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想着下午带着孩子玩一会儿,谁知就收到了景仁宫请太医的消息。

  上午永寿宫流言的事儿还没查出结果,下午宝鹃和绘春就被夏刈的人给抓了。

  安陵容正准备去景仁宫侍疾,就见一个小宫女急急忙忙跑过来,“娘娘,宝鹃姐姐被人抓起来了!”

  宝鹃是在小书房里被人抓了个正着,她正带着两个小宫女整理要送去景仁宫的账册呢,谁知一个脸生的太监带着人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把她给绑了。

  绘春同样如此。

  太医院来了一半的人,正在寝殿内给皇后诊治。

  而胤禛带着后宫嫔妃们坐在景仁宫正殿,下首跪着宝鹃和绘春,绣夏和剪秋也在。

  安陵容有些坐立不安,难道皇后病重和宝鹃有关?宝鹃背叛了她?还是有人利用她去对付皇后?

  甄嬛和沈眉庄有些担忧地看向安陵容,国母病重非同小可,如果这事跟陵容有关,她是绝对逃不了的。

  “是你们自己说,还是让慎刑司的嬷嬷替你们说?”胤禛的心情说不上好。

  宝鹃重重磕了个头,“皇上,奴婢说,奴婢全都说。”

  剪秋锐利的眼神射向宝鹃,随后又敛下眉头。

  “奴婢在分到信妃娘娘身边之前,皇后娘娘身边的剪秋来找过奴婢,叫奴婢看着当时的安小主,若小主有异动,便要向景仁宫汇报。”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这事原也算不得什么,皇后在新人宫里安插几个眼线罢了,而且也只是叫人看着她们,防止她们做些出格的事儿,这种事情在各朝各代都不新鲜。

  只是她们这些潜邸老人要幸运一些,进府时乌拉那拉氏还没有一手遮天。

  甄嬛和沈眉庄对视一眼,陵容身边有皇后的人,那她们呢?

  剪秋垂着头,“娘娘只是担心新进宫的小主们不懂规矩,到时冲撞了皇上和太后娘娘。”

  这话说的好听,可被人监视总归是叫人不高兴的。

  说来宝鹃一共就干过两次坏事,一开始皇后确实只叫她看着安陵容,可后来安陵容怀孕,皇后这才顺水推舟叫她鼓动安陵容把孩子给中宫抚养,谁知被皇上给抓住了,警告她不准再搞小动作,只做监视。

  好在安陵容没出幺蛾子,她这眼线当的也轻松,连汇报都不必有。

  第二次就是今天上午打小报告,结果又被抓住了,也算她倒霉。

  “今儿个永寿宫里有小太监胡言乱语,言语中不干不净牵扯了宫里的阿哥,奴婢便去找了绣夏……”

  赵吉祥提着人来时,宝鹃全程跟在安陵容身边,等安陵容去找皇上做主,她才去的景仁宫,左右这件事几个时辰后也是要传开的。

  最重要的是,她这些年消极怠工一个消息也没传过,但六阿哥克母这样大的事还不传就说不过去了,若皇后发怒,她指定没有好果子吃,宝鹃就打了个时间差,传了个不算消息的消息。

  况且宝鹃只说了乌鸦和克母的事,关于七阿哥的那几句是一个字都没提,她觉得自己做事已经足够周全了。

  宝鹃偏头去看绣夏,剪秋管理宫务后,她原本的差事就到了绣夏头上,因此和宝鹃接头的也成了她。

  众人的视线集中到绣夏身上,绣夏不慌不忙道:“奴婢确实见了宝鹃,宝鹃只说永寿宫的小太监妄议皇子,且信妃已经将人交由皇上做主。”

  宝鹃在一边点头,“至于绘春,奴婢根本没有跟她说过话。”

  “奴婢、奴婢不知啊,皇上…”绘春只一个劲磕头,她能怎么说?说是她把皇后气成这样的吗?

  绣夏满脸恨意瞪着绘春,她已经把事情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无非是绘春偷听到了她和宝鹃的对话,跑到娘娘跟前抢功劳去了,可这个蠢货也不想想,娘娘身子不好,听到有人说六阿哥克母、命格不好等话是什么心情!

  胤禛冷着脸,“你不知道?押去慎刑司,你会知道的。”

  这个宫女蠢得让人厌烦,而皇后…不算无辜,可要说她罪大恶极也不至于。

  “皇上饶命啊!”绘春磕了个头,慌不择路下指着安陵容道:“是信妃,是她宫里的人把皇后娘娘害成这样的!”

  安陵容瞪大了眼睛,她被皇后安插的人监视还没说什么呢,现在反过来指责她害人?

  她心中不自觉开始阴谋论:难不成宫里那几个说闲话的也是皇后安排人自导自演的?加上今天这一出,再给她扣个陷害皇子、气病皇后的帽子?

  “皇上,臣妾抓住那几个人后,就立马去了养心殿请罪,若真是臣妾做的,臣妾何必自投罗网?”

  安陵容大感庆幸,还好她选择了坦白,不然这个锅她就背定了!

  这时,许久没有出现在人前的端妃轻咳两声,众人又看向端妃,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端妃蛾眉微蹙,脸上带着点疑惑,“皇上容禀,臣妾怎么觉得这件事处处透着股巧合呢?”她顿了顿,又自顾自说着,“从流言,到请罪,再到传话,最后娘娘病重,实在是……”

  实在是太巧了,让人不怀疑都不行。

  皇后和信妃,六阿哥和七阿哥,说这是意外都没人信。

  如今看似信妃被心腹之人背叛,可她实际上一点损失也没有,谁知道这是不是一出以退为进的将计就计呢?

  绘春像是得到了什么启发,语气急切,“就是信妃!要不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她前脚去了养心殿,后脚宝鹃就来了,一定是串通好的!”

  剪秋的视线也在安陵容和宝鹃身上打转,幽幽说道:“虽然奴婢是吩咐过宝鹃,可这些年来宝鹃也没和景仁宫有过接触,怎么今儿个突然就……”

  她不是不知道绘春这个蠢货干的‘好事’,可也不妨碍她给永寿宫泼脏水。

  宝鹃彻底傻眼了,合着她来通风报信反倒被景仁宫的人给卖了?可她要怎么说?说以前和景仁宫接触过,还鼓动安氏把孩子给皇后?

  真要说出来,如今的信妃一定不会放过她,更何况这里头还涉及到了皇上对她的警告,摊开来说只能让她死的更快。

  “皇上,奴婢真的只是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做事啊!从前没来,是因为信妃娘娘一直安分守己,并未有过什么出格的举动,皇上,您英明神武,您一定知道的。”

  是了,皇上一定知道她是清白的,她确实很听皇上和皇后的话啊!

  她只是想活命而已,她有什么错?!打三份工也不是她自愿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