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回到凌云宗的时候，把正在整理入选弟子名单的风澈吓了一跳。
“师父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风澈指了指脖子处。“还……”x
“什么？”江延被这个动作搞得莫名其妙，眼下也没时间去管这个。
摇身一变成原本的样子，就要去找丹衡。
却被风澈喊住了，“师父……”
江延认真听着，突然发现又没了下文。
有些纳闷，“这孩子，怎么那么别扭。”拍拍胸脯，保证道，“有话但说无妨。”
“师父，谢淮之是内定您的亲传，还是跟其他人一起考核。”
“肯定是一起考核啊，问的什么话。”
凌云宗的第一轮考试很简单，测试各个弟子的根骨。
只要不是差的太离谱，几乎都可以进入凌云宗当个外门弟子。
真正的难度全在第二场的试炼中，照出人的心魔。
战胜自己内心中最最恐惧的东西，那才叫磋磨人。
风澈松了一口气，手上动作不变，语气却轻快不少。
“弟子知道了，师父有事去找掌门那就去吧。”
江延知道风澈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怕自己偏袒谢淮之。引的底下弟子不满。
出发点是好的。不过。
江延原本踏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后退两步在风澈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才继续往前走。
“师父？”这一巴掌不重，但是风澈不理解，自家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
“怎么跟师父说话的呢，没大没小。”
“对了，昭岚。”江延扭头，阳光照在脸上。“我想吃桂花糕。”
风澈慌乱的移开眼，不敢对视，“好。”
丹衡不知道在做什么，周围的结界设置的很严。
江延一进入结界的范畴，瞬间就发出了警报。
江延只得在外面等着，硬闯肯定进的去。只是没这个必要。
丹衡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江延蹲在自己屋子旁。
用树枝在地上划着小圈圈。
恍惚间他又想起了江延小时候。那会儿江延其实是沉默的。
也不跟外人接触，除了练功就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
害怕别人找到自己，还老喜欢找个地方藏起来。
丹衡每次都要花好大力气才找得到他。再把他挖出来，让他学着跟人相处。
后来性子才慢慢活泼些。
师父走后，太多事情压在自己身上。也没空管这个师弟了。
反应过来时，江延已经定型了。
他记得当时杀掉最后一个入侵凌云宗的魔族时。
回头看江延，鲜血染红了他大半个身体。记忆里那张稚嫩的脸，尽是麻木。
手上轻微用劲，那魔族的脖子应声而断。
江延察觉到有人在看他，把那魔族的尸首随意丢弃。
还温热的血顺着江延的手滴到地面。
眼睛明明望着丹衡的方向，但心思却不在上面。空洞极了。
他开口，声音沙哑。
“师兄。”
那不像人发出来的语调，让丹衡意识到。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跟江延说过话了。
丹衡走过去，蹲在江延面前。
面前的光亮被一片阴影遮住，江延抬起头与正在看他的丹衡对视，欣喜道，“师兄，你忙完了。”
丹衡的瞳孔颤了颤，眼中映入江延此刻的笑脸。眉眼弯弯，是对自己这个师兄毫不设防的信任。
孩子般的语气，带着点娇憨。只有自己能看到江延这一面。
丹衡长臂一伸，将江延拥入怀中。
“幸好，江延还是江延。”
江延的头紧紧贴着丹衡的胸膛，甚至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感受到丹衡现在有些不对劲。
江延伸手锢住丹衡精瘦的腰，回抱过去。
“师兄？”
声音在头顶响起，听不出来情绪，“师兄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二人这么抱了一会儿，感受到丹衡情绪好些。
江延才松手调侃，“师兄的胸膛硬邦邦的，头靠上去一点都不舒服。”
丹衡没反驳，看着眼前的人儿。
哪怕知道是一句玩笑话，还是揉了揉他的头。
从喉咙深处的，带着胸腔的共鸣，“师兄的错。”
暧昧在空气不断发酵。
江延后退与丹衡拉开了距离。
“师兄我找你有事儿。”
丹衡不动声色往江延后面看了一眼。
有些遗憾的想，“应该在那个位置再种棵树的。”
面上不动声色，“你说。”
江延把在魔渊看到的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眼看着丹衡的脸色越来越黑。
求生欲极强的补了一句，“但是我发现不对劲，马上就回来了。”
说完还转了个圈，来确保自己说的都是真的。少年的摇曳身段不可谓不好看。
丹衡神色缓和了些，“师兄知道了，淮舟别太担心。”
“可是。”江延还想要说些什么，鼻头微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他紧张起来，伸手去抓丹衡的手，“师兄，你受伤了？”
丹衡低头，江延的手比起自己要小不少。如今交叠在一起，倒是让人心神荡漾。
师兄这么厉害，什么人能伤到师兄。
是魔族吗？如果魔族进入到凌云宗，自己怎么可能毫无察觉呢。
眼看着江延的思维越来越跑偏，丹衡不紧不慢的开了口，“师兄炼丹时，炼丹炉不小心炸了一下。”
说罢，将江延的手握住。两只手一起翻转。露出手背上一条细长的伤口。
丹衡的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现下跟江延白皙的手放在一起倒显得有些黑了。
“真般配啊。”丹衡的眸子越来越暗。
“真想一口咬上去。”
江延下意识吞了口口水。
他觉得师兄现在的眼神有些恐怖，像是要把自己拆腹入骨般的。
他不太确定的喊出声，“师兄？”
近在咫尺的声音唤醒了丹衡的理智，他面上再度挂上温和的笑。
“师兄有些走神了，不过伤口无碍。别担心。”
手背上轻微的刺痛慢慢消失。
江延的灵力顺着血液修补好了，丹衡那条不明显的伤口。
而后满意的点点头，“这样看着就顺眼多了。”
丹衡的手是标准男人的手，手指修长，骨骼分明。
用力时暴起的青筋，关节处应常年炼丹而生出一层薄薄的茧。
都无端让人觉得性感。
“如果是在现代，是会被人当做艺术品供起来的程度吧。”
江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