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醒来时,整个人腰酸背痛。
耳边是丹衡均匀的呼吸,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
鞋袜早已不见。
赤裸的双脚踏在地上。
青色的血管隐匿在皮肤下。
修剪整齐的脚趾头圆润晶莹,看起来可爱极了。
江延刚刚直起身子,腰腹处传来一股强大的拉力。
拽着他向后倒去。
墨发散开在床榻之上,丹衡窝在江延的颈窝处。
语气里还带着浓浓的困意,“淮舟,再睡会儿。”
这一下子把江延原本想赖床的心思全勾出来了,看着师兄安静的睡颜。
“好。”
丹衡昨晚几乎没睡,直到东方掀起鱼肚白,才不舍得闭上了双眼。
丹衡醒的时候,江延还在睡回笼觉。
下意识的想亲过去,理智回笼。
原本迷茫的双眼顿时变得清明。
在距离嘴唇三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
却坏心眼的就着这距离开口,刚醒的声音带着点沙哑撩人,“早安,淮舟。”
江延被这一声喊的迷糊,“早安,师兄。”
身体拐了个弯,唇瓣擦着丹衡的唇边而过。
丹衡眼里划过一丝遗憾,“啊,真可惜。”
江延还想往下躺,被丹衡从被窝里往外挖。
“淮舟,不可以再睡了。”
江延揉了揉眼睛,头发因为昨晚的丹衡的动作而竖起了一簇呆毛。
丹衡往下按了按,从手指缝隙中跳出来。
又按了按,又跳出来。
丹衡这么玩了一会儿。
把掌心挪开,就看到江延正瞪着自己。
刚醒的人儿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这么瞧着自己。
倒是让丹衡平息住的欲望又开始翻涌起来。
饮鸩止渴,越陷越深。
“淮舟这么看着师兄,倒像师兄干了什么很过分的事呢。”
丹衡露出一副委屈状。
明明过分的人是他,现在却要做出这样一副表情,引诱着江延入套。
“师兄尽会拿我寻开心。”江延拍了拍丹衡。
丹衡自然的移开手,又挽起鬓边的发。
“师兄帮你束发,嗯?”
刻意带起的尾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撒娇。
“嗯,听师兄的。”
柔软的发丝穿梭在指尖,“淮舟一直是自己束发的?”
“师兄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束发。”
江延还是有些睁不开眼,“一直是昭岚帮我的。”
坐在桌子前,后背紧紧贴着丹衡的胸膛。
铜镜中映出两人的身姿,看着亲密无间。
丹衡的眸子晦暗不明,“那以后都由师兄来帮你束发,如何?”
江延兴奋转过头,眼神里的期待,看得丹衡也不自觉勾起唇角。
“那说好的,师兄可不许骗我。”
丹衡事先没料到江延会突然转头,手上没来的及泄力。
拉扯感让丹衡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淮舟?弄疼你了吗?”
江延不太理解师兄为什么那么大反应。
“没关系,小事儿。”
丹衡没听进去,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看着自己的手愣愣发呆。
“弄疼了淮舟的手不能要了。”丹衡这么想。
可又有些犹豫,“可是淮舟说我的手好看。”
丹衡还在纠结之中,就听见江延说。
“师兄,我们这样好像小夫妻啊。”
江延冲他笑,“就是那种刚刚新婚燕尔,整天黏在一起的小夫妻。”
丹衡知道江延没那个意思,但他仍然为那几句话心动。
江延还在继续,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
“不过我是个男生,应该是夫夫。”
丹衡安静听着,手慢慢抚上江延的脸。
“真小,还没我手掌大。”
手上用力,江延的脸还带着点婴儿肥。
捏起来肉嘟嘟的。
嘴巴被挤的嘟起来,倒像是在索吻。
“嗯,你是我的夫。”
江延本来就是个玩笑话,口无遮拦的占着自家师兄的便宜。
被丹衡这么严肃的说出来,他终于品出了气氛中的不对味。
这一下子不得了,江延直接坐立难安。
“师兄,你……”
他本想说,师兄束发好了吗。
但丹衡快他一步,提前松了手。让江延觉得自己想多了。
他觉得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丹衡首先拉开了距离,这无疑让江延的心理压力小了不少。
江延暗自松了口气。
“淮舟,今年带队轮到你了。不可再偷懒推到风澈身上。”
丹衡又恢复到那个稳重的掌门师兄的样子。
“好的好的。”
江延恭恭敬敬的行礼,马尾在腰后荡起好看的弧度。
“去吧。”
江延出了门,就用传送符离开了丹衡的屋子。
“还是太心急了,吓到他了。”
……
“师父,你迟到了。”
“昭岚,对不起嘛。为师实在是起不来。”
江延撇撇嘴,仿佛对自己徒弟撒娇这事儿,习以为常。
谢淮之抬头,“师父的发型又变了。”
风澈因为这句话,看过去。
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黑金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
红衣黑发,风姿卓绝。
江延的衣服,发饰。风澈应该比江延本人更加清楚。
清两色的白衣和黑衣。
江延当时比着衣服跟他说。
“穿白衣服是为了符合大众人对修仙者的印象。黑衣服纯粹是因为好洗。”
风澈当时没说出来,现在也不可能说。
“师父穿别的颜色肯定,肯定很好看。”
如今看到了,心里却说不出来的吃味。
师父昨晚一夜未归,自己买的桂花糕。
放在桌子上想必也是无人问津。
而整个凌云宗上下,有什么颜色张扬的衣服。只有那位掌门了。
再说了,风澈的视线定格在江延的腰带上。
黑色布料上用金色丝线绣着的花纹。与江延的发带相呼应,好看是好看。
不知道那位掌门是不是故意的,腰带末端的“衡”字太过刺眼。
不知道的还以为师父跟他有点什么。
还是说师父是他的所有物呢。
风澈越来越生气,盯着江延的腰带仿佛要盯出一个窟窿来。
不仅仅是风澈,谢淮之也盯着江延的腰带挪不开眼。
昨天,他想跟师父一起睡。却迟迟不见人影。
哦不,现在还是是师尊。
谢淮之拳头不自觉捏紧。
很快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