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的没有错。

  五条悟少年时期是个没有耐心的人,我仅仅是第一天没理他,第二天他就懒得理我。

  他不理我,我就更不想去理他,最后竟然真的又按照原计划冷战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硝子和杰两个人夹在我们中间两面为难,我想了想,不愿意为了一件小事让朋友们为难,所以调整了心态。

  虽然我外表上是个十五岁……十二岁的小姑娘,但我骨子里好歹是个十八岁——

  新来的那两年不算,那两年我是越活越过去了——的成年人,不和一个十六岁的小孩子吵架。

  我都快高中毕业了,这小孩还没有呢。

  而且啊,我都是死了一次的人了,马上再要死一次了,那么计较干什么。

  这样想着,后来态度也就放下了,买了甜品哄了两下,没意外就把他哄好了,边吃甜品边控诉我整整一个星期不理他,我说你也没理我啊,他说他那是适当反击,不能惯着我。

  我心想,到底谁惯着谁啊。

  虽然当时表现得平静如水毫不在意,但是齐神的话还是给我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有的时候我在训练的时候,突然就会想到,这个世界始终都是要杀我的,我躲是躲不过,注定要死,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努力?

  然后又想到,啊,他也说过让我好好活着来着。

  于是又开始努力训练。

  在这期间,大概也搞懂了禅院五月的事情。她真的太强了,世界害怕她,所以第一次的咒力暴动,杀死了她。但是他没有预料到高次元的五月掉了进来,直接和意识还没有消散的禅院五月融合,真正地合了他的想法,把这个世界搞乱了。

  而他为了杀死我,弄出了上河的事情,我当场咒力暴动说不定也有他的推动。结果他没想到,因为硝子的在场,我还是活了下来。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活下来不是因为什么术式和能力,纯粹就是因为他们是重要角色。

  就像是直哉,他也还是轻松地就活了下来。因为他也是一个比较重要的角色,推动着真希的成长。

  这个世界针对我的方法有很多,从我自己到我身边的事物,他想起来了就杀我一次。

  后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原因,总觉得后来我的任务越来越多了。然后在我的同级生还是一级咒术师的时候,我已经提前被升为特级咒术师,年仅十五岁的特级咒术师,让我一下子就意识到不是我的错觉。

  我开始每天在外面跑,披星戴月,经常倒时间差倒得乱七八糟,每次睡蒙了起来,我就心里在想,它该不会是想让我过劳死吧?

  狗比咒术界,早点灭光。

  五条悟对我抢先升为特级咒术师这件事非常不满,在校的时候就说明明咱俩五五开,凭什么你就成了特级咒术师?我说大概是因为我天生丽质吧。

  夏油杰问我,这样没问题吗?他心思敏感,察觉到了点不对劲,我也得以跟他大吐苦水,说这狗比咒术界肯定是想让我过劳死,高层怎么还不死翘翘。

  我指着自己的黑眼圈告诉他:“本来就营养不良长不高了,现在还这么剥削我,更长不高了。”

  他揉揉我的脑袋,说好可怜,借条腿给你枕一下?

  我不要脸地欢快地说谢谢男妈妈,杰冷冷一笑,立即走人,我赶紧道歉,他才又坐了回来。

  说这话的时候是十二月份,距离悟的生日还有两天,他这两天特别激动,见着我们就说,马上就是他生日啦,要给他准备礼物。

  我上次给硝子的礼物是空气净化器,总觉得她吸烟多了肺不好来着,她后来说山里空气挺干净,要想净化空气,第一步先把五条悟扔出去。

  我深有感触。

  杰看着远处的天,一只手闲着理着我的头发,没两下他问我:“是不是长了点?”

  我说:“应该吧?一个月没剪了。”

  我头发长得挺快的,在交流会的时候还是过肩发,后来被五条悟拽了一把,回来我就剪短了,正好齐耳,以后每个月都会剪一次。

  上个月我太忙了,忙得课没上几节,回来就是睡觉,夜蛾也没有管我,听说他还在高层那里提了两句,结果也被派发出去。

  狗比咒术界啊。

  我又想到齐木楠雄的话,反正这个世界已经这么乱了,再乱一点无所谓吧。

  我问:“杰,如果我叛逃了,你会杀死我吗?”

  他有些震惊,问:“为什么要叛逃?”

  “因为我看不惯咒术界。”我说,“我想创造一个新的咒术界。反正,我很强啊,如果你和我一起的话,这种事情很简单的吧?”

  他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说:“我不知道。”

  “可是我也许真的会叛逃哦,杰不和我一起吗?”

  他把手盖在我的眼睛上,“到时候再说吧。”

  我闭上眼睛。

  为了好好地给悟过生日,我六号当天完成了任务,第二天就把手机关机,翘掉了所有的任务,在学校里玩了个通宵。

  五条悟过生日,不同凡响。他的蛋糕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做的,特意加了两杯糖,还专门搞了一桶专门用来糊脸的奶油。

  作为主角,五条悟被我们压着糊了一脸,奶油是白的,他人也是白的,融为一体,差点没把我笑昏过去。

  他气得开无下限,一手一捧奶油,首先单杀歌姬,其次逮住了放弃抵抗的冥冥。然后抓住了一边看戏的夜蛾,再然后长距离打中了花乃湖和硝子。

  至于我,被前辈拎着躲来躲去,所以一直完好无损。杰说我跟个娃娃似的,我欣然接受了,这个时候恨不得自己再小一点,被前辈装在口袋里——

  因为刚才拍奶油的时候,我是第一个动手的,实打实的一大坨,全被我拍在了五条悟脸上。

  论仇恨度,我是在场最高的。

  在场地里跑了三四圈,我们最后被一群人联手拦了下来,杰反抗了两下,发现抓着他的人是硝子,干脆扛着硝子跑路,被硝子路过奶油桶的时候抓了一把,给他的头发来了一次奶油浴。

  我是被压在人群里最惨的那个,前辈不敌众人,我们两个抱头窝在人群里,结果五条悟手伸过来直接把我给端了起来,啪叽一下放进了奶油桶。

  我整个人懵逼,被他按在桶里刷成一个奶油五月。

  都怪这桶买的太大了!

  谁买的?!

  哦,我买的啊。

  我从桶里跳出来的时候还滑了一跤,蹭了一身的灰,整个人狼狈不堪,环视四周,只有我一个人全身上下没一处干净,我气得当场黑化,扛起桶势必要让五条悟感受一下窒息于奶油中的快感。

  当然最后做到了。

  毕竟夜蛾启动了他所有的咒骸嘻嘻嘻。

  我们那天玩的筋疲力尽,回去的路上一路都是奶油,夏油杰说希望明天下一场雨,这样明天我们就不用起来打扫卫生了。

  于是我们一群人傻不拉几地对着天空许愿,明天下雨吧。

  结果第二天真的下了雨。

  天气预报还说是晴天。

  玩得太嗨的后遗症就是第二天我一觉睡到了中午,醒来的时候发现五条悟坐在我的沙发上吃着零食看着电视,好不惬意。

  我懒得说他了,在床上翻了个身,一边迷迷糊糊地想着今天把任务出完,明天我要去甚尔家一趟,一边问:“你怎么来了?”

  五条悟又没戴墨镜,晴空蓝的眼眸往我这里扫了一下,他不笑的时候显得很冷淡,一眼瞥过来跟冬天似的。

  我下意识往被子里缩了缩。

  他问:“你跟杰说了什么?”

  我“嗯?”了一声。

  他垂眸道:“想不起来吗?要不要给你点提示?”

  被子太暖和了,我有重新睡过去的趋势,费力地想了想,道:“也没什么啊,发发牢骚而已。”

  “就这样?你这样想的?”

  我觉得莫名其妙:“对啊……我有的时候还想毁灭世界呢。”

  他从沙发上下来,走到我面前。我才注意到他穿的很单薄,一套黑色的保暖衣,把他的身材勾勒的清楚分明。

  他弯下腰,身上一股甜甜的味道,我想应该是被甜品腌入味了。

  他没什么表情地拍了拍我的被子,道:“睡吧……”

  是咒言吗?

  我在无尽的困意里想。

  为什么我真的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