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亲就不亲吧,他并没有稀罕。

  他要是真亲过来,他还很有可能接受不了呢,毕竟现在他连两人之前的亲密行为都会刻意去忘记。

  牧星朗在心里安慰好了自己,抿紧唇瓣的样子看上去却还有点不高兴。

  骆深当然想不到这层,看着那朵和青年极为相称的橙宝石月季,他忍不住再次说道:“是我送的了,不是裴延,别再想起裴延。”

  牧星朗古怪地看过去,同时叛逆心理也升上来,“我就要想裴延,他是第一个送的为什么不能想?”

  骆深坦诚道:“我会介意,会吃醋。”

  牧星朗:“?”

  牧星朗:“吃什么醋,你不是说他也是你吗?”

  骆深嘴角的笑容也隐了下去,“他是我,但他和我是两种相反的性格,如果你喜欢他,就不会喜欢我。”

  他说得极为肯定,即便那是属于自己的一部分,也不允许青年将注意力放在其上。

  牧星朗突然想起,在那四个人中,提到裴延永远是让骆深反应最大的一个,“你和骆铭邢湛也不像,为什么提到他们你没那么介意?”

  骆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你不提他们我会更高兴。”

  牧星朗:“为什么,你不是希望我喜欢现在的你吗?也许等我喜欢上他们每一个人,我也会喜欢现在这个完整的你。”

  骆深并不认同他的观点,“你也可以忘掉他们,重新认识现在的我。”

  “忘不掉,他们也是我经历的一部分,你会被自己的经历所影响,我也一样。”牧星朗可以确定自己喜欢霍深,对于裴延、骆铭还有邢湛的存在却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在那个世界,四个主角是他任务的中心,他的心神基本就是牵挂在他们身上,所以就连接触最少的邢湛,他也不可能拿他当普通路人对待。

  他可以接受离开他们,但不会特意去磨灭这一段记忆。

  牧星朗以为自己这样说,骆深会生气,但再仔细一看,却并不是那么回事。他好像高兴又不高兴,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骆深跟他说过他以往的经历,现在想想,似乎也能理解他的种种反应。

  骆深把邢湛当成了他的少年时期。

  牧看过一张他放在抽屉里的照片,十二三岁的小骆深跟父母的合照。照片里的小少年容貌出色但也难掩稚嫩,于是他故意板起了脸,装出一副很酷的模样,欢喜和光芒却不可抑制地从眼睛里露出来。

  那是他去他办公室找他的那一天,重逢第二天,牧星朗还没有升起半点怀疑,看到照片的第一眼他就想到了邢湛,但也没有再做过多的联系。

  而骆铭是骆深成长期的一小部分,自暴自弃地毁灭欲过后,和他几乎合成一条线的人是霍深。

  所以骆深最认可的人是霍深,他也习惯以霍深的视角去回忆穿书世界的一切。

  邢湛、骆铭、霍深都能在他的人生中找到缩影,唯有裴延。

  裴延是骆深虚构出来的,渴望又敌视的存在。

  归根究底,这是骆深自己的心结而已。

  “其实你没必要那么介意裴延,他能拥有的,你凭自己的努力也拥有了,”牧星朗认真对骆深说道,“就算某天我喜欢上他,那也一定是因为你的原因,而且你自己肯定也知道,本质上你们有很多相通的部分,所以你别钻牛角尖了。”

  青年话音落下,骆深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连心跳也跟着加快一拍,他注视着青年叫道:“星星。”

  “嗯?”

  “联姻的事你是认真的?”

  怎么说到这个?

  牧星朗是认真的,他就是想把人订下来,于是又“嗯”了一声。

  骆深表情更加严肃了一些,“我现在是你的未婚夫?”

  牧星朗:“!”

  骆深:“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好吗?我曾经最在意的就是裴延能成为你的未婚夫,能和你同居,如果现在这个人成了我,我不会再介意裴延,也不再钻牛角尖。”

  牧星朗:“?”

  他为什么要搬来跟他一起住?钻不钻牛角尖,有不有心结,都是骆深自己的事,他大度地开导他、劝解他已经很善良了好吗?

  骆深却继续说道:“星星,你在知道真相后还愿意跟我订婚,说明你并不能完全放下我,同居是最好的观察和了解途径,你可以以此来判断我还是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

  牧星朗:……很、很有道理。

  以前裴延说什么他都觉得很有道理,无法反驳,牧星朗偷偷瞥了骆深一眼,怀疑他是使用了裴延buff。

  还有,他明明是在生骆深气的,在没有得到自己内心的答案之前,他不可能给他好脸色看,怎么到最后反而变成他开解他?

  牧星朗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个方案。

  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确认自己究竟还喜不喜欢骆深前,他们发展成了另一种关系。

  要怪只能怪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包括他自己!

  那天牧星朗喝了点小酒后躺在沙发上小憩,骆深加班,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骆深大概以为他睡着了,过来便想抱他回房。

  男人极强的侵略气息扑面而来,牧星朗睁开眼睛,见到的是那张俊美至极的脸。

  骆深也没料到他突然醒来,漆黑深邃的眼望着他,浅红的薄唇缓缓勾起一点弧度,“喝酒了?”

  牧星朗没有回答,他还在愣神地看着骆深,然后问道:“骆深,你最近都没有想亲我吗?”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青年的嗓音有些软,语气里是疑惑,又像是埋怨和控诉。

  骆深在那瞬间,心几乎要化成一片水,潜藏在里面的所有情意汹涌而出,直直朝青年覆盖而去。

  他怎么可能没想过要亲他?

  何止是亲,他想得远比这多得多。

  但是他好不容易从发消息都少能得到回复,到现在把人哄到和自己同居,骆深有再多的想法也不敢轻易在青年身上实施。

  他害怕他还没有完全适应他,害怕他稍有动作就会逃走,因此骆深只能压抑自己,刻意保持着距离。

  心心念念的人站在眼前却连抱一下都不敢,骆深自己都想笑话自己。

  现在他居然问他有没有想亲他,骆深不需要任何语言,直接行动就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男人的唇压下来,相触的瞬间两人俱是一颤,仿佛有电流涌过,酥酥麻麻的,带起一片难以用言语表明的快意。

  骆深在拥有青年这件事情上,从来不是个温吞的慢性子,在唇瓣不过厮磨片刻,牧星朗的手被他十指交扣压在两侧,撬开唇齿,男人便开始了攻城略地般地占有。

  深深吻入的那一刻,骆深甚至有了一丝想流泪的冲动。

  太久了,在另一个世界的几十年,回来之后明知道他在哪里却没法去见他的几个月,他无时无刻都在想念他。

  他想拿出最好的状态去见他,看不到人他便令人将他的画买下来,一遍遍地看,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一丝安稳。

  生日那天终于见到人的时候,骆深在压抑自己的激动,在真正得到他的那一刻,骆深依旧心有恐慌。

  因为他骗了他。

  他害怕他得知真相会远离他。

  然而越是害怕什么,越是来什么,短短几天青年就开始生出怀疑,进而试探他,威逼他,让他不得不袒露一切。

  他们的关系开始崩塌,不能强取,又不愿意就此放手,可想而知骆深那段时间有多煎熬。

  从青年落崖“死”去到现在,他内心从未安稳过。

  幸好,幸好他对他没有那么狠心,这一次他没有拒绝他。

  如果牧星朗听到这句话,他一定会坏脾气地控诉,是他根本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他的手被压住了,人也被压住了,稍微动动他还以为在回应他呢。

  牧星朗一开始问那句话,是因为始终存了用接吻来判断自己还喜不喜欢骆深的心思。

  他们同居已经有一个多月了,骆深忙工作都够累的了,但从来不会忽视他,隔三差五给他做饭,对他极尽细心照顾。

  可是!同住一月这么久,他从没有任何亲近他的举动!

  要不是确认他看他的眼神没变过,牧星朗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多了个爸爸。

  没关系,不想亲就不亲,牧星朗又一次告诉自己不稀罕,但在喝了酒,骆深倾身要抱他的时候,他就忍不住了。

  他想不想亲他,问问不就知道了。

  于是牧星朗迷迷糊糊问出那句:“你最近都没有想亲我吗?”

  骆深亲了下来,嘴唇间的厮磨触碰,牧星朗觉得自己能接受,他想慢慢来,但骆深给他的是疾风暴雨,令人难以承受。

  至少一开始是这样。

  细微的挣扎被无视,男人的亲吻还能轻易把他勾得入迷,于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不可收拾。

  迷迷糊糊中,牧星朗仿佛又看到了其他四人的脸。

  他吓得一颤,差点喊出名字来。幸好,声音还未出口又被骆深吞了进去。

  那天之后,牧星朗又跑了,不过只跑了一天,第二天他又主动跑了回来。

  骆深差点要被他折磨疯,“牧星朗,你别这样,如果不愿意,我不会再碰你。”

  青年不自在地撇开了脸,事实上他还是觉得不能完全怪他,他心里已经很强大了,任谁突然得知自己喜欢的人是由四个人合成的,都会被吓到吧。

  谁谈恋爱有他刺激?

  不对,他们不叫谈恋爱,他们是没有感情的商业联姻。

  很别扭又抛不开,只能先这么处着了。

  牧星朗清了清嗓子,倚着门摆出一副肆意轻松的模样,“我没说不愿意啊,商业联姻可以没有感情,但是可以发生夫夫关系。”

  骆深:“?”

  “听不懂就算了!”牧星朗不满意地瞪他一眼。

  骆深低笑了一声又及时忍住,只是在说话时,笑意依旧从他低沉的声线中露出来,“好,我他听懂了,这也是义务,我会履行。”

  牧星朗:“但是得听我的,我说什么时候停就什么时候。”

  骆深:“好,听你的。”

  骆深是个骗子,言而无信。

  作者有话说:

  我快写完了,朋友们。感谢在2023-08-24 00:08:21~2023-08-24 23:59: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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