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瑜川咬着唇,忍着羞耻,再问一遍。

  “真的不要用我吗,阿延?”

  然后——

  这一天晚上,时瑜川见识了,谢延全身上下,最软的就是嘴唇。

  完全没想到能这么难受,但是难受之余又能感觉到异样,要朝着一个点的方向不停的跑过去,来来回回的走动,最后变得红肉模糊,狼藉一片。

  真的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中途是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直到天蒙蒙亮,才彻底安然入睡,而那个始作俑者还沙哑着说,就这样睡。

  “……”瑜川连反驳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意识回归,苏醒片刻后,被谢延拿着水在唇边湿润一下,时瑜川眼睛都睁不开,瑟缩道:“不行,我不行了。”

  “乖,只是喝水,不动不动。”

  时瑜川眉眼才微微舒展开来,无意识的吞咽唇边湿润的温水。

  喝了几口水,谢延小心的将他放回去,盖好被子。

  谢延坐在床边,用指节在瑜川的面颊上抚摸了一会儿,又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出门给沈南打了个电话。

  “给我准备这些菜,单子一会儿发给你。”

  沈南:“……”

  大少爷出门还是一如既往会使唤人。

  沈南眼角抽抽:“你自己不会出门买啊?”

  “我就是走不开,才让你帮忙的,负责这栋房子的阿姨,不也是你在联系。”

  美国这边除了分公司的一些事务,房产什么的都是沈南在处理。

  他在美国这边只信任沈南一个人,别的都不行。

  “国内公司出问题。”

  “你买不买?”

  “一小时。”

  谢延挂了电话后,随手把编辑好的单子发给沈南。

  沈南看到后,给他发了个拳击的表情包。

  朋友闹闹脾气很正常,谢延的包容心很大。

  昨晚折腾的太晚,他可以继续,但瑜川不行,毕竟是第一次,多多少少还是狠了点。

  在还没送菜上门之前,谢延打算一直陪在瑜川身边,然而刚走两步,就收到了林助的电话,他不得不到另一个房间里接听。

  这个电话打完了,还得开个视频,汇报工作进程,以及各部门人员表现状况,现在是特殊时期,原本的考核一年一次,现在改为每个月一次,有能者就可留下,顾鹤也是其中之一。

  谢延发现他的考核成绩名列前茅,而且还得到了林助的鼓励。

  很多事情,林助是有决策权的,谢延知道后并没有过多插手管理。

  一个电话,两个视频,三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中途谢延抽空还去把菜先放在厨房冷藏,等真的结束后,林助看着谢总的脖子处,欲言又止,最后匆匆下线。

  谢延出房门,顺手将自己的袖口卷至肘间,脚步一顿,又来到书房门口,推门进去一看,一张被子拱起来了。

  时瑜川趴着睡觉,而且还撅起来……这是什么姿势,这样睡觉,舒服?

  谢延走过去,掀开被子:“瑜川?”

  时瑜川皱眉,脑袋疼,屁股更疼,谁能比他更痛苦,是屁股疼醒的!

  !!

  他生气的时候,脸在枕头扭了半圈,故意不看他。

  谢延伸手过去,一碰到他的手臂,时瑜川整个人都抖了一下,他抓住被子往自己身上盖住。

  平时的瑜川软糯乖巧,还特别好哄,这几天的脾气渐长,有点小傲娇。

  让谢延不得不怀疑他以前是不是装的,可能是被压制的性格重新复苏,这是好事。

  瑜川冷落他的时候。

  谢延觉得挺爽的。

  但这个时间不能超过太久。

  时瑜川是醒了,但有点坐不住,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抢救过,现在还有点没回过神。

  谢延把他抱起来,感觉都软得没骨头,在床上给他放了个软垫,让他先习惯坐着。

  时瑜川嘴唇很红,嗓音哑哑的,昨晚哭得厉害,现在还有点委屈,“上药了吗?”

  “嗯,晚上再上一遍。”

  时瑜川忽然瞥到谢延的脖子处,顿时又觉得自己下手会不会太狠。

  “疼不疼。”

  谢延:“哪里。”

  “脖子。”

  谢延摇头。

  谢延陪着他一会儿,时瑜川才发现他一直单膝蹲在地上。

  他立刻说:“可以吃东西了吗?”

  谢延低头看了眼腕表:“我现在去,你躺一会儿。”

  “好。”

  等谢延走了之后,时瑜川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但是脑袋一旦放空,就会不自觉的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其实刚开始他们是在那张椅子上,还是自己主动撩的,刚开始就有点过火。

  但他没经验,而且力气不够,很快就累了,不想动。

  之后就是谢延主导,他力气很大,时瑜川眼前直接一片空白了,嘴里求饶着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就感觉很丢脸。

  老是哄他马上结束,结果一个晚上的时间都废了,而且一次比一次离谱。

  时瑜川已经感觉自己在阎王前晃了一下,然后又被拉回人间。

  没错,就是这种极致的拉扯感,让他小死一回了。

  时瑜川刚想翻了个身,最后一扯,还是乖乖趴着睡觉。

  不过也没睡多久,他自己就起床,慢慢的走到洗手间洗漱,洗脸,接着又慢慢的走到餐桌处,发现自己的座位也放了个软垫。

  吃过饭后,等时瑜川感觉好点了,都快晚上。

  他也没什么事做,反而跟文禄铭通了一下视频,谢延倒是去处理其他工作。

  这几天他们在附近逛了几圈,专门给谢延看心理的医生,也不是天天上班。

  只有他上班的日子,时瑜川就会跟沈南一块跟他去复诊,一次比一次时间短。

  特别是有一天,两人上午在客厅做了两次,下午就得去复诊,医生还调侃说今天谢先生心情不错,比之前的都要好。

  搞得沈南贼好奇,不断追问是什么原因。

  时瑜川:“……”

  这能说吗,绝对不行。

  没几天后,他们就订机票回国,时瑜川打开窗户,街道平整,看着外面的寂静的环境,都没几辆车出入,所以这里一到晚上就特别安静,也正是因如此,晚上极少人出门。

  如果旅游度假来这里好像也不错。

  下一秒,谢延从身后抱着他,埋在他肩膀处,“好久都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时瑜川笑起来,因为谢延跟他的想法是一样的。

  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送什么特产,所以回国的第二天上班,时瑜川请江老师跟文禄铭去吃了顿饭。

  而这一天,姜驰也回来了,两人一段时间未见,之前又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再次见面时竟然有些陌生与尴尬。

  “听说你要参加比赛了,所以回来看看。”姜驰本身跟江老师有合作,他随时都可以回来,这话听在时瑜川的耳朵,应该是他想跟自己修复关系。

  “驰哥,我也要参加,你不关心我吗?”文禄铭说。

  姜驰哈哈大笑:“一样一样,都关心。”

  省级比赛是要通过层层入选的,所以他们现在就得参加最基础的赛事,然后由评委推荐上去,而江老师是其中一个评委。

  每个评委手里的推荐名额有五个,江老师想要他们去的话,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越往上越严格,时瑜川也想着做好准备。

  而且比赛有等级制度,今年他在江老师的推荐下也去参加了刺绣工艺考级,所以才赶得上今年的初赛。

  姜驰的到来,加了不少酒精成分,时瑜川浅尝一口,不敢多饮,免得自己醉醺醺的,在外面丢人。

  到了晚上,谢延亲自开接他,刚下车跟江绯他们寒暄了一会儿,就看到姜驰,这两人之前一见面就不对付,如今谢延是一个眼神都落不到他身上。

  秋风起,最近夜晚会冷。

  谢延将薄外套披在他身上,跟他们说了再见之后,便上车离开。

  “都快半个月没见谢总,感觉他变了好多。”文禄铭自言自语,江绯倒是没说话。

  姜驰默默的开口:“是变了很多,而且看得出来,瑜川现在很幸福。”

  江绯走在前面,文禄铭跟姜驰落后一头,他音量降低,小声的问:“驰哥,现在是彻底死心了?”

  姜驰顿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过了会儿他才开口:“听说你谈恋爱了,果然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文禄铭刚想说话,江老师就在前面:“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目送江绯上了车离去后,他们的音量恢复正常。

  “我没谈恋爱的时候,也能看得出来,所以你现在死心了吗?”

  “如果我不死心的话,你会怎么说?”

  “我当然会劝你快点死心,我不想瑜川不开心,也不想你因为这件事跟瑜川决裂,我夹在中间,很难受的。”

  “没有死不死心的,我心里还有他。”

  文禄铭觉得这人没救了。

  “他过得幸福就行。”

  文禄铭:“……”

  拿的还是恋爱脑剧本,自我感动要不得啊。

  车上。

  谢延凑过去在瑜川颈窝处闻了闻:“喝酒了。”

  时瑜川瞥他:“一点。”

  接着用额头撞过去:“你别大题小做。”

  “姜驰怎么过来了,不是说要回去继续读书吗?”谢延每次对着姜驰也没什么好脸色。

  “说是来看比赛的,你别小气。”

  谢延淡淡的说:“我本来也不在乎他,但是受不了他看你的眼神。”

  时瑜川挑眉,调侃看:“刚才站的那么远,你看得清他的眼神,真厉害,你分明就是胡说八道。”

  在谢延准备开口之前,时瑜川说:“你再这样,咱们今晚分房睡。”

  谢延:“……”

  时瑜川微微蹙眉,他们之间不能总是因为姜驰闹矛盾。

  虽然之前姜驰是不厚道,但他毕竟跟江老师有合作,所以他跟姜驰的接触是必不可少的,长期下来,他总不能一直让谢延担心。

  尽快消除他对姜驰的敌意,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回了家,洗澡之前,借着微微酒精上头的感觉,抵在浴室湿润冰凉的墙壁来一发。

  谢延的性子其实是比较恶劣的。

  他喜欢折磨人。

  无关童年,是他本身骨子里的恶趣味。

  所以他的一次,会很久很久,直到起泡沫了,才差不多可以。

  时瑜川的皮肤白,被热水那么烘一下,白里透粉,眼角微微上扬,笑起来时,媚而不俗。

  谢延怜惜的在他眼角处亲了亲。

  两人抱着对方接了个湿吻,唇齿,舌尖,口腔内部,柔软温暖,特别舒服。

  结束时,时瑜川还有点意犹未尽。

  洗完出来,谢延帮他吹头发,留着差不多湿度后,他把玩着他的发丝:“疼不疼?”

  时瑜川摇头。

  他顿了顿,仰起头,对上他的眼睛,清澈无垢。

  谢延被他的眼眸吸引,喉咙一紧。

  “舒服吗?”

  时瑜川红着脸点头:“舒服。”

  他补充:“跟你接吻好舒服。”

  谢延低头奖励一个。

  时瑜川问:“一次够了吗?”

  谢延盯着他的脸,不够也得够:“你受不了。”

  最近时瑜川在设计图案,没那么快可以睡觉,他突然有点想学习国画,跟字画还有点差距。

  但谢延说他学过,只是如果想更专业的,自然要请老师,所以谢延问他学来做什么。

  “兴趣爱好,专业比赛,提升自我内涵?”

  时瑜川要求不高,他是想学,但现在的精力不允许:“想学个大致的轮廓,比赛用的。”

  “这只是一个小区赛。”

  “要尽力而为。”他就担心自己偷工减料,会害了后面的比赛。

  所以不管是什么比赛,他都想做到最好,何况国画他没自信。

  “那我教你。”

  时瑜川笑了:“好啊,你有空?”

  “陪你,什么时候都有。”谢延不说

  情话,偶尔说一句,还挺直球。

  时瑜川心头甜滋滋的,但也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因为快到比赛,分公司装修又刚好到收尾阶段,江老师作为评委要经常开会,文禄铭跟瑜川都在准备,反而是姜驰闲下来,主动帮他看。

  谢延知道后也没什么异议,时瑜川欣慰还没一秒,就听到他说:“免费劳动力,为什么不用。”

  时瑜川:……

  所以这些天,店里就让一个新来的小妹妹一直看管着,文禄铭就算去,也是进工作室,一整天都不出来。

  时瑜川在家里有专门的房间,他直接在家里练习,跟画画。

  之前说好的国画,时瑜川打算等谢延闲下来,没想到第二天谢延就陪着他在家里躺着了。

  看着谢延跟着他进房间里,桌面上该用的东西,管家都准备好了。

  谢延虽然学过,但毕竟也不是特长专家,但山水鸟林也是国画中最基础的。

  再难一点,就是意象。

  时瑜川小时候参加过小学兴趣书法班,只学了两个学期,抓毛笔的姿势很标准,标准的像小学生,谢延莫名看了几眼。

  时瑜川并未察觉。

  他专注认真,想着学谢延那样临摹,结果谢延只是一沾一点,一落一划,山的轮廓就出来了,而且阴影虚虚实实,很有功底。

  但是时瑜川看傻了。

  他一脸懵逼的看着谢延的脸。

  “看清楚了吗?”

  时瑜川:“……”

  谢延说:“先感受一下,可能跟你平时画画的感觉不一样。”

  结果就是时瑜川画废了好多纸,做不到谢延那样的从容,近看一坨,远看也是一坨,反正就是不像山。

  时瑜川泄气:“好难。”

  谢延绕到他身后,握着他的手,带领着毛笔的运行,简简单单的勾勒出山的形状,顺便点缀了一下,在天空飞翔的鸟也画出来了。

  时瑜川另一只手压在纸的左下角,最后被谢延掰出来:“不要紧张,这种都是随便画的。”

  “也不一定是山,鸟,树,或者其他动物,你比较擅长的,都可以试试。”

  “不要考虑细节问题,先把形画出来。”

  时瑜川认真的点头。

  从早上到中午,时瑜川画了几十张,从第一张的一坨东西变成最后一张勉强能看出来是一棵树。

  其实也不勉强,时瑜川有美术功底,只是阴影……用毛笔的力度貌似太重了,这个得练习,今天是学不完的。

  “吃完饭还要继续吗?”

  时瑜川眉眼舒展,眸色很清:“你要是累了,先休息,下午还有时间,我再练练。”

  谢延双手绕到背后:“晚上呢?”

  “我单子还有呢。”时瑜川现在完全拿单子来联系,前段时间去美国,天天跟谢延腻歪在一块。

  菊花残,满地伤。

  开了荤的男人真可怕。

  每次谢延说一次的时候,确实是一次,但他能忍着,忍两三个小时才出来。

  这妥妥的诈骗。

  “不休息?”

  时瑜川睨了他一眼:“都快比赛了,休什么息。”

  谢延心想,你比我这个董事长还要忙。

  中午,普通的简餐。

  时瑜川边吃边问:“你是不是打算退休了。”

  谢延:“……”

  瑜川心思简单,他问这句话的意思是,谢延是不是想休息了,但他觉得用退休这个词,才能表达准确。

  “像我这把年纪,不应该在家里跟老婆在一起吗?”谢延漫不经心的说,“没想到还被人嫌弃。”

  时瑜川额了一声。

  安静了会儿,时瑜川小声的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谢总的嘴,在商场上是利器,在家里,也同样,只有放在瑜川身上,才是软的。

  时瑜川决定不跟他计较。

  他们也就安静了几分钟,管家便拿着漂亮的大箱子,放在地上,说是有人给他送了东西。

  他走过去,拎着快递盒,一头雾水。

  谢延从来不管瑜川网购的事情,但这次问了句:“你买了什么?”

  “别人送的,我最近没买东西。”

  时瑜川拿起小刀拆快递,里面是某个小众品牌的pr礼盒,他算了算日子,好像是快春节了吧。

  “品牌pr送的。”

  谢延微微蹙眉:“你经营账号还要打广告?”

  “打过几次。”时瑜川收好后,先放置一旁。

  而且他那时候还挺渴望有人会给他打广告,挣挣生活费。

  下午打算继续作画,时瑜川开始上瘾,觉得画这些还能陶冶情操。

  不为商业利益,只为讨自己欢心。

  但这不代表他画的还是一坨。

  “阿延,你有没有画过完整的图。”

  谢延点头:“画过,不是什么大作。”

  时瑜川:“想看。”

  谢延已经很久都没亲自落笔,重新拿起来还是为了自己的爱人,如今也没有这个心思。

  “那也要看画在哪里,给谁看,才有意义,画画本身,不都是为了取悦自己。”

  话里有话。

  谢延忽然收起桌面乱七八糟的画纸,顺手擦干净桌面。

  时瑜川看不懂他的操作,下一秒,谢延压了压他的背,让他趴在桌上。

  “……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想看我画一副完整的吗,我试试,一定让你满意的。”

  时瑜川瞬间头皮发麻,但很快他的上衣就被脱下来,后背在阳光的照耀下,瓷白滑腻,谢延的手指在上面滑动,一直落到脊椎下方的位置。

  “画到这里?”谢延问,“还是再往下点。”

  时瑜川咽了咽喉结,声音有些紧:“……都行。”

  实木桌面冰凉,坚硬,谢延还贴心的给他找了个垫的东西。

  时瑜川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导致身体薄薄一层肌肉绷住。

  谢延用左手轻轻摁住他的肩膀:“放松,又不疼。”

  时瑜川侧过头,琥珀色的眼眸闪着碎光。

  谢延轻轻地笑了。

  毛笔笔尖柔软,沾了点湿润,每划到的地方都能激起一阵阵酥麻的感觉。

  背上的蝴蝶骨生动的仿佛要飞翔,谢延专注作画,另一只手随着画的部分,也渐渐下滑。

  时瑜川屏住呼吸,脊椎尾部忽然被扫了一下,他整个人都像是被细微的电流蔓延到四肢百骸,他紧紧的抓着身下的软垫。

  毛笔尖游走,勾勒的无数笔画,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一副磅礴大气的经典山水图就这么呈现在背上。

  这么一看,仿佛比在纸上画的还要更加的惊艳。

  但是因为长度还不够,所以这幅图的下面部分,还没画出来。

  笔墨未干,谢延避开后背,侧过头在瑜川的眉眼处亲了一下:“还没画完,位置不够。”

  说罢,手指已然勾在裤腰处,稍稍一用力……就能够把剩余部分,完美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