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祛魅>第18章 项链

  陈解咎给许榴喂了点止痛药,许榴靠在他身上睡着了,休息室的床品是纯白色的,许榴躺在柔软的被子里,陷下去后整个人小小的一块。

  陈解咎少有的主动找阿檀,自从阿檀爱情丰收后,他们的交流便不多了,常常是阿檀和他分享他们的爱情瞬间,于是陈解咎渐渐觉得自己像在看一部电影,他在指导阿檀时是没有恋人的,现在阿檀成了他最初想要营造的样子,而自己在原地踏步。

  他确实追求到了许榴,但这太不真实了,他隐约有预感,像是大厦将倾。

  他信了许榴所说的心灵感应。

  陈解咎:“你和你的爱人最近还好吗?”

  陈解咎:“你有过分手的经历吗?”

  阿檀或许是在忙,没有回复他,陈解咎从休息室出来,走到办公间,阳光照在许榴的办公桌上,上面还有潋滟的水液。

  陈解咎去卫生间扯了几张湿巾,回来擦桌子,手碰到了鼠标,自动息屏的电脑忽然亮了。

  陈解咎瞥了一眼,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这是一篇还未编辑完全的新闻通稿,描写的主人公是林贝蓝,围绕林贝蓝的桃色绯闻展开,语言间是维护之意,陈解咎想起那天在会议室不慎看见的东西,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林贝蓝公司找了深港来为之后可能会到来的舆论做准备,最后撰稿这任务落到了许榴手上。

  视线下移,陈解咎看见了最末的署名——撰稿人:章留

  不用真名可以理解,可是这个姓氏……

  陈解咎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他不应该怀疑许榴,他应该信任许榴。

  他站在桌前,将水液全部擦拭干净,他为了自己的怀疑感到愧疚,于是决定给许榴买个礼物,他下了楼,章恩暮已经不见了,前台小姐早认识了陈解咎,微笑着叫了他一声“陈少爷”。

  “那个章恩暮,他经常来吗?”陈解咎问。

  “你是说章导吗?”

  “对。”

  “没有,听说章导一直在英国留学,最近才回国,他带回来的那部影片还是在国外拍的,这是他这个月第二次来咱们深港,怎么,你是有事要联系他吗?”前台小姐将面前的册子转了个方向,“这是他刚才留下的电话号码。”

  和许榴说的都能对上,陈解咎瞟一眼册子,迅速记下号码,然后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他过来找谁的?”

  “许经理。”

  “那许榴见过他吗?”

  对于陈解咎直呼许榴名讳这件事,前台见怪不怪,她回复道:“没有。”

  陈解咎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他走出大楼,今日阳光正好,对面就是环球广场,他思索了一番给许榴买点什么,眼前忽然闪过他给许榴清理时许榴趴在浴缸边缘的样子,脖子上空空的,仰头看他的时候皮肤会如同山峦般起伏,白里透红的样子像雪山上覆盖樱花。

  陈解咎给许榴买了一条银项链,最底下坠了一颗粉水晶,导购给他打包的时候问他是不是买给女朋友的。

  陈解咎说不是,只说是给朋友的。

  拿着礼盒出来时,他收到了阿檀的回复。

  阿檀:“挺好的。”

  阿檀:“为什么忽然问分手的事,你想和你女朋友分手吗?”

  阿檀:“是她做错了什么让你讨厌了吗?”

  陈解咎:“不是,我随便问问。”

  会问出那样的话确实是他失了智,陈解咎并不想和阿檀多说自己感情的事了,出于避嫌的考虑,他认为他的使命已经做到,阿檀不需要他来解决恋爱问题了。

  阿檀回了他一个表情包。

  陈解咎出去了大约半个小时,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许榴还在睡觉。

  他才在床边坐下,许榴就醒了,许榴从被子里缓慢地起来,视线定在陈解咎身上,不知是不是陈解咎的错觉,许榴看他的眼神很陌生,就像不认识他一般。

  “把你吵醒了。”陈解咎说。

  许榴摇了摇头:“没有,本来就应该醒了。”

  陈解咎感觉许榴不大精神,于是他说:

  “我出门买了个东西给你,很早就觉得你脖子很漂亮了,不戴点东西感觉空空的。”

  陈解咎把礼盒拿出来,拆包装的时候许榴配合地把家居服上面的扣子解开了。

  “你把我当女人吗?”许榴的声音有些冷。

  陈解咎解释:“没有,没有人规定男人不能戴这些东西。”

  “……”

  “如果你不喜欢,就算了。”陈解咎发现许榴似乎不大高兴,但他不知道原因,只能将其归咎为起床气。

  “没有不喜欢。”许榴说。

  许榴面色发白,等陈解咎给他戴上之后起身换了衣服,换到一半像是想到什么,转过了身,面上的颓色已经完全消失了,男人同往常一样,声音响亮地出言命令陈解咎。

  “衣服拿出去洗了吗?”

  陈解咎:“还没有。”

  “我晚上的时候带回去洗吧,在这里说不清楚……休息室的床单被罩要换一下了。”许榴在柜子里挑领带,修长手指自左往右一个个划过去,陈解咎看一眼竟觉得许榴这动作太色情。

  “为什么?”陈解咎咽了咽口水。

  “虽然这是我的休息室,但其实我不怎么在这里睡觉,东西都沾了灰,不干净,睡了会过敏。”

  陈解咎很会找重点:“那你平时都在哪里睡觉?”

  许榴挑好领带,转过身看着陈解咎说:“反正不是这里。”

  许榴不正面回答,陈解咎就不问了,他看见许榴朝他勾了勾手指,起身走了过去,许榴抓住陈解咎的手,低下头,说:“你怎么领带都不会打,小时候没打过红领巾吗?”

  “我不是少先队员。”陈解咎尴尬地说。

  “噗嗤。”许榴笑出了声,手指叠在陈解咎手上,“这都当不上啊,你很不听话吗?”

  “你是吗?”陈解咎问。

  “不是。”许榴说。

  “为什么,你小时候应该很听话吧?”陈解咎疑惑地问。

  “你又没见过我小时候,你怎么知道我听话还是不听话?”许榴把陈解咎的手放在领带上,开始教学,“这样,从上往下绕上来……会了吗?”

  “就是觉得你小时候应该很乖。”陈解咎还在说上一个话题。

  “让你看手上!瞎说什么旁的话,学会了吗?”许榴无奈。

  陈解咎:“没看见。”

  许榴:“那你在看什么?”

  陈解咎顿了顿,把手抽出来,拇指指腹按了按许榴锁骨,说:“你戴我送的项链,真好看。”

  陈解咎感受到许榴抓着他的力气更大了,许榴笑着说:“你真的是第一次谈恋爱吗?我怎么觉着你不是呢?”

  “为什么这么说?”陈解咎疑惑地问。

  许榴低下头笑得整个人发抖,他的手死死拽着面前人的手腕,声音柔软绵密得像泡沫一样:“就是,我太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