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那渊停岳峙静立不动的东门霜碟碟怪笑,手中长剑突然信手一挥,刘浚此时两面受敌,大见危殆,早惹得四下一片骤急惊呼。但‘平阳一剑刘浚’六个字果然不凡,但见他于此绝境之中,忽焉身若无物,猛地扶着剑柄腿脚却已倒攀上了那树杆,绕到剑的另一面急劲抽剑掣身,这一招躲得是精妙绝伦,令人惊叹,但饶是如此,肋间却已被勾下一幅衣袂,危险得很。待他立定身形,眼光一触及那人,猛地又倒抽一口冷气,张大了嘴巴,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原来,那东门霜静立不动时,他的身后不知从何处竟飘下一个与东门霜一模一样的人,但见此人一样的剑眉隆准,气宇轩昂,一样的银色衣衫,湛湛长剑。所不同者,那人剑光凝滞冷森,素手挥处,冷霜簌簌而落,摄摄有声,正与适才耳中所闻不疑有二。而正是此人,方才将刘浚的剑尖钉在树上,此人无论神情还是样貌,甚至连手中的长剑也似一个模板铸就的一般。方至此刻,刘浚才知手下诸人怔立惊惶的缘故,无论是谁见了这种怪事都难免愣个半晌,更何况是名闻江湖的‘风霜剑客’霜从风——所有的人都不禁神意惊遽,猛然沁出一身冷汗,瞠目无言地瞪着场中奇怪的景象。

  两个东门霜同时诡异地笑了一笑,四目凝视着刘浚脸上,象打量一件令人玩味的物什一般看着他。就在众人惊骇的当儿,两个东门霜突然一闪,身形竟然又变回了一个,猛地欺近刘浚,就在他出剑一刻,东门霜身后蓦然疾闪出一条人影,又倏然失去了踪影。如此两次,刘浚一愣,猝不及防间左臂突然一阵剧痛,大喝一声,肘下鲜血涌冒,转眼将衣袂染红了一片,却已被不知被哪个东门霜划了一剑,鲜血沥沥而下。

  “化影分形?!”围观的庄、何二人愕然惊顾,口中倒吸冷起,脸上流露出无限惊惧之色。

  化影分形乃是江湖上一种厉害至极的武功,必须要有特殊的法门与气质才可练成,这种功夫在武林中也止于传说,究竟有没有谁也不知道,但眼前的事实令当场懂武功的人无不神意惊遽,难以置信。刘浚一旦被创,顿时也心中一凛,急忙暗定心神,一意挥剑,与那东门霜奋力挥拼,但怎奈此功夫诡异得很,令人防不胜防,丝毫揣摸到对方的招数,但只过了十招,那东门霜一影分化,刘浚倒掠三丈,发现对方倏地合一,竟然没有追来,先声一愣,继而突然仰天大笑,倏地主动攻上,那人影顿时又一分为二,刘浚仔细一看,突然断喝一声,手中剑式不停,口中朝庄、何二人道:“庄怀义,何世芳,你们也来会会另外一位高人吧……”

  刘浚话音未落,那两道人影突然加快了攻击,似乎要令他住口,但庄、何二人却早已听得清晰,脸上掠过一抹困惑之色,但继而恍然大悟,仔细一辩,这两个东门霜手中的长剑却稍不一样,其中一柄寒光凝湛,另外一个剑过凝霜,二人也不是傻瓜,天下虽然有化影分形的绝技,但却没有听说过能连剑也能一分为二的。这一点显然是个破绽,而造成这个破绽的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人,两个长得很相似,又打扮易容得一模一样的人,这也是他们始终没有离开那片林缘追击刘浚的原因。

  一念及此,庄、何二人不禁大怒,庄怀义气得怒眼圆睁,口中大喝一声,宛如平地打个霹,骂道:“妈的,老子还以为你真是个绝顶高手,谁知道是个赝货,看老子宰了你喂狗……”言间早陡地长剑寒闪,与何世芳挟刀纵入场中,也不管哪个东门霜,出手便是杀着,两人合斗一个。他们虽然分不清,但刘浚却清楚得很,他从对方的剑上,认定了与自己对手的不是先前的东门霜,因为此人的武功修为似乎比那东门霜还要高上一筹。如此一来,顿时形成了两场打斗,因为他们剑术都高绝不凡,其余的刘门剑客丝毫插不上手,所以只好守好犯人,不让他们得以趁机逃走。

  以东门霜的精湛功力,合庄、何二人之力也绝非他的对手,但一时半刻东门霜也绝难在短瞬间将二人置于死地,另一边的刘浚这刻虽也堪堪与令一无名刺客战了平手,但此人剑法奇绝,内力深厚,剑风沉潜不厉,俱是阴劲,这样相持之下,孰生孰死尚在未知之数。三十五招以后,刘浚锐气已折,渐有不支,那边的何世芳见无名刺客剑气如虹,云光片影地将刘浚裹在剑幕之中,蓦然脑中一动,心道:“与其两面俱败,却不如舍我一人而解主上之厄,只要我一人能力撑东门霜一时半刻,以庄兄和主上的功力,合力杀了那人,再回过头来帮自己杀东门霜,时下也只此一途了。”

  那庄怀义和何世芳向来并肩作战,携手合作了二十余年,早有了很深的默契,这刻庄怀义见何世芳向他使了眼色,又尽左后疾攻,当下已知他的用心。话虽如此,但二人毕竟有了二十年的生死交情,叫庄怀义如何能舍他而去。庄怀义心中一酸,当下恨下心来,紧跟着也是一阵疾攻,却一点也没有去帮助刘浚的意思。

  何世芳眼中酸瑟,业已知庄怀义之意,一面他心系刘浚安危,另一面却是自己的兄弟,不忍舍离,却让自己取舍,他来拖住东门霜。一念及此,他神色一黯,悲愤填胸,仰天长啸一声,突然疾攻将庄怀义排到圈外,庄再也叉不进去,虚击了一剑,无奈之下身形却猝然暴起,陡地倒掠划空而起,平掠数丈,接着又点足再三纵就到了刘浚处,挥剑疾扑无名刺客肋下空门,此变惊遽发生,东门霜和那无名刺客都不禁一惊,东门霜大叱一声,加紧了攻击这边仅剩的何世芳,双方顿时一前一后,一首一尾,斗得不亦乐乎。但何世芳如何是东门霜的对手,不过十招,突然被那东门霜弃剑用掌,砰地一声印在了他的胸上,何世芳痛嗥一声,掩面翻出数丈,那东门霜在不看他一眼,回头一顾无名刺客,发现他正和刘、庄二人打成平手,当下放心地冷哼一声,目光突然盯上了那群锦衣剑客,眉宇间洋溢着一股子阴骛之气,突然厉声大笑地疾扑过来,见人就杀,如拾草芥。

  刘浚与庄怀义见状,目眦欲裂,红眼怒吼。

  庄怀义双目火赤,大喝一声,道:“阁下……你究竟是什么人?”

  无名刺客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轻蔑的道:“我叫谷风。”

  刘浚一惊,道:“谷风?莫非……”

  这谷风冷冷一笑,道:“方才你问我霜妹她是不是霜从风,他摇头说是,摇头的意思是他不是霜从风,回答‘是’的意思是她是霜从风的一半,而另一半就是我。‘霜从风’就是霜风神剑,也就是我谷风和我霜妹,知道了这个秘密,你们可以死而无憾了……”

  刘浚闻言,心中不由暗暗一震,猛地想到方才自己紧逼东门霜的胸腹时,难怪她勃然大怒,原来她是个女人易了容,但这易容术也用得太奇了,乍见谷风与东门霜竟然长得一模一样,实在骇人,这恐怕也就是‘霜风神剑’诡异的原因了。

  刘浚道:“江湖传闻‘霜风神剑’以凝霜、追风二剑而得名,却想不到原来是因为阁下二人而名。这么说来,知到这个秘密的人江湖上不是没有,而是都死在了凝霜、追风二剑之下,这也能解释‘霜风神剑’最厉害的剑法‘霜风分形’,原来所谓的化影分形分身之术只不过是江湖中人的错觉。”

  “不错。”谷风面上笼罩了一层冰霜,冷笑着道。

  “我不管你是谁,尊驾可斟量一下能否杀了我们两人?”刘浚喝声中暴攻过去。

  谷风挥剑如雨,不疾不徐,同时碟碟怪笑,两眼寒芒外射,顾盼之间流露着狂作之态,他扫过庄、何二人,剑涌如山地冷冷道:“我杀不了你们,难道你们还杀得了我?但我霜妹杀了那六十名剑客,到时再来助我,你们还不是要死……”言毕嘿嘿冷笑,眼中神光湛然。

  刘、庄闻言都骇然震慑,断喝一声,涌身急攻猛扑,加紧了攻势。谷风也大喝一声,剑尖上发出嘶嘶的怪响,毫不放纵,双方顿时纵横迂回,剑光霍霍地打在一处。

  正在双方在首尾两端酣战之际,中间的犯人乱作一团,惊惶失措,停也不是,逃也不是。正在此时,冷不妨东面悬崖下倏然飘身攀上十余名执刀之人,但见他们俱是身材魁伟的彪形大汉,装束打扮都一样,个个青色长袍,白带束腰,神态彪悍。掠上崖际一言不发,像一阵旋风般突然扑入中间见人就杀。原来,对方早将这班青衣刀客用绳锁吊在东边崖际,待到双方前后酣斗而无分身之遐时,突然杀出,的确是一只奇兵。那群汉国武士腹背受敌,如今中间突然又如同被插入了一刀,顿时为之大乱,好在中间尚有一干人犯挡着,但这些犯人手缚索链,那群黑衣刀客简直如虎入羊群一般。中间五、六个年纪大的人犯甚至吓得动弹不得,徒然待死。

  展眼间,地上已横七竖八,倒着有几十具尸体。剩下的十数名囚犯早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地向两边逃去。那帮青衣刀客见状,非但毫无住手之意,反而杀心逾炽,提了刀穷追猛击。正在此时,犯人人群中一道人影惊鸿突现,迅如惊雷,身上挟着一股凌厉的掌风罡啸,凭空直趋人群中一个褐衣老年囚犯,此人身形是那么突然、迅捷、惊遽,一路凌空,所向披靡,左右莫撄其锋,所有阻挡的人砰砰都被击飞震散,倒地就死,到那褐衣老年囚犯骇然惊顾地注意到时,已然躲闪不及,但闻“砰!”地一声大震,紧接着一声惨叫,那老囚的身影恍如堕空的折雁一般,直抛到三余丈外,硬直直地跌落地上,直扑得碎石激飞。那掌风的余势尤自砰然四散,直激得左近诸人身似刀割,掩面而遁,刀剑皆飞,其掌力之混雄,令人惊心动魄。

  那出掌之人一击得手并不滞留,身形一纵,恍如翔鹤一般凌空虚渡,倏然飘落西侧一道数丈高的岭冈之巅,渊停岳峙,此人出手是如此的惊人,那岭冈之下所有的人无不被震慑了——东门霜、谷风与刘浚诸人的撕杀与一群青衣刀客的杀戮突然都停了下来,纷纷不由自主地翘首观望巅上那人。但见岭巅之人竟也是一个衣不蔽体的年老的犯人,看他年纪当在六旬左右,身材欣长,面容瘦削,额骨高耸,白髯绕颔,两眼深沉阴冷,眉宇间透着一股冷肃之气。此人点足而立,威棱外射,隐隐有一种慑人之威,那股静极欲动的凛凛霸气淅凛凛地裂体四射,山道上所有的人与其目光相袭,无不胸闷窒息,不寒而栗,莫敢直撄其锋。

  这人也是个年老的囚犯,那皱纹累累的脸上一双原本昏惑的老眼微瞌之间,寒芒倏的一闪即收,畏缩之状突然变得身量高伟,俨然不复先前被囚时的恹恹之态。而地上中掌之人也是一个褐衣褴褛的年老的褐衣囚犯,此刻委颓地上,面色蜡黄,冷汗淋漓,吐了一地的血。

  一直拼命激斗的刘浚和谷风、东门霜几人见了冈岭上那人,纷纷收剑,喝止手下各自后退,一时之间两方纷纷收了己方尸体,泾渭分明地集结前后两处,岭下霍地闪开了一片颇为宽敞的空地,空地中间只剩下那中掌的褐衣老者和十余名仅存的囚犯,惊惶莫名地聚在一处,骇然惊顾地不知所措,眼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这时,山道上血流成河,尸体倒了一地,残肢断臂,横七竖八,阵阵血腥之味,中人欲呕。

  突然,奇怪的事出现了……

  原本仇深似海、恨不得生吞对方的刘浚和谷风、东门霜三人行到一处,神情依然冷漠地相互望了一眼,再不动手拼命,竟然相携一起行至那老者置身的岭下打了声胡哨,那班凶戾的黑衣刀客闻风也纷纷行到岭下,和刘浚三人恭身向岭上老人行礼道:“属下等见过庾先生!”

  那庾姓老者闻言并不答言,嘴中只冷冷地低喝了声:“杀——”。

  突然间……

  中间空地仅余的犯人中,两名杂衣的少年犯人陡然从身下抽出暗藏的软剑,骤然发难,素手轻挥间,一时叫声、惨嗥划破晦空,凄厉相闻,相传数里不绝。十数名和尚囚犯纷纷披靡,展瞬间仅余的一干人犯尚未弄清眼前发生何事,尽皆命丧二人之手,其剑法之快,下手之毒,骇人听闻。

  那两个少年见已得手,嘴角噙着一丝阴残的笑意,神色自若地收起长剑,依然故我地拍了拍双手,似是拍拭轻尘一般毫不经心,踏过十余具尸体,面不改色地径至岭下,向巅上老者也自躬身攘臂,道:“虎门二杰连城、柯继幸不辱命,见过庾先生!”

  那姓庾的老者微微颔首,挥了挥手,虎门二杰倏地闪到一旁,恭身侍立。

  秋风萧瑟,白露为霜,纷芸杂踏的山道复又归于平静,不闻一丝人声。只有刘浚的手下似是脸色泛灰,惊惶莫名,战战兢兢地疑惑不已,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何世芳已经受伤,庄怀义目睹此景,也兀自怔然地瞧诸场中,神意惊遽,显然毫不知情。

  峪下激溪尤自激流澎湃,声流不绝。静谧的山道似完全没有发生过杀戮一般,阵阵血腥之味,扑鼻欲呕,但地上的折刀断剑、一堆尸体和那斑斑的血迹,染满了微带枯黄的荒野,触目惊心,赫然地昭示着在凄瑟中消逝的惨烈。

  岭巅的老者一双鹰隼般的利眼,动也不动地盯着场中,场中一个卷伏于地的身影,一个褐衣老者的身影——那个被他一掌击飞的褐衣老者。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老者身上。这山道下发生的事是那么突兀诡异,又令人不可思议,而那庾姓老者和虎门二杰显然是刘浚、谷风和东门霜的主人,他们藏身在犯人中间,却只是为了那个褐衣老囚犯。这点那褐衣老囚自然没有想到,刘浚手下的一群剑客也是牺牲品,何世芳就身受重伤,但所有的事又是怎么发生的?

  蓦地,地上那褐衣老人竟颤抖翻了个身,缓缓地撑站了起来,凄清之中但见那人年近六旬,面目清癯,眉清鼻挺,长髯五给,满面风霜,颇有几分清古之气,嘴下飘拂的胡须沾了斑斑的血迹,但他看起来精神攫烁,俨然不似身受重伤之人。他环视了四周一眼,振衣而立,一双深沉的眼睛注定了巅上老者。

  岭巅的庾姓老者鹞眼鹰鼻,一脸阴鸷地双目一触,碟碟怪笑地道:“一炷香,阁下中老夫一掌,一炷香的功夫不到竟伏地而逾,足见阁下内功的确很高明!”

  褐衣老者闻言智深勇沉,眼中闪耀出灼灼的光芒,但他一旦触及到了一地的尸体,神情大变,心头剧震,唇边闪过一丝轻微抽搐,睁目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暗下毒手偷袭老夫,还……还杀这么多人?”

  那庾姓老者枯老的脸上抽动了一下,双眼闪过一丝冷酷的清笑,“唰!”地从身上抽出一柄黝黑的木剑,甩手一掷,那柄木剑顿如一道乌光般“噗!”地一声,直插那地上褐衣老者身前,入地两尺有余。庾姓老者面色沉寒如故,冷冷地道:“想不到你还有一腔悲天悯人之情,区区的名字阁下或许听说过,我叫庾谨之,至于我为何出手偷袭,阁下你心里比我更明白。见到眼前这柄黝木长剑,你还用得着遮遮掩掩么?”

  褐衣老者微微一震,脸色凝重地缓缓道:“原来是汉国赵王石勒幕中三大剑客中的幻剑庾谨之,如雷贯耳,在下闻名很久了,但却不知阁下偷袭的功夫更胜名誉江湖的幻剑三分!”

  庾谨之冷冷地道:“阁下尚未回答老夫可否识得这柄黝木长剑?”

  褐衣老者看了那柄黝木长剑一眼,突然拂髯仰天大笑,眼中倏地掠过一种无御的豪气,凝重地开口道:“尊驾果然好眼力,这确实是我的剑。”

  庾谨之道:“那就对了,我们找的就是阁下……”庾谨之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加重了语气,恍如暮鼓沉钟,又似冷钹寒铁般一字一言地道:“太微神剑凌重九!”

  褐衣老者神色一动,抬目说道:“阁下很高明,你识破在下行踪。”

  庾谨之阴声细气地道:“谬赞。庾某常闻‘太微神剑’凌重九以剑为友,常御左右而不离身,无故斯须不撤。当日洛阳被我汉国攻破,白马寺被围时,寺中所有的人都被生擒。阁下武功高强,本该挟剑杀出洛阳,却你却弃剑失踪,当然别有所图。而当今天下能令太微神剑弃剑易容的,恐怕只有竺法兰的四部佛家妙典和玉龙子了!”

  凌重九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一时间神色黯然,喟然一叹接道:“想不到当日白马寺重围之下,凌某为掩饰身份而藏匿在阑台石室中的木剑,竟惹来了杀身之祸,还害了百余条无辜的性命……阁下也忒狠毒,设下诡计迢递千里一路追杀至此,甚至不惜自己人杀戮自己人来引出老夫,庾谨之你好恨毒的心!”

  庾谨之嘿嘿冷笑一声,得意地狡黠阴狠地道:“这也是迫不得已,我汉国剑客只知凌重九年近六旬,但白马寺的囚犯中的老者却有十余名,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得布局逐个击破,将年老之人一个一个地杀死,再搜遍全身查找,直至找到玉龙或只剩两个老者,那么其中一个必是凌重九!”

  凌重九气涌如山,双目赤红,切齿道:“而另一个就是你!”

  庾谨之阴骛诡猾地格格怪笑道:“你能委屈大驾装扮易容,我当然也能。但你一路上掩饰得极好,我竟然没有察出丝毫破绽。你的确很聪明,所以我们才精心布局。否则阁下身怀玉龙,以你的轻功必闻风而逃,一入江湖,再难寻找,所以我们必须先布个密不透风的‘铁壁’,请君入瓮,才可确保一定能捉到你,否则,我庾谨之岂不有负我主赵王的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