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没睡,昨晚还把薄募言踹下床,头都被摔红了,一直到公司,他的心情都糟糕到了顶峰。
原本扬起笑脸要和他打招呼的员工,一见那张脸眉头皱起,嘴唇紧抿,顿时收回要脱口而出的“白哥早上好。”
白沉满脸不悦,把人叫住,“为什么不跟我打招呼?”
“啊…啊?”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员工看见老板都直接无视?平时太惯着你们,现在连个招呼都省了?”
“白哥,那个……”
话还没说完,白沉紧接着,“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一群人跟无业游民一样在这里乱晃,哪凉快哪待着,别在这儿影响市容。”
等他骂完离开。
所有人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
“咱白哥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来没来不知道,但薄总肯定没来。”
“今天日子不好过咯。”
“该不会是和薄总吵架了吧,看见没,那个脸,都快垮到地上了!”
短短两三个小时。
白沉心情糟糕的事传遍了整个公司,员工处理文件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被抓住漏洞大骂一通。
所以当薄募言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抱着笔记本电脑走进公司的时候,所有人顿时像看见救星似的双眼放光。
“薄哥薄哥,你怎么这么晚才过来!”一群人聚上去。
“刚醒,”薄募言如实道,不动声色地避开和其他人的肢体接触,退到一个安全的位置,“怎么了?”
“我丢,哥你终于来了!”胖乎乎的员工一边痛哭流涕,一边把文件塞给他,“哥,我求你了替我给白哥送进去,我不敢。”
“嗯?好啊。”
薄募言接过文件,朝楼上走去。
“救命人终于来了!”
“还得看我薄哥!”
“沉哥。”
埋头在文件上的人眼睛都不抬,“哥什么哥,进来不知道敲门吗!”
薄募言放下电脑,“沉哥好凶。”
“崽儿?”
白沉连忙起身,把人按在沙发上,“我不是说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过来了?”
薄募言偏头笑起来,声音清朗,格外,嚣张,“你的门,我没敲过哎。”
“你不用,”白沉道,“想进来就进来。”
“嗯。”
“我看看昨晚头碰着没有。”
手作势拨开他的头发,腕骨却被人抓住放到唇边,薄募言眼底清澈,眉目如画,“没有碰到,沉哥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没有,单纯睡不着。”
“哈哈,可能是沉哥最近太闲了,”薄募言眼前一亮,“我们可以做到三点。”
“节制,禁欲,”
脸颊被人掐住狠狠揉捏,“君子当养身心,节制有度。”
“不要,”薄募言嘟嚷,“那我是小人,小人不用。”
“别太可爱了崽儿。”
白沉瞥了眼时间,眉毛上挑,边往办公桌走边道,“快到中午了,一堆文件没处理。”
“你让文件去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笔尖刷刷刷在纸张上划过,键盘也敲个不停。
来送文件和汇报工作的人全都自觉放低脚步,只要有薄募言在旁边,白沉就不会太过生气,这个定理让其他人都放松了不少,
见文件都处理的差不多了,白沉随口问道,“崽儿,你在打游戏吗?”
“没有,我在追踪A的位置,”薄募言头也没抬,凝视电脑上出现的一个红点,疑惑道,“好奇怪,他的位置还是在益海,明明我都确定过了……”
话还没说完,白沉心底立刻警铃大作,猛的想起上次露出的痕迹,以崽儿现在的速度,岂不是很快就会找到他的位置。
白沉“蹭”的起身。
“怎么了沉哥。”
话音刚落,电脑“砰”一声被人合上,薄募言疑惑地看着他脸上的不自然和紧张。
“崽儿,陪我睡会午觉。”
“午觉?”
薄募言看了眼窗外,想起昨晚白沉似乎睡的不是特别好,愕然掐住他的腰,在一声惊呼当中把人抱起来往卧室走,“好啊。”
原本只是为了防止找到他的位置,被抱着放到床上之后,一夜未眠的疲惫瞬间就笼罩全身。
薄募言靠在床头,手轻轻挡住他眼前微弱的光线。
声音十分具有安抚性,缓慢而又温和地轻声吟唱。
感受到白沉的呼吸逐渐均匀,弯腰在他额间落下一个吻,“睡吧。”
起身把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抱进卧室,挡在窗户光前,一一审视。
等白沉醒的时候天色渐晚,薄募言趴在文件堆里,桌上未处理的都已经被他处理完了,连之后员工上来汇报的内容也都处理结束。
白沉嘴角愉悦上扬,拿起其中一份,仔细端详内容。
其实薄募言不装的时候,写出来的字特别漂亮,笔锋凌厉,格外好看。
但却越看越不对劲,白沉眉头微皱,这个字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立刻翻出聊天记录里七爷发过来的唯一一张手写指令,仔仔细细地和文件上的字迹对比,差点没被气笑。
这小家伙是藏的真深,难怪有那么多钱。
前段时间他还纳闷,按理来说他出了训练营就该被分配给某个城市,结果那天楚博什么都没说,他们也压根没看见分配的是哪个城市。
现在想来,薄募言很可能就是益海的背后的负责人,不然怎么可能在益海待这么长时间。
“藏这么深啊崽儿,”白沉戳了戳他的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们还是照常收到来自七爷的消息,全都听从指挥,白沉一想到那些正儿八经,十分严肃的话是从他身上这个娇气包发出去的就格外想笑。
好几次都刻意要求通电话,对方不出所料地拒绝。
他乐此不疲地看着薄募言紧张,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心里乐的开花。
这段时间就逐渐变成,白沉一旦收到指令就开始狂笑不止,几乎是同一时间就乐个不停,好几次他都在端视自己发出去的消息有没有问题。
白沉的行为也格外不对劲。
只要一听到他要开始理思路,无论在干什么都跑过来立刻合上电脑,直接连人带凳一整个搬进房间。
被子一盖就是三四个小时。
薄募言仰面躺在床上,支起一条腿扭头去看床头披着浴袍处理工作的人,声音沙哑,格外委屈,“沉哥,我要死了。”
“胡说什么,”白沉瞥他一眼,拉过被子给他盖住腿,咬着一根烟,“被上的又不是你。”
“你不累吗?”
白沉深吸一口气。
他何止是累,腰部以下都快瘫痪了,到最后压根控制不住崽儿的节奏,跟都跟不上。
然后斩钉截铁,“不累,你需要多锻炼了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