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方面豫嫔更加得他心意,所以他也愿意给两分甜头。至于其他,大家沆瀣一气,谁也不是好人,谁人都有目的,还不如干脆点:

  皇帝:" “吵吵嚷嚷也没个结果,朕事务繁忙,无心在此上面多费功夫。”"

  他看向那御厨:

  皇帝:" “你说,那药都是有人包好了送给你,你直接加进去便是对不对?”"

  厨子重重点头,皇帝手敲了敲扳指:

  皇帝:" “人证一面之词,不能服众,朕也明白。所以在让你们来之后,朕便下令搜查景阳宫和启祥宫,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你们且先等着,想来很快就有结果。”"

  养心殿的暖阁,皇帝闭目养神,豫嫔在那摆弄她的帕子,颖贵人只低头看着宫装上的花纹。是绽开的女萝,由心灵手巧的绣娘一针一线细细绣成,穿在她身上美艳不可方物。然而她眼睛倒映着花纹,实则一颗心根本没落到上面去,不知道为何有些许慌张,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慌张。心跳也慢慢快了起来,咚咚咚的,好似有人在她耳边砸锤。可是为什么呢?颖贵人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慌张,她分明是清白的不是么?要慌的应当是豫嫔才对。

  可眼下的情况是豫嫔悠哉悠哉,而她掌心的汗已经多到连茶盖都拿不住。无法把握的恐惧与慌张一重一重迫上身来,她只能在心里骂道,进忠怎么还不快点,搜个宫这么磨磨唧唧,绣花呢?赶紧把证据呈上来,捶死豫嫔,也了结她的心事!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颖贵人的心声,下一刻,进忠的声音便响起:

  进忠:" “皇上,奴才找到了这个。”"

  皇帝睁开眼睛:

  皇帝:" “呈上来。”"

  却是一方软膏,用圆钵装着,钵本身已经空了一半。进忠躬身道:

  进忠:" “奴才知道事态紧急,斗胆把包太医请了过来。”"

  皇帝:" “你做的很好。”"

  皇帝冷冷瞥一眼那圆钵:

  皇帝:" “包太医,可查出里头的成分了?”"

  包太医拱手,倒是说得清楚:

  包商陆:" “此为凉药,是专供女子排除异己讨夫君欢心所用的,与咱们中原的暖情药不同,这必得是夫君与旁的女子同寝前所用,若不知不觉服下,总觉酸软倦意,四肢乏力,不能畅意,过了三五个时辰,药性过去,男子便能精神如常,而下药的女子则以此固宠。”"

  即便有所准备,包太医不加粉饰的言语,依旧让皇帝的面上一层层泛起红浪,是恼也是怒,挟着一股子暗红直冲上来,掩也掩不住。他自以为见识太多,却不想防不胜防,这样难堪的后宫纷争当着嫔御的面被揭开,揭开荣华金粉下的龌龊与不堪,一时杀心大起,额头的青筋根根跳动,一下,又一下,极是强劲:

  皇帝:" “是谁做下的?”"

  进忠:" “回皇上的话,奴才是在景阳宫的床下发现的。”"

  那颗心越跳越快,仿佛要跳出喉咙,颖贵人的脸也不受控制的发烫,好像全身的血都集中到了那一处。她几乎是魂不守舍的听着包太医一字一句,明明就在耳边,却仿佛被拉了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