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我和五条悟关系不错,至少我单方面觉得他还挺好。歌姬和硝子都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滤镜这么重,我说我觉得还好吧,总没有灰原重,这家伙就是五条悟拔光了熊猫的毛,他都只会说一句「五条前辈真的是好闹腾」。

  啊,对,熊猫。

  夜蛾制作了一个咒骸,会动会说话能自动供应咒力,有自己的思想。

  高层因此认为他有私自生产军队的想法,将他扣留了下来,送进了监狱。

  我们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纷纷说要去给夜蛾撑腰,把夜蛾从里面捞出来。

  而因为夜蛾,高专所有人都受到了监控。但禅院家不可能被禁权,所以凭借禅院家的关系我大概了解了一下夜蛾的情况。

  大致就是高层希望夜蛾能够交出熊猫以及制作自主咒骸的方法,但是,想也知道啊,夜蛾不可能的。他把熊猫当成自己的孩子,我们经常翘课的时候看见他一脸慈祥地在教导熊猫,态度比对我们认真了不少。

  我还记得上一次我们趁夜蛾出任务,撬了他房间的锁进去找熊猫。熊猫小小的一个,我和硝子爱不释手,天内更是喜欢的冒出了打包带回家告诉夜蛾熊猫已经丢了的想法。

  结果熊猫在五条悟极具感染力的熏陶之下。仅仅一次见面,就学会了说「老子」,夜蛾回来之后,五条悟荣获十份检讨书,要他跪在地上全部写完。

  当然最后他肯定没写完,直接抄起熊猫跑了。把夜蛾逼得说出「谁把五条悟给我打进医务室谁就能拥有一天假期」这种话,高专的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三天假期,谁不想畅畅快快地玩一整天或者睡一整天呢?所以五条悟当然进医务室了。然后所有人荣获一天假期。

  由此自然能看出熊猫对夜蛾的重要性,自那以后我们和熊猫说话都要斟酌,这些高层却想扣押夜蛾夺取熊猫?

  比直哉想当家主还异想天开。

  夜蛾入狱的第四天,我敲开了五条悟的房门,他有点疑惑。但还是让我进来了,然后扔了一包零食给我。

  我边吃零食边问:“五条家的人可以信任吗?”

  他两只手搭在沙发椅背上,闻言笑了一下,道:“我可以信任就行了。”

  我自动把他的话扩展为他可以强制命令五条家的人服从于他,所以我只要信他就可以了。

  我点点头,道:“能不能让五条家和禅院家统一口径,然后把夜蛾救出来?”

  加茂家那边实力并不强盛,话语权基本都在五条家和禅院家手上,只要这两家发话了,大部分的高层都会同意。

  实在不行的话……

  我又想到了那个想法。

  “好啊……”五条悟爽快地同意。

  后期因为禅院和五条家都强制要求释放夜蛾,再加上东京高专罢工抗议,高层总算愿意将夜蛾从狱中放出,但是要求佩戴监控器。

  那东西戴了也没用,我接到他的第一时间就直接把它毁了,残骸就扔在高层塔的入口,夏油杰说要拿个框裱起来钉在门口上,让所有人都看清楚。

  我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料到当天晚上他和五条悟两个人就真的钉在了门口上,还有几个一看就知道是五条悟亲手写的大字——高层之耻。

  我说,这不像你啊五条悟,你怎么这么文绉绉的?

  他说因为框有点小,所以只能写成这样。

  就这样也把上面的老头子气得半死,吹胡子瞪眼地骂五条悟和夏油杰,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这个时候是2009年的二月份。夜蛾的出狱和夏油杰的生日撞在了同一天,白天我们在小孩的宅子里玩,晚上我们就跑到酒吧里去嗨了一个晚上,五条悟有前车之鉴,从头到尾只喝果汁。

  我比自己预想中的酒量要好,歌姬冥冥都喝醉了,连夏油杰都有些晕眩,我和硝子还能把所有人都给完完整整地带回去。

  没有瞬移,打车回去的。

  哦对,忘了说,悟也会了瞬移了,在我和甚尔的刺激下,进步神速。

  路上歌姬一直大骂五条悟,五条悟听着烦了,在她脖子上比划了两下,然后利落地打晕过去。

  姿势很不对,用力很大,估计明天歌姬醒来就会脖子痛。

  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五条悟抬着手伸过来问:“我帮你?”

  我说谢谢不用。还不想过早地体会这种感觉。

  他很可惜地「嗐」了一声,末了捏了捏我的肩膀,感叹一般地道:“五月,你是不是永远长不大了?”

  我“嗯?”了一声,抬头看着他,他托着下巴看着我,手掌在我的背后丈量我的上半身高度:“好小啊你,我四个巴掌都比你长。”

  我说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手多大。他于是来了兴趣,拿着我的手和他的手比大小,比了一会儿,又拽着我的手去给杰看,三个人的手摆在一起,五条悟的手最好看,也最大。

  我不知道夏油杰怎么想的,他比完之后,手掌一翻,一巴掌拍在我们俩手上,把我俩拍傻了。

  五条悟竖起两根手指问他:“杰,这是几?”

  夏油杰慈祥地道:“傻孩子,我不至于连你都认不出来。”

  我差点笑翻。

  后来大概是因为最近过于疲劳了,快到的时候我竟然睡着了,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寝室的床上,缓了一会儿才起床洗漱。

  三月份我们「放假」,在出任务的间隙中旅游。我在奈良的公园里看见一个年轻的黑发女人,正在弯下腰给鹿喂食。

  她优雅的姿态很眼熟,我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她也回头看我,眼睛是黑色的。

  我冲她笑了笑,比了个爱心,她有点意外,捂着嘴笑起来,也给我比了一个爱心,还附带一个飞吻。

  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两只手从我背后伸到我身前来,再略微收紧,一副要勒死我的样子,下巴压在我头顶,嗡嗡嗡地问:“谁啊?”

  我说不认识。

  他说不认识她为什么要给你比爱心?

  我认真地想了想,告诉他,因为我天生丽质,长得可爱。

  他不屑地说,又没他好看。

  我好脾气地连应几声是,拉着他去找别的小鹿。这个人怪怪的,不去给鹿喂吃的。

  反倒热衷于吓它一跳,好几次我都把吃的递到鹿嘴边了,他突然往前一冲,硬是把它给吓跑了。

  我回头无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眼,说:“你已经十九岁了,快成年了诶,要不要还这么幼稚?”

  “还没有啊。”五条悟道,“我的生日还没到,还有很久才是十九岁——”

  他这么说着,从边上扯了一朵花下来,拉着我的头发,编了个麻花辫,把花插了进去。

  这两年我又将头发留长了,过肩,披散在背上,也不爱去打理。经常是杰有时间就给我打理,就像是打理他自己的头发一样。

  我晃了两下脑袋。麻花辫没有用皮筋绑起来,很快就散了,我接住那朵花,红色的,开的正盛。

  “不要乱采花。”我说了他一句,把花放进了口袋。

  他靠着木质栏杆百无聊赖了好一会儿,才在不断有人上前搭讪的情况下忍无可忍了,一把拽过我,直接跑出了公园。

  我说我还没玩够呢。

  之前都被他打断了。

  他说以后再来玩也是一样的,现在先陪他去买奈良的特产。

  我心里嘀咕奈良的特产不就是鹿吗?你要买一只回去也行。

  五条悟的特产当然不是鹿。而是甜品,排队排得老长了,根本就无所事事,我心血来潮教他玩翻花绳,结果其他排队的人也跑过来看,然后随手找了绳子开始玩,形成一道亮眼的风景。

  三月份后,是新学期。

  我们的最后一年。

  大概所有人都会开始讨厌这一年。

  讨厌这个月份。

  讨厌在这个时候盛开的粉色樱花。

  我也讨厌。

  讨厌四月。

  讨厌十八岁。

  四月三十的前一天,我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命运,还在和五条悟说,明天去赏樱吧,蛋糕不要做那么甜。

  他抗议着,说不甜根本不好吃。

  我说好歹是我的生日诶,就不能宽松一点嘛?

  他说不行,过生日的人没有特权。我说你上一次还说过生日的人是有特权的,还要去泡温泉。

  泡温泉就算了,这个人还要泡混合浴,而且受到了夏油杰的大力支持,两个人手牵手往混合浴的方向走去,又被我给拖了回来。

  当然后来还发现他俩拖着娜娜米和灰原偷看女浴,被我扬手一个鞋底板抽了回去。

  事后还跟我抱怨,“过生日的人是有特权的……”其他人要顺从他才对。

  我于是揪着他的耳朵说有特权也不是这个特权!

  现在我过生日,他倒好,给我来一句「过生日的人是没有特权的」,驰名双标啊五条悟。

  我气笑了,说那你可以做两份,一份甜一点,一份淡一点。

  他撇撇嘴,我知道他懒得做,也只是开个玩笑。

  但是如果知道那一天会发生什么的话,我会说,好吧,那就不要做了吧。

  做了没有人吃,最强是会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