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灯熄灭。
所有一切暧昧,都被藏进黑暗里。
后半夜的时候,蝎尾无力地垂落在地上,偶尔激灵地抖动一下,滋滋冒着毒液。
伽摩斯疲惫地窝在被子里,已然是沉沉睡过去,眼角还带有一点被欺负地过分的鲜红色。
凌墨浑身上下没有一处逃过折腾,除了咬痕就是抓痕,情到深处,还差点被伽摩斯突然冒出来的蝎尾给掀飞。
好在他反应及时,蝎尾只是扑腾了一下,最后就酥软地垂落了下去,兴奋的时候还拍打着床脚,发出不小的声响。
凌墨倦懒地打了个哈欠,把怀里这只凶凶的小猫咪抱得紧了些,贪恋地吧唧了一口小猫咪的脸蛋,这才心满意足地睡觉。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斐斯坐在监控室里,守夜的事他做过不少,因此也不会感到有什么困意。
“喏,热水。”
面对这么多监控屏幕,夏彻实在是坐不住,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非要跟着斐斯来守夜了,对方坐下来之后就没再说过话,他都要无聊死了。
果然新鲜事也不是都那么有趣。
夏彻口渴,起身顺便也去给斐斯打了一杯热水,他坐到斐斯旁边的位置上,吐槽道:
“你不累吗?才经历过这么一连串事,看监控这种事应该也轮不到你当少将的来做吧。”
确实轮不到斐斯来做,斐斯他只是单纯的不知道该去哪里。
回房间吗?今天刚把一切事情摊开,暂时不想回到那里。
去找少将,对方又有凌墨陪着。
斐斯端着热水迟迟没有喝,他到现在还在为今天看到的那一幕感到震惊,他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那一幕......
如果交流一下,会不会更好地理解那一幕?
想着,斐斯向一同看到那一幕的夏彻问道,他问得很委婉:
“你觉得坚不可摧、永远强大的虫是存在的吗?”
此言一出,夏彻肉眼可见地兴奋:“你总算愿意和我说话了,这么无聊的守夜任务,就应该多聊聊天嘛!不然多无聊!”
夏彻清了清嗓子:“我想想啊,你要问的这个问题,那可就高深了。首先,当然不会有坚不可摧、永远强大的,那是怪物了。”
斐斯沉默着:很早先那段时间,伽摩斯少将确实是被叫“怪物”来着。
夏彻打个响指:“让我猜猜,你一定是因为看到了那一幕,所以才会有这个疑问的对吧!”
夏彻苦恼:“虽然看到那位......你们是叫他伽摩斯少将对吧,虽然看到伽摩斯少将从那么凶悍一只变成那么......”
“那么”半天,夏彻也没能够把“我见犹怜”、“可怜兮兮”这种词语吐出来,最后模棱两可地说了一个:
“变得那么弱,感觉很不可思议,但是我觉得在伴侣面前,怎样都是可以被接受的吧。”
弱?在伴侣面前?
斐斯不是太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在伴侣面前变得很弱?”
夏彻知道斐斯是误会了,他两个手指头比了一下:
“不是那个意思,你看啊,我们不可能永远坚强。有的时候太委屈了,或者有脆弱难过这种负面情绪,这些都是可以在伴侣面前展现出来的。”
“当然,也不一定就非要是伴侣。”
夏彻两个亲亲点点的手指头分开来,又比划了一下:
“可以是亲朋好友,总之在亲近者面前,没必要那么坚强,偶尔脆弱一点,就算犯错,也没关系的。”
偌大的监控室里面有些冰凉,斐斯棕色的眸子里水波流转,他目光漂移不定,最后落在夏彻身后的那块显示屏上,面色依旧平静。
夏彻见斐斯看得那么出神,自己也转回头去:
“怎么?有状况?”
定睛一看,发现监控里的身影愈发熟悉,夏彻恍然大悟:这不就今天那个说自己是斐斯雄主的那只雄虫吗?
他旁边是谁?好兄弟?也不对啊,看上去像雌虫,怎么勾肩搭背的?
夏彻连忙回头看斐斯的表情,发现对方平静地不像话,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搓手:
“兴许是误会,你要不过去问问?我在这帮你守着。你要想去就去啊,我通过监控随时给你报位置!”
说着,夏彻自己都要站起来了,斐斯却一动不动。
见监控里的身影逐渐消失,夏彻有些急了:
“还不走吗?要没影了!”
斐斯挪开了目光:“与我无关。”
夏彻愣了一下,他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皱眉想要在斐斯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故作坚强——没有,比湖水还要平静。
平静地有些可怕。
既然当事人都不在乎,那夏彻更没有立场去说些什么。
夏彻坐回位置上,歪头去看斐斯:“你真没事吗?”
真奇怪,他们不是伴侣吗?为什么在看到自己的伴侣做出这种事情时可以这么冷静?
夏彻还是觉得斐斯是在故作坚持,他道:“要不我陪你去找他,说不定真的是误会,就算不是误会,有我陪你去,我给你做底气,帮你揍他一顿!”
说着,夏彻还特别有义气地拍拍自己的胸脯,做出一副可靠的模样。
斐斯的眸子平静如湖水:
“没必要,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方式,彼此相安无事就很好。”
一开始的结合就不是单纯的,斐斯也没有想过要投入所谓的感情,对他来说,能够像现在这样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路非有他自己的保护色,斐斯并不介意。
路非以前经历过什么,斐斯也不想追问。
伴侣......示弱......
应该不会有那么一天吧。
斐斯沉思着,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突然肩上传来一阵重量,毛茸茸的脑袋还自己迷迷糊糊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靠着。
斐斯侧过头去,发现是夏彻坚持不住睡着了,刚好身子一歪,靠到自己这边。
如果这时候去挪动对方的脑袋,是不是会吵醒对方?
斐斯抬起的手又收回去,此时“滴滴”一声,夏彻的光脑响了一下,是慕恒发来的报告。
夏彻的光脑没有锁,那张报告就这么直接弹出来,斐斯没有窥探隐私的习惯,但是那么大的“雄虫”两个字,让斐斯无法忽视。
斐斯顿了一下,随后抬起手,把夏彻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给对方扶正,挪回了靠椅上。
夏彻睡得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继续睡,嘴里还嘟囔一些没头没尾的话。
“炸鸡......薯条......汉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