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星朗和骆深的关系就这样持续了下去,但谁都知道,他们之间需要一个突破点。

  他的身体接受了骆深,心里上却还有些障碍。

  他没有办法把骆深当纯粹的霍深,也没有办法在面对骆深时,完全不想起其他几人。

  如果他爱上骆深,等于他爱上了四个人吗?

  爱上四个人的“爱”还能叫爱吗?

  如果他无法爱上四个人,他爱的还是完整的骆深吗?

  牧星朗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时常想起这些他脑子都会乱掉,因此也只是尽量避免去想。

  骆深一定也感知到了这些问题,所以他近期都抽出时间,把那些他和其他人印象深刻的经历都做了一遍。

  骆深致力于把自己和他们重合在一条线上,这样或许牧星朗再想起的时候,就不会再产生割裂感。

  沸腾喧闹的酒吧里,昏暗的灯光之下,骆深向他告了白。

  牧星朗再次被迫摸上了手感超好的腹肌。

  他把手抽出来,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甚至一再想到那场景就忍不住笑倒在沙发上。

  这种事情19岁的邢湛来做,和28岁的骆深来做,区别还是很大的。

  看到青年乐个不停的模样,骆深也很无奈,他想到什么,又突然把人抓起来沉声说道:“牧星朗,你最好不是笑话我这副身体不如他年轻。”

  “我可没有!”牧星朗连忙声明,就现在的骆深就够他受的了,要是换成十八、九岁不管不顾、不知节制的时候,还不知会是什么情形。

  “他是你,是你自己说的,别老想着自己吃自己的醋,到时候又要我来承担你的醋火。”

  对于这种事牧星朗已经有经验了,骆深一旦吃醋是要从他身上找回来的,越是吃醋,他弄得越狠。

  牧星朗都怀疑他是故意的。

  除此之外,骆深还带着他到国外游玩,那是类似于裴延带他走过的地方,海边看景,山上看日出,鲜花和浪漫的晚餐应有尽有。

  红枫林中,牧星朗曾和裴延一起走过。

  夕阳之下,暖色的光透过枝叶照射过来,脚踩在落叶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一片橙红的世界之中,骆深牵住了他的手。

  牧星朗:“我没有和裴延牵手。”

  骆深:“那很好。”

  牧星朗:“……”

  “你不是要做他做过的事吗?现在已经越线了。”牧星朗抗议道。

  骆深停下了脚步,他看着青年昳丽又极富朝气的眼,语气认真说道:“正因为他没有做我才要做下去,这叫延续,以后你想起这里,想起他,会自然延续到我们一起牵手的画面。”

  “星星,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不再钻牛角尖了,你也不用逼自己想得那么清楚。”

  “那一次他想亲你是不是,这次不要拒绝他,因为那是我。”他说着,低头慢慢朝牧星朗吻了过来。

  很轻柔的吻,男人的薄唇只是轻轻贴在上面,在感觉到青年的接受之后,他才含吮着他的唇瓣摩挲纠缠。

  不是带有任何情}欲的强势侵占,只是一个浪漫温情的吻。

  青年渐渐沉迷,踮起脚尖勾着男人的脖子主动把自己送上去。

  那个吻结束之后,牧星朗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久久没有说话,骆深牵着他漫步在林道中没有打扰。

  温和的约会项目结束,骆深带他去做了一件极其刺激的事。

  双人蹦极。

  骆铭最能让牧星朗记住的一幕,一定是他抱住他一起坠落悬崖的时候。

  骆深不可能真带牧星朗去寻死,刺激又浪漫的高空蹦极就是最好的选择。

  牧星朗当时就在想,幸好骆深的对象是他,要是换个人可能被吓死,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种极限运动。

  单人蹦极牧星朗玩过,双人还是第一次。

  跳下去那瞬间,失重感传来,骆深抱着他的力道越发紧,他是笑着的,漆黑幽深的眼望向他透着愉悦和缱绻。

  在穿书世界中,如果要论真正令牧星朗感到气愤的事,非裴延和骆铭差点强上他那事莫属。

  裴延还有被他故意刺激的原因,骆铭就更过过分。

  他急匆匆赶过去怕他伤害自己,他倒好,把他绑起来,还想……

  牧星朗以为骆深会故意忽略这些,但当他被从身后按在床上的那一刻,还是惊住了。

  “骆深!我不要玩这个!”

  “乖,我们试过的。”

  不一样。

  他们试过的只是姿势,而且是在彼此乐意的情况下,那和现在的感觉一点也不一样。

  后颈被掐住,腰被压住,男人低下头来埋进他脖子的时候,牧星朗仿佛觉得自己又被某只大型食肉动物叼住,它炙热的吐息喷洒过来,带起一片战栗。

  骆深感到了青年的僵硬,低沉悦耳的声音安抚道:“别怕,星星,相信我好吗?你说停的时候我就停下。”

  大概是想起自己在这种事上说类似的话已经没有任何可信度可言,他又补充了一句:“这次是真的,我不希望过去的事还在你心中留有疙瘩。”

  牧星朗沉默下来,骆深是对的,他原谅了裴延,原谅了骆铭,自己也几乎不会去想这两件事,但他确实是留有疙瘩的。

  而能消除这个疙瘩的人现在唯有骆深。

  牧星朗没有再阻止他,他也依旧比裴延做得更多。

  这一次他没能逃开,不是逃不开,而是他自己甘愿留在了那头野兽爪下。

  “星星,我是骆深,裴延也是骆深,都是我。”

  “接受我好吗?”

  骆深……霍深……裴延……

  “好。”最终他如此说道。

  男人熟悉的气息将牧星朗笼罩,他几乎整个人都被他紧紧拥在怀中,需求、渴望、爱意,是身后的男人传达给他的,他不用为此而感到害怕。

  只要接受就好。

  不知过了多久,骆深结束的时候亲昵地蹭着他的耳畔,心跳和呼吸都渐渐平缓后,牧星朗以为一切都到此为止了,但是没有。

  骆深翻身下去,把他绑了起来。

  牧星朗:“!”

  这个混蛋!

  可是这句话只喊在了心里,所以接下来的一切顺利发生。

  “别怕,会得到的宝贝的同意再……”后两个字是贴着他耳朵说的,声音小得只有彼此能知道。

  牧星朗刚经历过一场情}事,此刻连抗议的声音都是软的,“你不许学他!他那么疯!”

  骆深低笑一声,说:“好,不学他,因为我就是他,星星,可以吗?”

  牧星朗没说话。

  “宝贝,说你同意。”

  牧星朗咬紧了唇,依旧不答,直到男人又在他耳边问了一遍,“呜,同、同意。”

  牧星朗再次被男人带着沉沦,他侧过头往后看去,朦胧中,男人的身影似乎和裴延还有骆铭重合在了一起。

  曾经令他惊惶害怕的事,在这一刻似乎完全演变成了另一种味道,至于什么味道,不可以说了。

  这些事情之后,牧星朗和骆深的关系又进了一层,至少在他看来,他们现在已经可以算作谈恋爱了。

  谈恋爱约会,几乎是分不开的两个词,如果不是有灵感几天几夜创作作品,牧星朗的时间比起骆深要充裕许多,兴趣来了,他都会开着车去接骆深下班。

  这天也是一样。

  牧星朗到的时候骆深正在开会,他懒得去公司,看到对面一家新开的咖啡店不错便过去坐了坐。

  他选了个靠窗的位置,一边喝着咖啡,一面时不时看向连接两边的人形横道。只要骆深踏上那里,他就能轻而易举看到他。

  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下,骆深说自己已经下楼了。果然,高大俊美的男人不多时便出现在视野中。

  夜色下,人行横道尽头站着那么多等红灯的人,但只有男人是最耀眼的存在。

  牧星朗不用费任何力气就锁定了他的身影。他望着他,视线穿过街道、穿过车流,男人在那一刻也侧头望了过来。

  牧星朗有一种视线和他在空中交汇的错觉。

  肯定是错觉,骆深没有戴眼镜,这么远的距离他肯定看不清他在哪里。

  绿灯亮起,骆深站在前面,是掐着秒走过来的。他有些急,人高腿长不多时就将把身后的人抛下一段距离。

  然而就在这时,一辆小卡车也赶在红灯结束的一秒冲过来。太快了,卡车似乎也没想到人形道那头有人走得怎么快,人和车交汇的刹那,人群中响起惊惶声,而在牧星朗的世界里,仿佛一切成了慢镜头的无声电影。

  一秒的时间为什么拉得那么长,一辆小卡车的长度不过四五米,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开过去。

  骆深被撞到了吗?

  当车开过去的那一瞬,他会不会看到倒地的骆深,还有……满地的血……

  他会永远失去骆深吗?

  牧星朗忽然感到莫大的恐慌,事情真要到发生那一刻,他才发觉自己完全无法接受。

  “星星。”

  “星星。”

  熟悉的声音一句又一句地叫着他,牧星朗终于回过神,视线尽头干干净净,没有躺着人,也没有血,骆深不在那里,骆深已经到了他身边。

  牧星朗此刻才发觉自己浑身都在颤抖,手中的咖啡洒了出来,身上手上到处都是。

  骆深正拿着纸巾给他整理,后来索性将人抱进怀里,“我没事,没有擦到也没有撞倒,别怕。”

  牧星朗只是将头深深埋在他怀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没事了,真的没事,不去看电影了好吗?我们回家,去自己家的电影院看好不好?”

  这一次青年默默点了头。

  房间里的大床上,青年已经洗了热水澡出来,他四肢缠在男人身上,像是一刻也不让他远离。

  骆深心里柔成一片,却也不可抑制地有些心疼。

  是他吓到他了。

  牧星朗其实已经冷静下来,他只是确定了一件事,无论如何他都不能丢掉骆深了。他也不用再去纠结需不需要爱上那四个人才算爱上完整的他。

  感情本来就是复杂的,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爱情的时候,也难避免友情、亲情等产生。

  一个人同样具有多面性,优点缺点,各种性格特征汇聚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人。

  普通人会喜欢自己恋人的某个优点某个特性,也会对其他优缺点或欣赏或包容,这是很正常的事。

  霍深、裴延、骆铭、邢湛对比一个普通人就像是骆深的不同面,他对每一面都有不同的感情,而这些感情汇聚在一起的时候成为喜爱。

  “骆深。”

  “嗯?我在。”

  “我很喜欢你了,你要永远是我的了。”

  骆深嘴角在这一刻不住扬起,眼里的温柔仿佛能将怀中的人溺毙,“求之不得。”

  “还有……”牧星朗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我想跟他们说声对不起。”

  骆深拧起眉,并没有理解青年的意思。

  牧星朗继续说道:“穿书的时候,我虽然是在做任务,但是很多事情都是由想出来怎么去做,伤害也是由我来实施的,所以怎么都该说声对不起。”

  骆深刚想张开,却被牧星朗制止了,“你听着就好。”

  骆深:“好。”

  “邢湛,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他,也没把他当作不起眼的玩意儿,我当时那些表现如果影响到了他,很抱歉。”

  “没关系星星,他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那些行为不会伤害到他,只会激励他。”

  “骆铭,虽然我有时候面对他的时候的确压力很大,也会觉得他疯,觉得他烦,但我从来没觉得他恶心过,那些是为了让他讨厌我才说的,对不起。”

  牧星朗知道,骆铭听到他说恶心那一刻是被伤到了的,只是比起这些,他还是更想要他而已。

  “好,我代他原谅他的宝贝。”

  “裴延,我就是故意找他的茬,也是为了让他讨厌我,说那么难听的话是我不对。”

  听到这里骆深却突然笑着说道:“这个不用道歉,他一开始还拿你当装饰物当摆设,后来又把你当小宠物,你那些事在他眼里也就闹个趣儿。”

  牧星朗抿紧了唇有点生气了。

  骆深赶忙说道:“是他,不是我。”

  牧星朗:“有事是他,没事就是他也是你,对吗?”

  骆深:“……”

  骆深:“是我错了,星星说得对,该道歉的是我。”

  牧星朗哼了一声,放过他,“霍深……霍深……我一开始就是耍他的,后来就自然而然这样了,没什么好说的。”

  骆深自然懂他在说什么,一开始只是因为任务,但后来两人便越过了线。骆深想了想,定定看着青年的眼前极其认真道:“牧星朗,其实就算没有穿书这件事我一样会爱上你。”

  牧星朗不信:“吹吧你,没有穿书,没有系统,我们面都见不上。”

  骆深:“不,会见面,就像这次生日,我收到了请柬一定会去,也一定会见到你。”

  牧家的约对当时的骆深来说就是一次扩宽商业交际的机会,所以他一定会去。

  他会在青年22岁这一天再次遇见他,然后爱上他。

  因为那是在他遇到16岁的青年时就埋下的种子,再次见面的时候,那颗种子就一定会生根发芽,长成茁壮遮天的大树。

  “所以牧星朗,我注定是会爱上你的。”

  作者有话说:

  正文就到这里,感谢一直陪我到现在的宝贝小天使们,没有你们我可就太难了,感谢!

  接下来会写写番外。

  想了个新预收,大家看看《高岭之花他早黑透了》

  符灿被人戏称为人间欲色,是入了凡尘的,无意间的眼波流转,便能轻易勾动人最世俗的欲望,只是碍于家世威望,无人敢在他面前表露。

  然而有一天符家破产了,无法触及的小少爷跌落成泥,所有人开始蠢蠢欲动。

  符灿一夜之间失去父母,从豪华庄园搬到逼仄脏乱的出租屋,所有事情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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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高高在上俯视他,拿出钱财和一丝假意的怜悯说要接济他,为的不过是让他成为一只被随意掌控的金丝雀,在他身上逞尽肮脏的欲望。

  符灿开始了野蛮发展,谁在他面前说这些他骂回去,想要动手的他打回去,路过调戏他的混混,心怀不轨上门的邻居,一次又一次,人总是会累。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在这样一个世界,但终究要过下去。

  符灿又和人打架了。

  少年脸上带伤,弯腰半撑在桌子上,过长的刘海几乎遮住眼睛,嫣红的唇瓣张开小口喘着气,没来得及锁上的屋门被推开,一个西装革履,连鞋尖都不染尘埃的俊美男人走了进来。

  郁薄衍。

  如果符灿是勾尽人心欲念的,那郁薄衍就是不沾欲色的仙,高岭之花,只可远瞻,不敢侵犯。

  现在这朵高岭之花踏进了窄小的出租屋走到符灿面前,勾起他的下巴,声音如寒珠撞玉:“符灿,跟了我怎么样?”

  符灿可不认为郁薄衍和其他人抱有同样的心思。

  郁薄衍对谁都冷得一视同仁,唯独对他会蹙眉厌恶。他不喜欢他,他们从不是同一类人,符灿当面骂过他,背后也骂过他。

  相看两厌,死对头也不为过。

  承受郁薄衍的报复总比面对不尽的骚扰要强。

  符灿妥协了,这对他是一个机会。

  深夜,符灿又一次感到房间有人注视着他。这一次他终于从困顿中挣扎醒来,视线里,男人面容如往常无二,眼底却欲念翻涌,眸色骇人。

  符灿,不要看别人,不要对别人笑。

  符灿,是你勾起的,一切就该由你来承担。

  灿灿,以后叫你颤颤怎么样?

  滚开,平舌翘舌不分的吗!

  符灿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仙早已因为他堕了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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