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历史军事>帝国的忧伤>第10章 报仇

夏子末回到月华院,发现阿刁正在门口一棵树下等他,一看到夏子末,便急匆匆又神秘兮兮说,“三皇子,北桑这小子不老实。”

夏子末看着他,不明所以。

“我这两天跟踪北桑——”

“跟踪他干嘛?”夏子末奇怪。

“是这样的,他不是欠您的银子嘛,我怀疑他肯定有私藏,寻思着怎么把他藏的宝贝查出来,所以就跟踪了他几天,你猜怎么着?”

“他把银子藏哪了?”夏子末兴奋得问。

“他在东兴街经营着一家铺子,卖大米的。”

夏子末甚是失落,一个米铺有什么卵用。

阿刁没想到夏子末会看不上眼,“三皇子,你别瞧不起这些店铺,可挣钱了。现在这大米的生意是最好做了,要不你想这北桑这么精的人会去倒腾米铺?”

一想也是,夏子末让阿刁在前面带路,一起去看个究竟。

两人来到东兴街西头,牌匾上书写“张氏米庄”四个大字。

一个五十多岁的的慈祥的老者,微笑着打招呼:“客官,要来几斤的?”

两人不说话,阿刁直往里闯,老人撵住他,“客官,你要干吗?”

这时,一个声音从里间传来,“怎么了掌柜的?”

夏子末赫然看到北桑拉开门出来,只见他又惊讶又尴尬的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说不出话来。

“好阿你个死胖球,欠三皇子的钱不还却在这里做东家,快点,还钱。”阿刁凶狠的道。

“这——这——三皇子,你别误会,这店前两天才盘下来的,你要是早点找我,我也就不会盘了,会先把这钱还给你。”

“现在再盘出去也来得及阿,然后把钱还给三皇子。”

北桑怒道:“你懂个屁,第一这店不是立马就能盘出去的,第二,这店开得好好的,也是个挣钱的路子,干嘛要盘出去?”

“既然这样,这铺子归三皇子所有了。”阿刁自作主张的道。

北桑被他这话说得僵在那里,慢慢说道:“三皇子你要这破店干嘛,你也不可能来打理它。”

夏子末笑了笑,“瞧你这点出息,行了,我是不打理,不是有你在嘛。”

他找个凳子坐下来,示意北桑也坐下来。

“以后呢,咱们是得做点生意了。你可以帮我,咱们一起挣点银子,这个店铺我确实看不上,但算是咱们合作的起点,怎么样?”夏子末冷静的看着北桑。

北桑呵呵一笑,“三皇子既然这么说了,我没问题,以后听您的差遣便是。”

阿刁有些意外,也反应得很快,上去一把抱住北桑,嘻嘻哈哈的道:“咱们以后一起帮三皇子做事,好好干。”

北桑却道:“三皇子没说带你玩吧,你滚一边去,看见你就烦。”

阿刁龇牙咧嘴的笑着,“你这心眼怎么比针尖还小呢,以前我跟你作对不都是帮三皇子做事嘛,现在咱们都是自己人了,我自然不会找你麻烦。”

夏子末也不问这店能挣多少钱,更加不问生意怎么做法,他是没耐心管这些事的。

回到月华院,正准备上楼时,一个人进了来,还前呼后拥的跟着十几个江湖人士。

这人赫然便是那个鲁老爷。

凭着自己不多的经验,夏子末看着那些人,也知道他们个个都是好手。

上次沈芗请的那个杀手都未能对付得了他们,想必他们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心里面咯噔一下,满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赶紧上了楼。

鲁老爷把对面的那一排房间的客人都清了出去,全部包了下来。只要银子付得多,没什么是办不到的。

不一会儿,听见刘婆在那边催姑娘们见客,忙碌得很,也闹腾得很。

等到他们静了下来,夏子末这才休息,半夜里,梦里都在数钱,而且竟有人抢自己的银子,拉着自己的手臂。

他拼命的反抗着,接着是一阵尖锐的痛把自己疼醒了。

从窗户透过的月光下,蓦然看见月瑛盯着自己,她轻声的道:“别出声,外面有人。”

夏子末腾地一下坐起,细听走廊里果然有细细的脚步声。

他蹑手蹑脚的下床,拿起桌上的弓弩。再走到门边,贴着耳朵倾听外面的声音。

脚步声是往对面去的。

他想开门看一下,月瑛害怕的向他直摇头。

正是这时,外面刀剑声响起,惨叫声不绝。

他偷偷的开了一条门缝,扒拉着看,只见两个蒙面黑衣人,手执长剑,然其中一个矮个子却并不动手,他始终躲在另一个大块头后面。

那个大块头也真是了得,虽然自己看不清他们的模样,也看不清他的招式,但他像在舞蹈一般,随着泛起的点点剑光,那些人基本上过不了几招就被刺中倒地。

真没想到这些江湖高手都如此的不顶用,没过多久,全躺倒在地。

对面中间的鲁老爷的门被推开了,蒙面人进去后随即点燃了灯。大块头一把把鲁老爷拖到地上,逼他跪下来。

他穿着白色的睡衣,头发散乱。

矮个子蒙面人摘下自己的黑色面巾,竟然便是沈芗。

对了,夏子末心里早猜到是他俩,除了一垄,自己还真想不到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沈芗把剑抵住他的胸膛,但是没有刺下去。她似乎很激动,貌似下不去手的样子。

没想到那鲁老爷还是个硬汉子,他竟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会求饶,朗朗乾坤,就凭你——”

没等他说完,一垄的长剑插进了他嘴里,直通后脑。

两人转身,沈芗把面巾系上。正巧他们往这里瞟了一眼。

夏子末赶忙掩上门,又轻轻的拴上门拴。

心里砰砰跳,躲到了门后面,屏住呼吸。脚步声终于来到了门外,夏子末担心他们要杀人灭口,慢慢往窗口挪到,实在危急之际也只得从窗户跳下去了。

可是等了片刻,门外的声音竟渐渐往北边的窗户那边去了,两人大概要从那边跳下去。

月瑛也听出他们走了,害怕的问是不是杀人了。

夏子末点头,“杀的人来头还不小,这案子怕是要闹大。”

他知道这鲁老爷是滑力州有头脸的人,这种独霸一方的人,在朝廷里多少都有些靠山,想必不会如此甘休。

想到这里突然脑筋一转,轻轻的打开门,先探头往外看了看。

月瑛害怕的从后面拽住他的衣裳,不肯他出去。他却着急的道:“你快放开,再晚就来不及了。”

迅速的,踮着脚,去了对面的房间。

鲁老爷已经是死得绝绝的,血和脑浆子流到了地上和床边,他不敢细看,快速的瞧了一下屋内四周,正在失望之余看到了床下露出一角的木箱子。

如获至宝的打开,里面躺着一根金晃晃的金条,还有几张银票,心跳得很快,来不及数,麻利的拿起来放到兜里,把箱子放回去,蹑手蹑脚的出来,四周看了看,幸好没人看到。

本来今天二楼的客人就不多,即使有人,大家也都不敢开门看,格外的小心,这种事情大家多少有些经验,只要装作没事便好,要是好奇,一旦和劫匪来个对眼什么的,那便是玩了,灭口是必须的手段。

到了房间,心里乐开了花,兴奋的亲了月瑛两口,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啊,真心佩服自己的胆量。

月瑛许久都没从紧张中缓过来,刚才看他出去吓了个半死,即使现在,也还是心跳得飞快。

两人都不敢睡,也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屋顶。

直到天亮的时候,外面闹哄哄起来。

听那些人七嘴八舌的声音,那是巡防营的人到了。

月瑛听着他们正在挨个敲门。

很快便听到外面有声音说道:“三皇子,巡防营副统领殷玉旗拜见。”

月瑛开了门,说三皇子正在休息,现在不方便。

殷玉旗面露难色,“月瑛姑娘,对在场的每个人问话,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啊,否则太子怪罪下来,我也不好交差啊,还是烦请——”

夏子末也不想为难他,起了床咳嗽了一声,说想问什么就问吧。

“三皇子,对面房间发生了凶杀案,不知道您昨晚可看到或者听到些什么?”

“听总归是听到的,刀剑声很响,不过,我们也是不想惹事,一直在房间里没出去,所以。”夏子末无辜的说道,“不过,好像劫匪是从那边的窗户进出的。”

“你怎么知道是劫匪?”站在殷玉旗旁边的一个副将冷不丁地问。

殷玉旗却阻止他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这姓鲁的腰缠万贯,这么大张旗鼓的到了入住月华院,早就不知多少人盯上他了。万民会你听过吧,万民会,这些人胆子大得很。”他说完向夏子末再三致歉后离开。

走廊里,各个房间里,大家都在窃窃私语,议论着昨晚的事。

月瑛出去听这些人在聊什么,打探些案子的情报。鲁老爷的房间他是不敢去,也去不了,此刻巡防的人正把里外围得水泄不通。

回到房间跟夏子末说了外面的情况,大家貌似也都没有人看到确凿的事情,可以说巡防营没有查到实质的内容。两人都放下心来。

信步走到窗边,赫然看到了沈芗站在月华院门口,她似乎也正抬头望着自己。

果然,只见她正向自己这边招手,显然是找自己的了,心下有些慌乱。

硬着头皮的走下楼去,整理好思绪,强装镇定的来到沈芗面前,却看到她一脸愁容的模样。心想这丫头还是年轻,一点城府都没有,当下便有了另一层主意。

“昨晚你看到什么了吗?”沈芗忐忑的道。

夏子末得意的道:“看到啦,当然看到了,看得还很清楚,连你脸上的痣都看到了。”

沈芗当然知道他说得太夸张,离那么远,怎么可能看得那么清楚。又追问他究竟看到什么了。

他凑到她耳边,颇有威胁意味的说道:“看到你和一垄杀人了,还是非常残忍的那种。”

“三皇子,你要知道这个姓鲁的混蛋,逼死了我的父母,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他却不以为意,“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这人从来都是睚眦必报的。那些伤害过我的人,我必定要加倍的报复回去。”

“那你想怎么样?”沈芗紧张道:“你不会已经跟巡防营说了什么了吧?”

夏子末摇头,笑道:“那倒没有。我会这么傻吗?难得的机会我会送给巡防营?”

沈芗长舒一口气,“那就好,希望你守口如瓶。”说着扭头就走。

这下反倒把夏子末给急了,“你等下,你就这么走了?”

沈芗回了个要不然呢。

“你不怕我去告发?”

“怕,所以我恳求你守口如瓶。”

“求人总要有求人的态度吧,比如怎么也得付点封口费之类的,这点道上的规矩你不懂的话一垄也不应该不懂呀。”

沈芗却微微一笑,“一垄当然懂呀,所以他让我过来警告你,一旦消息走漏他只能对你灭口了。灭口也是道上的规矩,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呸,你们无耻,休想。”夏子急道。

沈芗停下来重新打量着夏子末,“要说无耻,我觉得你真是货真价实的一位,之前骗了我的银子我还没跟你算账呢,现在又想讹我一笔。我刚听说姓鲁的银子被人抢劫一空,是你干的吧?你说我要不要现在就让巡防营的人搜搜你那个姘头的房间?她是叫月瑛吧?如果这样的话谁是凶手是不是就一清二楚了呢?”

夏子末直听得头皮发麻,这丫头甚是机灵,这么快反将自己一军,真是不好对付。

正在此时,殷玉旗率众人从里面出来。

夏子末和沈芗两人心脏同时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