间摆着的沙发。

  骆铭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说了,“我有时候分不清拥有你的是他还是我。”

  这个他就是指所谓的原身——骆深了,牧星朗清楚得很。

  他顺着骆铭的思路一想,不可思议道:“你不会觉得,跟我上了床,是让他占了便宜吧?”

  “嗯。”

  嗯,骆铭真的“嗯”了一声,他承认了。

  所以每晚跟他做过之后,他便独自一人跑去坐着反省,盯着那把刀,恨不得拿起来割了自己?

  牧星朗大为震惊。

  这就又回到开头了。

  他还是存有毁了这具身体的念头。

  “要不我陪你去看看心理医生。”牧星朗建议。

  “心理医生对我没有用,星星,我能控制自己。”

  真的吗?

  牧星朗表示怀疑。

  导致骆铭情绪不稳定的因素有二,其中之一是他,另一个是骆深。

  他对他感到不安,所以超出控制后他用锁链锁住了他。心理上他想把他永远囚}禁起来,实际他不会做。

  这只是一种宣泄途径。

  骆深带来的那些影响他又该怎么宣泄?他的宣泄对象只能是他自己。日复一日地积累,他真的能控制住吗?

  如果不能改变的话,唯一能寄托的便是恢复记忆,将这些偏执的念头全都淡化掉。

  但是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又没个准数。

  “骆铭,你要试着别去钻牛角尖,他就是你,你分不清是很正常的事。”

  “嗯,宝贝不需要为我操心,我会调解自己。”

  不操心才怪。

  自从他脑子犯病失忆后,操心的人都成了他。

  牧星朗转了转眼珠,他其实有一个治骆铭自己伤害自己的招,方法有点损,那时候他以为骆铭好了很多就没在起心思。

  现在……他又想试试了。

  “起来吧,我都饿了。”他推开骆铭,两人坐起来准备起床,牧星朗看着自己光洁的手臂,忽然很好奇地问道:“骆铭,自己在自己手臂上划两刀到底是什么感觉?”

  骆铭倏地朝他看了过来,眼神一厉,“牧星朗,你想干什么?”

  牧星朗撇了撇嘴,不以为意说道:“没什么啊,就是好奇,我看你好几次都在手臂上比划。”

  骆铭的脸色越发严肃,沉声道:“这不是好玩的事情,你最好想都别想。”

  “不想就不想,”牧星朗下了床,嘴里还在不服气地小声嘀咕,“就你能想。”

  骆铭听见了,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他再没有心思去想别的,骆铭将所有心神都放在了牧星朗身上,并且主动把摆在桌上的小刀收了起来。

  生怕牧星朗不知什么时候因为好奇就给自己来一刀。

  牧星朗当然不会真的去试验,他知道骆铭在盯着他,但还是趁着他不注意领了拿了个快递回房间。

  拆了包装里面是一把巴掌大的匕首,没有开过刃的,他让人特意做的道具,只要轻轻一划,刀尖不仅会流出红色的液体,还能在皮肤上画出一道伤口。

  牧星朗在自己身上试了一下,乍一看挺逼真的,但骆铭是医生,稍微一留神就能看出破绽。

  那就只能把灯光调暗一点了。

  所有准备工作做好,牧星朗在听到男人进来的脚步声时,麻溜地在手臂上划了一下。

  “嘶。”不是痛,而是他太用力,里面的液体飙出来太多,他裤子上很快滴落得到处都是。

  过于夸张了,小小一把刀居然能装那么多。

  “宝贝!”

  牧星朗正懊恼呢,忽然听到骆铭大叫了一声,声音里的慌乱和颤抖都很明显。

  慌乱似乎只有一瞬间,骆铭开了头顶最亮的那盏灯,又以最快的速度把医药箱找了出来,他蹲在他面前,拿起纱布为他止血。

  这一系列行动他都表现得极其冷静,甚至在他握上他手臂的时候连指尖都没有颤抖一下,也是在这一刻他发现了他的伤口是假的,所以他没有再继续。

  牧星朗以为他会松一口气,但不是,他忽然开始发起抖来,脸色苍白,张了好几次口却没能把话说出口。

  “骆铭……”牧星朗被吓到了,神情无措,“我……”

  话没说完,骆铭忽地起身将人抱进怀里。

  很紧很紧,像是害怕稍微放松一点,怀里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先前所有的冷静和专业都是为救助他心爱的人,当发现是假的,那股被压制的惊惶席卷了他。

  牧星朗差点喘不过气来,但他没有动,感受到骆铭还在微微发颤的身体,心虚又愧疚。

  “对不起,我是想吓吓你,但没想把你吓成这样。”他小声地认错道。

  骆铭依旧不发一言,牧星朗轻轻拍着他的背,一边说道:“我是打算让你体会一下,看到喜欢的人伤害自己是什么感觉,还想告诉你,换作今天做这些事的是你,我不会好到哪去。”

  “骆铭,我不想你钻到牛角尖里因为那些本不该存在问题去伤害自己,但是无论说多少遍都做不到的话,那你就把所有精力的放在我身上,别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你这几天光顾着盯我,是不是好了很多?”

  骆铭终于在他耳边“嗯”了一声。

  “那就对了,”牧星朗继续哄他,“你要是再觉得不安心,偶尔也不是不可以让你用那条链子锁我一个早上。”

  骆铭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后又郑重叫道:“宝贝。”

  牧星朗:“嗯?”

  骆铭退开来一些看着他,眼睛里还是红的,“谢谢。”

  牧星朗像是明白了什么,但还是问道:“谢什么?”

  骆铭再次温柔又郑重道:“谢你愿意喜欢我。”

  牧星朗:“知道就好,给我记住这一点。”

  骆铭:“好,我会记住。”

  这段时间,骆铭能在记忆中看到的画面越来越多,宝贝说的没错,他的确就是“他”,而没有那些记忆的他,就只是一个偏执的疯子。

  偏执到嫉妒自己。

  他就像一个人中最糟糕的一面,他的宝贝明明看到了这一面,却并没有厌弃他。

  是啊,他最糟糕的地方早就被宝贝知道了,他没有选择远离,还想方设法拉住他,他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骆铭庆幸自己喜欢上的是他怀中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