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总裁豪门>歪兵正传>第5章 痛失一臂(5)

星期六的那天,一大早我就和于诺买了很多东西,然后放到车后备厢里,陆续去看其他的几个战友。

我们先到的是罗朴素家,此时的他依然在那里认真的复习着,看到我们到来,早早的收拾好书本,迎了出来。

我们在罗朴素家聊了大约有一个小时,就起程去熊四海那里。

罗朴素还是穿着他那个笔挺的军装,于诺一直在那里偷笑,只是坐在后排的萝卜头没有看到。

当车停到熊四海家的时候,那家伙正跟熊瞎子一样,抡个大斧在那里劈木头,他要在归队之前,把今、明两个冬天家里用的柴全部劈完,这才能放心归队。

他想尽全力的为家里多做一些事,而且告诉家里,自己也要转士官了,会挣工资,可以寄回家里贴补家用。

他把我的待遇水平说上了天,我看他那副嘴脸,好像转了士官,挣了工资,就能当皇上了一样。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刚当兵只有35块钱的人,一下子一个月能拿到七百多块,那生活水平可不是质的飞跃这么简单。

要知道当年的鞍马县普通事业单位员工的工资也就九百多。

土瘪发洋财,牛逼一会儿也不是不可以。

最后,我们来到了李八路家里,一伙人在那里相聚,李婶做了一大桌野味,于诺现在也是熟悉的像自己家一样,跟着在厨房里忙活,丝毫不把迎门过来的村长和支书放在眼里,也不去跟人家客套一下。

她现在不是县农委的干部,只是来串门走亲戚的小姑娘。

她忙里忙外的看不出来是什么城里的千金,就像她平日里工作下乡一样,反倒像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女孩儿,可以挽着裤脚下地干活,只是皮肤比乡下人家白净许多。

她的厨艺,在我妈和李婶的传授下,大有长进。

尤其是这种野味的做法,不是饭店厨师能掌握的,她学到的炖法都是最纯正的山民做法,清泉水下锅,松木柴点火,飞龙猴头入锅即化,饭菜做的喷喷香。

看的出李叔今天也是格外的高兴,虽然看着我的士官肩牌,再看看他们仨的两道拐,觉得自己的儿子有些小落后。

可当他知道李八路双长破记录的牛逼水平,还是骄傲的不得了。

那也算是兵王啊!

还有熊四海的徒手攀岩,三层楼七秒五也是师里第一,罗朴素收发电报,压码即收几报的本事也是很强。

李叔感叹着我们的成长,叹息着自己的老暮,如同落去的夕阳。

酒过三巡,他在给我们讲述了年轻在部队的故事,还不忘记告诫我们,在部队不能贪功,也不要攀功,要持有并把握好平常心对待每一次任务。

李叔夸了我的进步,说我现在沉稳老练的许多,也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于诺,然后嘬了一口陈年小烧,说了一句“等到年头了,就抓紧把事儿办了吧,于诺这丫头挺好的,不要左顾右盼了”

嘻嘻,于诺笑着,倒在李婶的怀里,李婶像自己女儿一样,抚摸着她的头发。

其他几个货在那里不停的“对对对”,头点的像油田里的磕头机,只不过频率快了一些。

没有人理会我的想法,都觉得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喝口甜水不知苦。

那天,我们四个来到了当时遇到熊四海的那个岔路口,然后找到了挂自行车的那棵树,在上面刻上了我们几个人的名字,以示对我们青春与成长记忆的铭刻。

本来没有罗朴素啥事,他非要凑这个热闹,最里面还振振有词,这家伙自从走出大山,就像破茧成蝶一样,不再是那个略微窝囊的农村小子,反而成了我们这里的最有志青年。

他说既然一起当的兵,我之所以当时能帮忙为他解困,是托了熊四海的福。而熊四海能认识我,又是因为在这里有了山神和土地的照顾,所以他也与这里有渊源,刻上自己的名字理所应当。

只是树上刻字好像不大吉利,我们没有理他,解放军是无神论者,何况这里还有预备党员。

这时,于诺就不干了,凭啥男生可以把名字刻在上面,而自己只能在边上拍照?

她也要刻。

我们集体不同意,而当她杏眼圆睁、柳眉倒竖的佯装生气时,那仨货瞬间改变了主意,主动给她找了一个好位置,生怕于小姐一会儿一踩油门,把我们丢在这里再跑个五公里。

就这样,那棵树上,我和于诺并排在一起,他们仨在下面,组成了一个奥运五环的排列,看起来像一个合影一样,让这片深山老林见证我们的友谊。

合影留念之后,我们玩闹了一会儿,热情的对着大山喊、对着森林喊、对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巡山公路喊:

“我们回来啦”

“我们是个兵啦”

“我和陆朝天在一起啦”于诺补了一句。

……我一脸尴尬

大山的远处,在不停的回应着,“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好像他们也同意了一样。

晚上夜里回到家里,车熄了火后,于诺依然留了下来,她开始默默的收拾着我的行李,知道我要走了,虽然不舍,但是还是从容的在那里一件一件的拾到着,一副贤妻良母的表情。

这回带的,有她给我织好的毛衣、毛裤,以及——毛裤衩

前面那块还是加厚型的,多了一个垫儿。

......

这玩意?我有些惊讶,问穿着用来干嘛?

她红着脸说,听说你们步兵总是练潜伏,一趴就是一整天,冬天的时候也是,到时候穿上这个,保护重要位置。

……

我听完,也是一个大红脸,这家伙现在都这么不避讳了吗?

她还给我准备了几条烟,叮嘱回去给战友们发,别小气。

最后,把没收的那个本子塞了进去,幽怨的扫了我一眼说“我没复印,你还是拿着原版吧”

“噢”!我装傻,然后不长大脑的问:“你不打算学啦?”

“还是还给你吧,也许你拿着这个学才能有感觉,进步神速。我没那份心情,拿着她越看越不愿意学习,还不如自己听会歌儿呢”

......

我知道这家伙话里有话,但是现在这东西能物归原主,总还是好的。

我稀罕的把本子放在了包的最底层,她白了我一眼,直接薅了出来,然后回屋找了一个黄绸子,包了起来再放里,咬着小牙说:“这才算珍贵,留着吧”

“还有包装呢”,我那天好像傻了,大脑短路,丝毫没看出来,这会儿我的屋里已经充满了酸味。

“兵痞子”,是她叫你的吧?于诺突然问了我一句。

我吓了一跳,知道这又是谁出卖了我,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然后用手抓了抓额头,缓解一下尴尬。

“她为啥叫你痞子?你对人家做什么了?”她瞪了我一眼

没有没有,可能就是觉得我流氓气多了些吧,我紧忙解释。

她没怎么搭理我,还是自己在那收拾着我的行李。

在楼上,我爸我妈也在那合计,他俩现在对我的去留和日常打理,已经完全放手了,所以今天这点东西,只有于诺来操心,他俩才不管呢。

他俩的小九九是:以后他们负责关心于诺,于诺负责关心我,革命分工重新划分。

这两个老没良心的。

待于诺走后,我才欣喜的把那个小本子掏了出来,想看一看,结果看了之后,才知道这家伙为啥把东西主动还给了我。

本子里每页空白的地方,都粘了她一张小照片,各种角度各种形状各种表情各种服饰的都有。

剪的那叫一个巧,笑的那叫一个悄,位置放的那叫一个好,效果那叫一个妙。

而且还有一个小字条,上写着:“陆朝天,你必须知道,我也是很小气的,不管你不是放纵你。另外别想把照片弄掉,我用了最强力的胶水,除非你这本不想要了,否则就好好的保存吧,没事多翻翻,长长记性”

最后一页,还是一个清晰的唇印——于诺的

这让我当场就傻了,这东西拿回去了,如果钟雅宁管我要,怎么还呢?

不还的话,放在连队的留守包里,那扑克牌式的照片,又多了一副扑克牌,估计部队点检的时候,我又得成新闻。

问题是我现在是班长陆朝天,不是屌兵陆朝天。

咱家现在是正儿八经的中国第一批一级士官,得维护形象,平时严肃着呢,哪能经的起这种桃色新闻翻炒。

本来那帮没屁隔了嗓子的人就爱吃瓜,如果发现这个本子,估计连鹅叫都会有了。

于是,我悄悄的把小本子掏了出来,然后放到了我的柜子里,以为万事大吉了。

结果待归队返程的时候,掏包时又发现了这个东西,被妥妥的放在了我的包底下。

里面还有一个字条:既然是心爱之物,就放好了,别丢三拉四的,记得时常翻翻,领会一下领导精神。

于诺!!!

我是真没有一点办法,当时脑壳子直疼。

回去的路上,因为李八陆假期少了两天,在李叔的叮嘱下,他提前走了。

我与熊四海同路,他提前一天回去,为的就是我们一起走,有个伴儿。

而且我俩时间相近,这样也刚刚好。

萝卜头假期最长,他待的最久,只能自己混。

回来的路上,因为于诺提前准备好了软卧的车票,所以条件好了许多,我和熊四海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看着两边匆匆而过的家乡山水,回想起一起当兵来时的样子。

那时候真是傻的可以,我们讲到了罗朴素吐了他一身,然后整的熊四海一裤裆尿渍,熊四海告诉我他当时都无语了,拍死他的心都有。

就是碍于新兵,得讲个情面。

然后我们开始背后奚落萝卜头这孙子,这小子当兵的时候最窝囊,现在最讲形象。

而且到现在,我们仨还是傻大兵,苦练军事本领。只有人家已经完成了高中的复习,备战了苗子队,还稍带脚拿了全师通信兵比武通讯电台发报的单项第一名。

那一手不知道谁教的压码看呆了所有评委。

“我估计可能是家属院哪个嫂子教的,哈哈”,我没个正形的在那一本正经编瞎话

更何况连续两年的优秀士兵,也不是谁都能得到的,没准这小子真是乘着枕头风上去的呢

“对对对,那孙子现在都快变成小白脸了,哪有一点庄稼汉的样子,据说还交了笔友,处了对象,人家还来对了”,熊四海深感认同,也开始八卦,我听的一愣一愣的。

他就没什么追求,只喜欢训练,再就是看漫画,那天我给他讲了一部叫“乱马”的倭国漫画,告诉他里面故事不但与功夫有关,而且绝对的养眼,听的这小子一下子来了精神,叮嘱我今年的生日,自己什么也不要了,让我拿自己的工资送他一套这本书,领略一下岛国风情。

我居然还同意了

其实我也挺想看,假正经的时候,绝大多数是给新兵们看的,至于一帮老鸟,谁不知道谁呢?

都是一个村出来的狐狸,道法自然是一个路数,哈哈!

那天,我们俩小醉微醺,一起回顾过去,展望着未来,对比两年前坐的这趟列车,今天的我们,都有了自己的方向。

熊四海要当武状元,虽然徒手格斗比不过那些少林武校出来的战友,但是其他军事技能他还是强项,何况他干过炮兵,在操炮专业上,侦察连没有人能比的过他。

老熊行不行,打炮第一名,这是我对他的评价,他差点锤死我,要不是卧铺不能嘻闹,估计那天车厢能被我俩拆了。

本来,那次抗洪抢险立功有他的份,但是因为一个老班长退伍的原因,他把功让给了那个班长,让他带回到家里,民政能有个好说法。

至于自己,用熊四海的话说,军功章嘛,可以再挣。

看着这小子大方,全是假的,实际上他自己猫在角落里也是捶胸顿足的好几天。

他其实很羡慕我的那枚三等功的,说早晚有一天,立个比我大的。

我让他少打这个主意,快点呸呸呸,在部队谁不知道三等功站着领、二等功躺着领、一等功以上家人代领。

瞎说啥呢?

他还不忘记嘲讽我,愣说他们侦察连有的是机会,不像我这个炊事班长,伙夫的头儿,天天拎个菜刀,背个破锅,还非要装什么战斗班,做大尾巴狼。

现在全师都知道三连有一个十班,就是炊事班。

人家炊事班长都是师里或军里厨训队出来的,就我一个人是教导队出来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是炊事班长中的军事尖子,军事尖子中的做菜尖子,以后想立功估计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有喽。

谁也别想着做几手好菜就能立个啥功。

不像他们侦察连,年年有死亡指标,训练那叫一个苦,随时有突发任务都能顶上去,处理各种情况。

他告诉我,他们曾经多次配合武警部队围追堵截过匪徒,还交过手。

他还盛赞武警兄弟的擒拿手,那是真的厉害,论杀伤能力虽然还有不足,但是捕俘能力确实是上乘。

我俩就这样,海阔天空的在那里胡扯,一直到了省中转站,下车后,没忙着出站,先准备透透气,走到角落里对口抽一根烟。

他跟我对着火,还在那惦记于诺给我带的烟自己能分几盒,自夸着让你感谢他,没有把我们事迹全告诉于诺,我心想除了罗朴素那个看电话的,论长舌本领,你熊四海啥时候排到后头了?

这时,看着匆匆出站的人群,熊四海突然捅了我一下,然后说:“老陆,你看那个,好像不对劲”

我瞅了过去,看到一个老太太和一个老头,在那里抱着一个孩子,那个孩子除了哭的很厉害,好像没有什么特别

“不对”熊四海又说:“肯定不对”

“为啥?”我也是侦察出身,我咋没看出来,我不太服气

他嘲讽了一句,你们一个团级炮侦后进班,也算正规侦察兵????何况你还是后进班没毕业的炊事班长,懂个啥?

我白了他一眼,回怼了一句“你正规,熊瞎子一个!”

他还是在那盯着对方,越来越严肃的说“那个孩子的头是刚剃过的,而且剃的很草。刚刚哭的时候,我看了孩子嘴,没有几颗牙”

“那不正常吗?”我说

“操!你傻啊,孩子几岁应该有几颗牙不知道啊?没看新闻吗,有的人贩子偷孩子,逃的时候怕人认出来,第一时间改发型和换衣服”

“然后呢?”他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前阵子新闻是有这种说法,当时还在和战友们说,抓住这种人,他妈的凌迟处死,肉拿去喂日本狗。

“拔牙啊,孩子不听话就拧,或者把拔牙吓唬”他说着把烟往地上一扔狠狠的踩上一脚,然后跟我说“你看着包,我去看一眼”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有些不放心,熊四海回头看了我一眼,思索了一下,然后说:“也行,咱俩是个伴儿,还能有个照应”

我俩把包扔在站台上扔了五十块大钞,也没来得及领存单,就匆匆寄存,然后就跟了过去

见那个孩子越哭越厉害,两个人不但没有哄,那个女的还私下里有小动作,在不停的拧那个孩子的腰和腿,小声点呵斥着。

“操他妈的,没准真是啊”我嘟囔了一句,看着熊四海。

熊四海瞅着他们的方向,然后跟我说“咱俩这么盯怕是不行,也没有执法权。这样,我盯着,你去找警察过来问问”

“我盯吧”我笑着说“我跑的比你快,你看你跟个熊瞎子似的,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

“操,真要是他们想跑,肯定也跑不过我,问题是我比你能打,我盯着,你少啰嗦”

我俩一个对视,一种无比的信任,让我说不出任何话,我只能去找警察,让他自己小心

就在我转身往车站里走,找警察室的时候,那边的人显然也发现了自己被当兵的盯上了。

原来,他们不是两个人,那两个抱孩子的人前后左右,都不少于一个人在防备——这是个团伙。

只是我们都不知道。

他们发现以后,故意往一个巷子里引,好想办法摆脱熊四海。

熊四海想都没想就跟了进去。

那是一个火车站前比较脏乱破的旧巷子,里面路很窄,各种野鸡旅店林立,垃圾杂物成堆。

此时不知怎地,连个站街女都没有,小巷子静的出奇。

正当所有的人都在匆匆赶路的时候,正在我带着警察按着熊四海留下的记号往那边赶的时候,在这昏暗的巷子里,一场激烈的搏斗正在进行。

熊四海与三名人贩子在对峙着,他已经被他们包围了,前面一个,后面两个。

空气中充满了紧张和不安的气氛,三人都劝熊四海退一步,双方都有条活路。

显然,熊四海不同意,他本来就身材魁梧,一身绿军装,眼神坚定,而人贩子则是两个瘦子,獐头鼠目的带着一脸狡猾,另一个也和他差不多,一脸凶相。

熊四海此时已经断定目标就是人贩子,为了不让那俩人把孩子带走,他率先发起了攻击,像一只猛虎一样冲向人贩子。

人贩子掏出锋利的匕首,见状立刻挥舞着反击。

要说这小子侦察兵不是白干的,他在打倒了一名人贩子后,瞬间就用边上的砖头,拍碎了那个人贩子的右手,人贩子发出凄厉的叫声,丧失了战斗力。

这种打法,而且这么凶狠的打法,人贩子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们吓了一跳。

剩下的两人与熊四海之间的战斗立刻变得激烈起来,巷子里回荡着肢体碰撞的声音和他们的叫骂声。

熊四海毫不畏惧地与人贩子周旋着,他巧妙地躲避着对方的攻击,同时不断地发动反击。

人贩子的匕首露着寒光,他不敢近熊四海的身,只能四处乱划,犹如一道道闪电,划破了黑暗的空气,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就在此时,熊四海再次突然发动了致命的一击,他迅速地绕到一个人贩子的身后,一个锁喉,然后借着那人身子后仰之机,用右拳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心脏上,那个人顿时也失去了战斗力,蜷缩在地上不停的抽动。

这一招及狠,如果熊四海手里有匕首,那小子自从此刻早凉了。

剩下的那个人贩子惊恐地转过头来,眼中充满了绝望。然而,老熊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他迅速地绕到另一侧,再次发动攻击。

这一次,人贩子无法抵挡熊四海的猛攻,他倒在了地上,鲜血从他的口中流出,侦察兵招招要命。

这还是老熊手下留了情,要是换作敌人,估计她得死八回,哪里还有劲儿这里周旋。

熊四海站在那里,喘着粗气,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

然后朝着那两个人的方向继续追去,就在快追上的时候,他伸手拉其中的那个老太太,想拽住孩子。

结果没料到那个老太太,其实是个中年妇女,她转身一个防狼喷,直接喷到了熊四海的眼睛。

他瞬间看不清楚眼前是什么情况,而那个女的边上的男人,也拔出了刀,捅了过来

一连数刀,没有捅倒熊四海,反而熊四海凭借直觉一个擒腕反拉,拽脱臼了他的右手,再顺势一脚踹折了他的小腿,那个人贩子也凄厉的叫了一声,倒了下来。

女的害怕急了,为了夺路,她把孩子扔了过来,熊四海看着眼睛模糊的影子和哭声,一把接住,然后自己也倒了下来。

这时,我正好和警察也赶到,看到我自己的战友倒在血泊里。

“老熊”我抱住他,他的嘴里不停的往出涌着鲜血,身上的刀口血在不停的冒,然后嘟囔的说:“操,这回真是熊瞎子了,让你瞎几把叫”

我撕开自己的衣服,不停的包扎,告诉他一定要忍着。

熊四海摆了摆手说:“朝天,真他妈疼啊,你别忙活了,我被刺中要害了”

“你瞎说”我的眼泪哗的就下来,疯了一样的说“我也是侦查兵,包扎我懂的,我能救人”

“不用救了,你那是盗牌的侦查兵,老子才是正牌的,自己的伤自己知道,我不行了,省点力气吧”

说着,熊四海突然抓着我,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兄弟,替我照顾爸妈和家里,行不?”

“老熊,你挺住,你要挺住”我不答应,拼命的按着他的伤口

可是无济于事

这时,我看见了警察正押着人贩子往警车走,也急了。

“操你妈的”,我抓起了地上的刀,不顾一切的疯狂扑了过去

押解的警察被突如其来的我打个冷不防,没挡住我。

我给了那个女的两刀,但是因为有警察挡着的缘故,只破了她的皮毛,没能致命。

然后就被警察扑倒在那里,按在了地上。

我看着熊四海,他侧着眼看着我,嘴里已经说不出声,但是我知道那个口型是在说:“你个傻逼”

然后,他的头就微微的垂了下来,警察见状立刻救援

“老熊,熊四海,你个王八蛋,起来啊”我撕心裂肺的喊着

警察放开了我,我扑到了他的身上,他已经只有出的气,不能说出话。

熊四海用手不停的在拉我

我知道他是怕我控制不住,也知道他的不舍,还知道他在等着我回答,或者说再劝我消消火

我不停的说“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你睁开眼,不能睡,坚持住啊,老熊,医生来了,医生来了,你看啊”

他再也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静静的躺在我的怀里

带有最后体温的血,淌满了我的一身,我一眼凶光的看着远去的警车,恨自己还是不够狠,没能捅死一个,给他报仇。

人贩子,很少有死刑的。

我的战友丢了命,谁要他们的命呢?我咬碎了嘴里的牙,嘴里的血也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