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毅放下手机，靠在路边缓和着自己的情绪，也在等待着孟稚帆走近，两人都表现的不甚急切，可孟稚帆开口的语气却远没有他表现出的那么平静。
“你到底在搞什么？这么大的一个壳，我没想过这么快就要脱掉，你知道你让我损失了多少吗？！”
孟稚帆对邵毅极为不满，他压着音量低吼，目光凌厉。
“戴紫罗知道很多，他们现在已经从她那里了解你到底在做什么勾当了，我帮你除了她你应该谢我，不然就单单这件事也够你下半辈子永远待在牢里，而且厉霖逸对你的态度你自己也清楚，到了那种时候，能不能活着都说不定呢。”
邵毅无所谓的说着，孟稚帆一时并没有回复，顿了好一会儿才沉沉的说：“厉霖逸告诉我，戴紫罗是你的人。”
“呵，她如果真是我的人我为什么要杀她？”
“谁知道呢？或许是脱离掌控了也说不定，你不是说她是疯子吗？如果是疯子的话应该什么都做得出来吧。”
邵毅弯起的眼角缓缓拉平，笑意也从他的眉眼间消失，他偏过头，蓦地撞进了孟稚帆阴翳的瞳孔。
啧！他不想再亲自动手杀人了……
“厉警官别拿我开玩笑了，都是汉字组起来的一个代号分什么水准不水准的，您没什么事就先进去吧，”许墨极力克制却还是表现出了抗拒。
她对宋敏敏的名字似乎很敏感，孟稚帆显然提前有交代，而厉霖逸此时要的就是这个。
“是我用词不当，可宋敏敏就是比你要好骗很多不是吗？我想如果是你应该不会天真的把邵毅这个普通的心理医生当成精神寄托吧，这实在有些可笑。”
当邵毅的名字出现，厉霖逸能明显感觉到许墨的不同，她的僵硬终于符合了她的年龄，脸上也不再总是微笑。
“邵医生是个很好的人，还请厉警官不要用这样的语气在背后议论他人。”
“怎么？你不会也……被我说中了吧。真是意外，我只觉得他是个江湖骗子。”
“警官！”许墨被他这样轻蔑的摸样激怒，可仅仅提高了一瞬的音量，很快又吸着气控制了情绪：“或许你对邵医生有什么意见，你们之间有恩怨，但我认为你不该在我面前说这些，邵医生是我非常崇拜的人。”
“崇拜，这个词用的好，让我猜猜，你这么崇拜他，有没有告诉过他关于会所监控具体的位置？”
话题就这么轻易地被挑起，许墨一愣，终于意识到了厉霖逸的目的，她抿起唇不再回应，而厉霖逸却已经了然。
“看来是有了，可能还不止，只是不知道这件事孟老板知不知道。”
厉霖逸带着威胁的看了看许墨，将他的慌乱尽收眼底，耐心的等着她主动开口：“别告诉他，你想知道什么，就问我吧”
同样的话，却不同情绪不同气氛。
“你们的员工有没有进行卖淫活动？”
“……有的。”
“意料之中，那么你们这么多的员工，都是怎么来的？据我所知，似乎牵扯了人口倒卖是吗？”
厉霖逸直白的可怕，他清晰的看到许墨瞬间苍白的脸色和剧烈震动的瞳孔，既然是孟稚帆说的随便查，那他就随便查。
厉霖逸增大了音量：“回答！”
许墨一抖，颤颤巍巍的开口：“我不知道。”
“你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你知道吗，当你说出卖淫的时候，对于你这样的小人物就已经完了，你能做的就只有坦白，不然我帮不了你，你的老板也一定不会帮你，就算你是个总经理也一样。”
厉霖逸举了举手里的手机，亮着的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录音界面。
许墨彻底崩溃，她的眼泪猛地流出，竟然不管不顾的扑向厉霖逸，在毫无准备之下两人双双倒地，手机也猝的甩出滑到了路边。
厉霖逸的脸色发沉，抵着许墨的肩膀用力将人推开，翻身压着许墨的腰捏着她的手腕拷上了手铐。
“你倒是忠心耿耿，可你显然压错宝了，孟稚帆不会救你，你现在彻底完了！”
许墨疯狂的扭动挣扎，大声的吼叫，四周的人群逐渐被吸引注意缓缓围上前来，好在会所中的警员也听到了动静迅速冲出控制住了局面。
鲍康桀跟在最后来到厉霖逸身边：“怎么回事？”
“这么大个官儿在我们身边，竟然没一个人知道她的身份，这可是个三区总经理，”厉霖逸抬眼看向他，凑到鲍康桀耳边小声说：“一会儿通知人盯着孟稚帆。”
说完后他立刻偏头望出人群之外，看着孟稚帆向着这边靠近，并在终于同他对视的瞬间露出了笑。
好一手灯下黑，可惜，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带走！”
厉霖逸当着孟稚帆的面将许墨拎起交给了鲍康桀，目送他带着人坐进了警车才走到孟稚帆的身边：“孟老板手底下的人就是不一般，这么年轻的小姑娘做事都那么妥帖。”
“没必要说这些场面话，我没心情，既然有了目标厉警官也赶紧回去吧，别跟我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孟稚帆第一次如此没有风度，而厉霖逸也是第一次对他展露如此真诚的微笑。
事情就是要这样发展才对，哪有人能天天占到先机？这太不公平！
厉霖逸转身走向许墨所在的警车，矮身坐进了副驾驶，鲍康桀当即打火上路。
“里面有什么其他发现吗？”厉霖逸随口询问。
“早就知道的，能摆在明面上的东西能有什么？栋子还在里头，我们只能期盼他不会一无所获。”
“那你说，这人，算是收获吗？”厉霖逸指了指后头的许墨：“孟稚帆挺大胆的吧，这样一个人就摆在明面上。”
“你知道什么了他就大胆？你真没想过这也是个套吗？”
鲍康桀缓缓停下车等待红灯，他抽空看了厉霖逸一眼，却见他嘴角还是带着笑。
“我也不是真的就是为了孟稚帆，不是还有个邵毅……”
“这跟邵医生没有关系！”一直安静着的许墨用力撞向靠背，打断了厉霖逸的话。
鲍康桀一惊却看到了厉霖逸更加浓烈的笑意。
两人不再说话，轿厢中霎时只剩下许墨沉重的呼吸，并一路持续到了警局。
他们还不着急对许墨进行审讯，厉霖逸带着鲍康桀只是坐在监控室看着惴惴不安的人，观察着她每一个呼吸和因为惊慌搅动的每一根手指。
“邵毅能跟孟稚帆关系好绝对不仅仅是因为倾听过他的心事，孟稚帆并不是傻子，在他手上一定也有关于邵毅的东西，”厉霖逸状似自言自语的说着。
“可是他们之间相互牵制，能够突破的可能在我看来很小。”
“很小但不是没有，其实我倒是觉得这份关系并不坚固，”厉霖逸指了指监控中的许墨：“你瞧瞧，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外力，孟稚帆就好像要跳脚了。”
鲍康桀一顿，有些不明白：“所以你带她回来……”
“随便问问呗，有东西最好，没东西重头戏也不在这里，那边应该很快就会动手，我们只要时刻做好准备就行了。”
鲍康桀用指尖敲击着桌面，忽的直起身走出了监控室，厉霖逸随即将注意力放在监控中，看着他们交流，然后就跟预想的一样，有了这么点时间的心理建设，许墨的口风变得更紧了。
厉霖逸放松的靠向椅背，审讯不过进行到第二轮鲍康桀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两人通过摄像头对视，默契的迅速起身出门。
“怎么说？”厉霖逸问。
“见面了，很不愉快，甚至都动起手了。”
厉霖逸嗤笑：“你说他们谁是蠢货？”
鲍康桀低吟片刻，回：“孟稚帆吧，邵毅……还是有些精明的过分。”
厉霖逸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他们迅速赶到现场，可局面却比想象中的好看太多，厉霖逸以为他们会玩命的，难道是这样的利益冲突还不够吗？
他示意守门的同事，留下鲍康桀在门口，随后带着疑惑走进了包间，邵毅和孟稚帆正并排坐在沙发上，他们几乎同一时刻抬头，看向厉霖逸的神色却很是平静，没有一丝他以为的惊慌。
“厉警官，我们这样是你希望看到的吗？”邵毅的嘴角平着，淡淡的询问。
厉霖逸即刻有所会意，也放弃了打哑谜的准备，坐到了他们的对面：“该怎么说，没能达到预期。”
“你的胃口倒是挺大，手段也够脏的，我真是没想到，”孟稚帆咬牙切齿的低吼。
“脏？你也会觉得脏吗？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挺滑稽的，至于想不到，你觉得我对此该怎么做？怎么做是你能想到的？”
厉霖逸嘲讽的一笑，短暂的理解了一瞬邵毅操控他人的快感，这种俯视的感觉确实容易叫人迷失，因为它所投射的是顶峰的权利。
“杀人凶手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结束这件事不就好了？你想要什么，开个价我尽量都给你行不行，别再……”
“孟老板。”
孟稚帆显然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他或许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还需要邵毅提醒他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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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你说他们谁是蠢货？
阿淼：都是！
骚1：（;≥皿≤）
孟老板：（;≥皿≤）