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晚上, 她们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江栖辞太迷人,浑身哪哪都软,让人碰到就不想放手。在床上的样子和平时截然不同,眼尾发红, 总是呜呜咽咽的, 喉咙里发出软糯的轻哼,像是个小哭包。

  偏偏又听话得要命, 翟星眠叫她怎样, 她就怎样。轻轻捻动时,江栖辞浑身颤抖, 紧紧攥住床单, 眼泪汪汪地望着她, 分得更开了些。

  “星眠……”

  翟星眠看出了她的暗示, 发现江栖辞好像更喜欢让她进去。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她们两个却毫无所觉,耳边全是喘息声和摩擦声。

  江栖辞的头发湿透了,几乎筋疲力尽,翟星眠才终于放过她。

  她今天喝了不少酒, 这会儿也有些困了,草草地为彼此擦身,话都没说几句,就拽上被子抱着江栖辞睡觉。闭上眼的前一秒她还有些自嘲地想,她们这算是什么?炮友么?

  但着实太累, 下一秒便陷入了沉睡。

  翟星眠平时四点多就起床,今天虽然没订闹钟, 还是因为生物钟早早地醒了。

  她先是有些恍惚, 过了几秒, 昨晚的事情如潮水涌入脑海。

  翟星眠愣了愣,侧目看了眼背对着她睡觉的江栖辞,黑色的长卷发散落在枕头上,露出白皙的肩膀,让翟星眠的心神恍惚了片刻,回想起江栖辞所有暗夜下都让人忍不住心动的娇媚表情。

  这进展未免有些快了吧,江栖辞都没说要给她个名分,怎么就睡了呢。

  翟星眠一脸懊恼,伸手捏着太阳穴,果然酒精不是好东西,虽然她没醉,但还是让她比平时更冲动了些。

  不过她着实喜欢江栖辞,倒也没什么后悔的。

  翟星眠平复了一会儿,索性又闭上眼,睡了个回笼觉。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

  翟星眠抬眼,便看见江栖辞正裸着身,蹲在地上,胸脯紧贴着膝盖,摸索着昨晚脱下来的衣服。

  她没找到自己的眼镜,看东西有些不太分明。

  翟星眠看到些不该看的,急忙移开视线。转过头后才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昨天该做的都做了,怎么现在开始害臊了。

  她轻咳了一声,背对着江栖辞,提醒道:“眼镜昨天放在鞋柜上了。”

  声音猝不及防地响起,江栖辞动作一顿,身体倏然收紧,心跳略有些加速,慌乱中急忙拾起一件衣服挡住自己的身体,随后才意识到翟星眠根本没有看向她。

  翟星眠的语气过于平静,江栖辞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以为是自己吵到她睡觉了,轻声道:“……抱歉,是我吵醒你了么。”

  翟星眠低头攥紧了被子,低声道:“不是。”

  “这个时间我也该醒了。”

  江栖辞乖乖地“噢”了一声,带好眼镜后,继续找衣服,动作比之前快了不少。

  她从地上拾起一件半干不干的内裤,沉默良久,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了想,还是决定套上去,到了基地再换。

  翟星眠闷声说了句:“第二个抽屉里有内衣内裤,我的衣服你看着穿吧。”

  江栖辞一愣,脸更红了,低着头:“好的,谢谢。”

  穿完内衣内裤,江栖辞又套上了件衬衣,刚一起身,便觉得有些肿胀的痛感,眉头不由一蹙。

  江栖辞适应了一会儿,才慢吞吞进了卫生间。

  趁着江栖辞不在,翟星眠才起床,飞快地找了一套干净衣服,往身上套。

  穿完之后,她又给江栖辞找了一套衣服,虽然她比江栖辞高了七八厘米,但是衣服也还算合身,裤腿稍微掖一下就可以。

  翟星眠扬了一声:“我把衣服放在沙发上了!”

  江栖辞短促地“啊”了一声,像是有些不知所措,随后回:“谢谢。”

  两个人就这样各忙各的,一句话都不说,仿佛昨晚在床上水乳交融的两个人不是她们一般。

  她们之间突然多了丝说不清的距离感。

  江栖辞默默地穿好大衣,她犹豫了一瞬,对翟星眠发出邀请:“要不要一起走?”

  翟星眠这时还在刷牙,瞥了江栖辞一眼,淡淡道:“我们又不顺路。”只语气中有几分阴阳怪气。

  江栖辞却没注意到,闻言有些失望道:“……也是。”

  “那我就先走了。”

  翟星眠脸色未变,轻轻地“嗯”了一声。

  江栖辞沉默了两秒,见她没再说什么:“……再见。”

  “再见。”

  门嘭地一声关上,翟星眠扶着洗手台,心跳恍然漏了一拍,怔怔地望着镜子中嘴里含着泡沫的自己,恼火一闪而逝。

  这个笨蛋。

  翟星眠一个人洗漱完毕,穿好衣服,刚准备出门,突然想到,教练不是给她们放了一天假么?

  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真是昏了头。

  江栖辞上班,不代表她也需要上班。

  但是翟星眠从来都是最勤奋的那一个,以前在老鹰队就是如此。

  其他人在休假时会参加聚会、喝酒,她却很少去,全年365天,她几乎360天都在训练。她始终认为,运动就像一条河流,必须要不断地流动,否则就会倒退。

  想了想,翟星眠还是去到球队,开始训练。

  她以为自己还是会孤独地在橄榄球场,做着重复的训练,可是门口却传来响声,几个人有说有笑地走进来,看见翟星眠和她打招呼:

  “早啊,星眠。”

  翟星眠讶然地抬了下眼:“早。”

  随后,她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两个……球队越来越热闹。

  除了王娜,球员悉数到场。

  其他人似乎看出了翟星眠的惊讶,笑呵呵地开玩笑道:“像你这样有实力又有天赋都这么努力,我们再不好好训练,怕是连球场都上不去了,我们也不想被你落地太远。”

  陈小溪握紧了拳,眼睛亮晶晶的,充满干劲地说:“没错!我们要让别人知道,你不回老鹰队是正确的选择,因为我们比她们更强!”

  翟星眠看着她扬了个笑,忍不住揉了揉陈小溪的脑壳,她突然意识到,这已经不是从前的老鹰队了,她的队员们有着中国人所特有的品质,她们更能吃苦,更努力,也更有凝聚力。

  她看着这些年轻的球员,不由被她们身上的那股劲所触动。

  翟星眠的眉眼弯了弯,吁了口气:“好吧,我们照常训练,合着这是张教练给自己放假呢。”

  不过还是和平时训练有所不同,少了战术会议,让她们可以提前几小时结束训练。

  翟星眠坐在旁边喝水的功夫,看见苏见月给她发了条消息。

  “又去球队训练了吧,中午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她垂眸看了眼,随意地打了个“好”。

  大概十二点钟的时候,和队友道别后,翟星眠直接开车去了苏见月说的酒楼。

  饭菜已经提前上好,翟星眠的胃在向她发出抗议,她吃地虽然不算慢,却依然不失礼貌。

  苏见月时不时抬头看她,果然长得好看,做什么都那么赏心悦目。

  苏见月眼尖地注意到翟星眠脖子上隐隐约约露出的一点抓痕,不由惊讶,问道:“看来昨晚进展不错?”

  翟星眠动作一顿,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她就觉得糟心,她抬眼又垂下,故作平静地说:“还好。”

  苏见月啧了两声,凑到翟星眠旁边,把她身上的羊绒衫往下拉:“这就是你说的还好?”

  翟星眠嫌弃地挣开她的手,整理衣服:“睡了一次而已,算什么进展。”

  再回想起早晨江栖辞的不在意,连个台阶都不给自己,她觉得自己的媚眼都抛給瞎子看了。

  翟星眠半垂着眼,自嘲地勾了下唇。拒绝自己之后又突然出现,什么话都不说,上来就吻她。

  好像除了昨晚,一直以来主动的那个人都是她,最开始时她主动向对方示好,主动要和对方一起上班,那时候江栖辞有事去外地刚回来时,莫名其妙地不理她,也是她主动下去给对方弄姜糖水,第二天还主动去找她求和,后来还主动和她约会,主动表白……

  可为什么江栖辞连一个解释都不愿意给她。只要说一句就好了呀,如果她不主动问,这件事是不是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过去了?

  甚至……她到现在连个名分都没有。

  翟星眠眼底渐渐浮现出失落,这样的猜测让她昨天刚坚定的想法又变得犹疑,也许江栖辞只是一时冲动呢?她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和她最好的朋友抱怨。

  “我感觉……她并不是很喜欢我。”

  作者有话说:

  中秋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