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人的小妹妹这词纪书涵不喜欢，很不喜欢。
和阮乔相处这么久，纪书涵当然知道阮乔的取向，她就不喜欢黏人的小妹妹那种类型的，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从阮乔的一些细微反应可以看出来，于是纪书涵总是处理得进退有度，不会太腻又不会太冷漠。
就好像现在，在知道阮乔面上泛起一阵尴尬之后就很乖地噤声了。
不过是在说完阮乔身边的纪书涵之后。
阮乔从没有向家里人表现出自己的取向，对于阮盛强强势安排的相亲只敷衍搪塞过去，想着过个几天阮盛强被公务一纠缠，就将这事抛到九霄云外了，所以就连阮盛强旁最亲近的司机都不知道这回事。
不过，那也是几分钟之前不知道了。
听到纪书涵一阵憨憨的喊话后，阮乔扶额，颇有一种对小朋友的无可奈何，气鼓鼓地冲着前座喊了句，“女朋友，嗯。”
司机惊掉了下巴，缓了一阵还是把坠落的下巴收好，专心开起了车，并且一板一眼地承诺，“小姐，我什么都没听到。”
一路上，纪书涵的电话响个不停，周靓和杨水柔对于她和阮乔一起前往剧组的事情一无所知，但是有一点很清楚的是，她们都明白，纪书涵不再是可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操控的先线不再牢牢掌握在手中，并且还有随时断掉的趋势。
杨水柔是真的慌了，但是学心理很长时间，她对这事早已形成了一定的专业素质，就算是担心自己看中的猎物被人中途拐走，她都没有咋呼，只询问了周靓拍戏位置。
周靓沉不住气，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劲地给纪书涵打电话，发语音，语气也愈发急躁。
“纪书涵，怎么说我都带了你一段时间，指点倒是谈不上，但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现在是怎么回事？胡作非为，还是你觉得十八线的日子更好？”
“丝毫不考虑其他工作人员的感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很听周姐话的，水水医生很担心你的状况，怕你心理承受不住，所以这边给你开了药，你有空就给周姐回个消息，我也好抽空赶去医院看看阿姨。”
前面一番柔情蜜语，看似是在切身实地为纪书涵考虑，只是小小责骂几句纪书涵的不懂事，但是只有最后一句话才是周靓真正要表达的东西。
短短几个字就充满了巨大的威慑力，是无声的警告和威胁。
纪书涵依旧在车里晕晕沉沉，根本没注意手机的振动，靠在阮乔半个肩膀上，纪书涵觉得很有安全感。
车远远地停到了剧组最里，一下车阮乔就有意避开纪书涵，故意走到了路的最边上，纪书涵像个小尾巴似的跟上来。
“乔乔，乔乔，别走那么快。”
纪书涵刚从密闭空间出来，眩晕感依旧，走几步路都不稳当，却还是脆生生地喊着阮乔，眼看着阮乔的背影逐渐放缓脚步，她又忍着难受往前跑了几步，“乔乔，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啊。”
进了剧组，就是公共场合，阮乔出于分寸感以及对纪书涵梦想的尊重，执着地和纪书涵保持距离，这样做出来，总避无可避地带着一点刻意。
纪书涵也感受到了。
可是明明昨晚两人还那么亲密，纪书涵失望地垂下头，小步小步地跟在阮乔后面，有好几刻，纪书涵走得很慢很慢，以为面前的背影会回过头，但是没有。
两人一前一后进片场，段东平等了好久早已耐性全无，尤其是看到纪书涵还慢悠悠地走在阮乔身后，直接大吼，“纪书涵！你还想不想拍了！你不想拍，现在有的是人想拍！”
段东平的怒火烧得很盛，吼了几句还是停不下来，一字一句地呵斥着。
话里坏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段东平接收了些不好的说辞，尤其是关于纪书涵的，阮乔下意识看了周靓一眼，抵不过心虚，周靓躲闪的目光还是心虚地移开，盯着自己鞋尖发愣了会，才如同理中客解释道，“书涵也不是故意的，最近遭遇了些不好的事，情绪不太好，希望大家体谅下。”
得体，大方，这样越发显得纪书涵不懂事，现场已经有人侧目而向，看向纪书涵。
阮乔没说话，从前冲动的阮乔一定会迅速跳出来为纪书涵打抱不平，但是基于此刻的情境，阮乔选择等待纪书涵给出一个合适的解决方式。
对于心结或者是根植在心的恐惧，不直面永远只知道逃避，就无法将其拔根而起。
纪书涵一直在角落，急得眼泪都开始闪动，想要逃避的那一瞬间，看向阮乔，坚定鼓励的眼神让她一瞬间攒起了劲，她定定地回看一眼阮乔，“想拍，我想和你拍。”
“对不起导演。”
“最近遭遇不好的事就是突然发现被经纪人骗了，我还没开拍，她就戏瘾大发，让大家见笑了。”
纪书涵的语气十分平静，没有丝毫的慌乱，沉稳内敛都蓄足十分。
在场的人安静了好几秒，似乎在回味纪书涵话语中到底是什么意思，阮乔没忍住叫了纪书涵的名字。
“纪书涵，现在你像贺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