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回转。
江延看着丹衡，露出少有的严肃之色。
“师兄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告诉其他宗派一起应对？”
丹衡沉思着，“淮舟，我的想法跟你不同。”
“魔渊靠近封印地带。重兵把守也是应该的。”
江延开口打断了丹衡没说完的话。
他很少做这种没有修养的事情，但这次很明显性质不一样了。
“师兄。我想不通的地方在于，那些老去的魔族为什么会统一被抓到一个地方。”
丹衡的眼里也流露出一丝迷茫，他没有在魔渊生活过。
对那里的知晓也仅仅来源于百年前的那场大战。
江延叹了口气，“对不起，师兄。是我刚刚的语气太冲了。”
丹衡拍了拍他的肩，表示理解，“我知道，那件事对你的影响太大了。”
魔界大举进攻人间。带来的魔气损坏了几乎所有的庄稼。
那段时间人吃人可谓是屡见不鲜。
有的孩子没扛过去。活活饿死，父母舍不得自己的亲生孩子。
跟村里同样死了孩子的说，咱们交换把孩子埋了吧。
其实就是带回家分而食之。
师父丹青以身殉道，阻止了魔族的外出。
可大量的魔族依然游荡在人间。
凌云宗的脚下有一村庄，受凌云宗的影响，村民大多会点拳脚功夫。
加上丹青生前，叮嘱着凌云宗的弟子给村民们每家每户挖一个地窖，以备不时之需。
所以村子里还不算惨烈。
那会儿江延和丹衡藏匿于村庄之中。在周围布置了结界防止魔族的入侵。
师兄为了掩护一部分村民的撤退，被打成重伤。
那会儿他们都太小了，还不成熟。
对于村民一点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只想着人类是人类。
只有人类团结在一起才能战胜魔族。
丹衡打坐，江延就在旁边护法。
江延不断的往丹衡身上输送灵力。但是伤势实在是太重了，江延的灵力逐渐被抽干。
一个步履蹒跚的妇人，哆哆嗦嗦拿着块饼。
苍老的身躯形容枯槁，骨头上是一层松垮的皮。饿的久了，几乎看不到肉的存在。
那饼上粘了不少泥土，很明显是舍不得吃最后的口粮。
江延摆手拒绝，“婆婆，您自己吃吧。我们不用。”
话是这么说，江延的肚子却是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那老妇人也没多劝。
“你不吃。”妇人的手指着打坐的丹衡。因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的脸。
“这位仙君要吃。”
江延咬咬牙，掰下了一小半。将另一半带回了婆婆怀里。
随即跪在地上，郑重的磕了三个头。
头颅每一次与地面的相撞，落下的都是江延的自尊。
“婆婆，这份人情我们会还你的。”
那婆婆佝偻着身子，颤颤巍巍将江延扶了起来。“好孩子。”
江延轻轻的摇晃丹衡，没反应。
江延只能把把饼子捣碎，但是昏迷的人。
喂东西没有办法咀嚼，卡到呼吸道有可能会窒息。
看到那些村民干裂的嘴唇。
江延拿起石头，往自己胳膊上狠狠一划。
鲜血喷涌而下。混合着饼子成了糊糊，给丹衡喂了进去。
意识消失之前，江延听到老婆婆的声音，依旧苍老却满是狠厉。
“亏了我在饼子里下了迷药，不然还真搞不定”
“这孩子重情重义，杀了还真可惜。”
“谁说不是呢。”一个中年男人提起江延，像死狗一样甩过去。
“但是他不死，我们就活不了。”
那男人蹲下去，拍了拍江延的脸，像是愧疚，“小仙君，莫怪我。”
……
江延恨那群人吗，当然是恨的。
当他们商量着如何分食丹衡的时候，江延恨不得把他们的手脚都砍下来。做成人彘整日以盐水泡之。
那是江延第一次冒出了想要虐杀的想法，是的。
虐杀。
怎么活过来的，江延不清楚。
只知道江延醒过来的时候，丹衡就在旁边。
看着江延一双血红的眼睛告诉他，“人心难测，做好自己。”
那会儿的江延可听不进去，“你为了他们受了那么重的伤，他们还这么对你。简直是畜牲。”
丹衡比他看的开些，“魔族的入侵，淮舟。他们也只是为了活命。”
恨意无法消失。只能转移。
同族同源自相残杀的痛苦，江延没办法承受。只能报复性的练功。
加强封印。
可仅仅是一人之力终究无力回天，直到现在这个局面。
“淮舟，回去吧。师兄会想办法的。”丹衡看着江延好像又陷入那段回忆中。不由得担心。
“万事有师兄在呢。”
丹衡将头搁在江延的发顶。微眯着眼睛感受着师弟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
“师兄在，就不会让你承担。”
江延不愿意撒手，执拗着拉着丹衡。
“师兄，我想和你睡。”
江延的话砸在丹衡的心上。他暗哑着嗓音，带着化不开的欲望，“嗯，师兄陪你睡。”
江延一米八五，丹衡一米九三。两个成年男子，挤在一张小床上。
本就伸展不开，江延还死死扒着丹衡不松手。
两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
“淮舟，张嘴。”江延睡得迷迷糊糊，听得出来是师兄的声音。
“好乖。”丹衡覆盖上江延的眼睛，隔着手背落下一吻。
丹药遇水即化，江延喉结滚动。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
“呵。” 丹衡的眸底一片暗红，从来沉静无波的眼中，翻滚起黑色的雾来。
修长的手指不断摩挲着江延的嘴唇，原本苍白的颜色变得嫣红。
嘴上传来的疼痛感，使江延无意识张开嘴唇，露出粉色的小舌头。
啊，真涩情。
丹衡想。
这副难得的景色，丹衡根本移不开眼。
手指微微用力，昏迷中的江延感受口腔里异物的入侵，不自觉的啃咬。
丹衡凑近江延的耳朵，含住小巧的耳垂。不断的舔舐着，声音含糊，“淮舟，别咬。”
江延慢慢松开了罪魁祸手。这更加方便了丹衡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