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总裁豪门>歪兵正传>第7章 万家灯火(7)

有一种说法,就是守卫或许是守卫者的坟墓,作为一名士兵,最困难的仗,莫过于地表阵地被占领的情况下,死守在坑道里。

漫无天日的等待,或者是与敌人殊死的争夺一处出口,每一种都是一种煎熬。

这种打法,在二战的时候,也许还能有些大的作用,而到了现代,只能是无奈中的无奈选择,但凡有一点希望,谁会退守到坑道里呢?

曾几何时,我们能看到塞班岛的疯狂,也能看到被推土机堵死、被水泥灌满或者是被防化兵的喷火器燃烧的坑道。

我们还能看到朝鲜战场上与多国部队反复抢夺坑道入口时的撑死搏杀与趁夜色冒死爬出坑道取水的艰难。

我们甚至可以搜索到南疆战役猫耳洞的种种故事,那种终日与蛇虫鼠蚁为友、与一棵小草为伴的日子。

你说寂寞吗?

说不寂寞是假的,但是说真寂寞也是假的,因为时刻有敌人在惦记着这里,在日夜琢磨着怎么找到你然后干掉你,一刻也不能松懈。

曾几何时,我一度认为这种打法不会再出现,毕竟是现代战争,有太多种办法让地下的老鼠死光。

而后来阿富汗又给我们上了一课,地道和坑道战某种情况下,依然不过时。

现在,我们成了老鼠,在蓝军之下,躲在阴暗的坑道里。

我们的演习叫作万家灯火,可现在我们只有烛火,已经是太久不见到一点光亮,更何况于灯火。

能多一片亮点,都是一种奢望。

只有每天要潜出到观察哨位的时候,才能贪婪的呼吸那里的新鲜空气,把吸了两天的恶臭尽可能的排出掉。

然后,想办法带回来一朵小花或者是小草,让坑道里后面的战友一起闻闻。

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小草和小花是那样的芳香,也从来没有对这个曾经完全不屑一顾,屡屡踩在脚下的最卑微的植物这么珍视。

而现在,它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和念想。

我们有很多的时候,就抱着枪坐在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坑道里,就那么眼朝天的一声不吭,所有的都静静的,就像死了一样。

外面没有任何动静,里面也没有。

我们期待着蓝军的到来,决一死战后结束演习,可是狗日的蓝军好像一下子消失,去他们姥姥家过年了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相反,导演部的那群杂碎好像也死了一样,不再有任何的操作,一切的一切就是静默,就是沉睡,就是为了所谓的躲避所有的侦察手段,必须要猫在这个像坟墓一样的地方。

有的时候,我们也开着玩笑,戏说着神雕侠侣里杨过的活死人墓是不是这样?

如果是这样,那小龙女的白肯定是死人白,惨白的瘆人的那种,杨过估计也不好不到哪去?

那不是俩鬼在一起吗?

我们在研究,他们在活死人墓里上厕所怎么办?吃饭怎么办?下雨了灌水了怎么办?进来大量的虫子或蛇鼠怎么办?突然之间厕所决溃,屎尿被冲进了坑道怎么办?这种脏东西又渗到了粮食区怎么办?

......

一切的一切,甚至是杨过和小龙女在那里日常在吃啥,想吃鸡了咋整?想吃猪肉炖粉条子了咋整?想喝酒了咋整?

他们的柴米油盐是哪来的?用钱买的话钱是哪来的?不用钱买,那么做菜的佐料是怎么弄的?

这种日常无聊的要死的话题,是现在我们唯一能觉得自己还活着的东西。

同时,还能保持一种愉快的心情。

反正我们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是坐在那里空想,想着想着,饿的实在急了,就啃两口压缩饼干,或者炒面,再咽在喉咙里,吐对面兄弟一脸饼干粉或炒面粉。

这时候的我,已经弄不出来什么吃的,因为第三阶段的演习,其中重要的一项,除了在这个狗都不待的地方死守,还有的就是断水断粮。

这是意志力的终极考验。

我们要用最小的伙食,保持最后的体力,等待最后的命令,然后做最后的攻击。

所有的人到了后来,已经死的心都没有,从刚刚进来时破口大骂导演组到最后没有人再愿意出一口多余的气去骂那帮狗日的。

大家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一个相对干一点的地方挤在一起坐着,躺着根本不行,即使不下雨也潮的很。

就这样,终于有一天,我们等到了命令,就是信号弹发起的时候,要全线反攻。

那就意味着演习进入了第四阶段,大部队从关里回援了,通过了暴风雨师守卫的那个谷口,杀了过来。

我们剩下的这帮残兵,打到最后还揍不死的小强,要不惜一切代价,配合主力部队把丢掉的土地夺回来,把蓝军再赶回江对岸,或者再远点,直接撵下海。

而此时的坑道,通信时断时续,我们也不敢开机时间太长,只能分时段的等着大部队的呼叫。

有几次,我甚至都听到了李梦遥的声音,这家伙的通信连居然还活跃着呢,或者说这家伙还活着呢,真是奇怪。

同时,我也想着于诺和钟雅宁,只是身上连半张照片都没有,想着想着,自己的脑海里都模糊了。

我还想起了李八路,不知道他的坦克是不是也被打毁了,或者是改成了步兵,再或者是在战俘营集训,或者死人营训练。

总之,我最后看到李八路时,是演习第一阶段的时候,我们两支部队在车站相遇,他远远的给我扔了一个军礼回来,我回之以礼的是拎起了一挺轻机枪,做朝天射击的动作。

我们远远的在那相互笑了一下,这是兄弟的默契。

比之几年前,一起出来的四个人,熊四海早已不在了,罗朴素那狗日的大概率应该是做为学员在观摩看戏,只有我和李八路还在这里苦逼呵呵的与蓝军斗,与导演员斗,与导调员斗,演戏演个没完。

说句牢骚话,在坑道最后的日子里,跟着我们做演习导调的导调员都请了病假跑路了,只剩下我们这帮子人。

当然,红军扛不住的也可以主动申请退出演习,可是至少我这一队没有人退出。

尤其是离开了保护区后,走的时候乡亲们的热情,让我们觉得如果举手喊停,都有些对不起他们。

当一回兵,投降了,哪有脸回家呢?

我们肯定不是那种不知羞耻的人。

所以就算泡烂了也不出去,死就死在坑道里吧,生了病也是硬挺着。

直到反击命令开始,我们听到了电台里的明语呼叫,所有沉睡的同志们可以醒醒了,攻击、攻击、再攻击。

只不过他们说的不是那么直白,明语嘛,是谁都听的见的东西,只是红军有红军的呼叫法,我们的是一段课文:“春天来了,一群小鸟口渴了,找水喝”

妈的,这说的是个啥呢?蓝军不知道,我们晓得,这是说要反攻了,小鸟指的是我们这帮被打散在后方,猫在土坑里的家伙,要出来干活了,找石头取水。

可是往哪儿打呢?

已经被打散的我们,状态是与大部队基本失去了联系,装备严重不足,老三营这几十号编成了一个连,得到的命令是守住这个地区的某水库。

那里是距离我们大约五六十公里的地方,据说是因为红军攻势,蓝军准备炸掉水库大坝,然后把水引入到下游城市,同时阻挡红军进攻。

他们的前出分队大约是一个排,而我们这个所谓的连好像与他们就差十几号人,双方的对比依然是蓝强红弱。

问题是守军还有一个班呢?

我们在接到命令的那一刻第一时间从坑道蹿出,带上所有的武器,刚刚出来的时候是黎明的时候,这样对眼睛还是很好的保护,至少大家能适应一些。

有的老兵舍不得在坑道里天天闻的那几根草,把他们插到了帽子里,然后背着枪就出来了。

清点一下,全连轻重武器在一起,有几十只步枪和轻机枪,重机枪还有一挺,迫击炮一门,八二无后座力一门,老式的四零火箭筒三具,爆破筒十一只,防步兵地雷21个,反坦克地雷三个,炸药包五个,手榴弹一百一十二个,子弹两千七百四十七发,曳光弹2发。

而最关键的狙击步枪没了、燃烧弹没了,导爆索也没了。

怎么打呢?

商量了半天,大家研究了两个方案。

已知的是蓝军也正在往水库赶,那里现在有一个班的守军,大坝上有流动哨,两面的至高点至少有火力点和观察哨。

通路上以及接近大坝的开阔地上,我们判断蓝军大概率会布上雷区。

那tmd上级给我们的任务,就坐实了一点,这是一个有去无回的任务,这仗没法打。

在坑道里猫了大半个月,人已经虚弱的要死,而且要吃没吃,要喝没喝,没有增援,弹药又不够。

去打蓝军?

现在的我们,连一根香烟都没有,有个老兵找了点干草叶子,弄点纸卷上了当烟吸,大家也学着挤在一起你看我一眼,我看他一眼。

七连副现在是最高指挥官,这家伙其实在大连陆军学院毕业也没几年,这次演习能拼到这里,也算是有本事了。

他铁青着脸说,不怕把队伍打光,现在最怕的就是完不成任务。

要知道,我们演习的代号是万家灯火,现在给我们的命令是保护大坝不被蓝军炸掉,如果抢不到先机 ,大坝炸了,下游城市的万家灯火被判定熄灭了,那就算红军把蓝军打回了老家,能叫胜利吗?

所以,大家注定是要“牺牲的”,现在到是研究怎么牺牲最值得。

我们觉得,为了保险,还是使用黄雀战术比较稳妥。

就是把现有的这几十号人一分为三,从三个方向来执行任务,一波偷袭,偷袭不成就强攻,还剩一小伙人就当黄雀吧,过雷区抢大坝,把炸点清理掉,然后多拖一分钟是一分钟。

没别的办法,只能这么干了。

我们算了一下,根据现在的情况,蓝军的行动是机械化行军,要求他们必须走公路,这种模式倒也符合一些国家大兵的习惯。

而我们要想快,只能翻山,抢一切的时间,争取提前到达。

如果足够快,把那里守卫的一个班打掉,然后转攻为卫,顶住来摧毁大坝送炸药的蓝军,就能给主力部队争取时间。

就这样说干就干,一天的急行军,我们跋山涉水,终于于傍晚的时候到达了蓝军大坝五公里外的地方,然后派出尖兵进行了侦察。

一个多小时后,尖兵回来报告了一下蓝军的具体情况,初步判断大坝右侧有一个三层小楼,指挥所在那里。

楼顶有重机枪阵地,楼的右侧还有个小高地,应该有狙击手阵地。

另一半,是一个依山的公路,中间连接着就是大坝,那个山靠大坝的一侧是悬崖,不确定上面是否有火力点,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里如果索降的话,是最快到达大坝的。

大坝的正下方,除了水道之外,还有一个开阔地,那里是一个娱乐场地,四周的草地和小树林里有可能布了雷。

蓝军现在只有一个加强班,兵力不足,所以日常在坝上巡逻的每次只有两个人,加上两侧火力点及观察哨位的数量,日常守卫在楼里的应该人数减半,那么就等于说那个小楼里应该只能有五六个人。

可是我们怎么进攻呢?

现在看,如果强攻,只能走小楼这一侧,这一侧蓝军有两个至高点,小山的狙击阵地对我们的威胁很大,而楼顶的重机枪也会直接封死我们进攻的路线。

从另一侧索降成功率大,但是蓝军肯定不是傻子,以为有个悬崖就不会有人通过,所以那里肯定有阵地,或者是暗堡,就等着打红军一个冷不防。

正面过去?排雷不好说,开阔地也是够要命的。

我们做了最后的决定,然后直接和师里联系说明了情况,得到的消息是必须四个小时内解决战斗,蓝军的那个排带着炸药快要到了。

这样看来,只能夜战,还得一战成功。

于是,我们把战术又进行了调整,黄雀组还是要排雷过去,他们率先摸进去,选的是最老的老兵。

而我负责带领二排打大坝前的那个楼,七连副带着一个排和迫击炮绕路摸悬崖。

他把自己的一个排也一分为二,两个走近的路线往上摸,还有一个绕一个大远从最后面的方向摸,这样有一个好处是如果暴露了,前两个班强攻,第三个班可以偷袭,只要占领了那里,迫击炮立刻修筑简易阵地,等待我们最后的口哨,他们那几发炮弹,必须在最关键的时候发挥作用,不能瞎射。

而我和老白领着其他人接近大坝的办公小楼区域,为了防止狙击手,我让所有的四零火以及两个枪法最好的死盯那个方向,只要听到枪响就给我一次性的往那里打,火箭筒也是全部齐射,一定不能让蓝军的狙击手跑了。

步兵的狙击手,没有特种部队或侦察兵的厉害,估计现在的兵力他们也配不上什么副射手,所以他们最多只能打两枪,这就足够了。

可是,我们没想到的是,这个蓝军班,有两个狙击手,其中一个就在楼顶的位置。

就在我们悄悄的匍匐前进至距离蓝军阵地八百米的地方,蓝军在小高地的狙击手率先开了一枪,一个战友中弹被裁掉。

接着这边基本上不差3秒也同时打了过去,看火箭弹的覆盖,那边应该也冒了蓝烟了。

枪声惊起了所有蓝军,楼顶的探照灯径直的朝我们这边扫过来,然后重机枪跟着灯光也扫了过来。

这里我们与他们的距离是七百多米,我骂了一句,吹了声哨子,身后的重机枪朝着对方的方向也响了起来,打了一串互射,接着就哑了。

“狙击手,妈的,一个班两上,蓝军啥配置”我大骂着然后就喊“老白,你他妈的等啥呢”

没等我喊无,在我还往前大约一百多米的地方,老白亲自扛起了八二无后座力炮就朝对方的楼顶掀了过去。

这时,重机枪的副射手也补好了位,趁着老白的炮响也朝楼顶再次扫了过去,子弹打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我适时的指挥两个班发起强攻,然后让四零火和枪法好的那几个,留下两人盯着小山包,防止蓝军的那个狙击手死灰复燃,剩下的再次装弹,前出到三百米的时候,集中往小楼的大门和各个房间里射。

外围的就交给我们,我们与蓝军隔着一个路口对射,因为是黑天的原因我们在对面的树林里对方很难找,而他们隐蔽的也不错。

只是兵力少了点,所以我们打的很顺手。

这时,另一侧七连副也打了起来,蓝军大坝上守卫的两个士兵本来在远程侧面支援我们这边的蓝军,突然发现那边也打响,于是都回头望去。

对面的悬崖上果然有一个暗堡,修的很隐蔽,就等着红军索降的时候才射击,直接打了七连副一个冷不防,有半个班的兄弟一下子被扫倒。

好在第三个班偷袭成功,从后面进入了环型暗堡,这才保证了侧翼的顺利,然后迫击炮开始驾炮。

现在看来,蓝军百分之百要被吃掉了,这一小撮还是蛮好打的,正面排雷的小队还没等把雷排完,我们已经打了上去,开始打扫战场了。

这时,蓝军的炸坝部队已经迫近,我们立刻组织防御,依照原来蓝军的思维,加了一点改变。

我们把迫击炮设在了悬崖那侧的反斜面上,提前标注好了坐标,然后在暗堡边上的位置,设置了三个重机枪阵地,争取打几枪换个地方。

大坝前的那个雷区,在排雷分队路过的最佳路线上,把原来的雷全部都敷设好,再增加一些自己的地雷,与原来的雷连在一起,这样他们想排雷也会增大难度。

然后就是反坦克雷的使用问题了,怎么放呢?

大多数人觉得放在那个楼前的必经之路上,也有人觉得蓝军不会来装甲部队。

但是还是要保险一点,最后讨论来讨论去,我们觉得如果对方真有坦克来,朝我们大坝进攻肯定是一条路。

如果他们破釜沉舟,把坦克推进河道侧,正面齐射大坝,鱼死网破呢?

那样就完了,万家灯火还是要熄灭。

于是想了半天,我们决定,把炸药、反坦克地雷、八二无后坐力炮都布放在那里,那里不出情况则以,出了情况,这就是阻止坦克最后的办法。

老白也是一样,又被我们挖了一个大坑,抱着他那门破炮,蹲在那里守候着,我们这里全部打光了,他也不准出来。

就这样,天明的时候,蓝军到了,我们相互开着玩笑,还真有坦克唻——足足三辆。

蓝军选择的进攻基本与我们一样,也是先两翼后中间,我这边在他们抵近到六百米的时候才开火,因为没有狙击步枪,只能让老兵油子用步枪点名,双方互有胜负。

而另一侧也和蓝军交了火,由于我们在悬崖那边基本上留了一大半的手榴弹,因此蓝军攻击部队吃了一个大亏,他们被我们炸的浓烟滚滚。

这边的坦克被我之前挖的阻隔壕挡在了那里,但是火力给我造成了很大伤亡,一时间坦克炮和四零火箭弹互飞。

双方步兵依托掩体互射,管他打着没打着,反正都是谁冒头就打谁,拖时间嘛,我们又不着急。

蓝军迫于无奈,组织人员深入雷区,他们认为自己对前期布雷的情况了如指掌,而且深度着试了几次,都与原上报的布雷方案一致,所以就有些大意。

其实我们就那么点地雷,只能放在点子上,果然有人大意之下触响了地雷,现场冒起了蓝烟。

蓝军不敢冒然前进,只能一点一点对照着原来的布雷方案开始摸排,这时事先埋伏好的老兵开始对他们的工兵进行点名,弄的蓝军半小时也前进不了一米。

娘希匹,蓝军的指挥员骂了一句,他现在很着急,本来来的时候就要尽可能的到达,但是一路上多出了很多分散的红军士兵骚扰和阻击,导致了自己不但时间严重被拖后,而且装备也损失了一些。

这次要是完不成任务,估计还可能被吃掉,回去肯定要挨首长收拾。

可是谁能理解他的苦衷呢?现在红蓝双方不但势均力敌,而且他在组织对我这侧进攻的同时,兵力还没等展开,就被红军紧有的几发迫击炮弹点了名

蓝军不知道我们有不少炮弹,也不敢冒然强行突入,所以也是一筹莫展。

最后,他们的确选择了破釜沉舟,伤亡不要紧,完成任务重要,命令坦克深入坝前抵近射击,这样可以模拟大坝被炸毁,虽然执行任务的战士会牺牲,但是会给蓝军大部队创造更好的反击优势。

就在他们接近的时候,第一辆坦克踩雷了,然后第二辆绕了过来,又被提前埋伏在地下深坑的红军士兵接响了预埋的炸药包,同归于尽了。

第三辆,撞上了老白,他露出头就是一炮,蓝军的坦克直接趴了窝,还是同归于尽了。

这回好,只能步兵对步兵,蓝军决定组织敢死队往里突入,然后冲向大坝人工爆破,他们像洪水一样把所有的火力全部输出出来。

这时,我们的问题来了,弹药极少,基本已经不够应付,只能有选择的反击。

蓝军的指挥官看出来了这一点,知道红军从坑道中出来弹药一定不足,于是笃定了红军现在分兵情况下,火力肯定是越来越弱。

于是抽回来悬崖侧大部分兵力,只留一部分牵制红军,剩下的加上没被裁定阵亡的坦克兵,统一编成步兵,在坦克重机枪、连属重机枪的掩护下,开始不要命的往里冲锋,

战斗打到了最后。

用后来悬崖侧那边对我们这边的形容,最后的时候是蓝军不停的冲进那栋小楼,里面不停的出现枪声和火光,然后是爆炸声,接着是谁也没出来。

我也是在蓝军快打进小楼的时候,在二楼的一个围栏处被对方击中,击中的同时我甩出了早前经常把玩了两年多的那个鹅卵石。

目标不是蓝军,这个时候其实打不打蓝军已经不重要了,我打的是我们那边猫在那里的红军导调员。

直接给他脑袋打了一个包,手法很快,这是原来职业高中时我们校长亲传给我的,丢粉笔头、黑板擦,到后来改成石头,都很有力道。

那个红军导调员被打的哇哇直叫,战后一直追问是谁打的,反正我们不承认,而且推说肯定是蓝军打的,他们打急眼了,无所不用其极。

蓝军不认账但也甩不清,吃了哑巴亏,和我们骂仗也整不出来到底是谁扔的石头。

反正这一点被导调员特殊记了下来,相比之下,我们从坑道里蹲了那么久,又缺粮,又少弹药,本来就有些同情我们,也认为我们的体力坚持到这个时候,已经不容易了。

这种力量肯定是蓝军下的黑手,他们觉得这次攻防战导调员向着红军,战损调配的太少,所以有素质低下的士兵报复。

导调员一生气之下,在写裁判总结的时候,对我们红军这支部队大写特写了一笔,反而把蓝军这方写的很垃圾,这在演习结束我们回到老部队的时候,让团长给了我们一个大大的表扬。

只是事后,他看着没有人,踢了我一脚说:“以后这种事不能再干了,万一被发现,弄巧成拙,不是死的很惨”

我微微的给了他一个示意,然后远远的敬了一个军礼说:“是,团长同志”

他也笑骂了声:“一个老兵痞,屌玩意儿”。

就这样,一场历时几个月的大演习总算完结了,在总结大会上,首长对于红军的战术运用、顽强的战斗精神给了很高的评价,同时对于蓝军的进攻组织能力、合成战法的使用也给予了肯定。

红蓝双方的较量,准备讲没有输赢,只是双方在不同重度上,都接接受了上级最严格的考验,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在各种假设环境下,都交了一份合格的答卷。

最后,总部的首长总结到我们的坑道战,他激动的说:“同志们,现在我们远离战争,但是必须要时刻准备战争。战争是什么?是血与火,是意志对意志,拳头对拳头的对抗。战争固然需要更多的高精尖武器,固然需要更多的合成战法,但是归根到底是需要人。我相信,只要人的意志力足够顽强,那么再残酷的战斗环境我们也能坚持下去。只要坚持下去,等待时机,再不利的条件,我们也一定能找到自己的优势,并夺取胜利。那些高科技的卫星、飞机、大炮不可怕,再强大的火力甚至是高强度的毁伤性武器,也吓不倒我们。只要我们在,就一定能实现祖国统一,守卫住每一寸国土,保护好每一个同胞,让每一个敌人付出惨重的代价。事实证明,作为和平时期成长起来的青年,你们扛住了这次考验,你们像当年南疆战场上坚守在猫耳洞的前辈们一样,不负青春,不负使命,你们是好样的,你们无愧军身后的这面军旗......”

“哗....”场下爆发出雷鸣的掌声,说实话这几个月折腾下来,从之前的麻木式演习认知,对一般性对抗的认识,再到咒骂式的苦熬和歇斯底里压制自己的情绪,再后来是饿的发疯的烦燥以及最后决战时斜倚在室内墙角,朝着门的方向最后扣动扳机的枪响

此时的我们没有一点胜利的喜悦,也没有结束的轻松,反而感觉自己的担子又重了。

我们的经历,或许只是战争残酷的九牛一毛,但这些足以让我们毕生难忘,此时的我们比谁都知道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手上的武器是什么?万家灯火是什么?

后来,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上面来了一个命令,本次演习中坚持到最后的战士以及在前期表现突出的战士,优先转入士官或者续签士官,为了沉淀和提高战斗力。

我——也在名单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