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总裁豪门>歪兵正传>第9章 青出于蓝(9)

回来的时候,团长带着一个团的炊事班长,集体跑到演习指挥部要饭。

他这个无赖劲,把军区首长都逗乐了。

凶他吧,他不吃这套。

笑着安慰吧,这次折腾的这么惨,确实得给点好处,要不真说不过去,上千号人在那里眼巴巴的瞅着呢。

你再大的首长,也不能不给上千号战士点面子不是?

军区没钱,那就给点实在的,反正保障首长的,总比基层连队的伙食好。

最后,在团长的带领下,我们搜刮了指挥部所有的好烟、好酒以及鸡鸭鱼肉,临走的时候,为了不让首长们挨饿,还特意把团里剩下的压缩饼干全放在了指挥部。

那天夜里,团里组织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没有什么表彰,没有什么批评,就是一个字嗨。

抢回来的东西吃起来就是香。

所有的连排,海鲜管饱,鸡鸭管够,除了没有酒,什么都有。

大家也没有什么娱乐节目,只是点了一堆堆的篝火,然后在那里想唱什么就唱什么,唱够了就拔河、摔跤,比累了就继续在那唱歌跳舞。

不过团长始终留着心眼儿,就怕指挥部再搞什么幺蛾子,又来一个回马枪,所以我们枪不离手,弹药全在身上。

反正在他看来,只要一天没回到驻地,一天就不安全。

那天夜里,海风吹来,我们的旗帜呼啦啦的直响,大家一起烤着火,品尝着又大又肥又美的飞蟹,一下子感觉日子过的如此的惬意。

其实相对于我们这群土拨鼠来说,并不羡慕海军陆战队的战友们,天天风里来浪里去的,没有在陆上趴着安稳。

他们说自己是海里蛟龙,我们说自己是陆地猛虎。

在一起龙争虎斗,现在要分开了,估计一辈子都难再见上一面。

我们在那里吃着吃着,刘强龙就蹭了过来,他神秘兮兮的咬着我的耳朵说:“班长,有香瓜,吃不吃”

“?”我斜眼瞅着他,他知道我啥意思,然后又小声说:“肯定没违反纪律”

那哪里弄的?我问

“回来的时候,导演组买了一些瓜,估计是他们炊事班弄的饭后水果,我们顺了一点”他笑嘻嘻的,指着吴伟伟的包,他在那也使着小眼色,看起来弄回来不少

我马上会意,这玩意狼多肉少,必须要秘密的吃,于是趁大家热闹,带着他们找个地方猫着先啃几口瓜

导演组,吃就吃了,能咋地。

他们仨围在我一圈,都争着问自己这次演习表现的咋样,我一个一个点评:

刘强龙,军事素质好,战斗作风硬朗又不失灵活,能带着战斗小组灵活的处理战场突发情况,不打死仗和呆仗,不错。

刘强龙嘿嘿的笑了,感觉自己很牛

然后我又说了说吴伟伟,也不错,收集弹药,整理物资,打仗的时候还不忘记往回搬家底儿,无论是哪次仗,都不忘记占便宜,不吃亏,也很好,做买卖的天赋还要发扬。

吴伟伟不好意思的笑了,这次演习他发了一笔小财,东捡西捡的,把人家蓝军的好东西都装自己兜里来了。

最后,我点了点小刘帅,长成男子汉了,不哭鼻子了,也不喊疼喊害怕了,都威风的能拿着爆破筒炸坦克了,而且还给有胆子自己往里钻,深入敌后和我们打配合,很好!

刘帅也在那里嘿嘿的直笑。

我瞅着眼前的三个兵,一下子就想起到自己了,好像我当新兵的时候,老马没这么夸我,于是我突然的叹了一口气。

他们仨都以为我怎么了?于是瞪着眼睛问,我瞅着眼前的这几个小列兵,然后说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

“你又想马班长和熊班长了吧”刘强龙问我

“嗯”我放下手上的瓜,吃不下去

这时,刘强龙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烟,然后拿出火机,点了几颗,有三颗放在了地上,剩下的我们一人一支,他们知道我的方式。

我瞅了瞅烟:“万宝路,不错嘛”

“给你弄的”他说

“为啥?”我问他:“我的工资可是比你的津贴高多了,还用你弄?”

他笑了,说:“不一样嘛班长,我看你这段日子,烟也没了,所以想着弄一些回来”

“弄?”我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眼前这小子

“嗯,弄瓜的时候,顺便摸了一条,这儿呢”说着他把自己的包也打开,一整条的万宝路

额滴个神啊,我有种直觉,刚刚白夸他们三个了,论烟这可不便宜,他们炊事班应该不会买烟吧?

这个时候,就听到篝火那边有人在喊,“谁啊?把人家导员组首长回去探亲买的水果都摸了,站出来,是咱们的团的吗?”

看着没有人应,然后团长在那对着电话喊:“我就说不是我们团的吧,我们刚刚演习回来,累的要死,哪有那精气神儿”

然后我用双眼死盯着这三个货,他仨紧忙解释,“不是,班长,你听我说,确实是他们导调组买的,我哪知道买这玩意是首长探亲啊,谁探亲买香瓜呀,真是的”

“那烟也挺贵啊”我差点吼出来

“是啊,烟挺贵,我就觉得肯定是那个组长的,他坑咱们这么多天,抽他一条烟咋了,他挣的多,连烟都看不住,当个毛组长,还上校呢”刘强龙还想抵赖,骂骂咧咧,我都想踹死他,这兵谁带出来的?

他知道我没有生气,也没想修理他们,只是我告诉他们现在演习结束了,都是兄弟部队,影响团结的事不能干。

于是,我把剩下的东西收拢了一下,到了团部,找到团长说这些东西是我弄的。

团长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如果真是我弄的,我是不会还回来的,他知道肯定是我的兵干的,啥班长带啥兵,他指着我的鼻子。

然后一屁股坐桌子上,捞起一个瓜咬了一口

我不太相信我的眼睛,然后说:“团长,这是人家的瓜,咱要还回去”

“什么他的瓜,这是我们团的瓜,我刚刚已经回电话了,不是我们团干的,这就是我们的瓜”团长开始耍无赖,然后挑个好的,还扔给了政委:“来,政委,你也吃一个,这是导演组那帮瘪犊子犒劳咱们的”

吃着,他还不忘记夸一句,别说这个地方的瓜真甜,回去我也得带点

说完,他跳了起来,用手抹了抹自己的军装,然后翻翻那条烟,嘀咕着说:“万宝路,不错嘛,不过没我的红塔山好抽”

噢,我听他这么说,以为他不要,准备收走,他马上拦了下来:“你干什么?”

“你不要我拿走啊?”我说

“一切缴获要归公,你不知道吗?”他问

“知道啊”我回答

“那你还拿,什么觉悟,都是老兵了”他埋汰着我:“9连长怎么招来你这么个兵,屌玩意,给老子放下”

我不舍得,但是还是松了手

他一边啃着瓜一边叫来一个参谋,然后把烟一扔:“去,给卫生队里的病号们发一发,就说导演组那帮瘪犊子犒劳咱们的,但要绝对保密”

“是”那个参谋喜笑颜开的跑了

我觉得这个团长此时真幼稚,像小孩子一样,不理他,敬了一个礼,然后转身想走开,他叫住了我

待我回身,一个东西飞了过来,我接到手里看到是半盒红塔山,然后他在那说:“别说团长欺负士兵,这个给你,我换的啊”

“哎,得嘞”我叹了一口气,揣着烟回到连里,临走的时候把一个瓜又顺回来,边走边吃。

刘强龙他们三个以为我去顶锅,肯定挨收拾,结果看到带回来的烟,才松了一口气,只是刘强龙在那里还是一个劲的后悔,没有多吃两个香瓜。

我踢了他们一脚,让这几个不省心的快点滚。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我们开始整理装备,收拾物资返回驻地。

一路上与来的时候心情完全不一样,来的时候充满了好奇的新鲜,想快点到达,快点训练,然后看看登陆演习是什么样子。

现在回来的时候想的是快点回去,到部队马上关大门,妈的再也不想出来了。

团里留守的战友,看到我们的车队,高兴的把帽子甩到了天上,对于我们这几个月的训练和演习,他们十分羡慕,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被折腾成什么样子。

团里还是老样子,一切井然有序,只是走了这段时间,我的来信积压成了一堆。

最多的,还是于诺的,她打电话知道我们团出任务后,就再也没有多问,只是每周一封的在那里不停的唠叨自己都干了什么,然后是问这问那,所有信加在一起,估计能堆出来一个十万个为什么。

而钟雅宁的信不多,她在苗子队一切安好,时刻备战今年的大考,她充满了信心,也充满了憧憬,不知道我们演习的战况怎么样,但是她相信我的表现肯定是不错的。

还是旧事重谈,叮嘱我好好珍惜于知健帮我拿下的那个机会,早点进苗子队,备战明年或后年的大考。

而周唯,就一封信,告诉我她考研了,而且成绩绝对优异,要我给她准备一个礼物,必须是精致别的,仅此而已。

最后,我在信堆里翻到了另一封信,是葛家宝的。

妈的这孙子和陈晨修成了正果,居然结婚了,还寄来了婚纱照,里面的新娘特别的美,一看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他这坨牛屎上。

他还寄来了一袋子喜糖,只是我忙着看信,没注意包裹,里面还深埋着一瓶家乡的老酒,这让我很感动,用他的话说:“老同学,这是请你喝的喜酒,回头记得到邮局把份子钱寄回来”

你妹的!

我笑骂了几句,然后扒开了大白兔的糖衣,含在了嘴里,这小子还真舍得下血本,寄的是大白兔和喔喔,看样子这几年在社会上没少赚钱。

看完信,我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准备休息一下,然后拿出了笔和纸回信,又犹豫要不要立刻打几个电话,虽然现在电话排的比较满,可是能听听他们的声音也挺好的。

正在这时,连值日喊了过来:“陆班长,团大门值班室通知,你们班有战士家属来队,需要去接一下”

“啊?”我问了一句:“谁啊?”

“刘帅”

我差点晕了过去,上一次他们娘俩生离死别的场景好像还在昨天,今天他的妈妈又来了,这才相差多长时间

然后我问连值日“几个人?”

“两个,还带了一车的慰问品”

噢,我紧忙叫着刘帅一起去大门迎接,没想到这小子耍了脾气死活不去,要不是我连踢带踹,他是肯定不会去接的。

结果到了门口,还没等我伸出双手代表连队热烈欢迎,刘帅直接冷冰冰的说:“你咋又来了,不知道部队有纪律吗?不能总来探亲”

我当时就愣了,惊讶的看着他

刘帅的妈妈也是愣在了那里,然后马上哭了起来,伤心的问儿子为啥不让妈妈来?

刘帅这次一点眼泪都没有,还讲了一圈部队的大道理,听的我以为他是我的班长,尴尬的很。

要不是后来李英明也闻风赶来,把他的父母接进了连里,估计在大门刘帅就能把自己的爸妈赶走了。

我问刘帅你想干嘛?

他觉得自己丢人,人家战友的家里几年不来一次,他一年来几次,觉得自己没面子。

我狐狸般的笑了:“欧呦,现在是战斗小英雄了,知道妈妈来队丢面子了,当时打电话哭着喊妈的时候咋不说呢”

他知道我在戏弄他

刘帅羞的差点没和我急眼,我忙着安慰着:“知道知道啦,刘帅同志已经进步了,是合格的解放军战士了,不是小孩儿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头也不回,然后远远的命令说:“但是你永远是你妈的儿子,老妈来队,给你一天假,好好陪陪妈妈,必须完成任务”

“是”他不太服气

而这边,当刘帅妈妈看到刘帅的团嘉奖令时,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他那个天天抹大鼻涕孩子得的,而当连长讲起来刘帅炸坦克的时候,他的妈妈又哭了起来。

我们不知道是高兴的哭,还是心疼的哭,反正这次哭的声音很正常,刘帅一脸嫌弃,我给了他一脚,这才老实点。

不过,即使如此,他们也只在团招待所里住了一夜,然后第二天就被刘帅要求离了队。

走的时候,刘帅的爸妈又折了回来,这回回来不是来抢儿子,也不是生拉硬拽,而是由衷的感谢部队的培养,让自己的孩子一下子长大了。

他的爸爸妈妈终于放心了。

刘帅的父母回到地方,还特意送了一面锦旗过来,挂到了连荣誉室里,这算是我们这个连自成立以来,头一次训练新兵,能得到家属的锦旗。

刀疤和李英明高兴的合不拢嘴,我拉着他们俩一起拎着旗拍了一个合影,老实讲,这个功劳我觉得是我的。

结果刀疤和李英明也耍起了臭无赖,他们说要不是当时为了激活我这个半死不活的残废,他们怎么会把这三个宝弄回来。

要不是弄回来这三个宝,我怎么可能有机会得这面锦旗,所以说吃水不忘挖井人,这个功劳的源头,应该归功于他俩。

于是,那天我第一次诚恳的请他俩喝了一顿酒,虽然酒少菜多,但是诚意满满,论起来,我确实要感谢他们两个,没有他们俩,可能就不会有我在部队的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