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舟哪里睡得了觉, 半夜却被自己的回龙汤憋得难受,只能拼了命的挣扎扭动,这才把熟睡的玉真给叫醒了。

  他真不知道这女人如何睡得下去。

  心可真够大的。

  玉真揉揉眼睛, 显得十分不耐烦, 声音还带着未睡醒的沙哑,“你折腾什么呢?”

  “呜呜呜呜!”

  玉真看他扭动的实在厉害,眼圈猩红,便抬手将他口中塞着的一大团布块抓了出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

  宋行舟呜咽着道:“去出恭!去放水!去茅房!”

  只见他那张如花般灿艳的脸此刻却如同幼兽般孱弱无助,仰着一张小脸, 泪眼婆娑的望着玉真, 着实也让人心生哀怜。

  他的手腕和脚腕也捆着,无法下床, 他强忍着哭意喊道:“快点给我解开啊!一会就要尿裤子了!”

  玉真撇撇嘴,也是第一次见大家小姐如此狼狈,他只好帮人解开脚腕上的绳子。

  宋行舟马上直奔床边恭桶,要往外面踢。

  玉真在他身后道:“你还去哪?就在这赶紧解决了!”

  宋行舟自然不可能在一个女人面前宽衣解带,他憋红了脸道:“你在这看着,我尿不出来。”

  “你……”玉真刚想说他什么,又觉得毕竟是摄政王的王妃, 可能确实难为情,便扯了一下床帘,自己转过头去, “你赶紧的, 谁愿意看你似的。”

  宋行舟见他将自己挡了个严实, 这才肯将就一下。

  一切解决之后, 玉真从床帘里探个头出来, 道:“还磨蹭什么,赶紧上来。”

  宋行舟极不情愿,他坐在床边试探着道:“公主殿下,您这样捆着我,我也睡不着,要不我就在这边的榻上靠一靠就行。”

  “怎么?让你睡床你还觉得委屈了?”

  玉真伸手将刚才解下来的绳子又捆在了宋行舟的脚腕上,牢牢三圈,没有丝毫空隙余地。

  宋行舟只觉得和别人同床十分难受,他也知道即便自己在旁边睡下,也不可能有机会逃走,便道:“我就是觉得委屈了殿下。”

  玉真困意正浓,也不愿意跟他多说,也知道他如何也难以逃出去,左右房间都是他的护卫,门口也有人在把守,便翻了身懒懒的道:“你随便,只要不出这个门,若是生了逃跑的心思,你就好自为之吧!”

  宋行舟闻言便倚靠在了榻上,听着玉真陷入熟睡中,便开始琢磨该如何逃出去。

  玉真十分警惕,即便是如厕,也只肯解开他脚腕上的绳子,现下又捆了个结结实实。

  这房子北面有窗,可他们在三楼,若是跳窗下去,且不说他手脚被困,就是说这个高度,跳下去他估计也好不到哪去,于是他放弃了想要跳窗的想法。

  随后,宋行舟又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早在他们进来的时候,玉真就安排了几个随行的人轮流守在门口,他若是强行冲出去,估计结果也好不到哪去。

  该怎么办?

  萧辞,你到底在哪里?

  宋行舟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啪嗒啪嗒的往下滚落,“为什么还不来救我?”

  “等你来时,我一定咬死你!”

  -

  段灼从没见过摄政王这般模样。

  他甚至没有想过,他家王爷会为了一个人,放弃了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事情,也不知京城那边,还要闹成什么田地。

  等回到京城,又该如何收场。

  面对太后、皇帝的质疑,文武百官的揣测,他家王爷又该如何面对?

  段灼知道他家王爷现在根本没这个心情去管那些事,他甚至觉得,要是朝堂容不下他,他可能会立刻带着他的王妃远走他乡,放弃所有的荣华富贵。

  可他家王爷发疯,他不能跟着发疯。

  他必须要保持冷静。

  段灼赶紧叫来了一名锦衣卫,暗自吩咐道:“你先回长安,将这里所发生的的事情通知大理寺卿江大人。”

  那锦衣卫点点头,就要离开时,段灼又叫住他,道:“想办法通知平阳王,让他速回京城。”

  “平阳王……”

  “对,一定要请平阳王回京城,这是王爷的令牌,平阳王执此令牌回长安就可以万无一失。”

  若是平阳王擅自回京,恐怕也会遭人非议,若是有摄政王的令牌,兵部就无话可说。

  那锦衣卫接过令牌后,神色沉重,也深知自己的责任极重,紧紧捏着那沉甸甸的令牌,神色凝重的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萧辞的心都快要碎了。

  他为什么会把宋行舟置于危险之地?

  他恨自己,恨自己丧失了警觉,没有能力去保护自己的爱人。

  他甚至想替他受这罪。

  -

  洛城,城门。

  胡海子伸了伸懒腰,他想靠在墙根上打个瞌睡,从前都是这样,快到交班的时辰,大家都是能偷点懒就偷点懒,反正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但是今日,他刚刚靠下去的时候,突然就有人叩响了城门。

  “哪来的兔崽子,敢砸城门,这是不想活了吗?”

  胡海子气得只翻白眼,对着门缝大喊,“活腻歪了吗?城门辰时开,你敲什么敲?!”

  “不想死就开门。”

  “嘿呦!”这哪来的犟驴子,还跟跟他们还嘴?

  胡海子立马来了精神,恨得牙齿根痒痒,这么找着讨死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有的脾气暴躁的守卫便冲着门缝喝道:“滚蛋滚蛋,什么玩意也敢在这里叫嚷!”

  那门缝外安静了一瞬,忽然门缝里闪过什么东西。

  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块金光闪闪的牌子,几人围了上来,胡海子是队长,先捡了起来看了一眼。

  这一看,差点把魂都吓出来。

  我的乖乖!

  这可是皇宫里的金牌子,那上面赫然一个辞字,谁能不认识?

  这是摄政王的令牌!

  胡海子感觉自己腿软,愣了一瞬才回过神来,感觉那牌子在自己手掌上烫的很,他真想赶紧扔出去!

  “还愣着干什么,快开门啊!”

  哆哆嗦嗦的说完这句话之后,胡海子小腿一抽,跪在了地上。

  城门缓缓打开,只见高头骏马之上,一人长身如玉,素袍淡雅,胜雪的肌肤之下,却是一张精致绝美的容貌,整个人好似云中落下一般,面如精雕,容似珠玉,内藏有光。

  月华斜落,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容颜,便见他一扬马上缰绳,扬长而去。

  “小将军,王爷的令牌。”

  胡海子终于回了神,这才听见有一个人在马上冲他说话,这人声音尖细,一听就是个内侍官,但是想来能跟在摄政王身边的内侍官,也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

  双手奉上了令牌,却听见那内侍官很轻的笑了笑,道:“以后啊,说话要给你自己留些余地,否则遇到个脾气差点的主子,你们几个的人头可就要保不住了!”

  那人说完,又笑了一声,便扬着马鞭离开了。

  胡海子见这群人渐渐消失,才真的觉得自己躲过了一劫,有一瞬间,他以为他死定了。

  都说摄政王杀人不眨眼,是个彻头彻尾的修罗,可今日他们如此顶撞王爷,王爷竟也一言不发,没有责备。

  可见传闻不实。

  王爷脾气是极好的。

  然而此时此刻,脾气极好的萧辞恨不得立刻马上把洛城翻个底朝天!

  可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若是他大张旗鼓的去搜查,那么就是把宋行舟推到了更加危险的境地里。

  萧辞去到了洛城知州的府邸。

  邢元天是洛城的知州府尹,白天他是洛城的青天大老爷,可是晚上他就是别人□□的小白兔了。

  没人知道一向看起来伟岸正直的邢元天,却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只喜欢男人。

  今夜,他宿在自己的男宠房内。

  刚刚折腾了一夜,好不容易入了睡,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

  邢元天翻了个身,他捂住耳朵。

  想要继续睡。

  可那叩门声一直没有停的迹象,持续不断,一直响。

  他身旁的男人狠狠推了他一下,道:“你家下人干什么啊!”

  邢元天用杯子捂住了头,可那敲门声依旧不停,他累得毫无力气,便踹了脚身边的人,“去看看。”

  身边的人哼哼了几声,这才极不情愿的跳下了床,随手勾了个衣衫套在外面,拢着前襟去开门。

  “老爷呢!?老爷!您快起来吧!”

  “这是怎么了啊!”

  邢元天气愤的将被子一扔,大喝着:“天不是没亮吗?我就想睡一会,怎么就……”

  话音未落,却听到那管家急冲冲的打断道:“老爷,不得了了!家里来了不得了的大人物了!摄政王来啦!”

  “就算是天王老了来了,我……”邢元天忽然一愣,从床上一骨碌滚了起来,瞪圆眼睛,有些发呆,问:“你说谁?”

  “摄政王!长安城的摄政王!”

  邢元天一下子没坐稳,差点从床上滚了下来。

  那个……臭名昭著,杀人不眨眼、冷血又无情的摄政王?

  他来干什么!?

  “老爷,您快些去吧,别发呆了,这会人已经到了正堂啦!”

  邢元天这才反应过来,叽里咕噜的开始又是穿衣服,又是梳头发,终于收拾好了,赶紧往正堂跑了过去。

  他一个小小的五品知州府尹,何德何能让摄政王亲自光临寒舍?

  这这这……

  到底是什么情况?

  -

  萧辞终于在天亮之前等来了洛城的知州府尹。

  他目光深敛锐利,明明是再笑,眼底却泛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段灼担心极了。

  他真的害怕这个知州再不来,王爷就要下令抄家了,在暗地里为他捏了一大把汗。

  邢元天战战兢兢的冲进房间,跪在萧辞的脚下,抖着音道:“微臣不知王爷深夜驾临寒舍,有失、有失、远迎,请王爷恕罪!”

  “行了。”萧辞声音极冷,比他的目光还要冷上三分,“你先起来回话吧。”

  邢元天哪敢真的起来,“微臣自知有罪,还是、还是跪着吧。”

  “你愿意跪,就跪吧。”萧辞有些不耐烦,他现在满心满眼担心的都是他的小侍妾,哪有心情管别人跪着还是站着又或者是躺着,“你将洛城内所有的客栈名单详细写出来,然后安排府衙穿上平时的衣衫,一家一家去查,查的时候务必要万分小心,决不可走漏一丝一毫的风声。”

  “是。”邢元天接了命令,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那查什么?”

  萧辞对着段灼使了个眼色,只见段灼马上心领神会的拿出两张卷纸出来。

  他轻轻打开第一张,上面是一名女子的画像,邢元天只觉得此女子长得美丽大方,又颇为华贵。

  邢元天点了点头,接过那幅画像。

  随后段灼又打开了另一幅画像。

  只见画中女子绣衣如雪,广袖飞举,极清极妍,仿若一朵傲然独立的雪白牡丹,但那冷傲灵动之中又有些勾人摄魄之态,见者便觉得魂牵梦绕。

  邢元天哪里见过这般美艳的女子,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看清了吗?”

  邢元天这才点点头,收回了神,道:“微臣看清楚了。”

  萧辞内心焦急,但神色却依然冷淡,道:“挨家挨户的找,一家也不能放过。”

  “微臣领命。”

  -

  邢元天根本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对摄政王竟然如此的重要。

  知道他匆忙的走出了自己的府邸,才反应过来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

  摄政王不是残疾不能行走吗?

  可他刚才看见的明明是一个身体健康,能站能走的王爷啊!?

  也容不得他多去想是怎么回事,邢元天便急匆匆的走进了一家客栈。

  ……

  萧辞也没有闲着,他和段灼一起,也从名单中挑了一些客栈来寻找。

  连着找了四五家,都没有什么收获,眼见着天越来越亮,他的心情则是越来越沉重。

  又转向了一个偏僻的暗巷里,萧辞忽然闻见了一阵茉莉花的香气。

  他突然皱着眉头,顺着那香气的来源往里走。

  直到走到暗巷的尽头,他仰起头,看到了这家名为“东篱苑”的小客栈。

  他低头看了看邢元天提供的客栈名单,眉心皱的更紧了。

  不知是何缘由,这家客栈并不在邢元天提供的名单之上。

  萧辞没在犹豫,径直走了进去。

  客栈里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宁静的气息中似乎隐约有一丝淡淡的忧虑。靠窗的桌子上闲置着几个空酒瓶,一名男子正在桌子边上喝茶,一边不经意地兀自低哼。

  这时,那男子看见萧辞走了进来,招呼道:“客人是打尖还是住店?”

  萧辞没说话,而是冲着他走过来。

  男子看着这名走进客栈的客人,神色略微显得焦急。男子似乎是在他身上看到了急切,便问道:“客人不住店吗?”

  萧辞越走越近,一脸担忧的神情,眼神中是看不懂的寒意,男子心中一颤,他忽然想起昨晚那几名奇怪的客人。

  他走到萧辞身旁,将手搭在他的肩上,似乎是在掩饰什么,继而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来找人?”

  萧辞面上一惊,眼神精深而幽邃,似乎正在考虑什么。最后,他抬起头,深呼吸一口气,望着男子压低声音说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昨晚是否有形迹可疑之人来投店?”

  咚咚!一阵急促的声响打断他们的对话,萧辞眉头紧皱仰头去看。

  只见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细细看是一位穿着褐色长袍,头戴兜帽的壮年人。这名壮年人神色凶狠,盯着店家那男子狠狠道:“你,懂了吗?”

  店家点了点,明显神色中带着恐惧。

  壮年人轻轻点头,脸上露出几分缓和了的神情,说:“很好,你知道就好。”

  萧辞也悄悄瞥了那人一眼,是不曾见过的陌生脸庞。

  店家则是神情垂头丧气,声音颤抖地说:“客人不好意思,小店房间已满,您另寻他处吧!对不住您了。”

  萧辞微微点头,也不为难就转身往门口走,走到柜台前时,他突然顿了一下,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似的。

  不过很快,他的面容就恢复了正常,只是淡淡的又回望了那店家一眼。

  走出这家客栈,萧辞忽然面色凝重,径直穿过巷子,走到了入口处,他压低声音对段灼道:“去找暗影卫来把这个客栈围起来,让他们埋伏在三楼的墙壁处。”

  段灼领了命令,就急匆匆的走了。

  萧辞盯着那家客栈看了一会,见着无人进出,他又向客栈的拐角处转了一圈。

  在客栈不远处的一个马圈里停了下来。

  马圈里有两匹棕色的高头骏马,无论是在外形还是在毛色上,都明显要优于旁边的小矮马,萧辞又走近了马圈,抓住其中一匹马的耳朵仔细看了一眼,而后脸上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也就是在这个功夫,萧辞就看见了周围暗暗围过来几个暗影卫,他用眼神示意他们要守在哪里。

  看着几个人布好了位置,他才示意段灼跟着他一起再次走进了那家客栈。

  这一次他一进去,就毫不客气的挥了挥手掌。

  段灼马上对着那店家冲了过去,一把将他拖进了一个角落里,萧辞紧跟着走了上去,一切发生的都是那么悄无声息,萧辞压低声音,问:“他们在哪?”

  那店家怔愣一瞬,便明白了萧辞的意思,悄声说:

  “竹月,竹星,竹日。”

  萧辞示意段灼放手,指了指三楼,道:“你悄悄上去,门口应该有人把守,他应该在中间那个屋子。”

  段灼对于这个他自然明白是说的谁。

  段灼贴着楼梯,缩着身体,悄无声息的向上移动,趁着守门人注意力在别的地方之际,他从背后狠狠给了那人一记手刀。

  那壮汉瞬间软塌下来,段灼悄声将壮汉移走。

  他对着楼下的萧辞比了个手势。

  一切都发生在两个呼吸之间。

  萧辞见他得了手,先拍了拍那店家的肩膀,道:

  “你先找个地方,躲一躲。以后无论你的店里有任何损毁,我都会双倍赔偿于你。”

  店家听他这样说,顿时觉得心里松了口气,他早就想走了,这都有了保证,他就赶紧一溜烟从大门溜了出去。

  萧辞看着一切就绪,自己也顺着楼梯走上了三楼。

  段灼一脚直接踢开中间那个房号是竹星的房门。

  “哐当”一声,随着大门被踹开,萧辞直接冲了进去。

  他一眼就看见了缩在塌上的宋行舟。

  泪眼婆娑,面容梨花带着雨滴,仰着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儿,惊恐的盯着门口所发生的一切。

  像是被吓傻了一样,很久才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萧辞,你个乌龟王八蛋,你怎么才来啊!”

  玉真不敢相信她的眼睛,直接跳了起来,她猛的向着宋行舟跑了过来。

  萧辞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宋行舟的左手腕。

  玉真也不慢,她马上扯住了宋行舟的右手腕。

  匕首不离身的玉真,直接拿出匕首,刺向宋行舟的手臂上。

  “你敢!?”萧辞用力拉了一下,他大喝制止。

  “皇叔,玉真不管敢于不敢,都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反正你也是不可能会放过我的,那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拉着人陪我一起死不好吗?”

  萧辞咬牙:“你别碰他。”

  玉真轻笑,又转成大笑,又仰起头放声笑了一阵,“皇叔,你真的好在意这个女人啊!你可是摄政王呀,都道你是最无情最冷血的,竟然也会败在一个女人的手里吗?””

  “玉真,本王怎么会败呢?”

  萧辞冷笑,他看了看段灼,只见段灼叩了叩桌面,下一刻,便有几人从外面破窗而入,径直闯了进来。

  “来人,来人!”

  玉真忽然觉得不对劲,她周围也有几个护卫,可是为何她的房间里这么大的动静,却不见有人过来救她呢?

  “玉真,你以为你做成这个样子,就天衣无缝了吗?你想的太简单了,以为一辆做满机关的马车就能困住本王吗?以为躲到这个偏僻的客栈,本王就找不到你了吗?以为你在邢元天那里安插了人手,偷偷抹去这间客栈在知州的记录,本王就发现不了这里吗?”

  他忽然看向宋行舟的眼神,温柔极了。

  “本王的小侍妾聪明的很,他给本王留下的记号,你压根一个都没发现。”

  “所以玉真,你输了,因为你不够聪明。”

  “怎么……”玉真恨得牙齿痒痒,她不相信,一个字都不相信,“可能?”

  “要不还是让本王的侍妾,给你讲讲,他是如何在你眼皮底下,留下记号的吧。”

  宋行舟没好气的瞪了萧辞一眼,谁要讲那些没用的东西啊,他现在被人扯着,难受死了,而且这个倒霉的手腕,已经整整被人绑了一天了,疼都疼死了,现在还要受两个人的拉扯和撕拽,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更何况玉真那个疯女人,她可是真的发疯啊,也不知道疯起来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萧辞却完全不是这么想的,他似乎不想抓住玉真,而是更想激怒她。

  “我之前藏在香囊里有许多风干的茉莉,就在进到这家客栈的时候,我把一些茉莉花撒在了大门口旁边的风道处,我想这香气会随着风飘散,王爷如果正巧在附近,就能闻着香味找到这里。”

  宋行舟望着萧辞,眉眼里都是情意。

  “后来,在客栈里,当你们在跟店家争执的时候,我悄悄用手指上的血,在店家的柜台角落里,抹了一个花的形状。”

  “茉莉花香?即便如此皇叔你就知道一定是她吗?”

  玉真使劲摇着头,她不敢相信她的计谋竟然会败在一朵花上,她最烦花香,也分不清楚各种花的香气,更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能通过一朵花就传达了信息。

  “当然是她,茉莉本就来自南方,你以为在西北的洛城,到处都有吗?只有他身上,才会有茉莉花的香气!”

  “好好……好一对神仙眷侣。皇叔,你若不想你的神仙眷侣变成独臂姑娘,你就放手吧。”

  玉真根本不想再听他们去讲那些没用的东西,什么情情爱爱,于她而言早就没了兴致。

  “是你们害死了我的松木,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她发狠的样子,让宋行舟感觉到害怕。

  他已经能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刺痛感……

  越来越强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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