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游戏的新春策划宣发已经结束了,现在玩家对《保留心动》新赛季的复活制争议很大,但总体还是在我们预期内。”王熙汇报道。
慕奕华点头:“好,那就照原计划......”他顿了顿,“兰桥现在人气值第一是吗?”
“是。”
“增加10%全服福利吧。”慕奕华捏着鼻梁,满脸疲累,“T2正式版发布会在即,就当添彩头了。”
想到萧以白那个样子......就当是迷信吧,氪金万一能保平安呢?
王熙直觉气氛不好,识时务的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对了慕总,萧工今天早上七点在内部OA提了年休,【轮回】组拒绝了批复,要求延期到三月后,就直接传到了这里。”
慕奕华眼睛一睁:“萧以白?年休?几天?”
“萧工一次性提了十四天。”
“草!”他就知道,这b一定是装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慕奕华一边咒骂一边打电话,顺便还让王熙联络心理医生,他大脑里瞬间过了一个标题是“著名配音演员夜如霜及T2核心研发信息工程师萧以白于某处自杀身亡”的新闻标题。
“喂!萧以白!你踏马在哪!我跟你说不管你现在在哪里你都得来找我!我爹马上六十大寿了他见不到你一面不安心!你不能让我爹失望!我爹对你那么好!”
那边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像被子摩擦的声音。
“叔叔后年才六十,他是六月份的生日。”萧以白冷淡的声音过来,明显压低了很多,“没事别给我打电话吗,我有点事。”
慕奕华一愣,这听起来真是哪哪都正常啊。
“萧以白?”
柔柔软软的嗓音被慕奕华听了个清清楚楚,这段时间慕奕华盯着星域娱乐整合兰桥之前的试音demo,想直接做成专辑,这声音他听了几百遍绝对不会认错!慕奕华石化在原地:“谁?谁叫你?我怎么听着这声那么像......”
电话啪嗒挂断。
慕奕华木然地看看手机,十秒钟后原地咆哮:“草!萧以白!草!”
兰桥以为自己很累睡得很深,但意外的惊醒,萧以白才离开被窝,他就迷迷糊糊醒来。
“几点了?你还有工作吗?”
萧以白挂了电话:“没有工作,我吵到你了?”
奶油色的枕头上一头散开的白发,露出一双半梦半醒的眼睛,兰桥没有完全清醒,声音黏糊糊的:“没有。”
萧以白把手机扔在一旁,忍不住想伸手过去。
就碰一碰呢?可是万一一碰到,就散了呢?
那只手离兰桥枕边还有几公分的时候停住,男孩子半张脸还埋在被子里,他的脸小小一张,看起来还没他的手掌大。
“你干嘛呀?”兰桥眨眨眼,满眼水汽,他挪了一下头,稳当地枕进萧以白的手心,“我还好累好困,再睡一会儿嘛。”
温热和柔软涌进掌心,萧以白的心都跟着重重被晃动,快要跃出胸腔。
萧以白伸出另一只手掩盖住他的眼睛,狼狈地别过头,呼吸乱成一团,声音也哑得不成样子:“你想睡多久都可以,我陪你。”
“嗯嗯。”兰桥小幅度点头,眼睫轻微闪过萧以白的手心,乖得不成样子。
萧以白重新回到被窝,把人小心翼翼搂进怀里。
他在舞台上也是那么高挑出众的一个人,包裹起来却也这么小小一个,小得萧以白感觉自己如果不抱紧点,就会溜走消失不见。
“唔,轻点。”兰桥不舒服地抱怨,埋在他胸口的脸却更紧地贴近了萧以白的衬衣,“难受。”
萧以白送了力气,眼角掉了一滴眼泪,融进兰桥的头发里,消失不见。
兰桥是真的很累,他一下子穿越了十五年的光阴和虚实,好像绷着一口气爬了世界最高峰,然后终于回到平原。
回到这个人的怀抱。
兰桥下意识地蹭得更紧了些,把自己完全埋进萧以白怀里。
失而复得的静谧骤然变了味道。
萧以白贪婪得看着他的额顶,散乱的衣服下露出的白皙一片,后颈到蝴蝶骨的线条漂亮流畅,嶙峋又有力量感,矛盾诞生欲望。
吻先是小心落在额头,像在虔诚的讨好。兰桥并不抗拒,只是轻触的痒意让他皱着眉头哼了一声。
兰桥睡觉时喜欢将手放在脸边,这会被他完全抱在怀里,看起来确实不太舒服。他握住兰桥的手,想帮他换个位置,却忽然看到那节因为完全信任和放松而柔若无骨的手腕。
白皙,纤细,他轻轻丈量,拇指和食指能交叠很多,脆弱得仿佛一折就断。
萧以白眼神变了,劫后余生的庆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稠不见底的黑暗。
兰桥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人,他睡得头重脚轻,脑子还没跟上趟:“萧以白?萧以白!”
他从床上下来,身上早就换了一身柔软亲肤的睡衣,那个熟悉的阁楼变了模样,变成一个五脏俱全的小居室,看着格外舒服温馨。
兰桥没看到人,慌得不行,转头看见床头柜上的手机和纸条。
——去买点东西,如果醒来我不在,用手机联系我,拨3。
兰桥松了口气,他确实回来了。
他们接了吻,抱在一起哭湿了衣服,最后怎么被哄睡的也不知道,总之就是,回来了。
兰桥从无人的惊恐里缓过来,只觉得脸红心跳,他和萧以白确认关系到现在,还没抱得那么紧的......睡在一张床上过。
这就是传说中的,小别胜新婚?
兰桥挠挠自己的头发,想开门出去,却无论怎么样都打不开这道门。
他只好打开萧以白的手机,有些生疏地打电话。
在十五年前做了几个月的无手机星人,兰桥一下子拿到这流程的触屏机,还挺不习惯的。
萧以白的手机里大多是工作用的软件,除了《保留心动》完全没有娱乐APP,桌面是他的照片。
睡着的......迷蒙的......红着一张被亲肿的唇,只拍到一点点锁骨,颇有种十八禁小游戏唯美封面的调调。
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劲吧?萧以白这正经模样心里这么、这么、这么色的吗?
兰桥赶紧打开通话页面,遮住自己的脸,却没有想过壁纸换掉。
他长按3,电话很快接通,
“兰桥,你醒了?”
昨晚那个疯疯癫癫的萧以白仿佛只是兰桥的幻觉,这么清醒好听的声音,他竟然有点想哭。
“嗯,你在哪里啊?”兰桥吸了一下鼻子,有些嗫嚅。
那边马上听出不对:“我很快就回来了,你乖乖等......十分钟,好吗?”
哄小孩似的。
兰桥破涕为笑:“不着急,门怎么开啊?”
那边沉默了两秒:“只能从外面开,我担心不安全,所以反锁了。你要出去哪里?”
“啊,不去哪里啊?就是习惯性的。”兰桥随口答,完全没怀疑什么,“那你快回来哦。”
“好。”
兰桥放下手机,看到那间磨砂玻璃浴室,眼睛珠一转。
“真该洗澡了。”他嘀咕,要是算起来,真的好久没洗了,虽然皮肤还是滑滑的也没味道,但是兰桥心里过不去。
这样还让萧以白抱了一晚上。
现在已经快下午六点了,待会回来至少是香香的吧?
萧以白是小跑着回来的。
买的东西大多都放在了楼下,他只拿了兰桥喜欢吃的草莓小方,睡了这么久先给他补充点糖分。
他打开门,侧面就是那间磨砂玻璃小浴室。
这里空间很小,本来不适合再装一个卫生间,但萧以白坚持,所幸最后出来的规划效果很不错,还真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小小的水声停止。
萧以白脚步一顿。
兰桥对时间没有精准概念,他洗澡的时候使劲搓了好几把,什么脏污都没有,就没有多浪费时间,想着自己就洗个头,应该也没多长时间。
他没找到吹风机在哪,就想出来多拿几块毛巾,萧以白进门看见的就是兰桥一边用毛巾擦这头发,一边拧开门出来的画面。
室内温度很高,兰桥没有穿长裤,只穿了上衣,大大咧咧走出来。
那双腿又长又直,瘦而不柴,练舞留下的线条让这双腿多了别样的美感,赤着走在地上的脚因为习惯微微垫起,能看到浑圆饱满的脚趾,泛着靡丽的绯红。
兰桥半边视线被毛巾遮挡,没注意到萧以白,挂着很多毛巾的洗漱台架子离浴室很近,他看到自己头发上没干的水顺着后背大腿脚跟落下来,稍微有些嫌弃。
别把这干干净净的地板弄湿了。
兰桥没多想,直接扶着玻璃门板抬脚去勾毛巾。
练舞的时候很多人都会这样,姜若文也会图省事,直接用身体的柔韧度去完成某些事,劈叉勾书包,下腰拿水,反正不会走那两步路,权当多拉一下身体。
那条腿舒展开,甚至没有完全伸直,就勾到了一块灰色的毛巾。
兰桥的腿弯出一点弧度,要把毛巾拿过来。
膝窝却被人一把握住。
兰桥吓了一跳,身体不受控制往后摔,头上和脚尖的毛巾哗哗落地,连睡衣都扯得乱七八糟。
萧以白把人稳当抱在怀中,面上没太多表情:“下次走过去拿,或者叫我。”
开始是公主抱的姿势,兰桥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单手扛在肩上,他们重新走进那个空间不大的浴室。
萧以白把他放在里面的小洗漱台上,抬手摸到墙壁上的开关,从隐藏式的柜子里拿出吹风机。
“萧、萧以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我都没听见声音。”兰桥浑身僵硬地坐着,两只腿不安地交叠在一处。
“刚才。”浴室里的温度很高,兰桥一点都不觉得冷,萧以白逼近兰桥,西裤皮带上冰凉的金属却把他冻得一哆嗦。
兰桥看到他眼里直白的情欲
“哦......我自己吧,这是怎么开的呀?下次我就知道在哪里了。”兰桥伸手想去拿吹风机,被萧以白反捏住手腕。
“别动。”高高的台子没让他们平齐,兰桥只能看到萧以白的肩膀,居高临下地看着兰桥,没戴眼镜,很凶。
“你不用知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又很温柔。
“这些事我都会帮你做,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今天的情况。”但很莫名其妙。
兰桥眼睛不自然地晃动,睫毛像扑翅膀的蝴蝶:“哦、哦。”
他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人,就乖乖坐着让萧以白吹干了头发,嗡嗡的声音一响,兰桥逐渐放松下来。
怕他后背抵着墙凉,萧以白还塞了块大毛巾,虽然他们姿势很怪异,一种抗拒又紧密的感觉,但萧以白是真的在给他吹头发。
“以后我要在这里装一块镜子。”
“嗯?”吹风机声音一结束,兰桥舒服得有些忘乎所以,整个人都放松了警惕。
萧以白忽然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兰桥吓了一跳,眼里氤出无辜来。
“宝贝。”
兰桥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甚至忘记了反抗。
“我要吻你了。”
那个吻又急又深,兰桥很短的时间就被夺走了呼吸,他忍不住哭出来,推搡着萧以白的肩膀,最后却变成抱着对方的脖颈寻求平衡,因为他的一条腿被萧以白抬起来,完全失去了支撑。
萧以白紧紧扣着他的后脑,起初还是发间茉莉花的清香,而后就只剩下津液的甘甜,兰桥反抗得实在是不着调,更像给足了一个内心饥渴的人想象和侵犯的空间。
“乖乖,把腿分开。”
疯了!兰桥剧烈的喘息着,根本还没从深吻的窒息里逃出来,两条腿就被人强硬的分开,萧以白整个人贴近他。
不可逃离的控制。
“不......”兰桥呜咽地求饶,然后被抱着走出了浴室。
浴室和卧室的隔断区是一个走道式的换衣间,雪白的装饰中间是一块落地镜。兰桥被放下来,整个人晕乎乎地被抵上镜子。
镜子里的人好陌生,沾满情和欲望的脸,一塌糊涂的唇,眼神也不清白,欲盖弥彰似的勾引,白发散落着,衣服凌乱,露出大片胸口。
兰桥有些羞赧的别过眼,不愿意看到自己这副模样:“萧以白......你放开我!”
男人从身后贴近,一直忽视的坚硬抵着他的身体,兰桥面红耳赤:“萧以白!萧以白!”
萧以白置若罔闻,只是将他的脸转过来又继续吻下去,兰桥实在是不经事,几秒钟又整个人软成了水,扶着镜子往后靠。
“怎么这么红?”手划过那些被用力搓过后留下的红痕,兰桥瞬间浑身颤栗。
“我、我搓澡......”
“不许。”萧以白直勾勾盯着镜子里像抹了胭脂的皮肤,和额头上的红痕辉映出不一样的感觉来,“不许这样碰自己。”
要你管啊!兰桥心里呐喊,演什么霸道总裁!要摸就摸,要亲就亲,别整这出!
“你不许再离开我的视线。”
温柔和深情都不在,这句话只剩下警告。
和恐惧。
兰桥一怔,被吓得发抖。止不住地哭,红着一双眼看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凶......好凶。”
没有在萧以白眼里看到的一点心软和动容,反而是更汹涌的欲望,兰桥心一沉,又委屈又有点害怕。
这还是他的小白吗?兰桥直觉今天肯定要被翻来覆去了,现在的萧以白没有多少理智,他得哄:“小白......”
“你别想再离开这里了。”萧以白的一根手指触碰到他柔软的舌头,兰桥没哄出来的话变成呜咽。
萧以白阴沉沉的说:“我要把你锁起来,就在这间阁楼上,我会把你照顾得很好的,你一辈子都不要出去了,我永远陪着你好不好?你说过我要陪我一辈子的,你说不会再离开我,你要守信知道吗?我一直都不喜欢你在舞台上,你不要笑,你不要跳,你不要唱,我不喜欢别人看你,我不喜欢。”
兰桥呜呜呜地哭。
“害怕?”萧以白一顿,又低低地笑,“害怕也没用了宝宝。”
老疯子!谁害怕了!谁是你宝宝!我带你那会儿你才是我宝宝!兰桥刚要破口大骂,又觉得这逻辑不对劲,他还没来得及思考,瞳孔却骤然放大,难以置信地看向萧以白。
疯子疯就疯吧,竟然还做了准备工作?
这算什么?有点礼貌但不多,霸王硬上弓但也不怎么霸?
兰桥有苦说不出,镜子里的人一脸媚里带着苦,还真是有点那味了。他绝望地闭上眼睛,怎么就不让他说句话呢?
不知道萧以白弄了多久,兰桥本就糟糕的身体更是没了一点控制权,而后他尖叫着弓出很漂亮的弧度,哭得更厉害了。嘴巴终于没被控制,兰桥哭出声音来,却只是单音节的哼,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白天到黑夜,如果没有空气净化器,恐怕一个房间都是不好的味道。兰桥脱力埋在萧以白怀里,任由他还在又摸又亲的,开口嗓子都哑了:“萧以白,我好渴。”
FA///情的公狗本来还捧着他的脸啄个不停,跟得了什么病似的,一瞬间忽然有些凝滞。
萧以白最后亲亲他的额头,把人小心裹好,先去倒了热水。
兰桥在他怀里咕咕咕喝完了一大杯,然后又没骨头地倒下,很是摆烂。
“我也饿。”兰桥不满的背对他,在人凑上来前还很刻意地躲。
“不许躲。”萧以白去转他的脸,“我要看着你。”
兰桥:“......”他脾气上来,就是不转过去,“你要饿死我。”
“我没喂饱你?”
兰桥睁大眼睛转过来,又羞又恼:“不许放黄腔!”
萧以白看了他一会儿,利落地爬起来去弄原本就带回来给他吃的东西。胡闹了这几个小时,确实过火。
他心里升起愧疚,抬着蛋糕过来的时候看起来明显正常了不少。兰桥松了一口气,总算恢复理智了吗?
“吃完我抱你去做饭。”
兰桥差点一口喷出奶油来。
他把这句话里几个动词反复琢磨了一道,一言难尽看向萧以白。
“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萧以白认真道。
兰桥无奈闭眼,好的,还疯着。
“那你说你要把我关起来,是真的吗?”兰桥问。
萧以白犹豫了一下,然后不看他,点头。
兰桥短暂愣神。
原来他是认真的啊。
那个连想和他贴在一起睡觉都不敢、只敢握着头发的小孩,认真的说要把自己关起来。
虽然床上体力很好,可萧以白还是瘦了,精神状态也很差,整夜整夜不睡觉。产生幻觉,惊惧和疼痛缠身。
记忆更是刀刀向肉,道道见骨。
兰桥难过地低下头,眼泪砸在精美的蛋糕盘里。
“哭也没用。”萧以白故作生硬,好像真的铁石心肠,却伸手来给他擦眼泪,又轻又柔,“我受不了兰桥,我真的受不了,你让我好好活着,我怎么活?”
平淡的语气,剜心的痛苦。
兰桥摇摇头,把蛋糕放到床头柜。
“我会照顾好你的。”萧以白艰难地吐字,“再等一个月,院子和其他房间就装好了,我做了音乐室和舞蹈室......”
他话还没说完,兰桥猛地扑进他怀里,抱着他抽抽嗒嗒地哭。
萧以白一怔,那面看似坚硬的墙轰然倒塌。
“兰桥......”
“好吧。”兰桥埋在他肩头泣不成声,“那好吧。”
他抱着这具柔软身躯,承载爱欲心脏,不用严刑逼迫,反而缴械投降。
萧以白闭上眼,眼泪落进兰桥的脖颈。
他早已无计可施,无路可逃。
【作者有话说】
艾玛终于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