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以爱之名【完结番外】>第59章 59“分手吧,我是认真的。”

  “你的刀应该坎向偷拍的人,坎向故意买热搜的人,而不是坎向我。”季云深说。

  “你为什么不肯承认呢。”肖誉拂开季云深的手,垂下眼笑了,“季云深,你确实是一位优秀的大提琴手,我看过希音的巡演录像——”

  “别说了。”季云深打断他。

  “因为我有和你一样的准备动作,像你刚才拿琴弓一样,是不是?”

  他没有理会,上前一步,几乎和季云深脸贴着脸:“《脱轨》发布者的ID是YEO,是你名字的音译吧。”

  “你为什么会……”

  “曲风。”肖誉耐心解释道,“一个人换再多的马甲,曲风也总有相似的地方,对于死忠粉来说,发现这一点并不难。”

  海啸倾至,海水倒灌,大水冲塌了建在地下的“王国”。

  YEO是季云深用来做实验音乐的ID,发布过本人的发疯作品,也发布过反社会的作品,和以他本人名义发布的作品大相径庭。

  季云深以为藏得很好,却没想到肖誉早就发现了。

  而肖誉发现的,不单是一个ID。

  “你觉得我和你很像,你想把我变成翻版的你,你想让我替你走完你的路——季云深,我说的对吗。”

  “够了!”

  季云深被海啸吞噬,他扼住肖誉的喉咙,眼中狠厉乍现:“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小人,肖誉,你当真是彻头彻尾的白眼狼,不识可怜!”

  季云深的力气很大,这一点肖誉早就深有体会。

  让自己的命门掌握在一个发怒的绝对强者手中非常危险,他感觉季云深的手指快要陷进他的皮肤,戳穿他的喉咙。

  然而暴力和恐吓却是对他杀伤力最小的一招。

  他至少有两年都活在毫无缘由的暴力中,无止境的挨打,不断地受伤,躲在角落里忍痛……对他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

  呼吸不畅令他憋红了脸,讷口少言的他今晚像打开了某种开关,化唇舌为利剑,专挑敌人最柔软的地方刺。

  “你帮我是为了让我感激你,依附于你,你口中的爱全是控制我的借口。你的手废了前途毁了,还要毁掉我的吗?季云深,你——”

  啪!

  肖誉被打得趔趄,重心不稳倒了下去。胯骨磕在茶几上,茶几晃了几晃,终是承受不住一个成年人的重量,倒了。

  白瓷盘和小盆栽“哗啦”掉在地上,莲花形状的陶瓷盆摔得四分五裂,黢黑的煎蛋和营养土混在一起,浑然天成,无比契合。

  耳边嗡鸣不断,脑袋像被剧烈摇晃的、未装满液体的容器,晃得他犯恶心,趴在地上好半天没缓过神。

  眼前人忽而变得无比高大,季云深垂首望他的眼神好似看一只蝼蚁,而他是只配埋头亲吻季云深鞋尖的奴隶。

  “阿晏……”

  季云深轻唤一声,指骨分明的右手垂在腿侧,和他的声音一样,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

  他没想到肖誉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仅戳穿他羞于言明的控制欲,还将他捂了好几年的伤疤翻了出来,每一个字都精准扎在上面,每一下都让他血流不止。

  他看着肖誉费力爬起来,伸手要扶,手臂却像灌了铅一样抬不起来。一句“对不起”在口中打转,喉咙里却像塞满了异物,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肖誉左脸的红印格外扎眼,那一掌不仅落在肖誉脸上,也落在了他的心里,他偏过头不看,是不忍,也是不认。

  嘴角的红色还未清理,肖誉扬起一个弧度,本就忧郁的脸顷刻变得诡谲。一巴掌的杀伤力为50%,但由季云深做出来远超200%。

  他舔了舔嘴角的腥咸,挖苦道:“恼羞成怒了?你怎么不用左手打?钢筋可比骨头打得疼多了。”

  短短一晚上,他挨了两巴掌,每一掌都像给他敲响警钟。

  从相识开始,季云深侵犯过他的尊严,伤害过他的身体,把他当成一个“玩物”。只要想起那些场景,他便开始怀疑,后面给予他的“糖”和“蜜”究竟出于内疚歉意,还是出于爱?

  摇摆不定的飞蛾在这一刻做好了决定,他要飞出去。

  “你想以爱的名义把我拴在身边一辈子,但是季云深,我是个人,你栓不住的,我是自由的。”

  他扶正T恤的衣领往卧室门口走,路过摔碎的盆栽时,他顿住了脚步。

  小叶赤楠象征幸福美满,他和季云深曾竭力维护,小叶赤楠也一直尽力活着,可现实就是这么讽刺,他们和盆栽竟然殊途同归,碎了一地。

  同始,同终,也不失为另一种形式的“美满”。

  “季云深,”他疲惫地叹了口气,“我们分手吧,我是认真的。”

  他的话里听不出半分赌气,越是冷静,越是让季云深害怕。

  想到家里再也不会有肖誉的身影,季云深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被挖空了,他捧起碎得稀烂的绿植,像溺水的人抱住了一块浮木。

  “我知道怎么救它,阿晏,我知道怎么救它!”

  “扔了吧。”肖誉头也不回。

  季云深定睛注视肖誉的背影,宽阔却清瘦,如一块披着人皮和柔软衣物的铁板,坚硬又决绝——不是他认识的肖誉。

  他见朋友养过小蛇,月余的饲养便能让小蛇亲昵盘踞在身上,他不理解自己精心呵护几个月的肖誉为什么比冷血动物更无情。

  肖誉要走了。

  这个念头像蛊虫一样猝然出现,蚕食他的大脑,令他失去了思维能力,也失去了道德良知。他冲到卧室门口拦腰抱住肖誉,再次扛在肩上。

  “放我下来!”

  肖誉怎么也没想到,同一天里被同一个人扛起来两次。他这次有了经验,隔着薄薄一层衬衣,一口咬在季云深腰侧,季云深一声不吭绷紧腰肌,他咬不动了。

  从高处摔在床上时,衣服也被一并拽了下来,对上季云深打量的目光,他脊背僵直,全身汗毛直立。

  被凝视的滋味并不好受,他也不甘示弱回瞪,却是边瞪边后退,直到后背撞到床头退无可退,和季云深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他才安稳下来。

  季云深不来抓他,只温和一笑,却冷不防攥着床单的两个角向下抻,床单落下,他瞬间被拽回床沿,季云深的脸近在咫尺。

  还是小瞧了季云深。

  季云深单膝跪在腿间挑起下巴,描摹他的唇形,柔声道:“小猫不该是牙尖嘴利的,阿晏,我是不是第一次见面就告诉过你了?”

  “季云深,你是不是只会玩这套?”

  脖颈被迫仰到极限,舌头也被揪了起来,他连话都说不利索,凶狠劲儿却半分不减。季云深太过分,他闭眼咬了上去,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你找我要钱,要资源,要宠爱,要性,我都满足你。”

  季云深不理会他的质问,大手抚过他的眼睛,鼻尖,嘴唇,喉结,像欣赏绝版的艺术品,珍视又疼惜,而后顺着一路向下。

  咔哒。

  细微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很熟悉,像大门关闭时的锁舌弹响。

  “但是你想要自由——我只能向你保证,你在这间屋子里是自由的,其他的,免谈。”

  踝骨一凉,他下意识晃了下腿,响起风铃一般的“叮当”声。季云深终于松开他,他也终于看清脚上的东西,通体银白,做工精细,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余量只够再伸进半个指节,是给他量身打造的,如果不是以这种形态出现,他一定以为是奢侈饰品。

  季云深俯身亲他的唇角,似笑非笑道:“阿晏,这是我送你的第二份礼物,喜欢吗。”

  原来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原来季云深去酒店找他前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今晚的一切都是为他打造的莫比乌斯环,不管他怎么走,做出什么选择,终点都是这里。

  津润的吻自下而上,细密而至,即将碰到嘴唇时,他偏头躲过又马上被扳回来。表面上是季云深捧着他的脸深情亲吻,实则人为刀俎,他为鱼肉,被迫予取予求。

  后半夜温度骤降,中央空调的智能温控启动,房间里温度和湿度攀升,季云深身上的树苔香愈发明显,令人作呕。

  肖誉面无表情:“你疯了。”

  季云深很快承认:“是,我疯了。”

  两手高举过头顶,身上仅存的T恤也被人毫不费力掀起,并在他腕间挽了个死结。蚂蚁踩不死大象,羚羊跑不过猎豹,他也赢不了季云深。

  肖誉从没体会到这么绝望的处境。

  耳廓潮湿,矢车菊蓝的宝石耳钉是开启伊甸园的按钮,季云深握住他的关键,在他耳畔轻笑:“我说过吧,你和这枚耳钉一样,存在的意义就是取悦我。你没有资格拒绝我,你看,你的身体也不愿拒绝我。”

  声线低沉悦耳,语调温柔和煦,说出来的话却寒意侵体。

  淡淡的薄荷味传来,他像一支被折断又合并的筷子,季云深闯进来时,他突然笑出了声。

  “笑什么。”季云深问他。

  他说:“你知道第一次在办公室做的时候我有多恶心你吗。季云深,你不配得到爱,你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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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宝宝们,无证驾驶让人把车掀了,动作台词均做过删减,尽量保证剧情通顺了……对不起我尽力了or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