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本能倾向【完结】>第112章 交接

  益海的东堂口边上站满了穿着制服的安保人员,警车横七竖八地将整个海滩团团围住,警戒线以外十里,街上行人全都清理的干干净净。

  薄募言和白沉站在警戒线以内,亲眼目睹地下那些东西被捞上来,巨大的铁皮箱子,上面布满水草。

  即使在水底下封锁多年,铁箱上的锁还如同新的一般,铁皮内部也是崭新异常,就是白沉都不由得感叹这些罪犯的聪明。

  正如他们所猜想的那样,这次打捞不会进行的很顺利,匕首划过箱子,薄募言铁皮剥开第一层。

  身后的楼上开响第一枪。

  所有人立刻警觉起来,薄募言站在引人注目地中心,淡然地注视楼上开枪的方向,下一秒,一枚子弹精准无误地正中那人的眉心。

  祁连从狙击镜中移开视线,随时准备瞄准开枪。

  海域观望的人立刻惊呼,“老大,他们有狙击手!”

  就在这个时候,海域上方一艘游船向他们靠近,船上穿戴整齐的打手将枪口对准附近徘徊的船只,镜片下的目光逐渐犀利,王杰道,“开枪,一个不留。”

  他们为今天的取货做足了准备,正如薄募言下达的命令一样,所有靠近这片海域的人一概不留活口,躲在暗处观望,蠢蠢欲动的势力也为之一震,纷纷撤离。

  薄募言大摇大摆地坐在剥下铁皮的偌大银箱上,撑着一把黑伞。

  伞下眉眼凌厉的人靠在旁边,拿着一块冰激凌蛋糕,旁若无人地递到他的嘴边。

  眼看时间差不多,薄募言从箱子上跳下来。

  见顾引的人已经到了,亲自把箱子交到那群人手里才离开。

  薄募言站在原地凝视手心的钥匙,仔仔细细地端详几秒,扔进垃圾桶里,

  转身的时候身后站着一个少年,皮肤黝黑,眼睛特别明亮。

  是虎子的哥哥。

  “言哥。”

  “有什么事吗?”薄募言弯下腰看他,“好像长高了点。”

  “我…想问问……”

  薄募言打断道,“虎子的事我很抱歉,但今天的事我无法告诉你。”

  “不是。”小孩道。

  “若是后悔了,我会送你离开,”薄募言以为他被今天的阵仗吓到了,道,“出国留学还是创业,我都会帮你。”

  小孩憋的脸皮通红,“我只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去看看虎子!”

  “什……什么?”

  “沉哥把寨子里的人安葬在墓园里,”小孩道,“当时你受伤了,所以没到现场,我想,要是你去看看他们,他们都会很高兴。”

  薄募言陷入沉默。

  他以为所谓的安葬只是立了碑。

  原来是带到益海了吗。

  一直到踏进墓园他都觉得难以置信,所有人都在,寨子里的人不多,几乎都是老人和孩子,墓碑前摆满了水果和鲜花。

  他站在虎子的墓碑前面,注视着上面的名字,突然有些恍惚。

  原来虎子的全名叫张家虎。

  墓园里很安静,虎子哥哥在他进来的时候就悄声离开了。

  之前在训练营的时候也有这么一群人,他们称兄道弟,最后为了换取出营名额不惜大打出手,唯独祁今祁连,无论哪一个人格都在无条件维护他。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出营的时候会把祁今祁连带出来的原因。

  现在一个仅有八岁的孩子,为了所谓的道义。

  原来触动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多。

  薄募言蹲下,仔仔细细地看了看上面的名字,不知不觉天就渐渐暗沉了。

  “你们说他去了墓园?”

  白沉合上文件夹,看着前来汇报的下属。

  “是的,这一下午都在墓园没有出来,”属下如实汇报,“我们进去的时候小少爷靠在墓碑边睡着了,叫醒之后就……”

  “就怎么?”

  “突然就开始流眼泪,怎么都止不住,我看小少爷手足无措的样子,好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就挺茫然。”

  “知道了,下去吧。”

  “好的,白哥。”

  门关上,白沉轻轻叹了口气。

  他并不希望薄募言陷入这种愧疚,但也知道事实不能扭转,只能尽最大的能力安葬好寨子里的村民。

  门锁“吧嗒”一声打开。

  “沉哥。”

  薄募言换下鞋,赤足踩在毛毯上,没等白沉回答就扑了上去,炙热的呼吸烫的锁骨除隐隐发热。

  “眼睛好红,”他摩挲着怀里人的眼角,“好烫,哭了?”

  “没有,”薄募言否认,“我哪有那么爱哭。”

  闻言,白沉轻笑出声,“怎么会想到去墓园?”

  “突然想去看看,”薄募言仰头看他,“你都不告诉我他们在益海。”

  “知道你想干什么,跑过去哭鼻子?”

  “我没哭。”

  “行,”白沉对他孩子气的抓重点方式哭笑不得,顺着他的话,“你没哭。”

  “这还差不多。”

  两人在沙发上躺了一会,白沉把人圈在怀里,一只手去点开查看邮件,毫不避讳的查看公司内部消息。

  他突然想起些事,道,“崽儿,帮我回几个邮件。”

  “我不会认。”薄募言想都没想,“你教我?”

  此话刚出,白沉就笑出声来。

  这小子。

  “行,我教你,明天你把拼音抄一遍。”

  “我不要,”薄募言枕着他的大腿,眼皮都没掀,“到时候学会就不能无理取闹了,不学。”

  “不学你想干什么?”

  “找人,”薄募言咬牙切齿,“我要找到耍我的人,把他碎尸万段。”

  心脏顿时慢了一拍,白沉试探性的问道,“找谁?”

  “A。”

  白沉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摸了摸鼻子,“还找他干什么,你们的事不是已经了结了吗?”

  “看他不爽,”薄募言道,“一路耍着人玩,明明知道我是找他有什么事,还一直藏着掖着不露面,那天教官都到场了他也没到,看不惯他。”

  “万一人家不认识你呢,又不知道你是谁……”而且谁说他没到场。

  白沉后半句没说下去,又听见薄募言说道。

  “那他最好就一直不知道,好好儿的藏着,否则我肯定砍了他。”

  “哈…哈,火气不要这么大……”

  凌晨三点半。

  白沉望着天花板。

  胸前毛茸茸的脑袋含着身前一点,往他这边靠了靠。

  越想起薄募言白天的话越觉得汗流浃背。

  崽儿要是知道真相,会不会受到打击,伤心透顶,崩溃之下就要和他分手,再遇到一个体贴入微的人,把他彻底忘了。

  一想到他可能对别人露出眼角泛红,咬牙忍耐欢愉的模样,心底就难受的不行。

  或者像上次那样躲起来,一辈子都见不着。

  不行!

  绝对不能出现那样的结果。

  白沉猛的直起身体,“咚”的一声,身上的重量愕然减轻。

  “啊,好疼!”

  “我草!”白沉连忙跳下床,“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