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神族之人，花时不打算直接杀了他们。
死是最容易的，他们犯下的罪孽太多，绝不是一死就能了之的。
他会让他们感受到永世的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花时站在神族广场上看着眼前这座巨大的宫殿，这里曾经是困住他的牢笼，现在，即将葬送在他手里。
他轻轻叹息一声，手中凝聚起灰色的虚无之力，笼罩住整个神族。
看着那些华丽的建筑一点点消失，连点渣渣都没剩下，花时心中一阵感慨。
这一幕，倒是和他在幻境里干的差不多。
结界破开后，零号派来的人陆陆续续进来押走了神族之人，受花时之命守在外面的莱卡恩还帮助他们抓住了好多想要偷跑的。
身后脚步声渐近，花时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怎么，发泄够了？”花时笑问。
路祁闻言一笑，“怎么可能发泄够，他们那么对你，我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
“但你说的对，让他们就这么死太便宜他们了，得让他们活着受罪。”
“最好下无间地狱！”
“阿朝呢？”花时左右看看都没有看到花朝的身影。
“他去接洽零号派过来的人了，还有那个莱卡恩，说什么一定要加入我们快穿局。”
“他本来还想过来找你的，但被花朝拦住了，问了零号之后带他去登记了。”
路祁说着无奈的摇摇头，“这人能力强是强，就是有些不着调。”
花时却笑笑，“我当初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我怎么可能和他一样？！”路祁不满。
花时闷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开玩笑呢，你们当然不一样。”
路祁耸耸肩，目光落到正在消散的神族建筑上。
仿佛灭世般的场景，却让他觉得大快人心。
花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语气感慨，“从今天开始，神族将不复存在。”
“是啊，你彻底自由了。”
“自由啊……”花时喃喃着。
确实，神族的存在到今天为止，以后也不会再出现这种独独庇护一族的情况。
这世界，不是只有人族才有生存的资格。
“走吧，先回快穿局。”路祁收回视线，唤他。
“嗯……”
最后看了一眼身后消失的建筑，花时心中最后的一点点结也解开了。
接下来，就是与「天」的谈判了。
只要他胜了，这些世界就还有未来。
“阿时快来，花朝在外面等我们。”
花时回过神小跑过去，“来了！”
“你怎么了？走啊？”
花时看见路祁突然愣住的模样，有些疑惑，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路祁猛的捉住他的手，脸色阴沉至极，“你的脸……怎么回事？”
花时一愣。
几乎是下意识的挣脱出来转过身。
然后像之前一样两指并拢抹过脸上的裂痕，一下子就恢复如初。
“阿时……”
花时还没想好怎么告诉他们这件事。
路祁就站在他身后，炽热的眼神几乎要将他灼伤。
他明明是神灵，至高无上的存在，此刻却不敢回头，不敢面对路祁。
“阿时，我都看到了……”
“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
说这具身体不是他原本的身体，承载不了那么多位神灵的力量，迟早都会崩溃？
路祁见他不发一言，心下一片悲凉。
他终于知道之前那么多次不安感来自哪里了。
如果自己没有发现，那花时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他们？
到时候人没了他们都没地方去找！
感知到对方越来越不好的情绪，花时转回身，“路祁，我没打算瞒着你们……”
“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路祁是有点生气的，气他还是什么事都自己扛着。
可是一看到花时那张脸他就像个泄气的皮球一样，想气也气不起来了。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路祁平时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鲜少露出这种严肃的表情，在花时面前更不可能。
“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时候，他反而冷静的可怕。
“……简单来说，这具身体承载不了那么多位神灵的神力，现在我还能压制，但时间一长就会崩溃。”花时老实回答。
“黎卡安洛大人知道吗？”
“祂应该不知道，毕竟，八位先天神灵里，只有我才能吸收转化其他神灵的神力……”
说到这里，花时突然想起来，之前他第一次见到克里拉的时候，对方似乎告诉过他，未来一片光明。
祂是「命运与因果」的神灵，这样的情况……会不会对方早就已经知道了？
“路祁，你别担心，说不定……事情还会有转机！”
“你想到什么了？”
“当初克里拉告诉过我一些信息，虽然不太确定，但我觉得不会有事。”
“你这么相信祂的预言？”路祁眉头一皱。
如果对方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为何不在一开始就告诉花时？
花时安抚着路祁，“克里拉说过，命运无法更改，即便祂作为「命运与因果」的神灵，也只是拥有「知晓」的权力。”
他这么一说，路祁倒是稍微安心不少，但并没有彻底放下心中的大石头。
花时的安危对他来说最是重要，其他的一切都要往后排。
“阿时，你相信命运吗？”路祁认真的注视着他。
“我信。”
“但我更相信我自己。”
花时微微一笑，一如既往的自信。
路祁怔愣一瞬，失笑道，“是啊，你可是花时啊，我也最相信你。”
与此同时，距离神族不远的虚空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这动静不由得牵扯到了许多小世界，花时和路祁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看来，这里的动静太大，直接把「天」的目光吸引过来了。”花时眉头微蹙。
路祁不动声色地握住他的手。
花时回望过去，“别担心，你说了信我的。”
一把将人揽入怀，紧紧的拥住，这是路祁第一次越界。
花时并未拒绝，平静的好像早就对此有所预料。
路祁红着眼，力气大的好像要将他整个人揉入骨血。
“我等你回来，你答应了我要跟我回我的原生世界。”
花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脊，眼睛却一直盯着那个漩涡。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